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毁灭与重生-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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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末节 什么也不要
黑色闪电如同快速移动的怪虫,围绕着明荣夏消失又凝聚,它们很凶猛,扫过云层时发出滋滋巨响,但却不曾伤到明荣夏。无论闪电有千万条,它们的源头全汇集在刀身上。
明荣夏感到手中握着的不是刀,他感觉不到有任何实体的触感。光是黑色的,却很耀眼,在惊天动地的雷鸣电闪之后,包裹着刀身的黑光才渐渐暗淡下去。明荣夏的目光凝聚在刀上,刀的轮廓慢慢显现,仿佛一位发完脾气的老人,暴躁后逐渐恢复冷静,它也逐渐恢复到被人触碰前的模样,手中也有了实体感。身刀光滑,发出淡淡的自然光泽,刀锋也不锐利,刃口还带着不规则的细小缺口,一把旧刀了,不知被多少人使用过。再仔细看,刀身竟然不是金属,看纹理更像石头,刀身以黑色的石头打磨而成。刀柄的材质也挺奇怪,明荣夏初以为是玉石原料,可手感告诉他这不是矿物或石料,他也猜不出是什么制成的。
他想问问卡尔,这个高阶羽战士一定知道关于这把刀的详细情况,他想了解刀的具体使用方法。可当他回头时,卡尔已经不见了。明荣夏以为他又陷了形,试着呼喊几声,但没有任何回音,这次卡尔真的不见了。
被漆黑云层覆盖的上方突然落下一束光,光束正好穿透头顶漩涡的中心,这道金光落地的同时,化为了温和的阳光般的光柱,云层被撑开了,透过这个窟窿可以看到云海之上的天空。
第一个从漩涡之上俯冲而下的是只麻雀,之后有人缓缓降下。明荣夏仰望着到访者,占辉有些疲惫,尽管服饰破烂,可丝毫不减他发自灵魂深处的淡淡威仪。明荣夏还没从神刀与占辉的连续震惊中恢复过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头顶的云层如雪崩般垮塌,明荣夏下意识地捂住头部,云朵砸上他的身体,不过不会感到痛,因为云没有重量。云掉下后自动散开了,明荣夏抬起头,看见了浮于半空中的米勒。这个让许多星战士无法靠近的黑潮之渊就这么简单地被这两人摧毁了。
占辉与米勒轻盈地靠近明荣夏,沉默地与他相对而立。面对北方众星与南方众星的两位首领,明荣夏无意间握紧了刀柄。
黑云被驱除,云海中央缺了一块,又有人降落了,这次是许多人。让明荣夏放心的是彼德和莉娜,以及鹰战士们赶到了。可随之而来的还有觉慧与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跟随米勒而来的两名女士也站在打开的异次元空间大门里侧。
全都到齐了。明荣夏压抑着内心的紧张与不安,看来得在这里做个了结了。
黑暗神蹒跚地迈出步子,走向明荣夏,由于老龄,他的背有些驼了,步伐也不稳健。黑暗神被皱纹包围的眼睛中仅存的那点光彩全集中在明荣夏手中的石刀之上,他裂着嘴,仍沉浸于喜悦中。“惠齐罗伯契特利,不愧是即将成为神的人,轻而易举便取出了我的那些星战士无法触碰的伊斯特利。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完全使用它,因为仪式还欠缺一个重要环节。”
明荣夏看了眼手中紧握的刀。
“伊斯特利需要鲜血和一个生命。”黑暗神歪着头,看向了米勒,“祭品我已经选好了,这个人最合适。”
明荣夏看着米勒。米勒的脸上挂着嘲讽的微笑。
“他反抗也没关系,在伊斯特利的能量下,一等亮星不算什么。一刀见即可,被伊斯特利伤到之人必死无疑。”黑暗神的眼皮拉扯着皱纹,小眼睛放出光彩,仿佛已经见到血喷溅的景象。
米勒发出笑声,像是听见了个笑话,“你这个老家伙,用镜子照照自己的嘴脸,你已经老到不能使用神力了,以为自己还能控制伊斯特利吗?当心,别送出去,以后再也不能收回了,更要当心,自己可能会死在那把刀下。”
黑暗神僵硬了兴奋的笑容,他最不能容忍凡人对他的不敬,以及被人讥笑他的衰老。“快杀了他!”他向明荣夏咆哮。
明荣夏感到手心捏出了汗。
“杀了他!”又一个声音高喊。明荣夏看向人群,高喊的人是彼德。“杀了他!他是杀死我父母的元凶!”
