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爱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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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恬恬愣了愣,有些迟疑:“方律师,云卓已经很久没有回来。”
“你误会了,我这次过来是受谢先生所托,请你签份文件。”方立微笑。
惠恬恬一听他是受谢云卓所托,心不由一紧:“云卓几时联系过你?你知不知道他现时在哪儿?”
她眼中盈满期盼,却被方立接下来的话完全打碎:“抱歉,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此后,谢先生没有过其他交待。”
三个月前,谢云卓离开国内。
惠恬恬垂下头,心口翻涌着苦涩。
好一会儿,她才无力地笑了笑,对方立道:“方律师需要我签什么。”
方立将公文包打开,拿出一叠文件摆在惠恬恬面前。
惠恬恬疑惑地翻开,当看到白纸黑字的一份股份赠与协议时,一下子僵住不动。
方立语气平稳:“几个月前江城谢氏资产重组,谢先生购入51%的股份,总计45亿□□全部赠与恬恬小姐。恬恬小姐若有兴趣可亲自入公司股东会、董事会参与决策,若无兴趣,卓远将聘专人为你打理,但你四年内不可将股份以任何形式转让出卖。另外,恬恬小姐目前所居的四季翠苑8号别墅已在半年前由谢先生过户给你,恬恬小姐只需签字即可。”
惠恬恬懵然地听完方立一长串的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几月前那一场病中听见姨妈与舅妈的谈话,得知江城谢氏巨变,舅舅卸下大权,公司瞬间落入云卓手里。她当时心有疑惑,但舅舅于商业一道实在欠缺,公司在他手里连年亏损,资不抵债,已离破产不远。
她曾对谢云卓说不必为她在舅家的公司上费心,没想到他当时答应了却转而以这种方式将股份赠与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对方立礼貌道:“方律师,劳您稍等片刻。”
方立微笑:“不必客气,请随意。”
惠恬恬进了书房拨通司远的电话。
“司远,云卓要将我舅舅家公司的股份转赠于我,这事你是否听他提过?”
电话里传来司远平静的声音:“纽约的时候,谢先生亲自将这件事交给我办。”
惠恬恬的心一颤。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司远却道:“这是谢先生的心意,我想,他是希望你能有一定的经济保障。”
岂止是一份经济保障,公司51%的股份,足可让她在江城谢家耀武扬威,从此过上女王般的生活。
可是云卓他,何必如此?
长久的分别与不知音讯让她极度不安恐慌,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她挂断电话后便出来问方立:“文件都在这里?云卓是否有其他要求?”
惠恬恬屏息盯着眼前的人,仿佛他已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她害怕从他口中听到什么自己害怕听到的话,那些足以让她崩溃的话。
她已失去最亲的人,不能再接受被所爱之人抛弃。
她的脸有些发白,唇哆嗦着,紧张与恐惧显露于上。
方立见她如此有些惊讶,实话实说道:“所有文件都在这里,谢先生并没有其他吩咐。”
惠恬恬听了,长长舒出一口气。
只是单纯的财产赠与而已,既然云卓如此安排,她便顺从地签字即可。
不管他在哪里,她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只为让他放心。
几天后,江城谢家的电话打来,问及惠恬恬过年的事,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再过几天便是除夕。
她的妈妈已经不在,江城再没有她的家。
“舅妈,今年的春节我在宁城过。”她笑了笑,清淡的口吻。
那头叹了一口气:“你外婆和你舅舅很挂念你。”
“我会记得给他们打电话。”
两边都沉默下来。
许久,电话那端的人才带着试探的口吻提及公司股东变动的事。
惠恬恬心知这才是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
她感到心一下子有些抽痛。
——这就是她的亲人。。。。。。
她抿紧发白的唇,极力平稳住心绪,轻声说:“抱歉舅妈,这些事我不懂,既然云卓已为我安排好,我就全部听他的。”
切断电话后,惠恬恬躺在床上,手中抱着谢云卓的衬衣深吸一口气。
可是这熟悉的卧室内,那清冷的如迷雾森林般的气息早已消弭不见。。。。。。
惠恬恬睁着眼倒数着日子。
还有五个月零三天,她即将毕业。
——云卓,云卓,如果那一天你依旧没有出现,我该如何活下去?
☆、第67章 劫爱记
得知惠恬恬在宁城过年,宁城谢家盛情,邀请她一同过除夕。
当晚谢宅很热闹,宁城谢氏子弟,甚至于在国外求学或工作的都纷纷归来同聚一堂——独独缺了一个人。
谢老爷子苍老的眼环视在场众人,面色不悦地问谢云崇:“云卓在忙什么,除夕有家不归?”
