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涛向晚-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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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铭涛低声问:“晚晚?”
应向晚没有应声,只是脚步越发快。门缝里泄露出包厢里的纸醉金迷,应向晚安静地站在阴影里听,在他们的盲区里看他们的举动。
“你们二嫂是真的懂事,多跟我学学,找女人就要找着这样的。福气!漂亮又聪明,哪里我都放心。”
“是啊。赵哥真让人羡慕。我们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啊。”
……
有多少的阿谀奉承,就有多少应向晚的恶心。
“真的。这么多年了。二嫂一点都没变!”
应向晚的心揪起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收成拳头,指甲皆陷进肉里。
“晚晚……晚晚……”柏铭涛也看见了,他担心地把手放在应向晚肩膀上,“晚晚……不要看。”
应向晚冷笑,“不要看?”
她挥开柏铭涛的手,顿时,她双手用力推开门直直走进包厢里。热闹的气氛像是被人从中间用刀狠狠劈下,一切戛然而止,连背着应向晚的人都回过头来看发生了什么。
“小姑娘。你找谁?”
“走错包厢了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起来,只有赵子航和步云知道,应向晚没有走错,而她找的正是他们。
赵子航和步云都有些措手不及,应向晚没什么大心机,但是她不好惹。
“赵子航。听梁音说你来出差,我跟她说你出差一定很忙不用来学校看我。看来我没猜错。”穿着运动装的应向晚因为下午的体测脸还有点苍白,稚嫩年轻的样子说话却是力道十足。
柏铭涛站在门口看得心里抽着疼。
“二嫂是吧?”应向晚一步一步走到步云面前,“TIFFANNY的项链?Swarovski限量耳环?”她再继续往下打量:“LV棋盘格包包?呵。”
全桌人的眼光都在应向晚身上,既然她能够喊得出赵子航的名字就说明认识,在座的看热闹的有,八卦的有,打应向晚主意的也有。
步云有点惊恐地看着这个穿着一身NIKE运动服的女生,应向晚一脸轻蔑的笑和迫人的气势让她不禁有些紧张。
“TIFFANNY是梁音嫌弃赵子航送得土一直放在梳妆台上连保养都没有的,SWAROVSKI梁音倒是也喜欢着,这个包……我忘记哪一年梁音整理东西的时候亲手把一个同款的LV丢在家门口等物业来收。”
赵子航的脸已经青了,步云的手紧紧捏着裙摆。
应向晚粲然一笑,低头附到她耳边用很轻,又足以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我总嫌梁音像土豪最爱LV。你知道她为什么舍得扔掉它吗?”她伸手拍拍步云身后的包,“因为她去超市买菜的时候总背它,人家都问她,这个A货仿得真好,在哪里买的。”
步云的脸由红变紫由紫变青,最后一片苍白。
☆、第二十五章 我早就知道的
应向晚挤兑完步云,环视桌面,竟然还碰到相熟的。那天她要回家给柏铭涛煮粥,从家里出来的三个人里不就有这两个么?
这两个人看应向晚锐利的眼神正看着自己,不禁也看过去,心里自然是有点虚。
应向晚歪着脑袋定定地打量了这个,又打量那个,良久才扬起笑容,走过去。
“梁音说,跟你们的生意没谈成。看来你们跟赵子航谈成了,不过,你们一定要清醒一点,赵子航有今天全拜梁音所赐。家里真正握着重拳,在外面有大面子的是梁音,不是赵子航。”说着,她要微微弯腰侧脸近距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低着声音满不在意地说:“听说我妈妈在商场上的手段总让对手闻风而唳,你们背着她玩这样的把戏,不知道她要发多大的脾气呢。”
“向晚!”赵子航看这应向晚说话越来越不着边,立刻呵斥她。
应向晚仿若未闻,短促一笑,猛然起身绕道赵子航身边,“怎么样?梁音这正房当家真是当得好,随便丢点垃圾都够你养个二嫂。看在你这么能利用家里资源的分上,我也敬你一杯。”她边说,边伸手拿桌上的扎胡手腕一转,扎胡里的酒一滴不剩地全部倒在赵子航头上。
“这是你欠梁音的。你对不起她!”她脸色因为愤怒而染上薄薄的红晕,厉然的声音掷地有声。
做完这一切,应向晚依然带着笑淡然地对各位说:“对不起。惊扰了。”
大家不寒而栗,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啊。想到梁音,大家也不自觉觉得应向晚真有梁音驰骋商场的气势。
应向晚回过身时候极力撑着眼睛的深深呼吸没有人感觉到,只有柏铭涛看到她一步一步走出来时候滚落的泪水带着这么浓的恨意和痛心。
“不要说话。”应向晚在柏铭涛开口前先阻止了他,自己快步往前走。
柏铭涛跟在后面,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向晚……向晚……”
听到临近的脚步声和叫唤声,应向晚伸手擦掉眼泪停住脚步,柏铭涛探究地看着来人。
赵子航没有想到应向晚竟然跟柏铭涛一起,一时发现这篓子真的捅大了。
“站住。”应向晚回身,定定看着赵子航,“别靠近我。我想吐。”
“晚晚……”
“闭嘴!”这次开口的不仅是应向晚,还有柏铭涛。
“晚晚。我们好谈一谈……”赵子航解释。
应向晚冷笑,转身就走。
赵子航追上来要拉他,柏铭涛一把捏住他手腕,沉声道:“你干什么!”
