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兰战纪-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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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耸耸肩：“断魂家族掌握着血色城邦议会，现在又安插进来一个军官，他们在红山行省北方的势力更大了呢，我们同山贼的走私生意很快就不好做了。”
“唉——”两个人深深叹气，垂下了头，耳边仿佛传来金币哗啦啦远去的声响。
“叮叮当！叮叮当！”
白色建筑物的里面传来敲打钢铁的铿锵声音，一股温热的气息向外传来，好像这座大房子中间有一个燃烧的大火炉。
两名议员和年轻军官渐渐停止谈笑，继续关注着大房子中的情况，房子传出的热浪让周围的人头上冒出了汗水，年轻军官身穿铠甲，虽然很英武好看，引得镇子里的大婶们狂热地尖声大叫，但大热天的却汗流浃背。
“妈的，罗德，从半夜就杵在这，我的战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好，你给我进去催催。”年轻军官吼道。
罗德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恭敬地道：“血色城邦的骄傲、断魂家族的未来、我最亲爱的断魂无忧团序列长官大人，不是忠实于大人的罗德推辞，实在是这座房子里有我们火湖镇下面那条地火的支脉喷涌形成的火焰，只有在强大的魔法的保护下、在法师的祝福下才能进去而不会烧成冒烟的焦炭，我们镇的锻造王牌，也是联盟北方首屈一指的贲虎大师也久仰大人的光辉战功，自然要呕血为您打造一柄配得上您身份的惊世神兵，为他们贲氏家族增添一项可以向后人夸耀的资本，大人您还是耐心地再等一会，相信属于您的神兵就要出世了，何况……”
受到连番马屁的年轻军官脸色和缓了许多，但还是故意冷着脸道：“何况什么？”
罗德还没说话，一直冷着脸的大胡子道：“亲爱的断魂无忧团序列长官大人，这房子里是六百年前几名联盟中有名的大法师联手，从火湖下面引来的一条地火支脉所凝聚的火眼，只有在魔法阵的保护下才可以小心地使用，若是贸然闯入魔法阵，火眼很可能会爆炸，到时候整座镇子会被炸上天，断魂无忧团序列长官大人以及两位议员大人和小的们会尸骨无存，连灰都剩不下。”
“呃……”年轻军官和两个议员同时抽了口冷气，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我看，还是等一等吧。”
三个断魂家族的族人很默契地同声道，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大胡子乌鸦嘴。
白房子精美的石雕大门紧紧关闭，门内一团炽热，二十四根石雕柱子上刻满了玄奥的魔法符文，分三层将滚滚热浪拦阻在外层，在最内层八根石柱下的地面上刻着八角形的魔法阵，里面却是一片清凉。
魔法阵的中央是一座同样雕刻着魔法符文的石台，石台中心一根蓝色的手腕粗细的火焰向上猛烈地喷射，散发出强大的热力，一个雄武的男子赤裸强壮的上身，手握一柄巨大的铁锤，用力地在石台上的铁砧子上敲打着一件兵器。
那雄伟的背影和挥动巨锤的动作，就好似谪落凡间的雷神。
“当当当！”最少也有百斤的大铁锤和砧子相撞的声音沉闷而又铿锵，和着壮汉周身不断的跃动的强健肌肉和飞溅的汗水，那奇异律动的场面实在让人热血沸腾。
“咕嘟嘟！”
“沸腾了，沸腾了，就等水开泡最后一壶茶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跳上喷射着火焰的石台，伸手去抓石台边上一柄滚开的铁壶。
敲打兵器的大汉挥洒的汗水落在大铁壶上，立刻冒出一阵青烟消失了，少年却赤着手便抓起铁壶。
“大个子，闪一闪，不要敲那么卖力，难道力气不要钱么。”
锻造兵器的大汉转头憨厚地笑笑，看摸样竟然也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只是他的身材非常高大，已经和一个成年人一样高了，他微微向旁边挪动一下身子，依旧用力挥舞着巨大的铁锤。
