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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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会成功的!”纳西莎呜咽道:“他怎么可能,连黑魔头自己都……”
贝拉特里克斯倒抽了一口气;纳西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只是说……还没有人成功过……西弗勒斯……求求你……你是,你一直都是德拉科最喜欢的老师……你是卢修斯的老朋友……我求求你了……你是黑魔王最喜欢、最信任的参谋……请你和他说,劝他——?”
“黑魔王不会被说服的,我也不会蠢到去尝试说服他,”斯内普平静地说。“我不能否认黑魔王对卢修斯很生气。卢修斯应该负责。他自己被抓了,还连累了一大群人,再者,他还没能带回那个预言球。是的,黑魔王很生气,纳西莎,事实上非常生气。”
“那么我猜对了,他选择通过德拉科来报复!”纳西莎屏住了呼吸。“他并不指望他成功,他巴不得他痛苦地死去!”
斯内普没有说话,纳西莎似乎失掉了最后一丝自我克制。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斯内普并抓住了他袍子的衬领。她的脸靠他那么近,以致于眼泪也滴到了他的前胸上,她喘着气说,“你能做到。你能代替德拉科做到,西弗勒斯。你会成功的,毫无疑问,而且他会给你超过所有人的奖励——”
斯内普抓住她的手腕,扳开了她的手。低头看着她沾着泪水的脸,他慢慢地说,“我想他打算让我最后来做。而决定让德拉科先试试。你知道,如果德拉科侥幸成功了,我就能在霍格沃茨待得更长一点,扮演我间谍的角色。”
“换句话说,德拉科就算是死了对他来说不无关紧要!”
“黑魔王非常生气,”斯内普轻轻地重复着。“他没能听到预言。你和我都清楚,纳西莎,他从不轻易饶恕。”
她崩溃了,倒在地板哭泣。
“我唯一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啊……”
“你应该感到骄傲!”贝拉特里克斯残忍地说。“如果我有儿子,我会非常高兴地让他们去为黑魔王做事。”
纳西莎绝望地尖叫了一声,用手紧紧抓住自己的一头金发。斯内普弯下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提了起来,拖回到沙发里。然后将她的杯子倒上更多的酒,将杯子硬塞到她手里。
“纳西莎,别闹了。喝了这个。听我说。”
她镇静了一点;杯里的酒洒了到自己身上,于是她颤抖着啜了一小口。
“也许我还是有机会……帮助德拉科。”
她坐起来,苍白的脸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西弗勒斯——哦,西弗勒斯——你愿意帮他?你愿意照看他,确保他不受到伤害吗?”
“我可以试一试。”
她突然扔开玻璃杯;玻璃杯在桌子上滑过去,她一下子跪倒在斯内普面前,抓住他的手亲吻了一下。
“如果你在那儿保护他……西弗勒斯,你敢发誓吗?你敢立下牢不可破誓约吗?”
“牢不可破誓约?”斯内普的表情空洞而不可捉摸:然而贝拉特里克斯却又得胜般地咯咯笑起来。
“你没听到吗,纳西莎?哦,他会试一试,我敢肯定……多常用的空洞字眼,多常见的圆滑行为……哦,当然,也是奉了黑魔王的命令吧!”
斯内普并没有看贝拉特里克斯。而是盯着纳西莎充满泪水的蓝色眼睛,她仍旧抓着他的手。
“当然了,纳西莎,我会立下牢不可破誓约,”他轻声说。“也许你的姐姐会答应做我们的见证人。”
贝拉特里克斯张大了嘴巴。斯内普也面朝纳西莎跪下了。在贝拉特里克斯惊讶的注视下,他们紧紧抓住了对方的右手。
“你需要拿起你的魔杖,贝拉特里克斯,”斯内普冷冷地说。
她抽出了魔杖,但仍显得很惊讶。
“你需要再靠近点儿,”他说。
她走近了几步,将魔杖的末梢点到两人握住的手上。
这时纳西莎说话了。
“你愿意,西弗勒斯,在我的儿子德拉科尝试完成黑魔王的心愿时去照看他吗?”
“我愿意,”斯内普说。
一条闪耀的火舌从魔杖里射出,就像一跟红热的金属丝一样缠绕在他俩的手上。
“你愿意,竭尽所能,保护他不受伤害吗?”
“我愿意,”斯内普说。
又一条火舌从魔杖里射了出来,和第一条缠绕在一起,组成了一条炽热的细链子。
“嗯,应该是需要的……一旦德拉科看上去快要失败了……”纳西莎低声说(斯内普的手在她的手里骤然一抽,但没有抽出来),“你愿意去完成黑魔王命令德拉科去做的事吗?”