“向晚……”赵子航被缠着没法走,又扯着嗓子喊应向晚。
应向晚一直往外走,充耳不闻。
“不要找向晚。”柏铭涛眼神威胁地盯着他,“不然你会生不如死。”
赵子航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柏铭涛是有跟他一起饭局上碰面过的,那时候梁音也在,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温润如水,内敛沉稳是个好性子,如今这般狠戾的话他依然说得温和,却直叫人不寒而栗。柏铭涛出院门举目四望都没看到应向晚,而眼前一片旷野回荡着压抑的眼泪掉落的声音。他走到车边,只看应向晚像小刺猬一样靠着车门缩成一整团,脑袋埋在手臂里。柏铭涛走过去,把她整个人抱紧怀里,然后开后车门把她放在后座上。
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只有柏铭涛手掌温和拍在她背上的安抚。直到车子停在她宿舍楼不远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应向晚要下车的时候,柏铭涛拉住她。
“晚晚。有事给我打电话。你想发泄的时候,可以记得我愿意听你说。”
她低低恩了一声,便抽开收走了。
那天晚上,应向晚顶着寒风在走廊打电话给梁音。自从那次两人聊崩了以后就没再电话过,她现在也管不得什么尴尬分歧,只想让梁音快点离开赵子航。
梁音看应向晚来电话倒是欣喜又欣慰,之前的事儿全翻篇儿了,口气里全洋溢着好心情:“晚晚啊。周末没去玩哪?”
应向晚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低低问道:“妈。你愿意相信我还是赵子航呢?”
梁音顿住了,半晌才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应向晚突然哭出来,梁音吓了一大跳,毕竟应向晚可是很久都没有在她面前这样哭过了。
“怎么了晚晚?你说话呀?”梁音急得拿着电话从办公椅里霍地站起来,“那天……”
“我碰见赵子航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别人都叫她二嫂。”应向晚打断她,断断续续地啜泣。
梁音握着电话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愣愣地看着空气里虚空的一点,良久才脱力又疲惫地说:“我早就知道的。”
那一字一字犹如扔在应向晚心里的炸弹,初春依然阴冷的风吹得她阵阵颤抖。你从来没有被烂叶子遮住眼睛变得愚蠢,你明知道他不爱你,明知道他有所图,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宁愿我受尽委屈也要维护所谓的家,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从来不相信我?为什么!应向晚的眼泪不是一滴一滴流下来的,而是像洪水一样奔泻出来。
“我会处理好的。你早点睡吧。”梁音说完便挂上了电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应向晚解释,也无从解释。
应向晚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把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了手臂里……
梁音!我恨你!你才是彻头彻尾自私的那个人!
☆、第二十六章 看戏看够了吗?
柏铭涛心里一直担心,应向晚走后,他把车开到另一个比较不显眼,又可以看到三楼走廊的地方。
他坐在驾驶室远远看着在走廊的应向晚,缩成一团,肩膀一抖一抖的。他知道,她在哭。发了好多信息给她,她都没有反应,便给她打电话。
传来的声音,依然伴着一抽一抽的啜泣。
“晚晚。回宿舍去,别被风吹感冒了。”
“……”
“大人的事情,他们会有自己的解决方式的……”柏铭涛以为应向晚伤心的是赵子航出轨,却不知道她在委屈难过这么多年来的隐忍和被牺牲。
“……”
“我在楼下,你还有半个小时门禁。下来吗?”
