我是我妹-第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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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古泉,怎么是你?”王思妤有些讶异。
“咳咳,不欢迎吗?回桂城一年多没来做客,还没进门就想撵人了吗?唔,思妤也长大了啊,不知不觉就成大姑娘了,不错不错。”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古泉的身后上方响起。
王思妤这才注意到古泉身侧与打开的门后还有一个人,高了她一个头的中年男子,正冲自己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要猜到这人的身份不难,跟古泉出现的只能是古泉的父亲。古泉是自己的发小,准确的说,是‘王振’记忆中小时候一起搓过泥巴的交情,彼此还是住对门,哪有没见过的道理。
将近米八的身板套着得体的深色西装,国字脸上有些许的皱纹,在无框的眼镜背后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头发一丝不苟地往背后梳去。他说了一句长辈和蔼可亲的话语,但他站在那里,让人的目光与他交汇,就让人再也不能忽视他。
一种威严,就在一个眼神的交汇中,轻易地征服了对方。
“……古三叔?”王思妤试探地喊道。
“哟,不得了,还记得你三叔啊?怎么,不打算让三叔进门吗?”中年男子笑得很轻,很奇怪的语气中却有一种父辈的慈祥。
“哪有,三叔快请进。”王思妤有些慌乱地赶紧让开了身子。十多年前那张还年轻的脸在脑海中与眼前这中年的面容已然重叠了出来。
记得很小的时候,跟古泉一起打闹的边上,父亲往往也在跟这个中年人一口酒一口菜的唠嗑。唔……一直就有三叔,二叔虽然不曾见过,但三叔俗得可以的名字却还是记得的。
好像叫古为民吧。
“老三来啦?”王思妤正思索间,王国庆带着儿子从厨房走出来招呼道。
“庆哥。”刚换好鞋子的古为民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西装革履,快步走上来跟王国庆便是勾肩搭背地往边上走,“好多年没见了,好还吧?”
“你小子回来一年多也不上门坐坐,你嫂子没少说你没良心。”王国庆反手搭上古为民的肩膀就往阳台走去,还不忘回头喊上一声,“老婆,阿振,人来齐了,上菜吧。”
随后,两个中年人穿过客厅去了阳台,还不忘将落地窗掩上。
王振应了父亲一声,转身进厨房的当儿古泉冲他眨了眨眼,他则是微微地摇头,转身进了厨房。
“还没说吗?”
“还没。”
那样的交汇……
兵哥与吴芳,王振与古泉,父亲与三叔,一直躲着自己的母亲……一切地一切都落在王思妤的眼中。
身边有很多人,他们都因为自己或是父亲的生日谁都好,来到这个家里。可为什么这么多人却三三两两的纷纷避开了自己?
这算什么?
有种孤独的感觉在王思妤的心里蔓延着。
明明是我的生日……不!不对!国庆节是属于父亲的生日,从来不属于自己的。自己的生日以前是二月,后来是六月,十月的一号,只不过是自己享受属于‘王思妤’的祝福的日子……可即便如此,为什么就热闹不起来呢?
哥哥没有再跟吴芳斗嘴,甚至没有再来自己的身边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话语,兵哥沉溺在于小乖之间气氛,父母亲刻意避开了自己……王思妤觉得有些冷。
十多分钟后,菜上齐了。
在王母热情的招呼中,宾主落座完毕。
王思妤敏锐地察觉到饭桌上没有酒。
这绝对是不正常的,在这样本该欢喜的日子里,怎么能无酒?要知道父亲从来就是不避烟酒的人……虽然在母亲的要求下量不大。况且,三叔都来了,记忆中,父亲不总是跟三叔有事没事找个由头,三两个菜,一两斤散装酒就能对付半天的么?
