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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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在浓雾里般的复杂不明。
专门负责清参试者人数的官差早早地搬来一面大锣，小心地摆放在练武场门外的一处岗哨台上。这是特意为最后的十个人准备，每当有人出现在极目望去的路口，这面铜锣都将为为他而鸣，并且让身后的人群和不远处的苍炎城为之翘首而待！
这是独属于此次武试前十名的殊荣！
“呔！刚才说到齐家二少爷在长朔士兵的重重包围之下成功脱身之后，又在一处山坡上，不巧遇到黑脸武将带队的小队。齐家二少爷见此心中大呼不妙，奈何……”位于城南的一家老茶馆里，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山羊胡老先生说到惊险处无力为继，正要喝水换气，而茶馆里的众人还沉浸在武试的紧张气氛中，还没有缓过来，整个馆子一时寂静如冬夜。
老先生嘬着茶水，想到这两天的收成可比得上往常的半个多月，心中盘算着回家是不是该给自家闺女贴件春衣了。他喝完茶水，缓过气来，正准备着继续说下去，但一声洪亮的铜锣声突然在城北上空响起，接着整个苍炎城就惊起一阵欢呼声。
“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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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名次（下）（四千字）
“铛——”
当裹着鲜艳红布的木槌亲密接触泛着斑驳亮光的铜锣的时候，全城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城西方向的练武场，翘首以待着这份殊荣会花落在哪家。
广场上，少年们齐齐站了起来，连手中抓着油腻猪蹄的石头此时也慢吞吞地支撑起身子来，好奇地向着广场入口处张望。
耿凡心里紧绷绷的，感觉时间真的过得好慢。这让他想起之前在苦川城的那段生活，虽然才过去一年不到的时间，但在耿凡的脑海里，苦川城却仿佛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了。所以，那是一段很遥远的生活。
也许，空间上的遥远真的能代替时间上的遥远，所以才会造成这种错觉。
“哄！”
随着不约而同压抑着声音的惊呼声如海水起潮般袭过人群，一个正在不断走来的人影慢慢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前面的好像是严家少爷，严辰！”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声。
如火的晚霞将远边的天空渲染得仿佛一片波澜壮阔的红色海洋，此时微微弯着身子的严辰就像一个在人世间争渡的过河人，缓缓地从红色海洋里走来。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严辰的后背上似乎还背着一个人影。站在前方眼尖的参试者却已经看到，背上的人影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白发少年。
边上当值的官差们看到严家少爷竟然还背着另一个人，而且背上的白发少年还一副身受重伤昏迷的样子，就急急忙忙跑上前。
严辰对着风风火火跑上来的官差们不失风度地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背着白发少年走入广场，在家丁们的护送下，回到严家特意精心准备的休息处。
聚集在广场上入口处的人群此时都压抑着声音，小心地与熟人交谈着，生怕自己若是声音再大些，就会惹了某个可怕的事物。
“真是严家少爷呀！他怎么这么早就下山了，难道……”一个家住在苍炎城的少年偷偷瞄了眼远处已经消失的人影，轻声对身旁的好友说道。
“别乱说！”一旁的好友脸色也是一阵奇怪，“五年之前严辰就晋入先天高手之列，若放在以往几届，这种实力就是横推全部的参试者都没太大问题，如今怎么可能会屈居第十名。”
“是啊是啊，名次结果还是要等最后才能知道。也许，其中有我们都不知道的隐情。”先前说话的少年一听好友的分析，也是觉得十分有道理。
不管广场上的人群怎么议论，严辰放下昏迷着的白发少年之后，朝近身的侍女们吩咐了几句，就穿过象牙屏风，走入后间静心休息了。
过了半个时辰，在苍炎城刚刚华灯初上时候，代表着荣耀的铜锣又一次被敲响。一个脸色苍白的红裳少女步履蹒跚地出现在广场的入口。
“叮铃铃——叮铃铃……”
腰间别着的金色铃铛随着少女一摇一摆的步子不断晃动着。
