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涛向晚-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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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都被虚焦了,只留应向晚一个人行走在这个世界里。从此,她的家如同虚设。
回到榕城,生活便切换到了另外一个频道。霖城的故事被埋在心底里流脓溃烂,却依然要面对这里的忙碌和矛盾。
萧远和应向晚快走到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应向晚突然说:“萧远。跟白磊和好吧好吗?我觉得我没办法再承受这些了……”
萧远没有承诺,只是沉默地揉揉她的脑袋,说:“上去吧。”
应向晚看着他,没有动。
“有些事情是无解的。顺其自然就好。”
“……”
“上去吧。”
应向晚顿了顿,应了声:“恩。”
她坐在宿舍的课桌前,脑子里一片空白。
高考结束的时候,她也抱着顾言和陈曼大哭过,因为要离别了。但她也只是不舍,因为大家还要回来。而跟梁音的离别,就好像有一把斧子狠狠劈开了她们之间的联系,梁音选择了她自己的生活,而应向晚再也不能依靠她了,她就像个孤儿了。以后再也不能想着无路可退的时候,还可以回霖城,还有梁音,还有家了。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把应向晚从空白茫然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学姐。你在上课吗?有没有空过来一趟?我们在市区的MR。Y。”
是外联部的学弟。
“没呢。怎么了?”应向晚下午本来是有课的,但这时间不尴不尬她就翘了。
“他们老板想跟总导演谈谈,让你和唐琳姐都过来……”
“必须现在吗?等我过去都几点了?都饭点了怎么谈?长点脑子好吗,跟他濯旋濯旋。”应向晚本来心情就不好,说话口气顿时就冲了。刚下飞机回到宿舍累得要命还让她再折腾去市区……不存心找骂么。
“我说了啊,他们说对晚会的状况都不了解,不可能随便就赞助。如果值得赞助,他们会给最专业的。”
“切……最专业的……再说你对晚会一无所知吗?”应向晚哂笑,怎么可能最专业的。
“我说了我知道的所有的,但真的HOLD不住啊……”
“行了行了。我这就过去。你跟唐琳说了没?”
“唐琳在市区逛街直接过来了。”
“好。我现在过去。”
结束通话后,应向晚烦得一把把电话摔在桌上。到浴室里用最快的速度洗头洗澡,把自己收拾清楚了,才披着半干的头发出门。
还没到下班的点,路上不堵,打车过去也就二十分钟的事儿。她坐在的士后座看着百度地图的红点不停地移动着,MR。Y在特别繁华的商圈里,买下了柏远广场写字楼的整个26层。这样的高端工作室怎么就会接受了他们的条件呢,还煞有介事地要跟她谈谈谈。真抽。
应向晚就着电梯里的镜子随便扒拉了几下头发,刚头发都没干一路吹过来脑袋顶上都凉得要秃了。不过倒是特别柔顺,像丝绸一样散在腰间。
电梯一开门,就可以看见背景墙上MR。Y大气的LOGO。才踏进门口,应向晚看着这里的装潢,以及这里给她的感觉,心下就知道不是个好谈的。不自觉挺了挺腰背,敛了敛神色,拿出状态和气场来。
跟前台打过招呼后,很快有人过来接她。高挑时尚的美女,美得特别张扬,说话倒也没架子,挺有礼数的,“您好,这边走。您喝什么饮料?有咖啡,橙汁和茶。”
“清水。谢谢。”
美女推开回廊里边办公室的门,微微欠身,“请。”
应向晚微笑着点点头,便进门。她一眼扫过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不经意就变了脸色,然后在最快的时间里又换上客气礼貌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学姐来了。”外联部的两个小孩子和唐琳同时说了句。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人也起身,几步迎上来,绅士地伸手,“你好。我是叶乔,MR。Y的大BOSS。”
“你好。我是应向晚。负责晚会筹备的总导演之一。”应向晚的指尖跟叶乔轻碰。
