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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半怯春寒,半宜晴色-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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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看二哥他……”亭亭见亭青踽踽地走进来,忙搬救兵。

亭青刚巧在门口听到了他与亭亭之间的拌嘴,便上前呵斥了他。

震霆也从门外走进来。

“大哥,你是刚回来,还是刚出去了又回来了?”

震霆笑了一笑,没有回答。他看到震楠的手上那一卷报纸,便掇过来一睄,看到百乐门月历牌小姐选举的大副标题刊登在上面,便道:“震楠,怎么你也有兴趣?”

“大哥,上次我在学校门口遇到的那个见义勇为的女子也在上面。”震楠向来对他大哥敬佩有加,有什么心事也乐于与他分享。

“唔,是么?”他似瞅非瞅地瞄了一眼。

“大哥,你看看,就是这个。”震楠硬是把他发现的这个新大陆指给他看。“原来她叫桑圆圆呢。”

震霆原本只是有意无意地扫视了一下,听到他口中叫的那个名字,便拿起报纸觑着眼一看,照片上的她……那为什么跟他上次在办公室时王经理给他看的那一张迥然不同呢。

“桑圆圆。”他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照片虽然不甚清晰,但他还是一眼认出她来。果然是她。他将报纸拿在手上,正欲抬起腿走出去。亭楠忙拦住他:“大哥,你走归走,可别把我的报给拿走了啊。”

他拍了一把亭楠的肩:“借大哥一用。”说毕便推门出去了。

(本章完)

第12章 忍泪吟(一)

霍震霆回到百乐门,在底楼的时候他一进门就窥探到墙上的海报,他不由地驻足留下来一张一张地看过去,目光从这边扫过那边。五十位候选的佳丽之中,有绝色有可人有清秀有娇俏,但是他看来看去都没有发现桑圆圆的海报。他疾步上楼,将王经理叫了来。

“为什么楼下的海报没有桑圆圆呢?他促促地问了一句。

王经理一时没有想起桑圆圆是何方神圣。桑圆圆?他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好几圈,脑子里一点记忆也没的。平时他最深以为傲的是自己绝佳的记性。他左思右想了好几遍,仍然没有头绪。如果是绝色的女子他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的。

“你上次不是给我看过桑圆圆的照片吗?为什么没有这个人?”他焦灼着眼光耽耽地凝伫着他。

“桑圆圆。”王经理又吃吃地重复念了一遍,经他的不断提示他才依稀记起有这么一号人。“喔,是不是前几天来退赛的那位小姐呢?”

“退赛。”这下轮到他惊异不已。

“是的。把她的资料给我。”他怏怏地说道,口气十分地不悦。

王经理点头哈腰地退出去,一溜烟地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桑圆圆的资料捧了来。

“她为什么要退赛?”他见她的资料上重重地打了个叉,便问道。

“大概是家里的缘故吧。”王经理也没有细问原因,原本这就是自由来去的比赛。

他将王经理呵退,一径将那文件打开,赫然在目的是桑圆圆的半身照。身穿一件无袖的丝缎旗袍,素色淡雅,花样清秀,唯一装饰便是挂在胸前的一串白珍珠项链,微收下颌,浓密乌黑的头发烫得极其鬈曲盘在脑后,略微侧着脸,鼻子的侧影与唇角的弧度相映成趣,黑漆漆的大眼睛里含着一丝笑意,那种带着淡淡忧伤的笑意。

她的妆束全部都改变了,唯一不变的是她的神情,她的脸上总是有一种怯弱娇羞的意态。

“你叫什么名字?”

“桑圆圆。”

她的话言犹在耳。

船上第一次相识,她露出羞涩的神色,声若蚊蝇。他为了怕她尴尬,特意在她面前打开报纸,为的是让她可以开怀大吃。他知道她饿了很久了。为什么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姑娘就有如此的好感?他总是觉的在哪里见过她一样。

他再次打开那张报名表格,地址那一栏填了霞飞路XX号但是又被笔涂黑了,只隐约可见路名。在电话那一栏上仍是空白的。但是她写下的自己的名字却是极娟秀可爱的。他将她的照片翻了个面,用毛笔在背后端正地写上霞飞路三个字。这三个字浓浓地着了色,笔酣墨饱似的,写完了之后又将它轻轻地搁在一边,咈咈地吹气便墨汁快点晾干。他在等待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盹着了,也许是因为过于劳累的缘故,他倚靠在椅背上,微微地阖上眼,在心里对自己说小憩一下即可。