与此同时，在刚刚铜锣响起的时候，城主府大管家吴管事在收到亲信的通风报信之后，就匆匆地带着几个仆从从高台上跑下来。
“大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吴管事看着红裳少女满脸疲惫的样子，心中满是心疼，说着话就跑上前扶住少女，“大小姐，你可让老奴担心死了！要老奴说，这个武试有什么好参加的。大小姐，你还是快回来吧！别跟你父亲怄气了。”
红裳少女看到府里看着她长大，对她百依百顺的吴叔一路小跑着出来，心中隐藏了许久的委屈突然发现自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也迅速地出现在眼眶里打转，“吴叔……我不要回去，我就要证明给我父亲看，我不比兄长们差！”
点将台上，为数不多几个知道红裳少女真实身份的官员们瞥了眼藤椅上的人影，神情尴尬地站在高台上，无所适从。
苍炎城城主傅廖此时望着台下的情景，脸上虽然还是一副安若泰山的样子，但他不停地来回摸着藤椅把手的双手，似乎在透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的是谁啊？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是啊是啊，我在苍炎城生活了十多年，连哪家豆腐店的豆腐最好吃我都知道，怎么会没见过这个女的？难道是来自外地的？”
“别乱猜了，她是傅歆，城主大人的千金！没看见旁边来接她的那个老头吗？那可是城主府的大管家，苍炎城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认识这位城主大人一直以来都十分倚重的吴管事。”
一旁的嵇家四少爷看着身边云里雾里的人群，大声提醒道。嵇家虽然不是一流的大家族，但在整个苍炎城还是排得上号的。所以，红裳少女的真实身份，嵇家的四少爷一眼就认了出来。
穿着红裳的傅歆并没有随着吴叔的意，前往她父亲那里，而是匆匆与吴管事告了别，就随便在广场上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吴管事看着跟她父亲性格同样倔强的大小姐，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和她父亲之间的别扭什么时候能到头。
在傅歆坐下不久，铜锣就又一次被敲响了。
人们看到出现在广场入口的人影，发现是之前就久享盛名的少年。虽然人们的惊呼声还是热情不断，但此人出现在前十名列，还是在许多人的预料之中。
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有三位参试者回到了练武场，而且都是大家之前就十分看好的少年。
“只剩下最后三个人了。”石头扳着手指头说道。
“嗯，最后三人了。”耿凡双手拂面搓了搓，强提着精神，此时已是快要深夜时候了，“对了，石头，我们早上过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男孩？”
“你也看到了呀！那个小孩好像蛮奇怪的样子，旁边的人似乎都不想靠近他。”
“对，就是这个奇怪的小孩！这个小孩到现在好像都还没回来？”耿凡发现石头当时也看到了他，心中莫名的兴奋一涌而现，“其实，我之前就看到过他，当时他抱着三百斤的石锁竟然到处乱跑，三百斤的石锁呀！”
“抱着三百斤的石锁乱跑？耿凡，你会不会看错吧？”石头满脸明显不信的样子。
耿凡并没有继续回答他，而是沉着脸看着远处挂着稀疏星光的夜空。
与此同时，城北的一间精致客栈，二楼厢房里，五六个服装奇异的苗人神色平静地围坐在一起，说着他们独有的语言，不知在讨论些什么。门外，是城主府为这些苗人特意安排的仆从，供他们差使。不过，一旦发生意外，门外的这些仆从也是可以用来监视他们的。
围坐在一起的苗人隐隐以坐在最中间的中年苗人为首。如果耿凡能看到这些苗人，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眼前的中年苗人脸上正好涂着一只狰狞的青黑色蝎子，随着中年苗人的脸部动作不断扭动着，好不可怕！
……
西山上，袁弘道长似乎已经是无所事事，漫无目的地走在铁木树林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径直走到一块岩浆冷凝而成的巨石前，忽然就停下来脚步：“哪家的孩子，竟然学会隐身术？这届武试，真是让袁某开了眼界。”
袁弘神色玩味地看着表面布满气孔的巨石，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把“他”找出来。
“哈哈！真是有趣，小小年纪就有着炼气期三层圆满修为，真是有趣，哈哈……”
一阵清风吹过，只见一个身形消瘦，黑发如漆的少年就凭空出现了巨石上面。
眼前的黑发少年，赫然就是耿凡前两天遇到的、让他惊为天人的削瘦少年，当时他全身笼罩在橘红色朝阳里，正在吸食如玉初阳。
