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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此情无法投递-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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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一天,当陆仲生再次站到儿子房间前,蓝英行动了。
  你每天,到底在里面找什么?她冷不丁窜上来,蜡黄的脸色带着无言的谴责。她准确地站在陆仲生与西晒阳台的门把手之间,积蓄已久的语调像一个准备了太久台词的三流演员。看得出,她受伤了……不仅仅因为陆仲生破坏了她精心收拾过的房间,她显然还认为:就在眼皮底下,丈夫有事瞒着她,而且与儿子有关。
  陆仲生暗中悲苦:上天啊,他真想能告诉她点什么,关于儿子,他满腔的疑惑,他零星的发现,以及一些模模糊糊的推理。但他到底能说出什么?那些画册与纸片,他不愿意跟蓝英说,那是儿子的小秘密。。。。。。
第22节:儿子的房间(4)
  蓝英固执地站着不动,口腔里的气味,像一碟正在变质的菜肴。停下吧。让他过去吧。她喃喃说道,侧过头不看丈夫,好像仅仅在请求身边的挂衣架。她的语调太可怜了,如同弥留之际的呜咽。
  陆仲生如盐柱呆立,同时愧疚之极,这是他可怜的妻子、这是失去孩子的母亲呀。他缩回脚步,像停在一辆飞驰而过的列车前……是否,对死去往事的追究之心亦是一种罪过,尤其对一个正在努力遗忘的母亲来说?
  也许蓝英才是对的,她那样刻意绕开丹青,是一种大智慧的、自我保护的选择。他们就该活得像两个健忘症患者,对失去的一切视而不见,对生活完全逆来顺受。就像他们的晚餐,白亮的灯光下,两张不事打理的憔悴面容……晚餐是一日之尽,亦是一日的真实写照。早餐的匆匆、午餐的集体性(教工食堂),那实际上都是虚假的忙碌与繁荣。晚餐才是这个丧子之家的真正基调:漫长、无味、沉闷,应付性的咀嚼与对话。
  何止是晚餐,还有别的。这对夫妻,像是被海水泡过的土地,似已失去了一切享乐的能力:游公园、看连续剧、说笑话、穿衣打扮、在家中招待朋友、参?单位联欢会、到餐馆吃饭。。。。。。不,所有的一切都是罪过,一切都无法尽兴。只要一想到3月27日,刚刚浮现的笑容就会像中弹的小鸟般折翅坠地,凄惶的脸色如同空荡荡摇晃着的枝头。。。。。。出于好心邀请他们参加活动的同事或朋友,往往会感到尴尬和抱歉,好像把他们拉到社交活动中,是不够体谅的行为,他们只宜居家,只宜静思,只宜凄清!
  还有最难以启齿的痛楚,最可怕的处所是卧室,在床上,陆仲生与蓝英之间,自丹青出事后,他们再也没有过夫妻生活。。。。。。
  性,在他们之间,成了一个最大的禁忌,不,比禁忌还可怕,是仇恨,是凶器,因它是刀与剑,杀死了儿子,杀死了整个家庭,杀死了他们所有的尊严。啊,万恶的性,叫他们怎么再能够赤裸相见,怎么再能够像动物那般欢情地交配、喉咙管里发出恬不知耻的呻吟。。。。。。真的,不可能了,唾弃还来不及呢、痛哭还来不及呢,还做什么爱呀。不仅是Zuo爱,他们夫妻之间,现在连最起码的爱抚与亲昵都没有了。同一张床上,身体偶尔碰到,会不自觉地迅速让开……他们便会条件反射般想到儿子的事,带着巨大的内疚与压迫,好像他们曾经给做过什么坏榜样,是言传身教、厚颜无耻的夫妻。。。。。。万恶的性啊,他们宁愿忘得精光,宁愿离它十万八千里,宁愿失去一切常识与能力。
  当然,夫妻生活、夫妻爱抚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他们毕竟还没浅薄到那个地步。陆仲生与蓝英,就算没有性,也照样会濡沫以存,如同风雨中的破败草庐。但是有谁知道啊?这样的生活,真的太苦涩了,完全没有柔情蜜意,像是在粗粝的石头上拖拽着向前,直拖得人鲜血淋漓。毫无疑问,衰老会更加快速地将他们摧毁。不过也无所谓,子已不在,家已不家,怎么样都无所谓,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陆仲生常常自问,中年丧子,他们并不是世上头一个,为何如此纠缠不休、难以摆脱?难道只是因为他们从未放声大哭过?这不见天日、与耻辱相伴的悲痛,才不得不化为关节炎般的暗疾,越拉越长,伴随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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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模范继父(1)
  模范继父
  ' 1 '
  啊,爸爸,有件事倒是可笑,你可能会怪我没良心呢。在看守所的那最后几天,我并没有想你们呢。我呀,一直在想另外一件事……想得后脑勺都疼了,像在做最难的物理附加题……我就是在想,我替斯佳画的那张没完成的素描,它到底到哪里去了?