纽约大地震死者成千上万,虽然米勒并未直接参与,但对手下的纵容使他难辞其咎,世界名地发生的反常自然灾害中多少都有他的影子。
明荣夏挥动石刀,以刀尖指向米勒。“我问你,那些事是你们做的吗?地震、洪水,害死成千上万人的灾难都是你们控制的吗?”
“是我们做的。”
“为什么!”
“为什么?”米勒淡淡一笑,好似听见凡人问自己为什么要吃饭呼吸,可之后他又闪露出短暂思考的神色,“这是件短时间内无法解释的事。我来这里是为了救你的姐姐,要怎样你才肯给我太阳石?”
“别提我姐姐!你没有资格提到我姐姐!你杀了这么多人,有什么资格提起她!”明荣夏提着刀激动地大叫,“一想到姐姐参与了你们的罪恶,而且可能还是你们的头目……”
“住口!没资格提起她的人是你!”米勒大吼,声音中充满怒气,明荣夏立刻止住了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你什么也不了解,只是道听途说,凭什么说她做的事是罪恶!”
“你们干的事是毁灭世界!”
“你认为一个珍爱生命的人会去毁灭世界吗?”米勒嘶声大吼。
明荣夏被他的声音震住了,他哑口无言,握着刀的手在颤抖。米勒的提问使他更加彷徨,他的确无法相信爱护小动物的姐姐会干出灭绝人性的事,但一切又显得证据确凿,他不得不信。
黑暗神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快动手,完成仪式!没什么可犹豫的,他自己已经承认了,他干了所有坏事!”
米勒突然往前迈步,吓得明荣夏后退,所有神选战士立刻对米勒提高了警惕。米勒转身,背对明荣夏屈膝跪下了。“如果我的死能让你消除对繁华的误解,我愿意死在伊斯特利的刃口下,但请在砍下我的头后救出繁华,毕竟她也是你的亲姐姐。”
“不可以!”半空中一个女人尖叫着,如果没有凯特阻止,瓦莲金娜已经飞身降下拼命了。
明荣夏沉默,看着低头露出后颈的米勒发愣。
老祭司奥切帕尼斯特利捧着黄金盒缓缓走到明荣夏身旁,他打开盒子,盒里装着的仿佛是清晨的全部晨光,盒子开启一条缝时,它们立刻像流动的泉水般悦耳地溢出。盒里放着块透明石头,好比未加琢磨的钻石,引来了无数目光。
“请拿着它。送给谁,将由您自己决定。”老祭司双手托着盒子。他对明荣夏的态度就像仆人对主人。
明荣夏捧住太阳石,目光只盯着它,他在思考。
此时至宝已经曝露人前,可是无人抢夺。因为不管谁,心里都明白,谁动手抢夺,谁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黑暗神贪婪地盯住石头,“给我!应该给我!”他伸直了枯槁的手和双臂,像在梦镜中抓住毕生追求的宝贝。
“杀了他呀!明!”彼德在呼喊,也在乞求。
“明,无论他做过什么,他是你最重视的姐姐所喜欢的人,你别做傻事。”莉娜祈祷着,她小声低语,明荣夏听不见她的声音,可他们仿佛在做心灵上的交流。
明荣夏看着四周人们的神态,目光重新回到太阳石上,他握紧了石头,内心已有了决断。“我谁也不给!”他抬头坚定地说,“这块小小的东西让你们你争我夺,因为它,已经有无数无辜的人送命,而现在我却要以它为筹码,交换想要得到的东西,我的愿望其实是要以无数人的性命来换取,这不是我的本意……这样的东西我留着它有什么用呢?就让你们的争端到此为止,如果一定要有牺牲,我宁愿什么也不要!”