袁弘看着他幽黑的眼睛，问道：“叫什么名字？从哪儿学来仙法？”
黑发少年似乎也知道眼前络腮胡中年人的身份，双手抱拳弯下腰，恭敬地回答道：“仙长好！小子名唤徐峰，来自徐家堡。”
说完，黑发少年徐峰就站在巨石上，直愣愣地看着袁弘，显得十分不敬。
徐峰，徐家堡的徐。
袁弘深深地看着黑发少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滞起来。
“徐家堡的余孽？”
感受着周遭不断在增大的压力，徐峰不自觉地冷汗直冒。但他还是硬挺着身体的不适，仍是抬头盯着袁弘看，眼神里似乎在嘶喊着什么。
袁弘之前从宗门传讯中就已经了解，祁家寨不甘于他们家族百年难见的修真天才祁须子莫名其妙地死去，已经向同为北山六大修真家族的徐家堡全面开战，不死不休。
他估摸着两大家族的实力与底蕴，再加上眼前徐家少年在此次苍炎城武试的现身，徐家堡被灭应该八九不离十。不然，徐家堡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具有修仙灵根的族中弟子去参加这种乱七八糟的比试的。
没错，整个苍炎城和周边地域都奉为盛事的武试，在袁弘他们这些修仙之人看来，就是不堪入眼，浪费光阴的。
“哈哈，你可以下山了。区区一个祁家寨，我灵墟宗还不放在眼里。更别提如今为了灭你们徐家堡满门，元气大伤的祁家寨。”
袁弘说着就撤下了禁制，大笑着翩然而去。
徐峰待周围的压力消失之后，就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的衣裳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打上来似的。
但是，他坐在地上，却傻傻地笑着。
……
西山另一个角落里，一群长朔士兵正在围攻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男孩。虽然他们人数占着绝对优势，但在长朔士兵脸上，却是满脸的郑重与警惕。
当袁弘道长循着神识感知赶到战场的时候，只见又添新伤的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树林里，周围全是重伤倒在地上打滚的士兵正在痛苦呻吟。
“嘿嘿，第四拨了。敢惹爷，看我不弄死你们！”
隐身在不远处的袁弘道长看了眼毫无反应的石盘，神情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手上法诀一打，一道肉眼看不见的亮光直接神不知鬼不觉地附身在小男孩背后。
……
在靠近山顶的一块空地上，黑脸武将带领着千余名精兵，神色恐惧地看着对面的少年。
“咝咝……”
“唧唧……”
黑脸武将他们周围，赫然爬满了各种恶心的毒物，有背上布满剧毒的黑蟾蜍，可以口吐毒液的花青蛙，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黑寡妇……黑脸武将看着团团包围的各种毒物，他非常清楚这些小东西的可怕。因为这些毒物，他一路追来，路上抛下的下属尸体就不下两三百具。
“你们放弃吧，不然你们都会死。”少年神色平静地对着对面的黑脸武将说道。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长袍，但脸很白，也很干净。
“去他娘的，儿郎们，随我杀过去！”黑脸武将往地上唾沫一途，显然想做最后一搏。
“那么，你们可以去死了。”看到对面的士兵们强行要杀过来，黑袍少年脸色狰狞，说着就要在心神中对毒物下达把眼前的敌人杀光的命令。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战场半空中。
此时正是千钧一发之际，袁弘未来得及把手中正在泛着柔和亮光的石盘收起来，就双手结印往地上一按，一阵大风突然平地而起。
只见把黑脸武将团团围住的各种毒物在狂暴大风的肆虐之下，死的死，伤的伤，或者是干脆被大风吹到了远处。
战场上，黑袍少年在失去对毒物的控制之后，脸色突然一变，在反噬之下嘴角慢慢留下了几缕殷红的鲜血。
袁弘看着眼色底下尽是惊恐的黑袍少年，轻声说道。
“仡轲海，过了。”
……
练武场上，黑发少年徐峰和扎着冲天辫的小男孩都已经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先后回到广场。
“铛——”
随着最后一声铜锣声响起，脸色惨白的黑袍少年缓缓地走入已是人山人海的广场。广场上的人们虽然没人认识眼前的少年，但都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声、欢呼声。心思活络的官员们早早地吩咐站在身后的亲信们赶快去查找眼前少年的资料，心中却想着自己家族里是否有年龄合适的待嫁闺女。
当黑袍少年仡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