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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怪谈协会系列-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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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的手机又在裤兜里“嘀嘀嘀”地响了起来。

我缓下脚步,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是小艾。

“喂?!”我赶忙接起电话。

“喂,大奇他们没事,我在他们这儿,你等一下哈。”小艾说。

“喂,谢飞啊?”大奇的声音,“我没事,早晨那阵手机刚好没电了,我一接起来就自动关机了。”

“你没事就好,你们在哪呢?”

“你来我们昨天开会的地方,我去那接你。”

“好!”我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我终于见到大奇。

“你没事吧?”他问我。

我摇摇头说:“今天我俩也不回去住了,等过了今天再说……待会儿我有话跟你们说。”

“小艾刚才都跟我们说了,走吧,咱们先回去。”

我跟着大奇到了他的新住处。小艾和小青两个人正站在院子里,见我们来了,赶忙迎上来。

我招招手,把大家拢在一起。

“有大麻烦了。”我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三个说,“那只猫头鹰……我不知道是冲着咱们谁来的……还有那个女清洁工,这几天总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不知道是要好意提醒咱们什么,还是在威胁咱们什么……”

“你是说……猫头鹰报丧……是冲着咱们几个?!”大奇说。

我冲着大奇直摇头:“我也不希望是这样,但……你觉得是什么?”

大奇不说话了,看了看我,又转头看着小青和小艾,大家全都表情惊愕地立在原地。

“赶紧跟导员说吧!不能再瞒下去了!否则出了事就晚了!”小青说。

“导员在哪?快给他打电话!”小艾说。

我赶忙拿起手机拨了号:“导员,我是谢飞,你在哪呢?我有些事想当面跟你说说。”

“哦?好,中午来我这吧。”接着他说出了个地方。

“好好,一会儿见。”我挂掉电话。

几分钟后,我们四个赶到了秦老师的住处,他当时正站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上,摇着辘轳往上提一桶水。我们见到他,赶紧跑了过去,大奇大老远就劈头盖脸来一句:“老师!出事了!出事了!”

秦老师被吓得一哆嗦,回头看我们的时候,辘轳已经脱了手,井里传上来“扑通”一声闷响。

他有点不高兴,看看四周:“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我赶紧冲到最前面,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他说了。谁知话还没说完,他脸色就变了。

“真的假的?”他问。

“是真的!导员,你说怎么办?!”我说。

“你们……你们今天谁也不要走了,就跟我住一起,等明天一起过去看看。”他皱着眉头说。

我们连连说好,有秦老师在,我们心里安稳一些。

“对了,这事还有谁知道?”秦老师问。

“除了那个马大爷,应该再没人知道了。”我说。

“好,你们暂时都别往外说,其他同学知道了不好,听到没有?”秦老师说。

“明白明白。”

于是清明节这天,我们四人就住在了秦老师的住处,这户农家的一家几口临时挤到一间屋里,为我们空出一间房来。

这一夜有惊无险,随着东边的田野逐渐发白发亮,又一个白天总算到来了。

等到天大亮后,我们去院子里提了井水,烧开后各自洗漱,又吃了点东西,然后就一起走出门去。

太阳虽然已经挂得高了,但外面还是凉飕飕的,初春的树还没发芽,光溜溜的树杈上挂着几个白色塑料袋,被风一吹鼓了起来,“扑啦啦”的一直响。

秦老师一路上不停地向我们问这问那,看得出他也有些紧张。

走过成片的田野,终于来到了那片果园,接着我们顺着果园中间的小路继续往前走,那破旧的招待所就近在眼前了。

招待所周围一片安静,显得气死沉沉,好像我们一夜没住,少了不少人气。我往招待所后身的小山上看了一眼,上面已经没了人影,昨天前来上坟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隐约远远见得点点黄纸,压在坟头上随风颤动。

“那看门的大爷姓什么?”秦老师一边推开招待所的大门一边问。

“姓马。”我说。我边说边偷偷看了眼头上的塑料遮雨棚,那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秦老师走了进去,我们四个人紧随其步。

传达室开着门,我们走过去,但发现里面没有人,半茶缸水放在凳子上,好像还和昨天一样。

马大爷人呢?

