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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风花雪月-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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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惧怕这场突如其来的官场危局。但我一定会急流勇退,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生活。令我诧异的是在这场危局当中,商仪不降反升——接替了严副书记的位置。成为了A省的第三号人物。可我并不想再去攀附她,我只想静下心来过一些宁静的生活。可是我太情感化了,我在仕途上的慵懒让我几乎没有兴趣去分析这场诡异的官场危局。我想当然的以为商仪的平步青云对我而言是件好事。我甚至忘记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古训。我有套上副厅待遇这个小小的欲望。算是为自己想过的那种安逸平静的生活加多一层保障吧。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的,但谁又了解过阿斗的隐逸之心呢?有些人不是那块料,你逼他也没用。

宛儿最近正在被纪检部门问话,最表面的原因是陈副厅在双规的时候为了博取立功表现,把宛儿用身体与他交易的细节透露给了纪检监察部门。他说他之所以受贿完全是受到了宛儿的诱惑,甚至承包工程的老板都是宛儿介绍给他的。对于单纯的作风问题,纪检部门在查处厅一级干部的时候似乎还不会故意去上纲上线,那是属于干部纪律作风的范畴,但是触及刑法的问题上,纪检监察部门的态度还是相对谨慎的,随着调查的深入,态度也会越来越谨慎,在很多问题上会多请示上级领导,因为在中国目前的体制下,调查的问题越深入,被牵扯到的干部就越多。所以陈副厅的聪明在于他只举报职位比他小的官员,并且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这样才有可能获得立功表现和争取从轻量刑的机会,他要是敢举报比他职位高的官员,那么他除了把牢底坐穿之外还有机会享受枪子。对于这种逼到眼前的危机让我感到急流勇退的最好时机已经过去了,我正在陷入一场不见流血的战争。我完全可以分析得出李家的人在得势之后,一定会最先铲除他们最讨厌的人,宛儿便成为他们首当其冲的修理对象。商仪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工具而得罪李家的势力,她在这场危局中能够明哲保身,仕途上还有所进步,就很不错了。据传是因为她用我交给她的那份罗公子的犯罪证据,在罗公子面前威逼加游说,让罗公子交出一半的钱上交了国库,再将蓝大持有的城南工业园的大部分股份低价转给了具有更高层背景的子弟,另外还成立了一个教育基金——这样既做了里面的工作又做了表面的工作,有领导对此很满意。而更关键的是商仪背后的蒋氏家族在这危机的时刻为商仪保驾护航。宛儿其实想学商仪,脚踏两船,但是她致命的缺陷在于她继承了她父亲的官场背景和挪用公款案的负面影响,而这正是官家子弟在官场上致命的缺陷之一。

李家的人会不会顾及商仪的面子而对宛儿手下留情呢?毕竟宛儿做过商仪的秘书。还有秦秘书长会不会也帮宛儿说情呢?这些内心的揣度构成了我侥幸的心理。我倒是希望宛儿能够在这次危局中从风口浪尖退下来,只要她愿意和我过平淡的生活,我就会原谅她所有的错。

萌芽

在大家都认为我前途不可限量的时候,韩渊也是这么认为的。星期一的上午,我刚开完一场索然无味的例会,便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撞见了守候已久的韩渊。看见他,我的内心竟然有些内疚感。我似乎已经把他和交代给他的事情遗忘了。他的突然出现又勾起了我曾经天真的构想。我热情地请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他的神情有些拘束——这不像他以前无欲则刚的性格所展现出来的刚毅。显然,是因为何局的调离解除了他内心的焦虑。人大多数会在诉求对象的面前不自觉地表现出一种卑躬屈膝的媚态,以期望对方能够满足自己的愿望。

在中国含蓄的官场里,察言观色是厉害的政客必备的技能之一。而我在官场里浸淫的这些年几乎快使我成为一个江湖心理医生。韩渊这种不自觉的媚态让我感到失望,难道中国人的奴性是藏在遗传基因里代代相传的吗?不,我愿意相信这个结论,我更愿意相信是因为韩渊只是孤立的个体,而民主的推动是一个在既定的历史背景下由许多代人共同完成的。是我当时对韩渊的期望值太高,而造成我今天的失落。

