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仙-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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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凡他们这一行人，除了护送队伍的石头爹几人，一起参加苍炎城武试的适龄少年，包括他和石头一共有十三人。虽然耿凡已经在大青村生活了一段时间，但由于之前性格内向，队伍里另外的十一个少年，他几乎都没怎么见过面。
“陈叔，武试到底是什么啊？我爹说长老到时会告诉我们的，可今早出发的时候，长老爷爷也没提什么。”当耿凡想要接下去继续奚落石头的时候，走在队伍前面的一个长得蛮结实的小伙儿，突然加快脚步跟上了走在最前面的石头爹，涨着脸问道。
走在后面的少男们听到声音，纷纷停下了脚步，平常时候大大咧咧的石头也不例外。他们之前都没怎么听别人说起过武试。此番前去苍炎城参加武试的名单，也是村中族老们前几天才刚定下来的。所以，此时一听到有人终于忍不住问起了这回事，这些少年都梗着脖子，安静地听着石头爹接下来的回答。
“啊……原来是李老头家的壮小伙儿，哈哈！”石头爹闻声回头，先是笑着摸了摸问话少年的头，然后看着眼身后脸上写满期待的少年，一脸向往地说道，“十年才举办一次的苍炎城武试，那可是周围方圆千里的盛事！如果你们其中有人能有机会闯进武试前三百名，那就可以直接进入苍炎城的武子监。武子监可是大秦帝国培养武将的地方，你们在那不仅可以学习到各种兵法，而且更有机会修炼里面的上乘武功，成为可以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
“每次参加武试的少年都数以万计，其中有实力者更是不少。相比于高门豪族，我们大青村这样的普通子弟只是去做做陪衬而已。”石头爹看着眼前充满了朝气的孩子们，微微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要把话说得太死，免得伤了孩子们的锐气，“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沮丧的。想想你们在大山里是怎么猎杀大虫的，难道你们还没开始比试，就怕了城里那些人？想当年，我们长老面对各个都身负绝技的比试者，披荆斩棘，通过了重重关试，最终离武子监也只是差上一步。”
说到长老当年的事迹，队伍中的少年也突然波起了骚动。原来半截身体快要入土的长老，当年是如此威风。本来对于不久之后的武试感到有些不安与沮丧的少年们，此时也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活力。
不过，石头在身后撇了撇嘴，自顾自地继续与头顶上的太阳展开殊死搏斗。
耿凡对于石头爹说的没多大感触，反正他到苍炎城也只是抱着去见见世面的目的。至于在武试中能不能取得好成绩，耿凡是无所谓的，能进就进，被淘汰了对他来讲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经过五天走走停停的跋涉，耿凡一行人在第二天的傍晚终于来到了苍炎城。
一条犹如巨龙横卧的山脉，首先映入耿凡眼里。极目望去，群山构成的巨龙般山脉，犹如一道天堑，横跨在琼州与墨州的交界处。苍炎城就建造在山脉的背后，依靠天堑面朝生机勃勃却充满着危险的十万大山。
“这就是苍炎山脉。传说太古时候，蛮神在这个地方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这片山脉变成了火海。后来等这火海慢慢熄灭，就成了这苍炎山脉。”看着远处不时冒出黑烟的苍炎山脉，石头爹满脸复杂地解释道。
不同于一般的群山，苍炎山脉没有层层叠叠的林海，也没有云雾缭绕的山峰，有的最多的只是坑坑洼洼、裸露着的灰黑色石头和长得千奇百怪的铁木树。如果你再走得近些，就会发现山顶上还流淌着滚烫的熔岩和其中神奇的生物。
大青村一行人通过几道关卡之后，来到一条几近干涸的护城河面前。河对面就是苍炎城巍峨的城门。耿凡走进了几步，发现面前的大河从苍炎城的最东边绕到最西边，而且这护城河非常宽，离对岸至少有着十多丈，苦川城的护城河也只有眼前的一半大小。
一座丈许宽的木桥就架在护城河的两岸，供行人进出。
“大家跟紧了，别落下！”石头爹领先几步就往木桥上走去。
