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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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向晴阳吃饱,赵玉又给祁明熠打了电话,跟他汇报今天的情况,祁明熠淡淡应声,声音听着波澜不惊,语气却不比前几天那么僵硬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麻木的继续。
夫妻两人谁都不理睬谁,同床异梦。
云舟放假了,春节也很快就来,祁珞自己把自然卷梳得整整齐齐的,并且换上了新衣服新鞋子。这都是祁明熠给她买的,她总算是长高了些,先前向晴阳买的都不能穿了。
除夕夜本该是热闹的,清峰银纱却依旧平静,大团圆的饭桌上只有程锦慧在说话,阿静,今晚妈给你个大红包,你得给妈添一个孙子,要白白胖胖的,哈哈。
说完,她乐呵呵的在那里笑,没有人理她,她依旧开心,一个人说个没完没了,一会儿发癫一会儿正常。
祁明熠给程锦慧准备了许多大红包,清峰银纱里的人只要跟她说一句话“夫人比小兰漂亮”她便乐得哈哈大笑,红包一个接一个的发,感觉自己好风光。
可是她怎么到处都没见到均圳……是在陪小兰么?
祁珞也捧着一大堆红包使劲发,见到她的人都说一句“少奶奶好喜欢小姐”她便开心得不得了,第一次靠程锦慧那么近,跟着她到处发疯。
赵玉看在眼底,疼在心里,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只觉得有无尽的凄凉在蔓延。
家里已经有一个精神不好的了,难道还不够么?
她趁着没人在的时候,给向晴阳跪下了,一向盛气凌人的她为了祁家的人终于低下了头,浑浊的泪水滑过她沧桑的面庞,两手抱着向晴阳的大腿哭着乞求,声音竟然有些颤抖,“算我求你了,你别折磨他们了,我可怜的夫人少爷小姐呀,人那么好为什么要遭这些罪?我真的求求你了,以前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尽管来找我算账,杀了我也行,只求你别再折磨他们了,来吧,杀了我,让我来替他们受罪,你就放过他们吧求求你了……”
向晴阳连看都不看她,抽开自己的腿,回到卧室里,关上门,演尸体演上瘾了。
睡醒了就吃,吃过了接着睡,对别的置之不理。
向晴阳这个月没来例假。
第二月也没来例假。
第三个月,祁明熠看见她吐了,就在饭桌上。
她的脸色很难看,下一秒,见她推开椅子,迅速冲回卧室里。祁明熠的眼神变得颤颤巍巍的,愣在原位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便大步追上去。
推门而进的时候,面色发白的向晴阳正从浴室里走出来,抬眸望了祁明熠一眼,她便收回视线,往大床那边走去。
祁明熠的手又开始发抖,神色晦暗不明,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雾,向晴阳往床上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
他怔在原地许久,才知道反应过来,抬脚走到大床边,缄默不语的把向晴阳抱在怀里,出了卧室,吩咐了司机去医院。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医生站在面无表情的祁明熠跟前略微错愕的问道,“祁先生,你真的确定吗?”
“嗯,打掉吧。”他听见自己在说话,声音虚弱飘渺,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她怀孕了,真的怀孕了。
他日盼夜盼,总算是盼到了,可是现在,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只觉得全身发冷。
“祁太太先前有过流产的经历,子宫薄弱,如果这孩子真的要打掉的话,恐怕以后都不能再孕育生命了。”
“打吧。”祁明熠一直面无表情,表面平静,心跳却响如雷。
他似乎感觉到痛了,可是,不打掉的话……那有可能是贺祺的孩子,他怎么能给别的男人养孩子?
