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画-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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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嗔怪道:“怎么说话呢!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吗?”她哑然失笑,掩饰自己刚才的嘴误,吧答吧答吃剩下卷心菜。见她这样,萧寒撩弄她说:“况且我帮你,你一定也会帮我的,我们俩互利共赢吗?”
“那是。”
“所以我有个想法一一”见她屏息在听,慢条斯理道:“现在源州经济如此萧条,可以说我们这一行以后的竞争更加激烈而残酷,在这个时候,我们设计院和你们建筑公司尤要精诚合作,这样才能握住一个拳头一致对外,才有竞争力,你说对吗?”
她由衷叹服说:“老萧,你行呀!看不出来,你还深谋远虑的!这事没问题,我去同阿炳说。”
“阿炳那儿到时候我是会去说的,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
“你想呀,我刚来源州时,阿炳帮了我多少忙?可以说全是义务的,我怎么好意思一开口就同他谈合作吧,怎么地,我得为他做点什么,算弥补我心里的缺憾吧。”
山水画(42)
她听后立马伸出大拇指赞道:“老萧,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不过你多虑了,你介绍给我这项目,可以说帮了阿炳大忙啦。”
“这项目有什么好?别看貌似强大,实际上一一童大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林轩南好象被你迷糊在股掌之中,可是他这人,我算领教了,你送他糖衣裹炮,美女蛇妖,他是照单全收,可是碰到正事,精的很,不把你剥的皮不剩,誓不甘休!”
童静聪明回道:“皮不剩,那就说还有骨头呦,阿炳现在喝到骨头汤己经不错了!他还能讲究什么?”萧寒心里一阵悲哀,原以为自己为喝骨头汤,搅乱了源州的设计市场,没想到有他这种想法的人大有人在,谁说的?中国人自私,象盘散沙,任由外国人欺侮。这或许也是老外把中国视为投资热土的一重大原因吧?悲哀归悲哀,可现实是残酷的,为了生存,他还是控制住,朝着既定的方针走说:“可是我不这样想,我得送一块肉给阿炳吃呀。”
“你有块肥肉?童静真的是“聪明”!萧寒似后悔多嘴,装作竭力在掩饰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说说。”他愈这样藏藏掖掖的,她就愈当真,激将他道:“老萧,刚才还把我朋友,现在真的有肉吃了,就不舍得与我这朋分享,太不够意思了吧!”萧寒不吃这套,因为他觉得还不到时机,所以仍掩饰:“真的没有。”该到投桃报李的时候了,她从包里一项目设计书说:“老萧,这个设计项目本来就是给你,现在拿出来,你别怪我急功近利。”萧寒说哪能,接过手里,连看都没看放进包里。童静见抛出去的鱼饵,被吃了,竟没反应,心里哪个恨呀!于是就有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老萧,可能你也搞不掂吧?不是我臭你们男人,男人吗?说的好听点,是难过美人关;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食肉动物,没有不好色的,只是好的标准不一样。老萧,同男人打交道,只有我们女人才能对症下药。”
萧寒似被她说服,叹口气说:“可能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对他没办法。”
“有我呀!老萧,不是我吹牛,对付男人,我自有绝招,保管搞掂!”
