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是爱手背是痛-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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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在小区外面的公用电话亭给你打电话,五分钟后我会再去敲门,如果你不开,我就一直敲下去。”王军挂断了电话。
我马上要回电话去,想告诫王军如果他继续胡搅蛮缠,我就让他的演出泡汤。可是一个自称是电话亭老板的陌生人告诉我,刚才打电话的人已经走了。我只得风风火火的往回赶,恨不能插上双翅,飞回到小区。
05
走进楼梯间,我看见王军正在那儿不屈不挠地敲门。他回头看见我,笑了,挠着后脑勺,嬉皮笑脸地说:“原来你真的在外面呀。
我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不可理喻!”
王军说:“可我明明听见里面有动静,是不是闹老鼠,我进去帮你抓老鼠好了。”
“告诉你,你听错了,里面哪儿来的老鼠?好了,有事就说吧。”我横眉冷目地嚷嚷,恨不能手里握着铁扇公主的芭蕉扇,轻轻一扇,把王军扇到天边去。
“好,那我就说了,你别怪我多事!”王军收敛起了笑容,很严肃的样子。
“快说!罗嗦!”我白了他一眼。
王军清了清嗓子,这是他要发表长篇大论的前奏曲。我抱着双臂,倚着楼梯栏杆,摆出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准备听他的高谈阔论。
“倩倩,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一是因为李一,二是因为你爸爸妈妈的事情。可是你毕竟还是个学生,你既然选择了这个专业,也应该拿出你的热情来,我知道你也有你的梦想,梦想有一天会成名成星。可是梦想不付出一定的努力,就永远是梦想。你还像个学生吗?三天两头缺课,爱去就去,不想去就闷在这里睡大觉。李雪英说你是无故旷课,怂恿着辅导员给你处分,是我说你委托我替你请假的,你家里确实有急事来不及亲自向辅导员请假。”
我恨声说道:“李雪英就是爱给我挑刺,我会怕什么处分?这个学我都不想上了。”
“也不是人家爱给你挑刺。你心知肚明,你确实无故旷课……”
“得,你也是多管闲事,让李雪英闹腾就行,看能把我怎么样?”我打断王军的话,意思是你给我请假,但别想让我领你的情。
“你这是自暴自弃!”王军越说越来劲,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对自己不负责不要紧,你起码要对你的爸妈负责吧?对自己不负责,就是对父母的不负责。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为了你父母,也为了你自己。”
“我没什么好想的!”提到父母,我确实有些心慌,觉得确实对不起他们,但是嘴上依然很硬。
“难道你忘了吗?当初为了练基本功,你吃了多少苦?当时我也怀疑,像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孩,能不能坚持下去,但后来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毅力。那么多苦都受了,现在也许稍微努努力,就能迈向成功,就这样放弃了不可惜吗?白白流了那么多汗,吃了那么多苦,如果你放弃了,你不心疼,我都替你心疼。倩倩,打起精神,让我们一起努力吧!”王军说的情真意切,我发现他的眼圈有些发红,尽管他没有完全打动我,但是他已经首先感动了他自己。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意思恶语相向了,于是我轻声说:“好,我会好好考虑的,请给我时间。我要休息一会儿了,请你回去吧。”
王军点点头,作势要离开。我打开房门,刚进去,王军涎着脸像影子一样跟了进来。
我慌了神,一边往外推他,一边口不择言地叫骂:“你给我滚出去,你个×养的。”
王军被我冲口而出的粗话骂愣了,很伤心的样子,垂头丧气的说:“戴倩,我明白了你心里有多么讨厌我了。”说罢,扭头走了出去,没忘了轻轻地给我带上门。我看见他的眼睛里装满了亮晶晶的东西。
我愣愣地站在门厅里好一会儿,心想一定找个机会,向他道歉,不管他接受不接受。
走进卧室,更让我吃惊的是床上没有了李一的踪影。我找遍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李一的影子。我想一定是李一见我迟迟不给他买衣服,没办法求助了戴娴,戴娴来把他接走了。我急得要哭了,心里懊悔得要命,早知道这样,说什么我也给他早早地买好衣服,打发他高高兴兴离开。而现在他这样走了,他会记恨我的,不用说我们之间的距离将会拉得更远。
我失魂落魄地走进卧室,一屁股坐到床上,嘴里不停念叨着李一的名字,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忽然,我听见床下有嗤嗤的笑声,接着李一从床下钻了出来。看到他身上裹着床单,不伦不类的样子,我慌忙擦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了。
李一着急着问:“给我买的衣服呢?快点拿来让我穿上。要不一会儿再闯进个人来,我还要钻一次床底。”
我忍住笑,说:“没买。”
李一有些沉不住气了,满面狐疑地望着我,说:“靠!怎么搞得?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给我买?”
