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数到九-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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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有办法消去此术，可也需要付出代价，且这样一来，白剑之母或会遭七星海棠反噬，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
“玩大了……”大长老美鬓翁苦笑着叹息。
——
白剑之母脸上再次显出一丝绝然，喷出一口鲜血，暴喝一声：“海棠七星聚，苍穹七眼开，七星灭世……”
她身后本站着四娘，五娘……九娘等女子，众女身上皆有灵异的法宝护体，七星海棠的吸力虽对她们也有影响，气血翻滚逆行，也同样十分不舒服，可勉强还能忍受。
此刻，突闻白剑之母的喝声，众女不由齐齐一声惊呼，“大姐，不要……”
美鬓翁脸上也不再是苦笑，首次出现一丝凝重和果断，“不好，七星灭世……
“她们来真的了，我必须出手阻止，不然这大殿就真的毁了……。”
美鬓翁不再是一幅平日风轻云淡的世外高人模样。他目中首次有了一丝惶恐不安，之所以隐忍到现在，自也是有其原因，可眼下却不能再等了。
大长老全身气势凝聚，右手划出一个玄奥手势，一股沧桑剑意就要爆发，他准备出手。
47星星点灯
此刻，大殿中突响起一道清亮女声，正是那绝色女子所发。
“星星点灯，驱散黑暗”。
那绝色女子三娘此前将幽黑色碎纸收回身前三尺处，只防御白剑之母用出的术法‘七星海棠’的吸力，却并不进攻，似一直在等待什么。
此刻，她见大娘终于倾力而为，使出“七星灭世”后，她嘴角再次在黑暗中露出一丝无人能察觉的淡淡笑意。
她双手轻盈的在身前快速勾勒，根根玉指灵巧的向前递出，此刻，却不再如之前在夜空中作画，而是在那幽黑色的碎纸上所画，一颗，两颗，三颗…。七颗星辰在幽黑色碎纸上冉冉升起。
此星，竟比夜空中的繁星更加灿烂，且有一股古老沧桑气势，从七颗星辰上散发开来。
仿佛天地初开之时，最先诞生的便是这七颗星辰。
星光璀璨，众人眼前再次大放光明，亮如白昼。
——
“星河踏月，倒流九天”
那绝色女子的清亮声音再次响彻在大殿，她玉手轻挥，便似月宫仙子般，一轮皎洁的圆月虚影突然在她身后出现。
星辉斑斓，那耀眼的星光竟隐隐凝聚成一条星河，仿佛是九天之上的银河，穿透那圆月虚影，朝七星海棠的七只惨白眼睛撞去。
仿佛星光驱走黑暗，星辉赶走邪恶。
众人身前的那股惊人吸力竟全部消散，燕南飞，碧柔，红云以及大殿内的所有人，都不由为之一阵轻松，吐出一口长气。
“这是太古星辰之力，银河落九天之术。”
大娘瞳孔一缩，颤声道，“不可能，你明明被封印修为……”
那绝色女子淡淡道：“没有什么不可能，我画宗神技，奥妙无边，你只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罢了……”
白剑之母本也是擅长心计之人，养气功夫早修炼到家，平日里喜怒不显于形，此刻听闻此语，却莫名的憎愤。
不知为何，二十年来，每一次和这绝色女子相遇，她都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对方若是厉声厉色，穷凶极恶，她倒也不惧。
她最看不惯的，正是对方语出平淡，竟似完全不将自己放在心上。
每次一听她那淡然的口气，似乎自己丈夫倒是对方让出来的；自己今天的一切，也似只因对方性子淡泊，不愿相争，切从不曾看在眼里，故而，一切才有自己的份！
她再看向倒地不起、口吐鲜血、神情委顿的白剑，心中更似有一股怒火在疯狂燃烧，且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
她又想到，片刻之前，几位妹妹在内殿品茗时，便曾齐声说过“忍无可忍”。
她当时想的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却只有一个念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二十年来的新仇旧恨，霎时如海水般涌上心头。
“哈，我是井底之蛙么，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你抢我丈夫，又伤我孩儿。”她眼中突现一丝疯狂，更有一丝绝然，恨声道：“哈，忍你这么多年，我今日也想疯狂一回。”