冬日里的花园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看的。他读书读累了,还是习惯性在地后花园闲闲地逛一圈之后再回到书房。才十岁的年纪,却已成熟得如同十多岁的大人一样。他背着手,穿了一件亭青亲自缝制的袍子,袍子上特意种了一些狐狸毛。痒唆唆又夹带着一丝暖意地摸着他的脸。看到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沙堆前面,两只小手冻得皴裂,小脸蛋红扑扑的,垂着浓厚的蛾翅般的眼睫毛,认真地执着一支树枝在沙堆上练字。他在她身后觑着眼睄了好久,忍不住出声道:“这个字不对,不应该这样写。”她回过头来,眉眼清秀,小小年纪便是一副端庄娴静的模样儿。“你叫什么名字?”“圆圆。”还是孩童的她稚气地答一声,语气中难掩那一丝得意。

他微微地打了一个寒噤惊醒了。他想到自己做的这个梦,梦境是这样的真实。他再看一眼那照片背面的字,字迹已干。他终于可以十分地肯定,梦是他的记忆,在自己十岁那年就已经见过这位叫桑圆圆的姑娘了。

他抓起那张照片,揣进兜里,往外走。他要去霞飞路,也许会让他偶遇她也说不定。

桑远拖着一条受了伤的胳膊回来,把正在缝缀衣裳的安易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不好了。”桑远从未这样惊惶失措的样子。他们几个人在帮人挑水泥的过程中,突然发现日本军队浩浩荡荡地从城外走进来,见人就砍。他们几个人在逃跑过程中,他不慎被撞到墙角,才把手臂蹭破了。“我还算是福大命大。要是被那些鬼子发现,我就没命了。”

“呸呸,你快点把这些话吐掉。”安易忙着寻出绷带与膏药,帮他捋起袖子敷药。一面心里焦躁不堪,又急着对他说,“这些天就别出去了,不要让那些日本鬼子发现。反正我们还囤着一些米,最多拌点盐花下肚,也好过撞到日本人的枪头上。”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桑远一叠连声地说道,“都听说日本人残暴,你没看到大街上血流成河啊。”他忆想起方才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不如我们申请去安全区吧,总好过呆在这里等死。”她上着药的手也不觉哆嗦起来。

“先躲几天吧。过几天再想想法子。”桑远唉声叹气,又觉得手臂上的这皮外伤也更加地痛楚起来。

“唉,幸好圆圆不在这里。”她将绷带以及膏药又放回原处。圆圆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信了。看来她设法想营救他们的法子如今看来也遥不可及吧。她只有暗暗期许这场战争快点结束,还他们一个平静的生活。

(本章完)

第13章 忍泪吟(二)

霞飞路是上海中最繁华的一条商业区,两旁耸立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大多都是西衣铺,西菜铺,或者是西式木器铺之类的。然而这长长的一条街,自霍震霆到达上海以来从未来逛过。现在他时不时地出现在这条街上,为的是想遇到桑圆圆。只要他有空,他便到这条街上溜达,到外国人开设的咖啡厅里坐一会儿。他也是近来时常在咖啡厅小坐,才逐渐爱上了咖啡的味道,精致的找到了金边儿的瓷具中泡着散发着醇厚香味的咖啡,用精巧的小勺子从同样精致的小盅子中舀上一勺子白砂糖,那缕苦味中又夹带着一丝甘味。他透过玻璃的墙子往外看去,街上步履匆匆的行人,也有拖着黄包车的车夫,脖子上搭着一块毛巾,从车上下来的总是那有着光洁小腿肚的摩登女子,也不乏几个丰腴,略上了点年纪的中年妇人。这天他从咖啡厅里走出来,飒飒地刮来一阵疾雨,他真是进退两难,总不见得刚走来又进去。只得咬咬牙,走在下雨的路上。

圆圆去书局买了几本书挟在腋下,见下起雨来,忙撑起随身携带的一把桐伞,淡淡的青色伞面,画了一连串趣致的葡萄,枝叶蔓蔓。走在路上,高跟鞋踩过一个个小水洼,溅起小小小的涟漪,落在她的丝袜上,这也是程卉教她穿的,那丝袜的脚后根有一条黑线,一路往上攀沿到大腿根去,走起来那线微微地摆动。