昨天他扔掉猫头鹰掉头就跑,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我突然在想。

“马大爷!在吗?”大奇忽然冲着楼梯的方向凭空喊道,吓了我一跳。

但是没人回应,只有些短暂的回声。回声很快结束了,整个楼里静得有些糁人。

我们没敢乱动,看了看秦老师。

他转头对大奇说:“你住的那个房间在哪?”

“在二楼。”大奇说。

“上去看看。”老师说。

于是他在前,我们在后,一起往楼上走去。

一直走到二楼,也没见半个人影。我们转过一道弯,直接奔着大奇的房间走去。

大奇的房门是关着的,大奇刚要把门打开,这时我却发现,旁边的那个装电箱的小屋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条缝儿,门闩棍上挂着那把大黑锁,横在门的一边。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使劲一拍大奇,指着那扇小门不说话。

这下大家都看见了,所有人都不由得退了一步。

秦老师壮着胆子敲了敲那扇小门:“有人吗?”

没人应答。

老师轻轻推开门,里面只立着孤零零的一排电表箱。不大明亮的光线从一扇小气窗照进来,投在电表箱上和地上,形成了一方相对明亮的色块。

这时候,小艾指着电表箱的一角喊道:“看那儿,有个手印!”

我们转头一看,果然,电表箱上被光线照到的地方,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但那手印的形状并不完整,而是由手掌的方向向下延长,像是有谁摊开手掌拍在了电表箱上,然后滑了下去。

这时,小青又低头轻声叫道:“看地上,还有脚印!”

我们又低头看,只见地上满是杂乱无章的脚印,还夹杂着难以辨识的大块不规则形状,像是谁的身体从地上滚过,把地上的浮灰分割得支离破碎。

顿时,我的脑子里转过一连串可怕的镜头——

马大爷昨晚睡不着,正喝着茶,忽然听到楼上这间屋子里传来女人的阵阵哭声,于是他悄悄上了楼,结果发现门是锁着的。他把门打开,里面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他的手被什么东西握住了,他顿时惊得两手挥舞起来,拍打在电表箱上,就在这时候,一只黑乎乎的手摸在了他的脸上,他顿时瘫在了地上,手顺着电表箱抹了下来……

想到这儿,无意中我抬头看了眼窗外,只见远处的几座小坟正对着窗口往里看,我顿时感觉到阵阵阴气,赶紧把视线移开。

马大爷现在人呢?还有那女清洁工呢?我在想。

“走……人不在,咱们先出去。”秦老师忽然说。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我们一起停下脚步。

“谁?”秦老师对着楼梯大喊。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五个人贴在一起,齐齐盯住楼梯口。

一只半秃的黑脑袋,从楼梯口露了出来。

那是……马大爷?!

“马大爷!你没事吧?”大奇喊道。

他加快了脚步,几步跨上楼梯,走到我们跟前。他一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朝我们说:“死人了!死人了!”

“死人了?谁死了?!”我们一下都惊住了。

“牛桂花!”

“谁?!”

“就是那个那个……打扫卫生的!”他边喘边说。

“啊?!她怎么死了?”

“刚刚死在这楼里了!今天早上她来这打扫楼道,本来她应该十几分钟就下来换一次水,结果我在下边待了一个多小时了,也没见她下来,我就想上楼去看看。我走到这个门的时候,我看门是开的,我知道她是进去打扫卫生了,结果我一推门,就看见她倒在地上一个劲儿抽筋,口吐白沫,手里还攥着个湿手巾。我一看电表箱被打开了,就知道她八成是擦电表的时候被电打着了……”马大爷边说边往那小屋里撩了一眼。

我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发毛。

马大爷这时转过身,往楼下走,一直走进传达室,我们也跟着走了进去,围着他站成一圈。他脸上还挂着汗,他拿起茶缸喝了一大口,渐渐把呼吸平静下来。

“怪不得这几天有猫头鹰出来了,原来是奔着她去的……”马大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我们几个听了后,互相看了看,心里有些复杂。虽然现在看来,那猫头鹰不是奔我们来的,但我们又都轻松不起来,那个大姐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死了,而且在临死之前,她竟还被我们几个人怀疑和防备着。

