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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所罗门的伪证-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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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拨打电话报警,警察和救护车来校;对来校的全体学生发布校内广播;发放成绩单后,安排他们依次离校……津崎校长继续着他的情况说明。虽然他看着手里的稿子,可邦子觉得那只是时不时核对一下信息,该说的话他已全部记在了脑子里。虽说他看起来不怎么中用,可毕竟是校长。他的语调正逐渐趋于平稳。

说明过程中,他始终没有使用“尸体”这样的字眼,总是称其为“柏木卓也”。“将柏木卓也送到医院”“和柏木卓也的家长取得了联系”……邦子心想,在学校,“死亡”应该是个最忌讳的字眼。这毕竟是个聚集着许多尚年幼的孩子的场所。

“事发后,我和班主任森内老师立刻拜访了柏木的家。当时他母亲在家,森内老师便陪她去了柏木所在的城东医院,让他们见了面。”

你的孩子去世了。当被人告知这一信息时,做母亲的会是怎样的心情呢?邦子也经历过亲人和好友的死亡,应当可以想见。但母亲对于孩子倾注的心血,远比其他的感惰更强烈,甚至完全无法比拟。对母亲而言,孩子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从自己的身体上分离出来的生命。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样特殊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学生们回去后,警察在校内进行了取证。”津崎校长将手上的稿子翻过一页,“无论是对校方还是对警方,都很难判定柏木是卷入了某起事件,还是遭遇了不幸的事故。校内的勘察取证因此而格外仔细,校方也作了力所能及的配合。”

邦子从包中取出她爱用的圆珠笔和笔记本。

“二十四日整天都未开展社团活动,没有一名学生来校。教职工倒是有几位,下午五点前也都回家去了。正门是锁着的,教职员工从边门进出。在他们回家后,边门由担任学校管理工作的岩崎总务关上了。之后,岩崎总务又于晚上九点和凌晨零点两次巡视校园。”

邦子用圆珠笔飞快地做着记录。

“晚上九点的巡视中,岩崎到过边门附近,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门也是锁着的。零点的那次巡视则仅限于校合内部。”校长有点难以启齿似的继续说,“如果岩崎那一次也巡视到校园,说不定就会发现柏木了。真是十分遗憾。非常抱歉。”

谁知道呢?在弄清楚柏木卓也的大致死亡时间前,什么也不好说。邦子心想,校长现在如此引咎自责也于事无补。

“说到警察仔细周到的勘查结果……”校长有点结巴地继续说,“校内并未发现任何外人入侵,比如窗户玻璃被打破之类的痕迹。校内物品与设施也未见异常。关于各教室内的状况,昨天学生们已经进入过,老师们也仔细检查过,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校长的两条眉毛靠得越来越近了。

“本校通往屋顶的阶梯位于大楼西侧,正好在边门那一侧口阶梯顶端,即通往屋顶的门是打开的,可判断为登上屋顶的痕迹。屋顶有积雪,整片积雪上并无脚印,但门上的锁确实被人打开了。”

这时,坐在邦子对角线位置上的一名男子举起手,随即站起身开始提问。由于没有麦克风,校长听不清他讲的话。一名职员将手持式麦克风递给他。校长将身子猛地转向这边,小眼睛又快速眨了起来,圆镜片的老花眼镜滑落下来。

男子将麦克风凑到嘴边,开始发问:“那是什么样的锁?”

津崎校长重重地点了下头,回到麦克风的跟前。“正如大家看到的,本校的校舍都是旧建筑,通往屋顶的门用的是挂锁。钥匙保管在总务室的钥匙箱。”

接着,一位坐在中央位置的女性家长发问了。她的音调很高,能够听清楚:“平时用得着屋顶吗?”

