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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变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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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下头,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她抱着一个木偶玩具,一脸疑惑。我再次四面张望,确定什么事也没发生。难道是幻觉?还是做了个白日梦?可是嗓子里还有点痒,似乎仍有尘埃未咳出。它们像生长快速的藤蔓,几乎是一瞬间便遍布我的内部器官,动摇了我的意志。但这种感觉却转瞬即逝,只在舌根留有淡淡的甜腥味。
  小姑娘还在自行车旁,我弯腰拉拉她的小手,勉强一笑,说:“叔叔没事!”
  虽然发生了这样诡异的事,但我还是决定去应聘。因为我越来越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只有性格分裂症患者才会有这样的幻觉。也许是生活的压力太大,也许由于睡眠不足,也许过了这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我强迫自己向前走,只要度过这一阶段,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
  我这样想,并不自觉的骑自行车绕过夕阳街,去开发区。
  我还是有点怕,怕再经历虚幻中的恐惧。
  
西陆公司位于西郊开发区人民路,它的试验厂房是本市最大的。我在厂区门口见到一个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张昀婷。她的确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光洁的秀发白皙的肌肤,唇型丰满充满诱惑,鼻翼小巧,眼睛明亮,转身时都给人以盯着你妩媚的笑的感觉。一身得体职业女装下曲线毕露,笑容也十分职业化,似乎经过高温定型,一颦一笑都让人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但不知为何,我不喜欢她。尤其是她的眼睛,在眼眸深处有令人不寒而栗的怪异光芒。我不知该如何描述她给我感觉,或许两个字就够了:阴冷。她就像是刚从什么阴冷的地方走出来,虽然笑靥如花,但仍使人战栗不已。
  我强迫自己镇定,试着与她聊天。
  “张小姐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不冷。”
  “真的啊?那可以再穿少点。”
  “干么?”
  “我是男人你说我能干么?”
  “你好色哟!看来我与你同事得小心些了。”
  “嘿嘿,开玩笑,我都结婚了,放心吧!”
  “结婚啦?那我就更不放心啦!”
  “啊?为什么吗?”
  “结了婚的男人对女人诱惑力最大嘛!”
  面试的办公室在九楼,张昀婷在面前引路,我们说笑着向电梯走去。二号电梯刚好下来,我们走了进去。在电梯门闭上的一刹那,我看见一团黑雾正迅速涌进大楼,阳光一缕缕的被吞噬,大楼外已是一片漆黑。有个人正走向黑雾而浑然不觉。
  “你看见什么没有?”
  “什么?”
  “刚才电梯门关上时,你看见什么?”
  张昀婷被我古怪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她侧头思忖,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是指大往楼外走的那个人吧?他是副懂事长李学鹏,真没想到你还认识他,看来你的后台也蛮硬的嘛!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啦!”
  “客气客气,以后还得你多多关照我。”
  电梯到了九楼,我一步迈出,左边玻璃幕墙外阳光灿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再转身时,张昀婷的目光深处也不见了异常光芒,她朝我微笑着走来,十分暧昧的模样。
  “请跟我来。”张昀婷说。
  一定又是我的幻觉。我对自己说要镇定,那里什么也没发生,不应该这样疑神疑鬼。
  面试的房间里有四个人,连同我在内。其中两位考官是外国人。吴知帆坐在豪华办公会议桌后面,一脸正经的提问题。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财会……”
  就在这时,三位考官身后的窗外忽有浓雾升起,铺天盖地的从远方涌来,像是一场雪崩。我睁圆眼睛望着,有点窒息。我甚至听到气流涌动在耳边的啸声,这些都真实无比。
  “有几年从业经验?”
  “六年,证件齐全。”
  我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又回头望向门的方向,黑色的雾气已从门缝及一切缝隙中渗透进来,四面八方的将我们包围,这样的幻觉让人发抖,我忍耐不住恐惧的心理。吴知帆旁边的外国人低声问吴知帆这个人怎么啦,我回答他说:“魔瘴,从黑暗里飘来的黑色雾气,在门外,徘徊,试图涌入。”外国人哈哈大笑,说:“你应该去应聘演员,但你更像是个诗人,而不是行政助理!不过你很幽默,我们决定聘用你!”