“哈，我纵是井底之蛙，那今日也不妨蛙吞天地，让你仔细瞧瞧，到底是天大，还是蛙大！”
48七眼全开！
她左右食指抵拢，一起按压在自己心窝，猛地一压，顿时喷出一口心头热血。
这血却不是红的，而是深黑色，比墨更黑，比夜更黑，一种天地间前所未见的黑色。
她脸色已惨白到极点，双手却如捧心状，捧着这团漆黑的血，向那七星海棠的中心花蕊，缓缓靠拢。
白剑本已委顿在地，双目紧闭，此刻却突然睁大眼睛，嘶声道：“不要，娘！”
更目呲欲裂，向身后大长老狂吼道：“快阻止我娘！”
大长老早看得分明，眼神也前所未有的严肃，双手捏个法决，就要平平推出。
却不料白剑之母竟嘶哑的狂呼一声：“谁敢挡我，我今日大不了与这贱人同归于尽！”
说时迟，那时快。
她手心捧的黑血，本是缓缓前移，却突然速度爆增，一下子带起一片残影。
大长老还未来得及出手，她的双手，已准确无误的扣在了幽蓝色七星海棠的中心。
大长老叫一声不好，来不及催发全身修为，只顾得把地下白剑一把拉开，自己挡在身前……
——
大殿仍是星辉灿烂，亮如白昼。
可幽蓝色七星海棠的花瓣却猛的一颤，花瓣突然片片碎落，每一花瓣落下后，都迅速被其内的眼睛吸收。
七星海棠的虚影也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七只眼睛，七只不再是惨白的眼睛，而是七只全黑紧闭的眼睛。
我心中的仇，全部化作滔天的怒；
我眼底的白，全部化作瞳孔的黑。
大娘眼中再次燃起一丝癫狂，双手在那即将消失的海棠虚影上猛地一撕，仿佛如撕裂神魂一般……。
她竟然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本来保养得甚好的脸颊，也渐渐有了丝丝皱纹，满头黑发竟然变成了灰白。
大殿上空，七只眼睛，却猛然全部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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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15
49毒宗再现
七只眼睛，齐齐漂浮在大殿上空。
眼瞳深邃，却并没有惊人吸力传出。
殿内众人，却很是不安，光望着那睁开的七只深黑眼睛，就觉得心中发慌，仿佛心中有一块大石头压着，让人堵得慌，一种莫名的压力，油然而生。
“咦，快看，那眼睛在哭！”
红云垂坐在地，却一阵惊呼，她使劲拉扯身旁碧柔的香肩。
碧柔悄悄在她耳边道：“嘘，你小声些。”
燕南飞也运起残余的血瞳术，定睛看去。
七只眼睛，突然均掉下一滴深黑色液体。
这深黑液体似雨滴、似墨汁，在空气中缓缓坠落，所过之处，空气迅速抽离。恍如此地空间若有魂，也对这滴液体十分惧怕，瞬间便层层坍塌。
整个大殿的空气，似也被传染，隐隐都显出一丝黑色。
这丝黑色，随即开始肆意蔓延，先是殿柱的金龙变为黑龙，接着大殿地下古朴的青砖变为黑砖，而那龙盏凤芯里的烛火仍在燃烧，火光却却变为一片深黑……
紧跟着，就有修为较弱的一剑宗弟子，颤声惊呼：“我的手……。”
众人定睛看去，不由骇然，他的手竟已全部变成漆黑，且这黑色蔓延极快，不仅手变黑，且从头到脚，从脸至全身肌肤……
那位一剑宗弟子，顷刻之间，就已变成一全身漆黑之人。
红云似对那漆黑之人甚为好奇，睁大了眼睛，左看右看。
碧柔却注意到，保护己方三人的血神罩再次有些不稳。那淡淡血红之光，竟隐隐透出一丝黑意。
红云似也注意到了，嘴巴长得老大，如可以塞下一枚鸡蛋，她慌慌张张问燕南飞道：“你这血神罩……若不幸变为黑神罩，不知还有没有用？”
燕南飞却似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七只黑色的眼睛，七滴深黑的液体上…。。
红云伸伸舌头，不假思索道：“这就是毒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话音刚落，燕南飞和碧柔两人，便异口同声的惊呼：“毒宗术法。”
两人终于想起，以前在各自宗门典籍内看到的一段尘封的记录，不由再次面面相嘘：“毒宗，竟然还尚存留人间？”
毒宗在数十年前，曾经门人无数，且荼毒整个修真界，因术法残忍诡异，后被正道九宗击败。
毒宗宗主相传已被击毙，而击毙他的正是上代一剑宗宗主。