走到城门下，耿凡他们首先感受到一股曾经发生过的战火硝烟味扑鼻而来。五六丈高的城墙，上面的刀枪黑痕斑驳可见，凭借险峻地势，护卫着巍峨的苍炎城。加之苍炎城依山而建，一旦发生战争，苍炎城城主就会将山顶上的熔岩引流下来，填满没有河水的护城河，使之成为名符其实的火河。外敌此时也只能想办法越过地狱般的护城河，才能有机会攻陷这座铁血之城。在近千年的帝国历史中，苍炎城还从未有过被破的记录。所以，虽然苍炎山脉土壤贫瘠，物产奇缺，但还是会有许多人为了安全来此定居。久而久之，苍炎城就成了琼州四大都城之一。
此次盛事，苍炎城城主为了完成灵虚宗袁弘仙长的托付，特意借十年举办一次的武试，不仅将方圆五百里的适龄少年尽皆召集到苍炎城，而且盛情邀请辖区内的苗族来参加此番武试。毕竟，若是在他任内能出现更多的仙种，除了这些修仙宗门会给予一定的好处，比如提高内力的灵丹妙药，或者是锋利无比的神兵利器，而且也会对他四年一次的大评有很大的加分，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而且在这位苍炎城城主的打算中，他也非常期望能与这些日后的修仙者接下善缘。
耿凡他们在向城门口的一位什长说明来意之后，什长就领着他们向城西方向走去。
“城主大人早前已经吩咐我等，由于此番参加武试的人数远超往年，原本安排你们住的精舍已经注满了，后来的你们只能先暂时被安排在城西的神武兵营了。”前面带路的什长并没有因为石头爹他们一副乡下人的打扮，就轻视他们，而是一脸抱歉地解释道。
“哪里哪里，大人多虑了。我们乡下人皮糙肉厚，住兵营没什么打紧的。”石头爹刚开始还操着生硬的官话，但说着说着又恢复到了之前大大咧咧的状态。
除了耿凡和带队的几个中年人，石头他们可是第一次进城。他们东看看，西瞧瞧，看见以前没看见过的物什儿，就想停下来看，却又一脸的尴尬与纠结。
一路走来，珠宝店、书局、打铁铺、奴隶市……苍炎城虽然比之苦川城略显简陋，但也重楼延阁，透露着浓厚的商业气息。
“大米粥呀，油炸果的！”
“面片儿喂－－开锅！”
路两旁的商贾们卖力地吆喝起来，招揽着刚刚走入市场的苍炎城百姓。路上的行人虽不至于擦肩摩掌，但也三三两两，官绅士子、淑女佳人、贩夫走卒，各行其路。甚至在耿凡的一路观察之下，还发现了一两家卖苗族特产的店铺和匆匆而过、穿着苗族服装的苗人。
穿过闹市，前面带路的什长径往左边一拐，就来到了位于城西的神武兵营。
“你们这几天就先暂住在这儿了。”
等什长离开后，石头爹就对身后的少年们叮嘱道：“武试后天开始，这几天大家就好好休息，记住别乱跑。”
耿凡和石头跟其他四个少年被分在同一排兵舍里。
深夜，躺在床上的耿凡毫无睡意。他愣愣地他看着透过纸窗的月光，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他想着半年来发生的一切，疯疯癫癫的疯老头，倒霉的牢狱之灾，突如其来的血光偷袭，回头想来，一切恍然如梦。
“我是不是真的在做梦？只要醒来，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虚幻的？”
耿凡用力搓了搓自己干燥的脸庞，强制命令自己快快睡去，不要再瞎想了。
屋外，月光如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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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武试（上）
第二天清晨，由于昨晚没有休息好，耿凡睁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早早地就一个人出门闲逛了。
虽然苍炎城建在火山山脉上，但这个时节的清晨还是有些微微凉。走在泥泞的土路上，耿凡怕自己着凉，拉了拉有些松开来的外衣。此时天刚刚亮，整个兵营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云雾中，透露出安详与静谧。不过，一路走来，耿凡还是一连见到了不少早起练武的少年。显然，他们跟耿凡一样，也是来参加此时武试的。
其中，耿凡对里面的三个人的印象比较深刻的。首先是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孩，耿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睡眼惺忪地抱着三百斤的石锁到处乱跑。令人惊奇的是他抱着那石锁竟一点儿大的喘气声都没有，仿佛他手中抱的只是一团棉花似的。看着只有八九岁模样的怪力小孩，耿凡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不禁有些无语。第二个遇到的是一个白发少年，不同于常人，他拥有着一双深灰色的眼眸，身形挺拔地站在校场边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最后一个令耿凡记忆深刻的是在路上遇到的一个红裳少女，虽然苍炎城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许参加武试，但由于先天体质原因，此番参加比试的几乎都是男子。腰别金色铃铛的红裳少女是耿凡进苍炎城以来见到的第一个女子参赛者。