他素来积威甚重,此刻冷着脸的样子令前一刻还在吵闹的小辈们一下子噤了声。
惠恬恬安静地垂着眼,桌下的手却颤了颤。
谢云崇的声音:“他如今尚在比利时。。。。。。”
他顿了顿,扫了眼惠恬恬的方向,才低低道:“恐怕会长住下去。”
虽然他的声音刻意放低,但屋子里极其安静,他的话传入众人耳中,众人眼中都闪过迷惑,唯有惠恬恬接触到谢云崇的视线,此刻的心骤然一紧,手心里攒出了汗。。。。。。
老爷子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如此节日,小辈们承欢膝下,也渐渐消了怒意。只是精力到底不济,年夜饭吃了一会儿便由管家推着回了房。
老爷子一走,众人自然放松下来,席间推杯换盏笑话恭贺不断,屋里热闹一片。
惠恬恬心神不属,草草吃了饭应付了亲友们几句,见谢云崇离席便悄悄跟了过去。
谢云崇在园子里吸烟,惠恬恬在他身前停住步子,咬着唇不安道:“大表舅,我。。。。。。我想知道云卓现在怎么样。”
谢云崇灭了烟,回头看她一眼,不答反问:“云卓是否告知你他的身世?”
惠恬恬茫然:“他曾带我到他出生的地方,我知道他的父亲是个画家。”
谢云崇笑了笑:“不错,他的父亲是个画家,而且出生显赫,是比利时数一数二的权贵霍亨家族的长子。遗憾的是,他父亲从小丧母,如今的霍亨老夫人是老侯爷的继室,并非云卓的亲祖母。老侯爷几年前逝世,虽留有遗嘱,但家中权势目前大部分握在老夫人手里。而老夫人有一亲子,是云卓的二叔,多年来与云卓不睦,云卓要顺利继承家业承袭爵位,并不容易。”
惠恬恬心中一沉:“您的意思是?”
谢云崇指着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惠恬恬抿了抿唇,沉默地走过去,依言坐下。
这时谢云崇开口:“本来这些事不该我来说,但我看着云卓长大,他虽是我名义上的三弟,我却视他如亲子一般。”
他顿了顿,肃然的声音:“恬恬,云卓不会回来了。”
花园外天空墨黑,骤然间烟花绚丽,照亮整个夜空,也照亮惠恬恬惨白的脸。
“你。。。。。。你说什么。。。。。。”她的唇哆嗦着,心如同被钢锤狠狠砸了一下,血淋淋地疼。
谢云崇道:“我知你对他感情深重,然,男人的世界必须海阔天空,山高水远。他虽曾一度与你沉溺于儿女情长,然而毕竟肩负家族责任,容不得他继续挥霍时日。何况霍亨家族早已为他选好未来的妻子,他与你不会有未来。”
干脆而直白的话让惠恬恬浑身血液逆流,五脏六腑随之乾坤易位,立刻满身冷汗,面青唇白。
“他让我等,我就会等。”惠恬恬忍住心口的剧痛,咬牙艰难地回答。
谢云崇摇了摇头:“你在此地自然想象不到他的处境,他也是不得已,你别怨他。”
谢云崇进屋后,惠恬恬蹲在地上,眼泪迷糊了眼。
谢家有守岁的规矩,午夜屋里仍是热热闹闹。
十二点的钟声未到,外面爆竹鞭炮已经轰然炸起,响彻天际。
年幼的小辈在外面又蹦又跳地放烟花,风中传来串串笑声。
惠恬恬独自呆在花园一角,在这锦绣繁华中徒留一个凄然侧影。。。。。。
。。。。。。
年后韩亚宁到宁城出差,和惠恬恬相约吃饭。
惠恬恬先到了餐厅,等韩亚宁来的时候,身边居然跟着司远。
惠恬恬看到他们相牵的手,愣了愣:“你们。。。。。。”
韩亚宁眉头一蹙就要将手甩开,却被司远紧紧握住。
惠恬恬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惊道:“好啊你们,什么时候勾…搭成…奸了,瞒的可真紧。”
韩亚宁有些羞恼,狠狠踩了一下司远的脚。司远面色不改,对惠恬恬道:“实不相瞒,是我一直在追亚宁,最近才有些起色。”说完,他又对韩亚宁交代了几句,便与惠恬恬告别。
等包间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惠恬恬忍不住取笑:“看你逍遥快活二十多年,终于有人治你了。”
韩亚宁翻了个白眼,傲娇道:“谁治谁还不知道呢。”
惠恬恬揶揄:“是啊,女神大人。”
韩亚宁哼了哼:“这才像我娘家人。”
惠恬恬听她讲和司远之间的事,她的语气里满是抱怨不满,但眼睛闪闪发亮。满目的幸福扑面而来,惠恬恬突然想起自己,心情又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韩亚宁讲的口干,停歇下来喝了几口水,才发现惠恬恬兴致低落。她自然知道惠恬恬的心思,却帮不上忙,只好安慰:“恬恬,开心一点,谢先生会回来的。”
惠恬恬眼神有些恍惚:“你为什么确信他会回来?”