霍震霆趱步走着,那雨落得他睁不开眼来,他半眯缝起眼睛,也不顾急促的步伐溅起来的污水打湿了他的袍角。她低垂着眼梢,打着伞从他的身畔走过,一霎那的擦肩而过,两个人都毫无察觉。他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的身影,只是潜意识中觉的这个身影略有点眼熟,便驻足往回看去。她仍款款地向前走着,唇角含笑,将书本自腋下抽出来紧紧地揣在怀中,生怕被雨浸湿了。迎面来了一辆空的黄包车,她招了招手,那车子便停下来。他凝眸望她的方向睄去,车夫将雨布兜起来,她仍背对着他,将那把伞收了起来,露出精致的后脑勺,那发梢的小鬈随着她的举动而在脊背上跳跃着,她坐定,车夫拉起来就跑。她将水淋淋的伞提到车篷外面,甩了一甩,骨碌碌的晶莹水滴纷纷往外抛去,微侧过的脸颊有着他最熟悉的感觉。

他怔怔地立在那里,雨下得越发的大了,重压压的阴云将天幕一下子遮黑了,他跟随那辆车奔跑起来,而那黄包车已经拉出老远,似乎脚底擦油一般,越跑越快。无数的雨打在他的身上,袍子紧紧地匝贴在他的身上,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发了狂似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然而黄包车只是拐了个弯就不见了。他的声音被夹间在这雨声中湮没了。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举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或是汗,又有新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侵肌的凛冽……

到达郑宅必经过那所学校,照例她预先嘱咐车夫停车,雨已经小了许多了。她付了钱之后,便下来。她近来爱上了阅读张恨水的小说,像巴金,茅盾的书她也极爱看。她小心翼翼地低下眼梢,将那几本书上所溅到的雨点小心地揩去,望着这在雨中空无一人的学校,木然地立了好一会儿。上学始终是她最向往的事。因家境贫寒,自幼就未曾在学校呆过一日,全靠读了几年私塾的桑远亲自教她认字。

霍震霆。她忆想起自己六岁那年,懵懂地被带入到霍家,霍家的大少爷手把手地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她想到这,不禁莞尔一笑,是他教过之后自己对这三个字至今念念不忘。想了一会儿,她便幽幽地离开了。

走进郑家,雨也已经停了。走廊上几个仆人说话的声音不时地传递过来:“日本人已经打入南京了,听说南京已经沦陷了。唉这仗也不知要打到几时?”

她听了这几句话,不禁心口突突地猛跳起来。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冲动,她腾腾地穿过他们,连周妈在她旁边唤她,她都听不到了。她将手中的伞交于她,颤声地问道:“老爷呢,老爷在哪里?”

“老爷不在呢。”不知谁答了一句。

她一径往楼上跑去,旗袍的长缎面重重地压到她的脚面上来,累累赘赘的又牵牵绊绊地阻碍了她的步子。她的心头跳得很厉害,哄嗵哄嗵地响着,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旋开手把,将门推了进去,是郑四方的书房,换作以往的她是绝对不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的。但是今天她顾不了那么多了。突突的两行热泪涌上眼眶,将灯一点亮,暗淡的屋子里格外雪亮起来,她看到他的书桌上有一张报纸,极大的标题:国民党军队已失守,南京沦陷。这几个字炸得她的脑袋轰然一声,她不住地咬啮着下嘴唇,泪扑索索地乱着滚下来。她的父母还远在南京。她还在想法子营救他们。她现在迫切地想见到郑四方,她想问问老爷,他不是已经答应帮她想办法了吗?眼下这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如今日本人都已经杀进南京城了,郑四方那边还是沓无音讯。她寄去南京的一封封信,从未收到过他们的片言只语的回复。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这么一连串的遐想着,她更是觉得自己的心内万箭相攒。哭了半晌,反倒是麻木下来了,她关闭了灯,手中握着那张报纸,坐在郑四方的椅子上,方才被水濡湿的头发,一绺一绺地垂落下来……

郑四方终于回来了,有人告诉他,桑小姐还待在他的书房里,他的面色顷刻间变得十分地凝重。是的,他答应过她了。他会想办法,他也托了许多人,但是当下时局紧急,他唯有再等待。头一次他觉出自己的失败,就像当年他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兰儿过世一样。

(本章完)

第14章 忍泪吟(三)

在暗淡的霞色里,屋子里也呈现黑压压的一片,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人在这间屋子里,不用开灯,也闻得到来自于她身上的香味。郑四方将灯点亮,尔后将头一昂,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了她:“怎么在我的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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