要演戏?那就陪你演。就看你怎么把柏铭涛衬成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入座后,叶乔还真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就像投资电影要知道卖点一样,叶乔也问了很多问题。
倒不是这个晚会本身有什么特别的价值可言,他了解了很多商学院学生的大致信息,比如总体学生的生活水平,毕业后大家发展的平均水平大概怎么样,平时消费的概念,对于时尚信息的敏锐程度之类的。这些学生现在确实不会是他的客户群,但S大商学院毕业的学生未来多数是精英,他们将是巨大的潜在客户群。问完这些,叶乔才问了一些跟晚会相关的东西。
应向晚谈事情的时候特别认真,对于学院的大体情况,虽然她认识的人多但也只能说个大概。但晚会是她跟唐琳亲手在折腾的,回答得非常专业,唐琳毕竟才大二又不像应向晚见惯了场面就有点儿怵,便几乎都由应向晚在谈了。
“那行。今天挺晚了一起吃个饭吧,我们继续谈关于演出服装和造型定制的问题。”叶乔看了一眼腕表对应向晚说道。
“好。”应向晚知道这餐饭躲不过去的,而且她也不想躲,该来的终究要来。她用眼神安抚了一下旁边的三位小朋友。
门口已经有两辆车在等,两个学弟和唐琳上了第一辆车,叶乔坐副驾,瞬间车就满了。应向晚正想跟他们挤挤,他就发话了:“后面还有辆车。你跟我秘书一起吧?这超载了。”
“……好。”
叶乔的秘书给应向晚拉开副驾的车门,然后冲她点点头。
应向晚弯腰的瞬间,看到了那张清朗俊逸的脸。她一点都不意外,也没有客气,招呼都没打一个。
叶乔的秘书半路上就下车了,应向晚心里想,这得花多少工夫,每个人都得帮着演一段,而她到现在都没看出这冗长的前戏冲的到底是什么主题。
“晚晚……”
“……”应向晚扭过头扫了柏铭涛一眼。
十字路口正好红灯,叶乔的车在前面踩着点儿过去了,柏铭涛被前面的车卡在半路。他也不懊恼,只回过头来看一眼应向晚,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晚上去吃你喜欢的海鲜火锅。”
☆、第九十七章 如果没有如果
“柏铭涛。以后别把我的学习和工作跟我们两的事儿搅在一起。”应向晚皱着眉心很苦恼又不耐烦的样子,“你现在在学院为人师表,做事情能不能考虑周全一点?”
柏铭涛也不在意她恼火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握着她的手附过身来低声道:“担心我啊?”
“我只是不想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应向晚冷着脸说话的口气硬邦邦的,一拗就断了。
车厢里的气氛骤然就冷了,柏铭涛依然温和地看着她,应向晚抽开手,冷着一张脸。
半晌,柏铭涛才开口道:“我答应过你的不会不做到。这次只是巧合。正好你们找叶乔赞助,我中午才回来,叶乔刚打电话给我约我吃饭我才知道的。”他顿了顿,又说:“我真的没插手这件事情。也不敢插手……”
应向晚心里一阵烦躁,终究没再说什么。看着前面开始移动的车龙,前言不搭后语地应了句:“绿灯了。”
“能跟学弟学妹说你有事先走吗?叶乔帮我们定了另外的包厢。”柏铭涛跟上车队的同时回过头来问。
应向晚心烦意乱,她记得之前说过的话。现在梁音出来了,既然柏铭涛还有心思,那他们两就该有个结果。他不明着提,自己也知道意思。只是应向晚早上才送梁音走,她心里缺失的那一块还带着血疼得发颤,哪里都是不顺遂的。她没有心情面对柏铭涛。
“那么久没见到了,一起吃个饭而已。好不好?”柏铭涛分出精神看应向晚,口气很低,带着一丝祈求的味道。
“不好。”
“晚晚……”
“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而且我很累。”
柏铭涛不敢再说了,他怕逼急了应向晚,到时候被封了所有的路,反而得不偿失。他也知道应向晚是真的累,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今天应该也才从霖城回来。
一路无话地到了澳门豆捞门口。两人像是陌生人一样,应向晚径直到叶乔的包厢,而柏铭涛去了其他的包间。分开时候连句招呼都没互相打一个。
叶乔抬眼看了进来的应向晚一眼便知道情况似乎不太好。半路上他借接电话的时机到隔壁包厢找柏铭涛。
他一个人正对着一桌子的菜发呆。
“怎么回事?”叶乔递了跟烟过去,自己也点上了。