少年跳下石台，来到魔法阵一边的一张木桌旁，将桌上的茶碗斟满，“爹，再喝一壶茶，让断魂家的少爷在外面吃灰吧。”
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拍着少年的肩膀站起身来，道：“我看看连城的刀打得怎么样了。”
石台上，魁梧汉子指点那健壮的少年将兵器锻造完毕，经过淬火之后开始打磨。
无论什么样的兵器，如果以锋利取胜，都少不了打磨这一关，打磨在为兵器开锋的同时，也磨出兵器的流畅器型，并在这个过程中调整好兵器的重心，以求使用的时候可以发挥出完美的一击，这需要对所锻造的兵器有如手臂一般的了解。
从这种意义上说，锻造已经近乎艺术。
终于，一柄狭长的雪亮长刀放在木桌上，散发着森森地冷意。
中年人轻抚刀身，明亮的光华在长刀上顺畅地流淌。
“很好，连城的技艺几乎可以乱真，这镇子上除了我和你爷爷，能看出这柄刀并非出自贲氏打造，不会超过两个人的。”
高大少年憨厚地抓抓头：“我还差得远。”
魁梧汉子屈指在刀身不同地地方轻轻敲打，侧耳细听，“嗯，刀身中央软银加萤石代替铋银，重量和铋银非常相似，而且韧性也差不多，刀锋用龙舌草汁和蓝钢代替蓝蛇钢，锋利也有蓝蛇钢的一半，材料改变后，整把刀的价值只有原来五分之一，两种材料应有的特性改变并不多，贲波这种合金的想法很好，断魂家为了断魂无忧拿出蓝蛇钢和铋银打造兵器，可说下了血本，这下别掉了包算是亏大了。”
想到克扣下来的珍贵材料，旁边少年的眼里立刻都是星星，“发财了，大个子的锻打和我的合金，可以在阿德兰任意城邦开个火湖镇贲氏的分号，我们也可以像爷爷和父亲一样，打造出可以供战尊使用的强大兵器，金币将会堆积的如同小山一样……”
魁梧汉子握刀的手无法控制地抖了一下。
“咳……锻造一途博大精深，听说神兵山上的雷冶子曾经打造出一把可以屠龙的斧子，那是圣位强者们都会心动的神兵，你们的本事还差得远。”
少年眼中的星星依旧没有减少，哗啦啦的金币好像已经落在了他的钱袋里，“我并不求骗过圣位的强者，我只要骗过圣位以下的强者就好了，听说强大的战士们都很有钱。”
魁梧汉子的脸色有些发黑，长刀“当啷”一声掉在石台上。
房子外面，罗德开心地喊道：“无忧大人，罗德好像听到了大人的神兵在向您展开呼唤了。”
第三章 永不凋零的紫罗兰
清早的火湖镇渐渐开始繁忙起来，斜斜炊烟袅袅随风，街道上行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一队连夜赶回镇子的马车拉着满载的铁矿石从镇子北面行来，赶车的汉子们正唾沫飞溅地议论着刚才那阵怪风，忽然看到镇子中心火焰大厅外面，一大早上就站着一群衣着光鲜的人。
“哟！是城里的议员老爷呢！”
“你们看，那就是联盟的军官吗，我没有看错吧，一名银甲军官就站在我们镇子中央啊，真是哈尔巴的荣幸。”
自由联盟军队中只有获得赫赫战功的军官才能被授予银甲、红甲和绣甲，如果一个士兵能够立下可以被授予最低银甲的功勋，那会直接被允许进入联盟陆军军官学校或者海事学校，成为一名低阶准军官。
听着镇子居民的议论，年轻军官挺直了腰杆。
“哎哟，好像吃了吹火棍一样，我得赶紧回家告诉我老婆阿花，她最喜欢穿军装的小帅哥了。”
“知道吗，听说行省的议员老爷们要换掉日落要塞那群在山贼面前总打败仗的废物部队呢。”一个汉子挥舞着马鞭说道。
“是啊，我也听说了，就是不知道新来是联盟中哪一支部队，从小就听着不断传来山贼战胜联盟军队的消息，希望我儿子能有个和我不同的童年啊。”
一架车上的几个火湖镇的男人露出心照不宣的沉重深情，年轻的军官脸色很难看。
火焰大厅门前的罗德骂道：“这群大嘴巴的男人，比长舌妇的舌头还长。”
“这你们的消息就不如我灵通了，我远房表弟的朋友的表哥的舅舅，他有个侄子的表姐夫就在火湖外面，为那些维护湖心岛魔法阵的法师们修补法袍，他听我们的红头发镇长罗杰斯大人对魔法师们说，新来的部队是北方军团第二师团第三师序列第五团序列的队伍，有着自由联盟军队中永不凋零的紫罗兰的称号……”
年轻的军官伸出手指，弹了弹肩膀上锃亮的银色铠甲，那里有一朵紫罗兰的团徽。
“呃……不会吧……”汉子们面面相觑，“哈哈哈哈……”赶车的汉子们传来一阵刺耳的爆笑。
年轻的军官顿时皱起眉头，脸色更不好看起来。