  我有些茫然,因为突然间眼前的幻觉又消失了,一切恢复正常。蓝天白云还有飞鸟,而我则站在室中央,两个外国人正低头在签署文件。我在心中暗暗思量:是幻觉,一定是幻觉。你要相信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吴知帆对我微笑,说:“有一套啊!”
  我不懂他的意思,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有了一份工作,我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我要忘掉这一切,从头开始。
  “释明,你先去三楼人事部登记,我待会就到。”
  我神情古怪,从他们看我的目光里能察觉出。我的内心像一个酒醉的浪人,踉跄的保持着平衡,以及对眼中荒诞变形的世界的世俗理解。而这一切都像梦境中的某个片断,不停的重复,试图把我诱向错误的彼端。而现实情况是,我神情麻木眼光呆滞的起身,与吴知帆握手,保持一定距离,礼仪周全。
  “好的,吴经理。”
  我说,甚至还微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那根理智的神经随时都可能崩断,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可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与众不同,像个疯子。从童年起我就惧怕出风头,排队会不自觉的站在中间,看电影时会跑到后面,在大学里虽然很扎眼,但那也是在有两个比我还扎眼的人中间才忘乎所以的。我这样想着,大脑里乱作一团。
  当我走出办公室时,见到的所有人都向我点头微笑。吴知帆从后面追上来,笑着对我说:“释明,我觉得你今天十分出色,人也精神,刚进来时我都没认出来!对了,你在哪儿补习的英语?流利的很啊!”我转头疑惑的问:“什么?”吴知帆顿时尴尬的愣住,对我说:“对不起,我认错人啦!”他向后退去,一脸的困惑不解。我更加疑惑的问:“什么?”吴知帆狐疑不决,向走廊另一头张望,那边只有两名保安在向这看。“真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吴知帆茫然不解的摇头转身走开了。我追上前,对他说:“吴知帆,你不会是变卦了吧?”吴知帆不知所措的望着我,说:“我都说过对不起了,你这人干么啊?”我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说:“我是释明。”吴知帆顿时变得有些惊悸,他挣脱开我的手,说:“你这人有问题啊?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可能是释明?保安?保安!”我还要解释,却被不知何时过来的保安架住胳膊,强行带离西陆公司。
  吴知帆怎么不认识我啦?我茫然的站在马路旁,找不到自己的自行车。
  有一部小说里描写过一个精神病患者,他能同时出现在两个空间里,同时爱两个女人,但他并不快乐,最后失去形体消失了。那个故事并不精彩,甚至有些拖泥带水,每个人物都平庸至极,但合上书时,却总被莫名的恐慌笼罩,仿佛这种事随时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们都是平庸的人,都可能随时从世上消失。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精神崩溃,我并不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除了恐怖的幻觉,我一切正常。但是现在,我认为自己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不过还是先和朱华商量一下。
  中午时我坐出租车回家,在楼下遇到连昊,他手中握着把血迹斑斑的菜刀,神经质的冲我大笑,扬起手中滴血的菜刀,畅快的大喊:“痛快啊!痛快啊!”我往后退了几步,盯着连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喊道:“放下刀!有话慢慢说,你这是干什么?”连昊一边挥舞菜刀一边叫喊:“我杀人啦!我把老婆杀啦!我把自己也杀啦!痛快呀!真***痛快!释明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也会杀了你自己的!哈哈……”我惊疑的盯着他,看见楼道里有人叫喊着向外张望,远处有警车声,连昊哈哈大笑,几乎喘不过气。正午的阳光下,连昊的目光四面扫荡,一脸的不屑,仿佛这个世界太过肮脏,只有他是干净的。连昊用刀指着楼上窗口探出的每个头颅大喊:“龌龊!龌龊!龌龊!”