“……”应向晚下意识地往楼下看,左边的路边停着好几辆车,她一眼认出了最尾巴那一辆A8。
“晚晚。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应向晚的声音哑哑的,让人听得心疼。
“你早点睡吧。有事给我电话,我就在楼下。恩?”
“你回去。”
“那你答应我别再跑出来吹冷风。”
“……恩。”
“我看你进去就走。”
应向晚连再见都没说就挂了电话,走过拐角,风带起她的衣襟,很快就不见了。柏铭涛看着她的身影消失,长长叹了口气,随手开了车载音乐电台。
外面毫无预兆地下起大雨,从天而降的水珠用力砸在车顶,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凌乱烦杂得让他心烦意乱。
应向晚回到宿舍二话没说直接进了浴室,热水从莲蓬喷洒下来,热气蒸腾得浴室里一片氤氲。她缓缓蹲下,抱着脑袋,压抑地啜泣。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圆满呢。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别人不可碰触的伤,任它在那里流脓溃烂,自己面对世界的表情难道就敢有一丝怠慢了吗?伤口被妥帖藏好,不是怕被柏铭涛笑话。而是她应向晚知道,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感同身受,有的不过全是切肤之痛。所以,她不需要安慰,那些上下嘴唇一张一闭说出来的空话套话真的没有意义。
应向晚用完了热水器里的每一滴热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是虚空的,不自禁出神,脑袋放空。坐在书桌前,抽手机看了一眼刚进来的短信。
“晚晚。随时都可以给我电话。下雨了,明天多穿一些衣服。”
应向晚拿掉包着头发的吸水毛巾,随便披了个外套走到走廊抽烟,不用特意分辨,她便能在大雨瓢泼的迷茫夜色里认出柏铭涛的车。
“你骗我。”她回信息。
柏铭涛看到信息立刻抬头,他看到走廊上的身影便立刻回电话。
“你也骗我了啊……”低低的声音,无尽温柔。
“你在楼下也不能改变什么,有话我们电话里就可以说。这么大的雨,还这么冷,别折腾了。”应向晚说到后面竟然有一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她的不满和不愉快借着这个时机开始发泄。
“车里有暖气,别担心。”
“柏铭涛。你到底想干什么?看了这么多场戏,还没有满足你的好奇心吗?”应向晚的声音不高,却非常的冷。
柏铭涛显然怔了一下,应向晚莫名其妙的火气和质问让他有点儿莫名,但他依然风度翩翩,连口吻都没有露出任何一点凌乱,一切说的理所当然:“晚晚。我只是在追你。现在你不高兴,我担心你也是正常的。”
这回轮到应向晚愣了,她身形微顿地看着柏铭涛的车,其实并不能看清楚人,但却似乎在跟他对视。
“晚晚。你的不开心都可以冲我来,但不要用任何方式伤害自己。这样很不值得。”
柏铭涛这样从容淡定的两句话像一盆及时凉水把应向晚的一腔怒火直接扑灭,连个火星都没留住。这人现在也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安慰她了,他知道你不高兴也似乎有点懂你怎么想的,就跟你说我喜欢你担心你,你不高兴就冲我发泄,没关系我受得住,但你别伤害自己在这儿吹冷风什么的。
这逻辑让应向晚突然没辙拆招,她远远跟他对望,半晌才说:“柏铭涛。你让我缓缓行不行?”
“好。我不逼你,你慢慢想。”
“你别大下雨的在楼下待着。”
“你回宿舍别出来。”
“……”
“听话。”柏铭涛的口气宠溺得不行,“我马上就走。”
“我定闹钟半夜出来看。敢骗我你永远都别想再跟我说一句话。”应向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儿心虚,口气恶狠狠地掩饰心情,说完便一点余地都没有地挂了电话。
☆、第二十七章 甜甜圈
既然话都说出口了,很多事情就不需要再找什么借口。第二天,柏铭涛还没九点就发信息给应向晚:中午一起吃饭。
应向晚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在上宏观经济学,心不在焉地撑着脑袋也不懂有没有在听,心情是没昨天那么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