“不是,我都挑好了,可是王军打电话说在门口等我,我能拿着一堆男装回来吗?你让我怎么向他解释?”我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样啊。下午你再去给我买吧。”李一相信了我的话。
“不用等下午,我这就去。”那时候我已经略有察觉,李一在刻意迁就我,因为他有求于我才委曲求全。我朦胧意识到这样留住他也只得到些虚情假意,这一想法令我感到索然无味,因此我决定马上行动。
买衣服没有花费很多时间,我直奔有我中意的衣服的柜台,半个小时后就满载而归。李一穿上衣服后,我忍不住从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腰。我有预感,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亲近了。我说:“对不起!”
李一回过身,回应我的拥抱。他柔声说:“我不怪你。说实在话,刚开始我恨你,但是后来我过得很快乐,真的,那种感觉很奇怪也很美妙。”
“你还会来找我吗?”我想那个时候,不仅是我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我的脸上以及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写满了期待。
“我不知道。”李一茫然的回答,仿佛梦呓一样。
我无语。我知道不能逼迫他,他的心里也充满了矛盾,值得我欣慰的是,我知道了我在他的心里有一定的位置。
他说要走的时候,我说不出挽留的话。是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了,我即使有多么充足的理由也留不住他,何况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我眼巴巴得看着他走出房门。他在关门前,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06
他走后我才拼命后悔,应该问问他我们还能不能见面。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能或者不能。我想我应该有志气一些,像这样我觉得自己有点儿贱,不是有点儿,而是太贱了。如果他回答不能,我就应该快刀斩乱麻,结束这场无望的爱情。
他走后不久,我也逃离了这所房子,这个房间里充斥着太多他的气息,让我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捕捉到。我无法集中精神想他以外的任何事情。他的气息对我来说是致命的腐蚀剂,已经将我腐蚀得千疮百孔。
似乎这段时间我总在逃跑,像一个被通缉的逃犯,几天前逃离温暖的家,现在又逃离这所记录着我的幸福和不幸的房子。学校我暂时不想去,我恳求自己给自己一些时间,修补自己破败不堪的心。
我在一个网吧里泡了一整天,聊天、打游戏、听歌。王军已经归还了我的QQ,但我登陆了一会儿后就下线了,因为上面有代表李一的头像。我用红粉骷髅的昵称登陆了心有千结聊天室,这是这座城市的一个聊天室,聊天的人大多数都住在这个城市。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聊天,我一言不发。
聊天室里都是那样大同小异,互相问候,说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有机智的幽默,也有愚蠢的笑话,有文质彬彬的感言,也有不堪入目的粗口。在聊天室里的人可以扮演任何形象,唯独不会扮演真正的自己。
后来有一个昵称叫爱情杀手的人和我搭讪,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他,有时候半天才回复他一句话。后来他问我是不是很忙,和许多人在聊。我说不忙,只和他一个人聊。
他忽然问我要不要一夜情,此时耳机里正传出郑智化呜咽似的歌声:“……在呜咽的巷道寻也寻不回你初次的泪水,就把灵魂装入空虚的口袋走向另一个陌生……”
我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说,可以,但是我喜欢帅哥。
他说他很帅的,绝对是优质帅哥,如假包换。
我问他假了怎么个换法。
他说因为根本就没有换的可能,他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
我说我很丑的,你肯要吗?