没有酒的宴席,是注定热闹不起来的,各怀心思的人们,甚至让这生日家宴显得有些沉闷。
家宴过了约莫一刻钟左右,王国庆不明显地跟古为民交换了一个眼色,眼中是苦涩与不舍,然而古为民却是摇头,很轻很慢但是很稳。
“庆哥,十多年前,你要是也能做出今天桌面上的菜,估计现在的格局不只是这样了吧。”古为民一句貌似赞扬的话,让除了‘试试这个’‘多吃点’之类的话为之终止,原本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在奇怪的气氛地中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啊,十多年前要是也有这手艺……”王国庆应和着,却品不出话语中该有的感慨。
所有人的目光一凛。
来了……这一天终于来了,尽管有千万个不愿意……
来了,他们今天孤立我的原因,要揭晓了……
“庆哥,十多年前,你,我……还有二哥,咱们三兄弟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啊……真好。”古为民微微抬起头,眯起的眼睛里藏着不忍,“儿子,阿振,思妤……还有吴家的孩子,你们现在都长大了,不知道你们之间会不会也像我们当年三兄弟那样……想听听我们的故事吗?”
没有人回答,其实就已经是默认。
古为民嘴唇一动,想要说些什么,王国庆却赶紧一把拦住了他:“老三!……让我来说吧……”
思妤……我的女儿……王国庆不敢看自己孩子的眼睛,微微地转过头去:“那些年,我们三兄弟也还年轻……”
第四百三十章 谁不曾年少轻狂
第四百三十章谁不曾年少轻狂
王国庆也年轻过,谁都是从孩子走向老年,岁月无情青春如弹指,夺走了年轻,却夺不走朋友的友谊。
除非一个人刻意地将自己封闭起来,不然你会发现你最最讨厌到不堪忍受的人,也会有属于他的朋友,他的交际圈。有个词叫物以类聚,这个世界上找一个脾气相投的人其实并不难。
王国庆也不例外,年轻的他也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小的交际圈。他、老三古为民……还有一个排行第二的兄弟,叫莫宇。
三人认识的过程相当的简单,两个字就能读出真意:发小!
顶着胡同同一片狭窄的天空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发小,彼此年纪只相差几个月的他们,进入同一所小学,同一个班级,然后同一所中学,再然后是高中……
人生关系四大铁,三人除了发小之外,有占了同窗一条。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有一点却是不会变的。三个同龄人、同是男生的人,在一起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女生、玩乐、香烟、喝酒……初中到高中这段时期半大的孩子,总是那么渴望长大,于是他们模仿长辈的一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一边模仿着,一边叛逆着。
三人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无拘无束,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属于他们的。他们一起站在走廊向女生吹口哨;一起在夜宵摊挥霍着不多的生活费,哪怕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饥一顿饱一顿。
三两瓶劣质的啤酒杯均匀地倒入杯中,尽管不是喜欢那样的味道,但是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那么几口不喜欢的味道,加上同样劣质的香烟烟熏火燎着的口腔,恍惚间总有一种长大了的感觉。
尤其是,身边有两个陪着自己一起享受那酒的苦涩、香烟的刺鼻的时候。
王国庆还记得那些年因为电视塔反复重播80年代版的《三国演义》,从初中到大学甚至到社会上便有了一股三国热。
那天喝的是散装酒,有点上头,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来的:“我们结拜吧。”
“好,那就结拜吧!”
没有桃园,没有三柱高香,更没有斩鸡头烧黄纸,三个东倒西歪的高中生,就在烧烤摊几步外的路边,面对城市亮化工作没兴起时阴暗的空气,摆上三杯酒,咬破手指各滴了一滴进酒里,也酸掉牙的各自唱上一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酒里的腥气还在牙齿间回荡,三人就猴五猴六地大笑,然后是不变的打闹,一路嘻嘻哈哈哈地往回走,一路上不知道刮花了多少面墙,踢翻了多少个垃圾桶。
烧烤摊的老板也是见惯不怪了,熟客,这帮常来的学生崽赊账也不是第一次,倒也不怕赖账,带着些许好笑的意味叨咕了一句:“这帮孩子……等几年后就知道结拜算个屁了……”这老板说着,却一路目送三人远远地走去,最后消失在夜幕里……他似乎想起来很多年以前的一些事。