韩亚宁捉住惠恬恬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因为他是谢先生,我最崇拜的谢先生。”
惠恬恬怔愣。
因为他是谢先生。。。。。。
因为他是谢云卓。。。。。。
因为。。。。。。他是她爱的人。。。。。。
韩亚宁没待几天便回了江城。
惠恬恬已结束实习期,正式入职。
陆露没有被留用,长吁短叹地回了学校奋战毕业论文,何芝琪忙着考研复试,其他人忙着各处投简历。
所有人都很忙,整日见不到影子。
惠恬恬也忙着工作,甚至顾不上睡觉、吃饭。
五月底的时候回学校交论文,碰见陆露的时候对方竟是吓了一跳。
她拉住惠恬恬的手,惊吓道:“ie,你怎么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才短短三个月啊,你成仙了吗?”
惠恬恬抬了抬自己尖削的下巴,眨了眨乌黑的眼,笑:“是不是更漂亮了?”
陆露看着她苍白的脸,忍不住弹了弹她的额头,生气道:“什么更漂亮了?看你现在什么气色,脸白的像鬼!这些日子你到底在干什么,公司奴役你,不让你休息不让你吃饭吗?”
惠恬恬敛住笑,垂眸:“我睡不着,吃不下。。。。。。”
陆露拉着她往校门外走,气冲冲道:“现在就跟我去吃饭,我看着你,不怕你吃不下。”
她们去了外面一家粥铺。
下午两三点,里面人不多,陆露坐下就为惠恬恬点了粥和点心,瞪着眼睛看她一勺一勺吃下去。
“你这样看着我,我有压力。”惠恬恬无奈道。
陆露依然瞪着她:“你到底吃不吃?”
惠恬恬噗嗤一声笑出来:“好,我吃。”她乖乖地吃完碗里的粥才换来陆露一个满意的眼神。
惠恬恬还有工作,吃完东西就要离开。
陆露道:“记得好好吃饭,我会搞突袭的。”
惠恬恬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搞的像是怀疑丈夫外遇的深闺怨妇?”
陆露笑:“对,我就是深闺怨妇,你要是不听话,小心我和你离婚!”
惠恬恬大笑。
可笑着笑着,她突然感到鼻子发酸。
她干脆转身,匆匆拦着出租车离开。
还有十天,只有十天,她即将毕业。。。。。。
这几个月,每一天都像是在煎熬。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想他清致的眉眼,低沉柔和的嗓音和微微无奈而纵容的笑意,甚至是他工作时冷漠专注的神情,都让她思念得心口发疼。
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否有开不完的会议和堆成山的文件,有没有好好吃饭休息?有没有在深宵时分稍稍地想起她?如果他对她有一分想念,为什么不给她电话,甚至一点音讯也没有?
她多想下一秒他就出现在面前,她便可以投入他的怀抱,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听着他的心跳尽情倾诉自己的思念。
她要忍着,还有十天,她就要见到他了,她相信他的承诺。因为。。。。。。
他是她的谢云卓。
。。。。。。
六月十号那天,她很早就起床。将自己收拾好,吃好早饭便匆匆赶到了学校。
毕业生陆陆续续到了地点,他们的身边甚至跟着家人朋友。
惠恬恬见到何芝琪,和班里的同学会合便坐到了位置上。
毕业典礼很漫长,时时掌声雷动。
惠恬恬将手机铃音调到最大,一直低眉注视着屏幕。
可是直到典礼结束,她的手机都没有任何动静。
同学们解散后,何芝琪和陆露还有几个女生拉着惠恬恬一起吃过饭便开始合照。
惠恬恬保持笑容,任她们拉着自己在图书馆、教学楼,甚至是食堂都留了影。
此时的校园,阳光耀眼,鲜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