走过一排排由苍炎山脉特有的黑炎石修葺而成的兵营，耿凡拐过几个弯之后，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兵营后面的一个小土坡。耿凡本来是想找个偏僻的地方，稍稍休憩下的。但当他漫走走上小山坡时，却发现这里早已经有人了。
那是一个黑发如漆，身形消瘦的少年，孤零零地站在山坡的最高处，背对着走上来的耿凡，负手而立。
也许是因为受士兵平常训练时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凶伐之气的影响，小山坡上的植被非常稀少，到处都是裸露着的岩石。此时刚好是日出时候，深蓝色的天空颜色变得越来越浅，转眼间万道朝霞就从山脉的背后喷薄而出，再一看，刚露出头的朝阳已经缓缓跃出山头，晶亮耀眼，火一般鲜红，火一般强烈，不知不觉，所有暗立刻都被它照明了。霎时间，整个苍炎城显得生机勃勃，每家每户都被笼上了一层胭脂红。
山坡上，笼罩在金红色初阳里的黑发少年迎着朝阳，突然双手结印，口鼻按照某种特殊的韵律呼吸着。落在背后的耿凡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一道淡紫色的光芒在氤氲初阳中凝结，飘飘然被黑发少年吸入口中。
那一刻，耿凡突然有种看到仙人朝食初阳晚朝霞的错觉。
黑发少年迎着朝阳闭目养神了约半柱香时间，然后就从山坡上一跃而下，不管不顾身后的耿凡，几个翻腾就消失在耿凡的视线中。
看着黑发少年离去的方向，耿凡由衷地感受到此番武试的藏龙卧虎，每个人都不可小觑。
回去的时候，耿凡发现大青村的十二个少年已经全部起床，三三两两地在一旁的校场认真锻炼。其中身体有些羸弱的几个少年正在练着箭术，有的干脆就在广场上虎虎生风地练着拳。平时喜欢睡懒觉的石头此时也不例外，早早地提着家传雁翎枪出门练武了。耿凡找到石头的时候，他正在围满人群的一块空地上脚步生风地耍着长长的雁翎枪，左突右拐，好不威风。
这是耿凡第一次见到石头练武，也是第一次觉得身材臃肿的石头体内似乎有一头猛虎正在慢慢苏醒，择人而噬。
“咳咳！这位兄台，看你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必是人中龙凤！”当耿凡正在诧异石头练武时的变化的时候，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矮个青年突然凑到他身边，一脸惊奇地说道，“想来兄台此番也是前来参加此次的苍炎城武试，以兄台的修为，到时榜上必定留名！不过，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兄弟我这里有此次武试所有参试者的详细资料，例如对方是修炼什么内功，使什么武器，有什么绝招，我这里都一清二楚。”
“兄台只需付些碎银子，就能拥有万余人的各种详细资料。有了这些情报，武试桂冠那还不是兄台的囊中之物！”矮个青年看着比他还要开高半个头的耿凡，一脸你懂的的表情。
其实，在矮个青年说到他能“榜上留名”的时候，耿凡就已经愣住了，后面的话他根本就一句也没听进去。虽然耿凡之前在苦川城里也见过不少这样的骗子，但他无论如何无法想象，在如此重要的武试胜会里，他也能遇上这种事。
不过，耿凡显然没有拆穿他的意思。其实，耿凡他自己也想听听有关此次武试的消息。
可怜的是眼前的矮个青年看着一脸呆滞的耿凡，以为耿凡是被他的“惊人言语”给吓到了。所以，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更加卖力地说道：“兄台你可知道苍炎城的四大家族。这几个家族不仅人才辈出，而且还控制了大半个的苍炎城，借助苍炎城和方圆千里的资源，供家族骄子修炼。这些修炼着最上乘功法的骄子，个个都有后天中阶修为，是此次武试争夺前五十名的大热门。更要命的是这几年来，四大家族的严家还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仙种，严辰。”
“仙种？”由于疯老头的缘故，耿凡对于神仙此类的言语都十分敏感。
“对，就是神仙的仙，仙种！”矮个青年说到神仙的时候，脸上也不禁流露出羡慕与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