他突然调转刀头,砍向手中的石头。
神选战士们明白了他的意图,冲向了他,要阻止他。米勒回头站起身,他是距离明荣夏最近的人,可是他在惊讶中竟然无所作为。神选战士的速度再快也阻止不了突然发生的这件事。
黑色石砍上了透明的石头,强光立刻从这两件宝物之间迸出,刺痛了人的双目。如同伊斯特利出世时横扫云端世界的黑光那样,这股强光瞬间占满整个空间,伴随着的还有飓风般的冲击波,奔向明荣夏的神选战士全被它吹走,连同四周的云朵一起。
那些漂亮的云岛、浩渺的云海如风吹过沙尘,瞬间无了踪影。明荣夏觉得脚下一空,没了支撑。他的眼睛因为强光而暂时失明了,看不见发生的事,他只感到他在坠落,那种感觉就像从高台上跌落,身边风很大,跌落仿佛已变得没了下限,似乎将一直跌向世界的尽头……
序之节 一个流浪汉的奇遇
“姐姐,你去哪儿?”一个稚嫩的声音呼喊着。年少时期的明荣夏望着怎么也追不上的少女背影,女孩渐渐远去了。
姐姐沉默不语,安静地向前。她的怀里抱着只又脏又湿的小猫,小猫一动不动,已经没了生气,它的眼眶是黑漆漆两个小洞,没有眼珠,眼眶边沿挂着脓。
“姐姐,回家吧!妈妈要生气了!”小荣夏大声呼喊,可是前方的少女头也不回,风吹起她的长发,她逆着风静静地走。
明荣夏终于忍不住,大步奔向少女,他拉扯她的裙边,要她回头。少女不理会。明荣夏绕到少女身旁,仰望姐姐的脸,少女脸庞上流满泪水,道道泪痕弄花她的脸,泪珠滴落,浸入怀中死猫肮脏的毛皮。明荣夏跑着步,少女只是缓步前进,他竟然无法跟上,裙边慢慢从手中滑走,它如丝绸般顺滑,如风般无法捕捉……
“中国政府宣布上海已进入全面戒严状态,请看本台记者来自上海的报道。”电视中美丽的女主播一个微笑,画面切换了,成群结队的居民在军队护送下有秩序地迁出城市,一位大妈模样的人对着镜头描述事件经过,电视里传出同步翻译。
一夜间城市中长出棵通天巨树,让全世界震惊不已。许多人不由自主地将这件事与近期发生于世界各地的奇异事件联系起来,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谣言如瘟疫流行,被感染的人表现出恐惧、焦虑与好奇。
电视画面切换回女主播。“现在播报国内新闻。德里首富卡曼被受争议的心脏移植手术非常成功,已于今日康复出院。伴随着卡曼的出院,有关其非法买卖人体器官的质疑声也越来越高。”新闻中示威的人们聚集医院门口,高举反对心脏移植的标语,他们中除了传统的器官移植反对者,还有不少人是近年来失踪青年的父母,这些父母怀疑他们的孩子被绑架被杀害,成了有钱人的器官“捐赠者”。一位母亲捧着儿子的照片面对镜头声泪俱下,她控诉卡曼身体内的新心脏来自她的儿子,尽管她的证据仅是自己的儿子血型与卡曼相符。
结束这则新闻,女主播身后的画面中出现一位文质彬彬的白人男性头像。“法国籍医学家、著名外科专家、医学博士阿尔伯特·;让·;皮埃尔先生在卡曼出院后悄然离开医院。这位名医对器官来源问题拒绝发表任何看法,但宣称手术报酬将全部用于慈善事业。”
橱窗名的流浪汉冲着地面呸了口唾沫,他瞪了眼橱窗中播报新闻的电视。商场保安站在大门上对他大吼,要把他赶走,门外蹲着这么一个肮脏的乞丐,没有客人愿意光临了。
流浪汉也不乐意呆在这儿,与保安对骂,在保安招来更多帮手前提起装着面包的塑料袋快步离开,边跑边回头朝保安吐口水。
走过几条街,流浪汉依然骂骂咧地嘀咕,这些势力眼是他最厌恶的家伙。他拍了拍塑料袋里的面包,还是软软的,还算新鲜。触碰到这些食物,他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一只脏手伸进口袋模出个面包,有些舍不得,扳成了两半,一半放回塑料袋,一半先闻了闻,之后才咬掉一大口。
冷清的街道吹着冷风。流浪汉蹲在不通风的小巷里嚼面包,晚风吹过巷口,卷起几张零食包装袋。凉风突然刮来一阵暖意,流浪汉抬起头,又想骂上几句,是哪家在排放废气?可他刚要开口,却忽然愣住了。街道另一侧的小巷深处,漆黑中有光溢出,那光淡黄色,如雾般慢慢扩散。流浪汉从未见过这样的光源,最后一口面包哽在了喉咙里。
流浪汉左右瞧瞧,四周没有人,他壮着胆子走向对面。
小巷口放着几只垃圾桶,他踢到了,砰砰声响把他吓得跳起来,然而黑暗中的光没有动静,依旧缓慢地化开。流浪汉故意朝着发光处喊了几声,没有回音,可能真的没人,他这才扶着垃圾桶摸索过去。
发出光辉的是块小石头,流浪汉蹲下身子,瞪圆了眼睛。光辉围着石头缓缓旋转,如银河般呈漩涡状,它一边旋转一边向外扩散。流浪汉以手指碰了碰石头,的确没发觉有危险,他把石头捡了起来,放入手心。这块石头是透明的,像是未经打磨的金刚石,石头内部有一团亮光,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