萧寒似拗不过她,勉强同意,说下次会面带她一同去。她再问,就闭口不答,他愈不答,就愈使这项目神秘,就愈调动了她的积极性。所以有句箴言:聪明的骗子编造细节,而更聪明的骗子避免提起细节。
洪七爷关注萧寒是从林轩南那个项目开始的。他对设计院本没兴趣,只是刘明远“明月家园”这项目买一送一强加于他的,苦出生的他,自懂得天上不会掉馅饼,刘明远屙出的屎,他才不甘心替擦屁股呢!所以找到萧寒来当替死鬼。如他所料,萧寒是无能,但好歹替他省下一笔冤枉钱,虽然做法不地道,但地道能发财吗?至于设计院是生是死,他才懒得费心,所以让他赋闲在家的老婆丁小丽管。丁小丽还真当回事,在源州经济萧条的那段时日,丁小丽坐立不安,焦头烂额,可就是想不出法子。他不但泰然处之,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还有点盼着设计院早倒闭,早卸包袱。想不到,设计院非但没倒闭,反而触底反弹,并且形势越来越好。他开始关注了,当然效益为先,虽然这些效益还不够他日常开销的,但好歹也是手下一摊事业。再有他开始关注萧寒个人啦,愈关注,就愈觉得萧寒这人不简单,他是有点书呆子气,可这书呆子虽对他不亢不卑,遇事据理力争,虽然这个理还有点强词夺理的味道,可是他喜欢,这就是敢纳真言的忠臣吧!全不象他手底下的老班底看似忠臣,实际上不过是阿谀奉承之徒,遇事要么一筹莫展,要么惹是非,给他捅篓子。他曾自诩是马上平天下的皇帝,可是在治理天下时,他这才发现同过去的皇帝比他相差甚远,他既没有广阔的国土,也没有视天下为己的财富,更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力,所以他做不到汉高祖刘邦割地封王的举措,也做不到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的潇洒,更做不到朱元璋火烧庆功楼的恶毒,因为他背后还有至高无上的法律,这法律就如同他头上的紧抠箍咒,让他欲罢不能,让他食不安,睡不寝。
同所有的黑老大一样,当他自以为功德圆满时,就希望解除自己头上的紧箍咒,可是他手下的难兄难弟,却是他最大的羁绊。别看他们平时对自己服贴,可是真的砸了他们的饭碗,这批妄命之徒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所以他的策略是慢慢渗透,所以他不仅只是关注萧寒,也在关注萧寒手底下的人,所以萧寒向他提议把范乙己提为付院长时,他没有同意,这倒不是范乙己没能力,而是因为这个好人不能萧寒来当,不能助长他的势力。没读过几天书的洪七爷对君王制衡之术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他用人向来是以力击力,相互扼制,供其支配,所以范乙己他是要用大用途的!
萧寒突然被他宠,倒有点不自在兮兮。他一直想发自内心地去尊重他,可就是做不到,是什么原因呢?他总结下来大致三条吧:一、是他不管什么场合介绍萧寒时牛B兮兮的:“这是我手下大学生!”语气好象有点老农翻身斗地主的快感,又有点象提醒别人:我手下大学生都有了,现在我不是黑社会,而是在搞高科技;二、是他还土冒!瞧着边上没人,也不管萧寒乐不乐意听,翻来覆去地讲他的奋斗史,听得萧寒耳朵都起了茧,还不能不恭维他:英雄无来路!三是这土冒不是干大事的人,所谓干大事的人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土冒不但在自己旁边安插包世有这个间谍不说,还策反他手下的人。范乙己是多好的一个人!不就被他召幸两次,被他蒙闭,回来就找不着北,有同他分庭抗理的架式。
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萧寒本不想打搅别人,尤其是洪七爷,因为怕他过多干涉,使自己束手束脚,可是为了设计院的发展,他还请这老佛爷下山。
大凡宴请重要人物,洪七爷喜欢把客人请到他乡下老家,一是显得他的诚意;二是那地方神秘而有魔力,大凡将去之人心之向往,去过之后乐不思蜀。据说这地方,他现任老婆丁小丽都没踏进过。罗键四点钟不到就到了他办公室,闲谈了一个多小时,便一同乘洪七爷的大奔而去。
洪七爷的老家在源东的乡下一山坳处,从他的办公室去大致二十公里,一会儿就到了。
这哪是什么乡下老家?简直就是个庄园。远远望去有个铸铁透空围墙,围墙内是草坪、花坛,还有个不喷水的喷水池,喷水池后山坡上有栋两层楼的房子,房子倒一般,就是一路看过来的坡屋顶农民房,稍与众不同的是旁边矗立个钟楼,这钟楼的设计整个西洋化,与旁边矮小的中式建筑格格不入。萧寒是学建筑的,心痛这天然的景观被这穷的只剩下钱的俗物糟踏掉了,心里禁不住怨造物主的不公。车到门前,电控铝合金栅门徐徐开了。门的一侧突然蹿出一大狼狗,吐着鲜红的舌头,张牙舞爪地冲着车一跳一跳。罗键就坐在窗旁,见此凶物扑过来,吓得忘了车上还有隔层的玻璃往旁缩了缩。洪七爷看见却装作没看见道:“罗主任,你们管委会失窃,我认为是保定措施不到位,所以我建议你们养几条这样的大狼狗,这狗跟人不同,人在晚上容易倦怠,而狗越晚越精神,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猛扑过去,别说咬人,就是狂吠几声,再大胆的小偷也得乖乖溜回去。”
罗键哦哦地应着,可却为难,又若有所失的样子,叹道:“洪翁一一”,“洪翁”可能是他为了这次赴宴而琢磨出来最富创意的称呼吧!他不便与一般人样称“七爷”,那样让外人听着觉得他同洪七爷有染,而有损自己的政治形象;又不敢亲昵地同公安局方局长一样直称“小七”,那样会让对###得自己不够稳重,这一点他倒自知自明,觉得自己还未到这格上,“一一我比不过你,你是私人老板,自由的的很!而我是政府官员,吃财政饭的,说白了就是被政府眷养的人,哪有自己随便作主的事?养几条狗看似容易,实际万难做到!就说财政审计吧,那有为狗审计的道理。”
萧寒自作聪明道:“我听说英国有公务猫的典故,我觉得我们政府也应该与时俱进,学习别国的先进经验。”
罗键白了他一眼,阴损损道:“小萧如果你是国家主席就好了!”