柏铭涛接过烟含在嘴里,跟叶乔凑了个火,猛吸了一口,颓然道:“梁音去了新加坡。向晚心里清楚着呢。她希望梁音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依然有着以前的声望和地位。现在这个结果,即使没有我,萧远或者其他人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乐一是真的不敢再把事情高调处理的,萧奕压着所有的媒体不曝光也是在保护乐一。乐一经不起查。现在两派倾轧这么厉害,简霖花了不少力气在里面周旋,乐一再被做靶子就很不妙了……”
“我知道……”叶乔才从国外回来,他不是干这行的,之前有听说但也不大懂。柏铭涛这么一说,他再外行也明白了,“顺其自然吧。”
柏铭涛仰头靠在椅背顶上,长长地吐出一口烟,“你先过去吧。结束了送他们回去。”末了,还加了一句:“别让向晚喝酒。”
叶乔拍了拍柏铭涛的肩膀,便出去了。
应向晚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一桌子菜依着她的口味点的,叶乔和他的秘书,助理谁也不敢耍大牌,客气得过分,晚上应向晚和学弟学妹都喝果汁,就叶乔一行人喝酒。
饭局还算顺利,外联部的两个学弟口才都算了得的,放开来了气氛便活络起来。应向晚话不多,但却一直很认真在听。
隔着她一个位置的叶乔笑道:“向晚。我们喝一杯吧。你随意,我一杯。”
“好。谢谢你对我们学院的支持。”应向晚扯开嘴角,施施然提起面前的果汁回过头去。
“客气话。合作共赢。”
应向晚很诚意地喝了半杯,她这人在场面上一定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一点破绽都不会给人看见。
直到饭局结束时候,柏铭涛都没有再出现。叶乔落后一步跟应向晚并肩走,他偏过头低声道:“向晚。给铭涛一个机会,他为了你真的尽了全力了。”
应向晚眼神闪烁,微张的嘴不觉吸了一口气,她哑着声音认真地说:“让我喘口气吧。好吗?”
叶乔瞬间无话。
他让司机送他们一车人回学校。
应向晚一回到宿舍倒头就睡,真的太累了。
晚会的赞助都到位了,节目排练进展也还算顺利。应向晚的脚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桑巴舞的排练终于是跟上了进度,唐琳松了口气。
萧远和白磊还是在冷战中,排练的时候应向晚做组织者,他们两个都听指挥,彼此却一句话也不说。
应向晚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咆哮着朝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萧远和白磊预见了未来,捂住秘密誓死抵到最后一秒,而她一个人在仓皇地等待末日。那样漫长的等待中,焦躁,恐惧,恨不得那一刻立刻来临和那一刻永远不要来临的矛盾在凌迟着她的神经。
在她还在痛苦地计算着自己还能承受多少的时候,末日骤然来临,一翻黑色的巨浪让她没有时间闭住呼吸,就被水灌了口鼻。
——
一进门,萧远就从背后拥住白磊,哑着声音道:“白磊……”
白磊二话没说提起手肘直接侧身撞在他胸前,萧远疼得手都抖了。
“你心里还是有向晚是不是?”萧远脸埋在白磊脖颈里,“你为什么不能正视现实?”
白磊疯了一样撞开萧远,毫不犹豫一拳挥在他脸上,冷笑道:“你心里没有应向晚吗?萧远。你这个伪君子!少他妈招惹我!”
萧远被揍得轰地就怒了,想也没想地还手,他用力把白磊推到墙上,手肘横在他胸前压制着他,冷着脸挑衅地看着他:“我心里有谁你不知道吗!你心里有向晚?可她心里有你吗?你连我都竞争不过还想跟柏铭涛争?她有事情宁可打电话给我也不会去找你!”
这样的激将法对白磊很受用,向来好脾气的他也瞬间暴跳如雷:“对啊!我就是喜欢向晚!我就是自不量力!关你什么事!”
萧远一把揪住他的肩膀用力拉近再狠狠撞在墙上,嘶吼道:“白磊!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跟我再说一遍你心里没有我。”他的手肘更用劲地卡住白磊,挑衅地说:“你敢吗?!我今天就要你一句话。我跟你耗了两年,我的心思你他妈压根就一清二楚!你敢说吗!你说啊!说啊!”萧远狂暴冰冷的吼声在空旷的客厅里盘旋,气氛压抑得仿佛气流静止了一般。
这一番话像钉子,萧远拿着铁锤一下子用力钉进白磊的心里。他还没准备好,萧远却步步相逼。很多事情,他看在眼里,也聪明地装傻。很多时候,他也会感动也会情不自禁地照顾萧远,但那种感觉,跟他对应向晚的感觉比起来,太怪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