他疯了,彻底疯了。
  警车驶来,冲下全副武装的警察,连昊舞着菜刀原地打转,最后向着天空深处狂喊一句:“我***!”然后突然把菜刀劈向自己的颈部,我看见一道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纯棉的衬衣上迅速浸透扩散开,像油一般流动。最后,连昊倒在自己的血坡里,那些在水泥地上的血便围绕着他流动,像是在进行血液循环。我感到窒息,血腥的气息直冲脑髓,整个人都禁不住颤栗。警察们仍把枪口对准着连昊,似乎他还能站起来。我紧贴在墙壁上,惊恐万状的盯着地上倒着的连昊,菜刀在他脖子上劈入一半,血泡不时破裂又鼓起,那细微的声响在我听来却是如此剌耳惊心。
  我看着警察们把连昊的尸体抬上车,又从楼内抬出一具女尸,她的一只手臂僵硬的伸出白布,中指略伸,像是在做一个下流的手势。出楼道口时被杂物刮开裹尸布,露出一张血污的脸,她的眼睛瞪的浑圆,向外突兀,面部还有未散开的笑意,似乎是在笑时被连昊斩杀。我紧贴墙壁,一动不动。
  有一些人出来把地上的血迹冲洗干净,而天色已晚。我仍然不敢动,低声的呼吸。似乎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很多熟悉的身影,那是我的左邻右舍,其中甚至还有我的影子。我战栗的望着地上残留的一滩血痕,听任他们在我面前高声议论今天的谋杀案,说什么凶手是氓流,据说在东边还杀了一个人,听说和死在这的女人是夫妻。我震惊的听着,像做梦一般不真实。
  天黑了,朱华还没回来。我贴在墙壁上,感到十分疲惫。
  四下一片漆黑,看不见来时的路,及将要去的路,连同周围的低矮的灌木丛,和远方的高楼大厦,还有吵吵闹闹的人群,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死寂无声,仿佛从未存在。只剩下这一片漆黑,和未知的世界。
  他们都没发现我的存在,我是个被遗忘的陌生人了。

  <六>午夜的回忆
  我紧紧贴在墙壁上,仿佛等待猎物出现的壁虎,警惕的注视着眼前的黑夜。我已不记得白昼是如何度过,有许多人从我身边走过,还着一天的疲惫或烦躁,甚至无望的表情,在最接近家的楼道口松懈了伪装,显露出最为人性的片刻,片刻之后仍要再次伪装成好丈夫或好妻子或好儿女。这样想时我不可避免的绝望了,对生活,对人生。
  现在天已经黑了,总有也九十点钟,天空不见一片浮去,也不见一点星光,没有月亮的大地呈现出死寂的氛围。看惯了的小巷和楼群隐入黑暗,水泥铺就的街面也仿佛沉入水下,让人不知深浅。我站在墙根,像是踩在冰面上,神经紧张,惧怕自己会随着冰裂声落进大地下的黑暗,那里或许就是地狱。这让我想起尼采在一本书中说的话:‘往彼端去是危险的,停在半途是危险的,向后睢望也是危险的,战栗不前进都是危险的。’到处都是危险的,那我该怎么办呢?我不是超人,超人也根本不存在,没有人能拯救我,我只能犹豫着,立在原地不动。
  远处近处的灯光给了我些许安全感,我已渐渐从巨大的恐惧中挣脱,并试着回想这一天所发生的种种怪异的事情。我发现这些事情之间没有本质关系,却又有蛛丝马迹相连,甚至在记忆深处还有点熟悉,似乎在什么时候经历过。我仔细的回忆,从小学到大学直至今日,并无任何不妥。平庸如我这样的人何止亿计,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个庸人被选中,来亲身体会今天这样的事呢?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许每个人的出生都是有原因的,为了将来的某一天或某一片刻,为此而生而死。
  不知谁家的钟当当的响过十一声,朱华还没回家。我贴靠在墙壁上的身躯已僵硬不堪,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一张沙发和一杯热咖啡该有多好。我突然又想到朱华,她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中午连昊杀妻,那个时候正是朱华回家吃午饭的时间,心下一惊,冷汗刹那喷出汗毛孔,浑身上下冷冰冰的。我转身奔进漆黑的楼道,跌跌撞撞的冲上五楼,颤抖的手不论如何也不能将钥匙插进锁孔,一心急便用力撞门,只一下,门居然就开了。我站在门口,握着一串钥匙,喘着粗气,心跳不止。屋子里很静,气味芬芳,期间还夹杂着淡淡的鸽粪臭,朦胧中家具都在原来的位置,每一样东西都不曾改变,这个家好像一切正常。透过窗户,我看到外面遥远的地方有车队行进。我定定了神,在钟声滴答响中迈进家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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