萧寒被他呛得哑口无言,只能“嘿嘿”笑着。这会儿功夫,车子己停好在门口,门口侍立的两个小姐忙学着衣着和服的日本小女人小跑过来替他们开门。他们下来,小姐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一阵莺啼燕语:“主人,晚上好!”萧寒顿时唬得一大跳,见客厅两排一二三四五六婀娜多姿的小姐正对他们九十度的弯腰。灯光幽微,却不显昏暗,似乎飘悠着虚幻的雾霭,萧寒这会儿有点迷糊了。眼睛管不住了,禁不住偷看,个个姹紫嫣红,貌若天仙,此刻挺胸叠脯对他们端着笑容,虽然这些笑容有些做作,有些勉强,但……萧寒觉得自己喉咙有点干了。突然他觉得右旁第六个面善,仔细看,才发现是“人间天堂”夜总会的妈咪,包世有的老婆小翠,这小翠似见到他这熟人正偷偷对他笑,笑的萧寒毛兮兮的后怕。这时联想源州关于洪七爷的传闻,说他有个中层干部培训基地,也是他的后宫,现在想来一点不假,这老家伙是会享受的,假公济私,肥水不流外人田!
罗键自进来起,一直背着手,想给人以处之泰然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强迫自己有种冷漠和傲慢,可是眼珠子却管不住,并且转动的太过灵活,探测着,戒备着,疑惑着,躲藏着,挖掘着,总感觉自己精明不会被人察觉。洪七爷一直冷眼旁观,觉得是时机了,才说:“罗主任到我这儿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先选好伴侣,因为过后的活动,我照顾不了你们,要让你们的伴侣照顾了。”
罗键忙说不用不用,可是洪七爷强拉般配,从左排站出一个未脱稚气,身体还未完全发育好的小女孩。萧寒想:不会吧!他不会诱拐少女吧!可是当那女孩攀着他手臂,因为这女孩的个头仅到他肩头。就见他手臂禁不弯了起来。
洪七爷安排好罗键后,萧寒就好办了,眼睛在右边东瞅西瞄,个个都被他宠幸过,个个都是他心肝,心里实在难以割舍,可还得割舍,最后眼睛一闭,胡乱指着中间的一个负气道:“你过来陪萧院长吧!”小姐听话,向前迈了一步,萧寒见是她呀,顿时唬得面红耳赤,以为洪七爷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忙推托说不用不用。
马小翠本与萧寒有一腿,现见他出息了,发达了,心盼着和再续前缘,所以刚才她祈盼着能中这上上签,签是中了,可料想不到萧寒会拒绝,顿时尴尬地看看萧寒,瞅瞅洪七爷,不知所措。
洪七爷想不到萧寒竟敢拂他面子,恼怒道:“小萧,你嫌我这小姐长得不好吗?”萧寒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闯祸了,后悔不及,怕误了大事,他倒不在乎洪、马两位,而是看见罗键象鬼缠身似的挣脱小姐攀的手,一脸愠怒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天花板并不是雪白一块,有一瑕点,是蚊子吸完血后被拍死在那儿,现在正好供他观赏,所以嗫嚅对洪七爷道:“七爷,她…她是包世有的夫人。”
“噢!”他这才恍然大悟,有点钦佩萧寒的为人,爽气道:“那你就在这之中挑一个吧。”可惜他爽气的不够彻底,萧寒倒是中意左边的,虽然左边的较之右边的不会打扮,也不会骚首弄姿,或者说她们还一点褪不尽的土,但萧寒觉得她们更象女人,他认为区别一个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