有祁珞也就够了,祁珞那么乖,以后可以孝顺他们一辈子。可能是自己这辈子做了太多孽,老天连个孩子都不愿意给他。
“好,知道了。”医生错愕过后,便恢复了毕恭毕敬,转身往手术室走。
向晴阳躺在手术台上,全身僵硬,心如死灰。但她也没表现出来,医生还为他们夫妻两感到可惜,看着人模人样的,心却这么狠。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作孽。
她又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自嘲的扯着嘴角轻笑,一滴泪缓缓从眼眶滑落,这是她的第二个孩子,如果说第一个没有感觉,那么这一次这一个,她真的感觉到他的存在了,而很快就要消失。
心脏隐隐在作痛,呼吸也轻轻在颤抖,神色恍惚间,她仿佛见到了那个血淋淋的可怜的孩子,好像在对她说不要,不要……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比她在求祁明熠的时候还要凄厉……
那么弱小的生命,还未成长完全,现在就要流失了。
向晴阳默默流泪,一脸绝望的闭上眼……
☆、第112章 好好过吧
意识朦朦胧胧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门被一股外力强行踹开,祁明熠神色紧张的冲了进来,用力拉开正准备给向晴阳打麻药的医生,他将向晴阳抱在怀里;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忽然就哽咽了;“晴阳;我知道你喝醉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们不打掉他了,这个孩子留下来;我来养,只要是你生的,我就会养。”
在门外只等了那么点时间,他却一股脑想了好多好多,不管如何,只要是向晴阳的,那他就接受吧,不是说爱她么,那就接受吧,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全都接受。
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可是还能怎么办,这是他老婆的孩子啊,虽然小得还未能看出形状,可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的心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变得仁慈起来了,没办法对他下手,这个孩子,他愿意留下来,因为是向晴阳的孩子。
“好。”这是向晴阳三个月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她哭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受,就那么一直哭,将她这二十二年来的变故都化作心酸的泪水,一次泄尽。
今年才二十二岁,她却感觉自己已经活了一辈子那么久。
祁明熠将她抱在怀里,大步出了医院。
二月底的天气还带着噬骨的寒意,一阵冷风吹来,向晴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祁明熠感觉到了,将她抱得更紧,加快脚步,快速上了车。
回到清峰银纱的已经是晚上十点钟,祁明熠将向晴阳放在床上,打来了热水,帮她洗脚,试图给她减轻一些寒意。
望着眼前的头颅,向晴阳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一直暖进了心底,祁明熠的手很大很软,十指纤长,此时正抚摸她的脚,认真的清洗着。
她轻轻抽走,却又给祁明熠抓了回去,一脸不自然时,传来了他的声音,“在外面吹到了风,泡泡脚再睡觉会好些。”
“泡够了。”
祁明熠也没再坚持多久,见水温差不多,他便拿了干毛巾帮向晴阳擦干,随后把水端去倒了,换了睡衣便关灯上床。
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抱着向晴阳睡觉了,心里有多难受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闻着她的味道,才觉得好受了些,眸光暖暖,将她周身的寒意都驱除。
“以前的我们都忘了,这次我们好好过,我再也不会强迫你了,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答应我。”静谧的空间里有沙哑的声音响起,祁明熠其实很想自私的说,为了我,你答应我。可他不敢赌,只能说是为了孩子。
向晴阳沉默了半晌,才应道,“好。”之后便再也不说其他。
祁明熠也没有再开口说话,拥着她沉沉睡过去,那么久以来,他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贺祺缓慢的睁开眼,贺如琴冰冷的脸色逐渐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够清醒看错了,她一向波澜不惊的眼底,竟然出现了焦虑。紧接着,就听见高雨桢的哭声传了过来,“老公,你怎么样了啊?呜呜呜……你躺了两个月了,都快吓死我了,妈好担心你……”
贺祺大大感到诧异,高雨桢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雨桢,”贺如琴冷着声音打断,将视线投向泪眼婆娑的高雨桢,吩咐道,“去把医生叫过来。”