“我说哈尼，你没有听错吧，真的是永不凋零的紫罗兰？真的不是什么猛虎团啊、野狼团啊、神鹰劲旅什么的？”
“真的，我可以用我老婆对我的忠诚发誓。”那个叫哈尼的涨红了脸。
“咦……”几个男人鄙夷地摇起了头，互相用你懂我也懂的眼神窃笑。
“据说这个第五团序列是联盟三个军团中唯一一个用花朵作为序列徽章的娘娘腔队伍啊，在北方军团中被称为军队的耻辱、废物中的废物，之所以被称为永不凋谢的紫罗兰，那是因为这支紫罗兰从来没有开放过，一支没有开过的紫罗兰怎么能够凋谢呢，哈哈哈……”
年轻军官的头盔下传来牙齿摩擦的咯吱声，“该死的贱民，实在是聒噪。”
两个血色城邦的议员脸色也很不好看，频频向罗德和黑胡子使眼色，希望他们可以把这些无知的骡夫赶走，奈何两个人却突然变得痴呆起来，对两个议员老爷的眼色视而不见。
“换掉一群废物，又来了一群废物中的废物，我们北方的要塞还真是养大爷的地方啊，这下山贼们可就有福了。”
车马辚辚，渐渐远去，两位议员和十几名士兵都松了口气，他们很怕年轻的军官会突然暴跳起来。
年轻的军官为了今天能佩上联盟北方首屈一指的锻造大师冶炼的宝刀，早将自己原来的佩刀放在军营里，腰里空空的他早想抽出刀来先剁了几头拉车的骡子，然后让这些多嘴的长舌男人把矿石背回去。
“是贲龙大师来了，他送来了断魂大人宝刀需要的黄金装饰。”大嗓门的罗德指着长街的一头说道。
大街的尽头走来一老一少，老人头发灰白，脸庞红润，腰身比年轻人还要笔直，他正是新一代锻造大师贲虎的父亲。
贲氏从贲龙祖辈就在火湖镇铸造兵器，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或者两个名扬天下的锻造大师，贲龙在年老臂力减弱之后，锻造大师的头把交椅就落在了贲虎的身上。
锻造需要对金属做长时间强力的折叠锻打，同时向里面加入各种辅助的材料，这个过程相当长并且极其耗费体力，尤其是对膂力的要求极高，失去了强大的臂力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对材料进行加工，除非这名锻造大师同时又是一名修炼真气秘典的战士，这样他不但拥有强大的臂力，更会拥有比平民更长一些的寿命，只是这样的锻造大师在整个阿德兰大陆也是极少的。
贲龙大师旁边的少年脸色苍白，佝偻的身子显得单薄而瘦弱，好像他才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此时在他的手上托着一个白布覆盖的木盘。
罗德夸张地叫道：“大人神兵的装饰打造好了，赶快端过来。”
少年走得并不快，每一步都好像要把脚踩进地里才肯抬脚。
罗德上前接过少年手中的托盘，掀开的白布下是镶嵌着珠宝的黄金刀柄，将刀柄托到军官的鼻子前，沉重的黄金让他的双手颤抖，不知道是黄金太重，还是心跳得太快。
旁边的两个议员发出惊艳的赞叹声，黑胡子用力吞了口口水。
微微向贲虎大师鞠个躬，断魂无忧转向那个佝偻的少年，“抬起头，你是那个捡来的野孩子吧，我见过你，几年前我曾经和家父来过这里，想不到竟然让一个流浪的野种帮助制造我的兵器，这真是对我宝刀的侮辱。”
低着头的少年没有说话，佝偻的身子依旧没有抬头，断魂无忧心头恼怒，抬起一脚踹中少年的肚子，少年远远摔了出去，罗德和黑胡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作为联盟军队中的一名四级战士，断魂无忧甚至能够一脚踢破一张坚韧的牛皮，现在被踢中的少年只怕受了重伤。
再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贲龙可是和少年一起来的，罗德和黑胡子心中不满，紧张地看向贲龙大师。
“爷爷……爷…爷爷……”两个人看着贲龙有些口吃，他们不知道贲龙大师会不会因此而生气，可是贲龙看起来很平静。
“没错，叫声爷爷老子就饶了你擅自制作老子兵器的错。”
罗德翻了个白眼，实在不知道是谁来到此地打造兵器。
少年挣扎着爬起来，依旧佝偻着身子，一步一个脚印来到老人的旁边。
断魂无忧咬牙道：“很倔强么。”又是一脚踢了出去。
“叮！”
断魂无忧的身前突兀地出现了一根连鞘的长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