  没错儿,就在斯佳从我手里一把夺过去的那当儿,我记得她随便地叠成了一团,然后往什么地方塞去,她到底塞到哪儿了?哈哈,在硬梆梆的牢床上,在因不能流通而说不清是酸还是甜的空气里,我突然就想起来了,那个动作清晰而明亮,像一个特写镜头那样缓慢地重现……是的,那素描被斯佳塞到了她的粉色开衫里了,塞到她开衫里的内衣里了,在她最里面一层胸罩的庇护下,折叠起来的纸片岂不是就进入了终身的温柔富贵乡!
  多好呀,我感到就像是我自己整个人,都紧紧地贴着斯佳的心口,我一直陪着她,在那些极为细致却又例行公事般的盘问与检查中陪着她,在她无效的分辩与反抗中陪着她。。。。。。我知道,他们并不肯听她的解释,我能听到她在反反复复地说:没有什么,真的没有?么。
  没有什么?我看这小姑娘是吓傻了。公安员瞅瞅她,然后关注结果。是啊,所有的询问与检查都只跟〃下面〃有关,我可怜的姑娘、那么骄傲的斯佳,甚至得张开双腿,被人用钳子扩开、用棉球擦来擦去,两个医生耳语着互相议论。。。。。。自始至终,也许正因为有那张素描纸的陪伴,我的斯佳,她固执而平静。这让那个一直陪着她的女公安非常恼怒,没人的时候她扯扯斯佳:你不要再争辩了,低下头!你怎么不哭?你难道不会哭?
  直到她可以获准回家,直到她可以一个人呆着,我知道,斯佳一定会取出那张已变得皱皱巴巴的速?纸。她会仔细地理平了,甚至用装了开水的玻璃杯烫平了重新看,但怎么弄结果都一样,我实际上画得很差劲,跟她本人可以说完全不像。我只是在临摹一些记忆中的油画,像鲁迅写人物,东取一笔,西取一笔,越是用力越是跟斯佳南辕北辙……她是卷发吗,她肩膀上有条大披肩吗,她半躺在一张巴洛克式的床榻上吗,她摆的是那种侧卧的姿势吗?天哪,我真不知道我到底画的是谁!这张未完的素描到底跟斯佳有没有关系?
  万一,她很在意怎么办?她准以为我是什么冒牌的艺术青年,她看走眼了,冲动错了,追悔莫及,震动与愤怒之下,在前面各个场合都绷得漂漂亮亮的情绪会〃叮〃地一声突然断了吧,她准会愤怒地大哭,好像我的画技才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啊,我知道,不仅如此,还有生理上的疼痛、心理上的屈辱与惧怕,全都失控地开始发酵,我可怜的姑娘浑身颤抖,咬着舌头无声地大哭,未知的后果像看不见的大山,黑漆漆地向她压过去。。。。。。
第24节:模范继父(2)
  ' 2 '
  其实,丹青不认识斯佳,他完全不认识斯佳。除了那舞会上的几个零碎片断,在红酒与尼古丁的混合作用之下,他对她的全部感知,其短犹如手入沸水,其灿犹如火烧红云……但那就是真正的她吗?