“平时并不使用。”津崎校长立刻回答,“屋顶周围设有拦网,考虑到万一有危险,本校禁止学生和教职员工登上屋顶。”

家长与校长的问答荡起一阵微波,在人群间扩散开来。人们交头接耳,有人点头,有人摇头,一排排脑袋起伏不止。津崎校长又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件白色的东西。这次不是稿件,而是一条白色的手绢。他用手绢擦了擦额头,似乎出了不少汗。

会场中的喧扰不见平息,也没有新的提问。津崎校长收好手绢,又将脸凑近了麦克风:“基于已有的发现,又考虑到通往屋顶的楼梯与发现柏木的后院的位置关系,便得出了柏木从屋顶的那个位置落下的可能性。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如何登上学校屋顶的,因此目前只能称之为可能性。”

上了屋顶,然后落下。校长有意选用这些毫无感情色彩的客观性表达:既不是登上屋顶后跳下来,也不说是被人带上屋顶后推下来。

邦子心想,该有人出来挑刺了吧。果然,刚才发问的男人立刻开了腔。他在座位上发出了尖锐的声音:“也就是说,是自杀?”

刹那间,会场里鸦雀无声。

“对了,我是二年级一班须藤明彦的父亲。”提问者自报家门后转过身,半对着教师,半对着家长,继续说,“我听明彦说过,柏木与同学们相处不太融洽,是个多少有点怪异的孩子。据说他早就不来上学了,我家孩子听说他死了,马上想到了自杀。事实也是如此吧?”

就在这直接得近乎无情的提问的最后,麦克风发出了“吱——”的一声啸叫,简直就是在场各位家长此刻的心情写照,也是对津崎校长最适时的拯救。得益于此,校长能借着那刺耳的余音平复心情,再开口说话。

“到目前为止,尚未发趣现可以视作柏木的遗书的物品。”校长缓缓说道,每个字似乎都经过细心咀嚼,十分谨慎。可他话音刚落,家长中间又发出一阵窃窃私语。邦子清楚地听到身后有人嘟囔:“谁知是真是假?”

“据柏木的父母说,柏木平时会写日记,可这日记现在并未找到。目前并没有能用来推测柏木近期心情的直接材料。”

一位母亲举起手,起身提问:“是不是他本人将日记销毁了?”

“不知道。”

“他的父母亲是怎么说的?”

“他的父母也不知道。”

这下,听众席中发出了明显表示不满的嘘声,一排排脑袋开始激烈晃动起来。

一直手握麦克风的须藤明彦的父亲,继续用直截了当的语气追问:“尸检结果呢?应该能够判明死因吧?校长先生不清楚吗?”

“正式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紧接着,津崎抢在须藤再次开口前补充道,“不过,昨天与今天,我们两次与警方取得联系,警方认为,柏木身上留下的伤是高空坠落特有的,即摔伤和骨折。此外并未发现别的外伤。”津崎校长的说话腔调叫人听了牙根直痒痒。邦子心思,这简直跟律师说话一个味儿。然而要想准确表述事件,不,应该说想要明哲保身地表达,往往就会变成这样。

“这么说来,不还是跳楼吗?”

面对须藤的追问,校长眨了几下眼睛,回应道:“应该说是从屋顶顶坠落而死。至于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还是“别的原因?”

须藤突然泄气了,像牙痛似的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校长的话未免过予谨慎了,我们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并非想归罪于某个人,能否请您更直率地回答问题呢?”

说到这里,须藤将脸转向家长们。“我的话或许言辞不当,但据我们家孩子说,柏木是个古怪的孩子。在场的一班同学的家长们,或许多少有所耳闻吧?对于这样的孩子,若是自杀,请明确地说出来。虽然值得同情,但我觉得还是直言不讳的好。不知道大家怎么想呢?”

邦子身边的棕发女性听了这番话,板着脸点了点头。每当她的下颌收起,脖子上就会出现深深的皱纹。

“自杀的可能性很大吧?”另一位坐着的母亲用高嗓门发问。

“对此我无可奉告。”津崎校长看来是准备慎重到底。

“他父母的看法呢?一般而言,自己的孩子会不会自杀,做父母的总该知道吧?”这位母亲话说得毫不客气,且介入过深。

石川会长上前从校长手里夺过麦克风:“柏木的父母都受了很大的刺激,这也是理所当然,尤其是他的母亲,已经倒在床上不省人事,警察无法询问她,葬礼也无法安排。我们根本无从深入了解。不过,”这时他特地加重了语气,“柏木的父母并没有吵闹着责备校方,或将此事归罪于谁。我以会长的名义保证。”

“可是,班主任不是感到责任了吗?甚至连家长会也不敢出席。森内老师明显在逃避。”

这口气就不仅仅是直率,而是透着恶意的刁难。尽管石川会长是个老江湖,可此时也忍不住皱起眉头,出面制止。

“夫人,您这么说话,森内老师可就受委屈了。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自己班上的学生去世,作为班主任都会感到自责。”

“作为班主任,她当然有责任了!”