之后数十年，修真界中的毒宗门人也都销声匿迹，曾经势力极大的毒宗便和画宗一样，一夜之间，便风流云散，被修士渐渐遗忘。
燕南飞深吸一口气，正要再说点什么。
碧柔却轻嘘一声，手指在唇前轻晃，示意燕南飞禁声。
燕南飞随即会意。眼下三人身处一剑宗，孤立无援，而这毒宗门人，竟是一剑宗宗主夫人，此事大有文章。
他随即更想到，白剑曾称呼三娘为邪门副门主，而邪门便是画宗……
难道，宗主白羽剑仙所娶的妻子竟都是……
燕南飞心下一阵骇然，强行打消这个念头。
但他和碧柔之前的“毒宗术法”四字，声音说得不算小，竟被白剑之母听在眼里。
她脸上有狠戾之色闪过，却一闪即隐，冷哼一声：“两个小娃娃胡说八道，什么毒宗，现在本宫是药宗副门主，毒宗早已并入药宗。”
50祸福难料
白剑之母口中发话，双手却不停结印翻转。
她此刻满头灰白头发，随风根根飘扬，面容更如突然苍老了数十年，再不似之前风情万种、半老徐娘的俏丽模样，转变之快，当真令人目为之寒，心为之颤。
此刻，白剑之母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绝然，嘶声道：“七星海棠，苍穹黑泪，荼毒天下，聚！
那七滴剧毒无比的黑色液体，突凝成一团。
白剑之母为凝聚这七滴液体，似已耗尽全身之力。霎时，她灰白的头发变为雪白，容颜更似再次老了十岁，原本的一双玉手竟满是皱褶，全身肌肤也如块块鸡皮般，令人望而生畏。
远处，护住白剑的大长老长叹一声，心道：“这是何必，你和她究竟又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疯狂，纵然丢却性命不顾，难道连自己的容颜也可抛弃？
“想老夫虽已年迈，早看破世事，倒仍很在意美鬓翁的称号……”他缓缓摇了摇头，事态发展到此地步，已不是他所能挽回。
再说，他似已隐隐料到三娘打算，眼下还需静观其变。
——
那凝聚成的黑色液团，却并没有无限扩大，仍是诡异的压缩至一滴液体般大小，在空气中下沉的速度，却骤然加快，却并没坠落地上，竟似凭空消失般，瞬间没了踪影。
说也奇怪，那凝聚后的黑色液滴刚刚消失。
大殿内殿柱上的黑龙雕刻，便又再次变为金龙；大殿地上的黑砖，又再次变回古朴青砖；龙盏凤芯里的烛火仍在燃烧，黑色的火光，又再次变回红色……
而殿中之前那位，从头到脚，全身皆被染得漆黑无比的一剑宗弟子，发现自己双手，竟又开始再次变白，不由惊喜万分，他深深觉悟，“没有经历过黑的痛，怎能体会白的珍贵？”
他决定，以后一定好好爱惜自己的脸，人长得丑点，都不是错，黑成那样，却绝对是罪过。他更惊喜的发现，从脚到手，从全身肌肤到颈部，竟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回来，且似比以前更白了。
“哈哈，有得有失，祸福难料啊。”他很享受这种变化的感觉。他忽然越看自己越顺眼，“奶奶的，活了二十几年，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帅哥一枚。”若不是在大殿，他倒有点想纵声大笑一场。索性掏出身上铜镜一照。
可这一照之下，他就再也笑不出来。
咦，奶奶的，咋不继续变白了呢？
手、脚和全身皮肤倒是比以前更白，可整个头部和脸，咋仍那么黑？
难道，就变到这里为止？不会吧，老天，你是在耍我不成？
这位一剑宗兄弟，心中悲愤莫名，却仍带有三分侥幸，虔诚的望着铜镜，片刻之后，他却终于绝望。
哐当一声，铜镜摔落在地。
镜碎不如心碎！摔碎的其实是一颗不甘寂寞的心，晋级为一剑宗十大美男的梦想，此生再无望，甚至大有步老前辈美鬓翁后尘的可能，成为一剑宗光棍排行榜上，又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
大殿内的一切，顷刻之间，似乎都恢复正常。
一切，恍若都没发生过。
绝色女子臻首微微扬起，星眸闪动，她望着一剑宗的大殿顶部微微出神。
红云也不由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莫非屋顶上面有蜘蛛？
红云垂坐地上，手摸前额，十分好奇的思索。
说时迟，那时快。
大殿顶部的房梁上，突然“嗤”的一声轻响。
一滴深黑的液体，似墨汁、似雨珠，从天而降。
红云一脸不可思议，“咦，那滴黑色液体，不是掉地上去了吗，难道穿透大地之后，竟又能从天而降？”
“这个术法很不错啊，”红云心中无限神往。
51六阳归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