他就说我在骗他,没有人承认自己丑,自己说自己丑的人,往往是很漂亮的;说自己漂亮的人,却往往是丑陋的。
我说我是个例外。
他说就算是这样,冲着我的真诚,他也很想见见我。
我说怎么见。
他说他会在人民广场的美人鱼雕塑下等我,不见不散。
我说不见不散,心里说你见鬼去吧。
出了网吧,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地方可去。小区我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回。好奇心这时候开始作祟,驱使我向人民广场走去,于是就想远远地看看这个爱情杀手是什么样的人,配不配爱情杀手的称号。
这是傍晚吃晚饭的时间,天刚擦黑,广场上没有几个人。我装作欣赏花坛里盛开的各种花朵,慢慢地向美人鱼雕像靠近。我不知道女间谍在采取行动时是不是也像我此刻的心情,充满了刺激、紧张和兴奋。已经能够远远地看见美人鱼雕像了,隐约有一个男子在左顾右盼,因为离得太远,看不清他的面貌,不过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形象不错的男子。
于是我眼睛看着花坛,继续向美人鱼雕像靠近。离雕塑还有十来米的时候,我再次望过去,他的目光恰巧正落在我身上。我差点儿惊叫起来,他竟是我们的辅导员陈鹏老师。我不由得埋怨自己不该靠得太近,现在陈鹏已经发现我了,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主动打招呼:“陈老师,你好!”
“戴倩,你不是回家了吗?”陈鹏疑惑地问。
“今天下午刚回来。路过广场看见这里的花开得很好,就过来看看。”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撒谎道。
“哦,我在这里等个朋友。”陈鹏没等我问就解释他在这儿的原因。
我心想你不是等朋友,而是等一夜情吧。于是我说:“陈老师再见,我回去了。”
不想陈鹏邀请我说:“咱们一块回学校吧。”
我诧异地问:“你不等你的朋友了?”
“噢,刚才我的朋友打电话说有事不来了,我正想离开,你从那边过来,我看着像你,就站在这里等着看个究竟,竟然果真是你。”他如此解释。
汗,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我,幸亏现在我背对着他,要不他一定会看出我掩饰不住的惊慌。我随口应付道:“噢,真巧!”
陈鹏打着哈哈说:“是很巧,今天算你走运,我请你吃饭去。”
我慌忙推辞,说:“那怎么好意思?陈老师还是回去陪我师娘吃饭吧。”
“我和你嫂子说好了不回去吃,估计现在他们也吃完了。我也不是特意请你,就算你陪我好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去饭店吃饭,活像大傻帽,没意思。那边有家烧烤店不错,走,咱们烧烤去。”
陈鹏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反正我也该吃饭了,所以就跟着他去。但是心里有鬼,总是忐忑不安的,猜测他总不至于怀疑我就是红粉骷髅吧。陈老师好像很随意却别有用心地问:“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
“十多个小时。”
“几点钟下的车?”
“刚下,打的回学校,路过这里,看这里的花开得漂亮,就下来走走。”我这样说,无非是释放烟雾弹,制造假象,让他不要把我和红粉骷髅联系在一起。
“大老远的,连件行李也不带,你也真够潇洒的。”陈鹏继续旁敲侧击。
“家里有急事,来去匆匆,所以什么也没带,省的累赘。”我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他要这样一直问下去,我非露馅不可。
“什么事这么急?”陈老师又问,不过他又很大度地说:“如果不方便说,你就别说,我不习惯窥探别人的隐私。”
他这样说,却阴险得厉害,我非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可,要不倒像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于是急中生智,说:“我妈给我生了个小弟弟,所以我回去看看。”
我正在为我的机智叫好,陈鹏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说:“真是件喜事,你爸和你妈也算是老来得子了。”
“是呀,特别是我爸,高兴坏了,请客的时候差点儿把全城的人都请了去。”我一心一意的把慌撒下去,全没有感觉出哪儿有不妥。最起码我说了一半真话,我爸爸的确是老年得子,只不过他的儿子是那个妖精生的。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为你的小弟弟干杯。”陈老师笑着说,他的笑容有些暧昧。
我暗自庆幸陈鹏相信了我的话,心里紧绷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