“对不起。”邦子这一列座位的另一头,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站起身,银丝边眼镜的镜框在荧光灯下闪闪发亮,“我是一班田岛房江的父亲。平时我和女儿交流比较少,对这位柏木同学也是通过这一事件才知道的。我女儿跟柏木从未说过话,对他完全不了解。”

这时,另一支麦克风传了过来。递来麦克风的是一名身材健硕的三十来岁的男子。递出麦克风后,他站到教师那排边上去了。刚才校长介绍过,他是楠山老师。

“呃……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班田岛房江的父亲。请允许我说上几句。”

他语调沉稳,口气庄重,让邦子感到放心。这样的会场里,具有

如此风度的人物是必不可少的。

“刚才须藤的父亲也提到,最近一段时间,柏木没来上学。据我女儿说,这件事本身在班中并未引起多大的注意。因为柏木在班里没有关系亲密的朋友。请问事实真是如此吗?”

年级主任高木老师对校长低声说了几句话。校长点了几次头,再次转向麦克风。

“柏木从十一月中旬起便不来上学的确是事实。至于二年级一班的同学如何看待这一情况,请原谅我无法马上作出回答。答案只有逐一询问过一班的同学后才能知晓。不过,不来上学的学生心态因人而异,对待他们的方式也会有相应的变化。譬如在一些情况下,有朋友每天早上接他一起上学,或将听课笔记送到他家,类似这样积极主动的方法比较可取。而在另一些情况下,稍稍保持一段距离,静观其变的做法更能取得成效。”

“那柏木属于哪种情况呢?”

“属于后者。柏木不来上学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并不算长,同时考虑到柏木本人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与其贸然刺激他,不如等他归于平静后,再慢慢取得沟通。这便是我们的应对方针。”

“这么说,正如我女儿和须藤所言,柏木没有朋友是符合事实的?或者至少可以说,他没有每天邀他一起上学,或打电话鼓励他去学校,或送课堂笔记给他看的朋友,对吧?”

“我说……¨随着一声微弱的发言,一只手举了起来。

田岛将麦克风递过去。

“我是三班一濑祐子的母亲。我女儿一年级时与柏木同班,还和他一起担任图书委员。他们虽称不上朋友,但有时也能在一起说说话。呃,我女儿祐子知道这次的事件后,非常难过,都哭了。”

“实在是非常抱歉。”津崎校长低头鞠了一躬。

祐子的母亲有些发懵。远远望去也能看出,她握着麦克风的手在微微颤抖。“呃,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您的女儿跟柏木多少有过一些交流。”校长帮助她解脱了窘境。

“哦,对。可我女儿并不知道他最近不来上学的事情。升入二年级后,他们不在一个班,两人也疏远了。上个月月底,我女儿说在路上偶然遇见柏木,跟他打了个招呼,可他不搭理。呃,我女儿并不迟钝,应该说是个老好人吧。她想起还有借来的书没还,她是个粗心大意的孩子,看到柏木才突然想起来,就说有书要还,改天就把书带到学校里去。可是柏木说不用还。呃,就是说,让我女儿收着就行。”

她越说越急,越急就越说不清,最后连听的人都觉得混乱了。总之,后来两个孩子间发生过这样的对话:

「“那多不好,我明天带给你。”

“算了吧。反正我也不去上学。”

“咦?你不去上学了吗?为什么?”

“上学才傻呢。”」

一濑祐子的母亲憋得面红耳赤,可依然很努力地继续说下去:“从那以后,我女儿再也没见过柏木。当时他恶狠狠的样子,似乎吓到我女儿了。该怎么说好呢,应该是无依无靠吧。真的,他当时的脸色很吓人。”

“啊……”石川会长适时地附和了一句,“还有这么回事啊?”

估计会长以为那位母亲会继续说下去,可她竟直接坐了下去。邦子心想,要是坐在她身边,应该能清楚地感受到她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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