“好,我马上就去。”高雨桢抹了抹眼泪,急忙起身出去。
两个月前,祁明熠计划了整整三天,并且亲自动手,才成功绑到了贺祺。打晕后关进施会所零下十几度的地下酒窖里,整整一夜。贺祺被冻到天亮,之后被带进车里,扔在了恒信的门口。
这块新鲜的肉引来了喜欢腥味的苍蝇,记者狗仔们蜂拥而上,狂按快门,报纸疯狂印刷。贺如琴废了好大劲儿,才把事情压下来,并用高价买回了照片,却不想仍有三家报社吃了豹子胆,留了备份,第二天报纸问世,引起轰动。
这对于恒信继承人来说,疑似绑架清早被人扔在大厦门口的新闻绝对是致命的一击,各种恒信继承人有生命危险的丑闻疯狂窜出。股东们蠢蠢欲动,借机强烈要求更换继承人,美名其曰是为了安稳的未来,实际上这里面拥有多重的野心,自己心知肚明。
这让许久没让人惊艳过的贺如琴暴怒,张开血盆大口,把那三间不知死活的报社吞入腹中,公开挑衅媒体,再敢动她儿子的心思,那就先给自己准备好棺材,众人瞬间心慌慌,不敢再有所动作。这些举动不仅打压了嘴杂的人群,并无声的给予一群老头子警告,压下他们不足以和她对抗的野心。
有人说,她为了自己的儿子竟然发了那么大的火,一口气吞了三家报社也不怕撑到;也有人说,这个没有人性的女人哪里会那么好,为了自己的儿子?呸,她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财路。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老狐狸一发飙,便弄得恒信里的鸡诚惶诚恐,暗地里主动去平复昏迷中的小狐狸的负面新闻,该怎么封口就怎么封口,以此求生。
姜果然是老的辣,贺如琴看似大小事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股东们便都防着贺祺,却不想贺如琴一出山,能让整座山都颤抖,转转脑子动动口就能让他们这群鸡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吃不吃了他们只不过是看老狐狸的心情罢了。
贺祺一动不动的,有人在他身上检查来检查去,随后便是报告,之后就传来贺如琴的声音,“死不了就出院,给你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就给我回恒信。外面有人说你死了,我会给你安排个记者会澄清,别因为你一个人而影响了整个恒信。”她的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费了那么多力气扯大的儿子,竟然在医院里一趟就是两个月。
云舟未免太过嚣张,贺如琴从不把任何对手放在眼里,她能从卑微的童养媳走到这一步,坐享数之不尽的钱财受无数人艳羡,靠的便是自己的一颗胆子和强劲的手段。在商场上只有暂时的伙伴,没有永远的朋友,她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更不屑于依赖任何人,扳倒了对手,自己便是强者。而她的亲生儿子,竟然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让她恨得咬牙,真想把他拖起来打一顿。
人要那么多感情做什么,有了感情就都是废物,像她一样没有感情多好,只知道追求最高的境界,一直往高处爬,什么都拖不了她的后腿。莫少卿败就败在,对一个不该爱的女人动心,不然贺如琴根本就没法和他比,恒信的巅峰,是他爬上去的,她跟他比起来,还要略逊一筹,要是俩人能联手,云舟算个屁,哪怕是祁明熠老子的胜凌,他们贺家也不会放在眼里!
只可惜,莫少卿就是被该死的爱情冲昏了脑袋,竟然放着那么强大的商业帝国不要,宁愿选择一个千人枕万人骑的烂货!想到这里,贺如琴就忍不住要生气,可又能怎么样,木已成舟,下一个巅峰,交给她的亲生儿子来,再不行就孙子。
高雨桢最好是能给她生个男孩,不然就收拾行李滚出贺家,多的是“儿媳妇”可以给她生继承人。
“妈,贺祺他……”高雨桢想说贺祺的身体还很虚弱来着,却对上了贺如琴犀利的目光,她一下子就蔫了,转回头替贺祺委屈。
贺如琴冷哼一声,沉着一张脸大步离开,又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真是可悲!
“贺太太,请您跟我来,替贺先生办出院手续。”医生的声音不卑不亢,完全是出于公式化的态度。
“可是我老公还没好啊,他的脸色还那么白。”
“这是贺董要求的,请您跟我来。”医生面带难色,让无数人畏惧的贺董都发话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老公……”高雨桢呜呜了两声,却见贺祺无动于衷,她又跟医生央求道,“要不等到下午再办好不好?反正我妈说的是今天。”
医生犹豫了三秒钟,之后又看看贺祺苍白的脸色,才改变了心里的想法道,“好吧,那下午五点钟,麻烦您过来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谢谢,谢谢,”高雨桢连声道谢,悲戚了两个月的小脸难得涌上了欣喜,之后便握住贺祺冰凉的手,心疼的说道,“老公,你先在医院里好好呆着,我还得回去上班,下午我就来接你。”
“……”贺祺不哼一声,连眼球都不曾转动一下。
高雨桢恋恋不舍看了最后一眼,交代好从家里跟过来的佣人,便拎起包出了病房门。她得再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