谁都曾年少轻狂过,社会在变迁,长辈会过逝,年轻人会组织起新的家庭,为了家庭妻女孩子,为了心血世世代代传承相继,生活这玩意能轻易地改变少年人的幻想……结拜什么的……
结拜什么的被很多人忘却,王国庆、莫宇、古为民三人结为异姓兄弟也份了个大二三,王国庆以领先两位弟弟三到四个月的些许优势当了个大哥……其实结拜之后三人之间除了称呼上的改变,以及酒醒之后对着自己咬破的指头呲牙咧嘴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很默契的,把直呼名字改成兄弟之间的称呼之外,三人都把新添的那份兄弟情藏进了心里。
有的东西,珍藏起来就行,说出来,反而就不灵了。
之后的日子里,三人依旧会在走廊上吹口哨,一样的抽烟喝酒刮墙壁踢垃圾桶,以及打架……但三兄弟没想过自己的混混,就这样一起胡闹就行了,很开心很踏实,即使再困难,想到自己还有兄弟就心安了。
如果可以的话,三兄弟觉得自己就是刘关张三人中的一员。
但是烧烤摊的老板的叨咕应验了,至少,应验了一半。
不用几年,仅仅是两年后,三兄弟随着高中毕业,跟前辈一样,跟后辈相同。高中的结束,人生的分水岭,他们的年纪学识,远远不到可以左右自己人生的地步。
“老三,走好!”有一天,王国庆跟莫宇一样迎来了送别兄弟的日子。
古为民退后几步,挥手:“老子会回来的!”将行囊往肩膀上扶了扶,转身……
火车隆隆消失在眼际,两刻之后,下一班火车隆隆进站。
“庆哥,保重。”莫宇走到了王国庆的对面。
“阿宇,走好!”
那天,一个小时里,王国庆送走了两个兄弟。
老三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能考上大学没有一点意外,大学啊!很远的大学……
二弟跟他一样一直在中上游徘徊,彼此都没有接到任何一所的大学通知书。80年代年的大学,可要比十年后严格得多……而且……
但是二弟莫宇虽然同是中游,心志却堪比天高。从高考结束之后他就已经计划好到隔壁岭东声发展,那里……中央的某个领导人画了一个圈,那些年,那就是一个机会遍地俯首黄金之地!
他说他要拼出自己的人生!
王国庆有些羡慕两个兄弟,但是也仅仅是羡慕,最后在送别第二辆火车消失在视线之后转身之间被压到了心底。
他不能走!因为家中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父亲为数不多的收入,不能再支撑起儿子的学费还要负担起妻子的医疗费……王国庆忘不了每张试卷后故意空出的几道题目……所以从那时起,他想他今后有了孩子不能再有他的遗憾。
80年代的高中生还是很值钱的,只要有点关系,就能塞进不错的工作岗位,乃至政~府机关都可以,然后一点点的往上爬……但是还是不行,王国庆的父亲做了一辈子的零工,哪来那样‘滔天’的关系网?塞钱或许可以换来一个岗位,但是他宁可将红包钱算作母亲的医药费。
在家照顾母亲几日,某天年轻的王国庆有些想念两位离去的兄弟,漫步走着,思念着,不知不觉来到三兄弟没少光顾的烧烤摊。
“师傅,我来给你打工吧?这门手艺能教我吗?”王国庆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烧烤摊老板认识这个熟客,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眼前年轻人的诚恳,却摇了摇头:“你还年轻,正是学东西的时候,来我这就荒废了,再说我这小本生意可请不起太多人手……你要是真想学的话,我有个拜把子兄弟在酒店掌勺……”
于是王国庆有了授艺师傅……
跟现在烹饪学校满地有的情形不一样,老一辈的厨师之所以成为大师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有了生活的压力,所以他们很珍重自己的手艺的同时,也会很认真地去教导后辈……入行的,都不容易。
从站姿洗菜杀禽屠兽刀工等等一切地基本功开始学,王国庆很用心,师傅很开心,后来欣喜之下有收了个徒弟,叫梁启发。
四年之后,王国庆从一个小工,成为了掌勺的师傅,虽然说是扛的最末的一个灶台。
师傅说:“你出师了,剩下的看经验了。很多东西不用教,做几年你就有了自己的风格。”
从小工到掌勺,从微薄的收入到尚可,王国庆用了四年来学习,收入地增加让他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一家新的顶梁柱的时候,他来没来得及高兴,家里就传来了噩耗。
披麻戴孝跪在母亲的灵堂前,王国庆哭得撕心裂肺。
他哭,是因为自己好不容易可以给家里添上一把力,以为自己可以送母亲去更好的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乃至好好的做一个儿子应尽的孝道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