在我不动声色的时候,韩渊还按照显然是他事先想好的内容对我说道:“张局,工会的工作,以前在何局还在的时候几乎很难开展,因为工会主席是他提拔上来的,在平时的工作中,我很难利用工会的职能完成你交办的任务。我也曾经找个别干部谈过心,试探性地问他们是否有勇气联名向上级打报告争取自己的休息权和相关的一些福利。想进步的年轻干部,在这个问题上是避之不及的,而一些只求平安的老干部因为思想消极和看透这套体制而不愿意多事,所以这个事情要真的做起来只能是曲高和寡。”

我笑着说:“老韩,你胆儿比以前小了,但是我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天真了,但是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那就是:高山仰之 景行行止 虽不能至 心向往之,人什么时候都不能丢弃自己的信仰和追求,并且还要懂得从小事做起。”

韩渊苦笑道:“家里面老婆孩子两张嘴,都得吃饭啊,有些事情冲动过了以后,静下心来也就把事态给看得一清二楚了,反正我韩渊也不是什么干大事的人,让张局您看走眼了,我韩渊对不住了!”

“老韩,我也不怪你,你有你的生活,不过我有个比较贴近现实的设想,我想让你负责咱们内部网的论坛,这个内部网以前是用来在各个下属部门发送文件和进行政务公开用的,而内部网上的论坛是作为一个附属的功能添加上去的,就像是政协人大这样的机构,有些作秀的成分。但是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在向政府提意见的时候是实名制,而中国人在表面上又含蓄、恭维惯了,从而造**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提议不能够一针见血,有些甚至只代表个人的意见。所以我就开始琢磨网络这个东西,它的好处在于能够最广泛地反映群众的意见,它的隐蔽性还能够让培养广大群众的监督热情,让一些平时不敢当着领导面说真话的人利用网络这个平台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网络让中国人摆脱了沉默,并且能够通过网络这个平台表达自己的诉求,这就是一种进步,一种民主意识的萌芽。而我们要做得是要把这种还处在朦胧状态的意识当成中国民主的萌芽来精心呵护。”

“张局,这也是禁区啊,我还记得去年有个干部匿名在互联网上发了一个揭露单位一些不良工作作风的帖子,就被何局在大会小会上批评,并且还要信誓旦旦地要搞人肉搜索,把这个发帖的人抓出来严惩不贷。中国的现状就是这样,有些领导土皇帝做惯了,竟敢在大会上说;‘不要和我谈什么劳动法’这样的豪言壮语出来,他们的眼里哪里容得进沙子,这些领导就是被体制宠坏了的病态狂。”

“所以这个工作要循序渐进,首先论坛要鼓励大家多发言,要让大家的发言多一些理性,少一些漫骂,要允许匿名发言,并且不能随便透露发帖者的IP。”我试图用平静的语气来抚平韩渊的气愤。

“干脆直接点,让论坛的管理权归属于第三方,因为在论坛上反映出来的一些问题在目前的规章制度下应该是以信件的形式投放到纪检监察部门的信箱里的,他们不管这个事,谁管这个事,再说,我以前也不是没吃过这个苦头,我是觉得天下的乌鸦都一般黑。”韩渊还是气愤地说道。

我说:“困难肯定是有的,关键是要培养起广大群众的发言热情,并且取得一定的成绩,再通过一些渠道引起媒体的关注和中央的重视,这样就能让A局作为试点单位,把我们的民主论坛发扬光大。”

韩渊说:“张局,我也读过一些历史书籍,中国封建王朝的很多皇帝都知道发动群众搞举报搞策反,你说咱们要真把这个民主论坛搞大了,会不会像历史上那些类似的行为一样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而走向失败?”