  实际上,客观地说,在那个夜晚之前,他们完全就是一对陌生人,夜晚之后,只不过分别成了事件的主角,大灰狼与小白兔,作恶者与受害者。就算他的某一部分进入过她的某一部分,但他怎么能算是认识她!她是谁?她?着什么样的生活?有着什么样的天性与欲望。。。。。。他凭什么好像就一见钟情了、就坠入爱河了、就以死相托了!真要说起来,唉,丹青啊,他还真像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这笑话的成本,太大了些。。。。。。
  斯佳的母亲,作为家庭中主要成员,却是个缺席者……从墙上的各种演出照可以看出,她是个部队的独舞演员。她的艺术生涯,就是跟着组织,围着中国地图大公鸡的边缘,在各个海礁和边防哨所为战士们演出。她常年准备着行李,里面是洗漱化妆用品和常用的演出服,可以一拎就走,生活的流动状态使得她对日子的划分总是这样开头:我到某某地之前,我到某某地之后。。。。。。每次一回到家中,就喊累就抱怨,但谁都能看得出,事实上她喜欢这种〃客里似家家似客〃的奔波生活。在南京,她把自己弄得像个外乡人,大惊小怪地对街景或气候发表见解;对那些边防外地,她则会用亲昵的口气提起,甚至熟悉到某个小食摊某个营房水龙头。而最主要的,她热爱舞台上的短暂光辉,为那些因缺少蔬菜而面色黄暗的年轻士兵展示舞台上的曲线与柔软,后者总紧紧咬着毛茸茸的双唇,用力为她击拍鼓掌。演出结束,眼里闪着爱慕之意的士兵们会悄悄赠送她朴素而罕见的礼物:海岛的贝壳、高原羚羊号角、用藤条编成的首饰盒。。。。。。
  这样的母亲,想想吧,除了留给斯佳一个同样妖娆的身段,别的可再也指望不上。斯佳的生父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在斯佳七岁的时候离开了她们。
  现在的父亲是个继父,比斯佳母亲要小上五岁,是后者先看中他的。继父没有纠葛的情感历史,但亦无远大的志向,略显内向,可长得很顺眼,且擅长烹饪与一应家庭事务。这样无棱无角的平常角色,实在是最理想不过的继父人选。女追男,隔层纸,何况斯佳母亲,其时可谓正当风华正茂,挑大梁的独舞演员,其势谁能抵挡。她稍稍发力一拉,年轻的继父也就顺着绳子过来了。而等他过来之后,斯佳母亲却又把绳子撂下,一甩手上南下北地去四处演出了。故而,真的很难说清楚,这位头脑糊涂的替补队员,他所扮演的真正角色是继父还是代理监护人、男管家之类。而斯佳则像个幼年失怙的孤儿,从八岁到十八岁,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她都与继父单独生活在一起。
第25节:模范继父(3)
  父母离婚,母亲长年在外,与继父同一屋檐。。。。。。听上去,从命里的种子来看,斯佳是像株苦菜花了。
  但不是,斯佳命里的这颗种子,长出的偏偏不是苦菜花,那是什么花?说来可能有些吓人,从枝叶上看,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看,竟好像是罂粟花呢。当然,也不是斯佳她故意要长成罂粟花的,这跟土壤和水有关系,跟气候和环境有关系。没办法,斯佳注定就得长成这样儿。
  ' 3 '
  平心而论,斯佳的这位继父的确算不上是个什么人物。他就是个最普通的小军官,就跟件白衬衫似的,也寻常,也耐看,也踏实。白天,走在大院里,他跟所有那些军官如出一辙,军服硬挺,表情简单,像机器那样,在低一级的士兵前做长官,在高一级的长官面前做士兵,好像完全没有个性。但晚上回到家中,脱下军装,他倒像另换了个模子,做饭打扫,种花弄草,把家里弄得趣味盎然。他尤其喜欢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烧得一屋子香喷喷的。小斯佳也会转来转去帮忙。她高高兴兴地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微型版的家庭主妇,拾掇拾掇,摆碗筷、抹桌子,像过家家一样与继父分工合作,作为男人与女人共同承担起这个家庭里的不同角色。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跟用火柴棍搭房子似的,火柴棍越少,相互的重要性与依赖性就越大。看看这个屋檐下吧,斯佳跟继父,如同两根火柴棍子,就不得不非常贴近,有相依为命之感,有阴阳互补之感。别的女孩子,可能还有一两个知心朋友作为补充,但斯佳不行,她的个性与家庭背景决定了她的友谊必定非常贫乏……父母离婚,性格任性,骄傲得像花孔雀,个子太高且发育过早,成绩普普通通。。。。。。行了,有了这些因素,还指望斯佳能交到什么知心的好朋友吗,不可能。这样一来,出口就少了,?有继父这一条华容道了。她学习与生活中的一切是非与长短,包括一应私生活,她都必须跟继父分享或求助,比如改换发型、收到小纸条儿、用起了小胸罩、来了初潮,她成长期的一切,惊天动地的,小桥流水的,唯一的参与者、指导者与观众,都只能是继父。
  八岁到十八岁啊,雏形的少女期与完整的青春期,生理的启蒙,情感的萌芽,这是一段什么样的双人旅程,谁可以分辨出其中的色彩基调,明媚还是暧昧?温暖还是阴冷?
  但归根到底,他们的关系,不会走岔道的,其表现形式也只是琐碎和日常。这继父,跟激|情或风月是?搭边的,他就是个过百姓日子的人,中意规矩而有秩序的生活。他对斯佳的疼爱与那种好,是能放到大太阳下晒给路人看的。斯佳头发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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