“她家里人都知道了吗?”秦老师问。

“家里人?唉……”马大爷突然叹了口气,“桂花家里没人,她爹妈死得早,她又嫁个短命的穷汉,大前年还突然死了。也不知道是他俩谁的问题,桂花结婚这么多年了都没要过孩子。她这一个人守寡守了好几年了,今天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突然去了,都没个人给她料理后事……”

我们一直静静听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来也真是奇怪,”他说,“好像桂花她全家都和猫头鹰过不去——当年桂花她爹妈一起得了场怪病,来了好几个郎中,抓了多少药都治不好。临死前有一天晚上,有人就看见他们家窗户上停了一只猫头鹰,一动不动盯着屋里头看,结果没过几天老两口就咽气了;还有桂花她男人——那是我亲眼看见的——那是……大前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收了牛往家走,经过他家田边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垄上给牛卸犁,我刚要上前去打个招呼,就看见从树上轻飘飘落下个黑乎乎的什么东西来,就落在他家田埂上。我仔细一看,那东西在地上墨黑的一团,就能看见两个锃亮的圆溜溜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他看,我当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拉了牛撒腿就往家跑,生怕被那东西看上一眼。结果没过几天,桂花她男人就在河里洗澡的时候淹死了……这东西不信不行,猫头鹰这玩意儿可邪乎了。”

我听得愣了,这时候又想到前几天看到的猫头鹰,忍不住一阵后怕。

这时大奇说:“马大爷,那你说,猫头鹰怎么就能报丧呢?它怎么能知道谁快要死了呢?”

“都说猫头鹰能闻出死人味儿来,谁身上要是有那股味儿,估计就是离死不远了。”马大爷说。

“死人味儿?是什么样的味儿?”我突然想起我和小艾闻到的那股味儿,一下激灵起来。

“这咱就不知道了……没闻过,也不会闻。”马大爷把头歪在椅子上,感觉有些疲惫。

我们让马大爷先好好休息,然后我们五个人就出了招待所,朝村子里走去。

村子还像往常一样平静,早春的田里基本没有什么人影,每家每户都在享受着春忙前的最后一段清闲日子。好像那大姐的死,知道的人还并不多,或者,不少人已经知道了,但是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过下去。

当天中午吃完饭,秦老师就给我们四个重新安排了住宿,我和大奇与秦老师住一起,小艾和小青被安排到另一户农家。

秦老师叮嘱我们不要把消息说出去,以免在同学中引起恐慌。当天下午,我和大奇就把行李从招待所里搬了出来。

当地农村的风俗是讲究过了“头七”再下葬,死者要停在家里七天七夜,一直等到过了第七天“回魂夜”再入土为安。

我对农村的这些习俗一直保持着敬畏的态度,而那大姐死前经历的一些事情,恰巧或多或少被我赶上了,于是我一直在想,我会不会被扯上什么事?

之后的七天时间,在我一天天的等待中慢慢耗过去,“回魂夜”的那天晚上,我甚至一夜没合眼,苦等第二天的到来。但是还好,在这七天里,一切坏情况都没有发生。

第八天到了,那是下葬的日子。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见到吹吹打打的送葬队伍,甚至也没有见到抬着灵柩的人走在村子里。当时我在想,不知道那大姐能被埋在哪里,可怜她这个老寡妇,连身后事都办得这么潦草。

然而就在那一天的晚上,我突然听见房东两口子的一句窃窃私语:“听说牛桂花的尸体被拉走了……”当时他们两个正在厨房收拾碗筷,我恰巧走过,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当时就心里一颤——什么?!

但房东两口子立刻收了嘴,开始扯起别的话,我识趣地没去问他们,但是这个疑问横在了我的心头。

又两天过去了,这天上午没有活动,房东两口子出去镇里赶集了,我和大奇两个人正在屋子里看电视,忽然,秦老师推门快步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莫可名状的表情。

“那个老马头被警察抓了!”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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