我很坚定地说道:“不会,因为至少就B市而言,这里有强势的资产阶级,有庞大的中产阶级,有大量的高学历高素质人群,有领先于全国的现代公民意识构成的良好的思想氛围,有中国最开放的社会形态,而在中国以前以农耕社会为主的社会形态下,一穷二白的农民的单纯思想是极容易被利用和煽动的,所以整个社会只有在大多数人利益稳定的前提下,社会才会稳定,而不是想当然地去用暴力维稳,这是最终会导致亡国的。”

接着,我握着韩渊的手真诚地说道:“这也许是我任上的最后一个心愿了!且不管自己该何去何从,且不在意这个尝试成不成功,但是这必然是历史发展的趋势,谁也阻挡不了,我为我生在中华民族几千年以来最伟大的社会转型升级时期而激动不已,我觉得我们这一生不应该碌碌而为,而是应该为自己留下重墨浓彩的一笔。我也知道你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我也尊重你个人对利益的诉求,两年之内如果我还在位,我将尽我的努力扶你上正科的位子”

疯人日记

斯斯从美国给我打来越洋电话,说她如何不习惯国外的生活。我倒不吃惊,人本来就是一种喜新厌旧的动物。可她还向我表露出想我出国陪她的意愿,并且毫无顾忌地问我在副局长这个位置上捞了多少钱,她还不知羞耻地羡慕那些外逃的贪官们如何在海外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她甚至还抱怨他父亲今年在新泽西州爱迪森市购置的一套别墅只有一个车库和不到五十平方米的草坪,不过离这栋房子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很漂亮的湖……也许她口里这些诱人的描述该让我心动了,但是我更关心孩子的情况,可我从她含糊其辞的语气中感觉到她把孩子当成了负担。她抱怨在美国请保姆的费用太贵,抱怨孩子的加拿大国籍不能在美国享受同等的国民待遇,抱怨华人在国外仍然改不了窝里斗的脾性。但是她仍然想在公费留学结束后留在美国。最后她道出了她最终的目的,她需要钱,但令我讨厌的是,她总是拿孩子的生活费作为向我要钱的借口,于是我答应尽快给她汇去八万美金。

斯斯变了,我也变了。不同的是她更贪婪而我更消极。我离我苦苦追求的诗意生活似乎越来越远了。那些风景秀丽的海外风光,那些井然有序地坐落着的精致别墅都在我眼前变得飘渺起来。如果那里没有我真正的爱人,没有一个可以寄托我灵魂的氛围,没有一个可以让我的思想得到安详的地方,那么我宁愿在国内忍受着血与火的洗礼。因为我经历得磨难还不够多,我的思想还不够超脱。显然我受到了神的指引——他要我指引那些沉睡着的人们走向光明的世界,同时用我们的行动告诉西方的那些人——神并没有遗弃我们。神在古老的东方世界有他古老的化身。他会公平地对待每一位虔诚于他的子民,他从来都没有抛弃谁,机会对谁而言都是平等的。

答应给斯斯的八万美金终于汇出去了,那是我把局里分给我的福利房卖掉后的钱。

在被城市的喧嚣与浮躁涨红的夜空下,我独自走在这条泛着凄冷微光的巷道里。它阴暗、狭隘、潮湿、腐败、冷漠。雨点被昏暗的路灯染成了昏黄色,争先恐后地落到地面,这让平日里平坦干爽的水泥地板显出了他骨瘦嶙峋的本来面目。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把车停在灯火灿烂的主道上而独自一人走进这条昏暗的小巷。难道它在冥冥之中迎合了人性中的阴暗?不,我还记得同样是这样一个昏暗的夜晚,同样在这个地方,不同的是主街上的娱乐城已经被取缔了——那是上次扫黄的结果。而我却再也看不见那个带着小女孩乞讨的老妇人了。我相信在冥冥之中,在这条小巷里始终隐藏着那个小女孩迷离的目光。这目光曾经深深刺痛过我的心,并且在我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烙印。这是一种对弱势群体悲悯的情结,这些年来我一直解不开这种情结。

突然在巷道转弯的尽头闪出一束粉红色的光束,慵懒且怀旧的歌声也沿着潮湿的墙壁和腥腐的空气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有些兴奋,快步走到发出粉红色光芒的地方,那些粉红色光束是从一块写着“夜上海发廊”的招牌四周的粉红色光管里发出来的。同样被粉红色氤氲着的发廊里坐着一些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小姐们。发廊的老板娘见我驻足观望,便出来热情地出向我兜售她的生意。

“老板,这条街,我们的服务是最好的,姑娘们全部来自江浙一带,皮肤又白又滑,吴侬细语能把你的骨头炸酥了,喏,这位姑娘刚来不久,千岛湖来的,水好人好。”

“什么价?”我问道。

“全套两百,单做一百五。”老板娘肆无忌惮地开出了姑娘们的皮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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