有那么一会儿很安静。贝拉特里克斯注视着他们,她的魔杖点在他们紧握的手上,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我愿意,”斯内普说。
贝拉特里克斯惊骇的脸在第三条火舌的照耀下红的发亮,那条火舌从魔杖里射出来,和另外两条缠绕在一起,将他们俩紧握的手牢牢地束缚住,既像一卷绳子,又像一条炽烈的火蛇。
第三章 遗嘱和抗拒
哈利·波特响亮地打着鼾。过去的四个小时,他大部分时间都坐在靠着卧室窗户的一把椅子上,注视窗外越来越黑的街道,但终于还是忍不住一边脸靠在窗玻璃上睡着了,嘴巴豁着,眼镜也歪斜到了一边儿。他哈出的气凝在窗玻璃上,在外面桔色的灯光的照射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这种人为的光线把他脸上的颜色都掩盖掉了,看上去就像一个披着蓬乱黑发的鬼魂。
房间里散乱地堆放着各种物品和垃圾。猫头鹰羽毛、苹果核儿和糖纸被乱扔在地板上,袍子胡乱地摊在床上,其中还夹杂着几本咒语书,桌子上浑浊的灯光照着几张乱放的报纸。其中的一张上用醒目的大标题写着:
哈利·波特:真命天子?
关于最近那起发生在魔法部的神秘动乱事件的流言仍在满天飞,在这起动乱事件中人们又见到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
“我们被禁止谈论这件事,别问我任何问题,”一位激动的记忆注销员在昨晚离开魔法部时说,他拒绝透露自己的姓名。
不过,通过部里灵通的消息人士我们可以确认,动乱就发生在传说中的预言大厅。
虽然魔法部的发言人甚至至今仍拒绝承认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公众开始相信,正在阿兹卡班因非法入侵和偷盗未遂而接受审判的食死徒们就是准备去盗取预言球。虽然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预言,但仍普遍推测预言与哈利·波特,那个目前所知唯一逃脱了死咒的人相关,他那晚也正好出现在魔法部里。现在有些人称哈利·波特为“真命天子”,他们相信他是唯一能除掉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的人。
不过目前那个预言球,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尚下落不明。(详见第二版第五栏)
它旁边摆着另一份报纸。上面用大标题写着:
斯克林杰接替福吉
头版的一大部分都被一张黑白照片所占据,上面是一个留着狮子般头发、脸上伤痕累累的男人。这张照片是可以动的——那男人正在朝天花板挥手。
鲁弗斯·斯克林杰,前任法律执行司傲罗办公室的长官,已经接替康奈利·福吉出任魔法部部长。这个任命在巫师社会大受欢迎,不过在他就职还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刚刚重新恢复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席位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与他之间存在不和的传言就浮出了水面。
斯克林杰的发言人承认他在上任部长后立即与邓布利多进行了会面,但拒绝评论他们讨论的话题。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下转第三版,第二栏)
这张的左边还有一张折起来的报纸,上面能看见一篇名为《魔法部保证学生安全》的报道。
新上任的魔法部部长鲁弗斯·斯克林杰今日谈到,他们会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来保证今秋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学生能安全地返校。
“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魔法部不会公布这项严密安全计划的细节,”部长说,不过通过知情人士我们得到确证,这些措施包括一些防御性咒语、一组复杂的破解咒和一支专门负责霍格沃茨学生安全的特遣部队,全部由傲罗组成。
大多数人对新部长在学生安全方面的坚定立场感到安心。奥古斯塔·隆巴顿夫人说,“我的孙子纳威——他是哈利·波特的一个好朋友,顺便说一句,去年六月在魔法部他还和哈利并肩对抗食死徒——
但剩下的内容被放在报纸上的大鸟笼给挡住了。里面是一只漂亮的雪白的猫头鹰。它琥珀色的眼睛傲慢地俯瞰着房间,头时不时转过去瞅瞅它正在酣睡的主人。有那么一两次还把嘴巴磕得咔哒咔哒地响,但哈利睡得太熟了,这根本吵不醒他。
房子的中间搁着一只大箱子。它的盖子开着:看起来正准备打点行装;不过它看上去空空的,只留有几件旧的内衣、糖果、空的墨水瓶和末端包好的破羽毛笔。在箱子附近的地板上,放着一本装饰精美的紫色宣传手册,上面写着:
魔法部授权出版
保护你和你的家人远离黑暗力量
魔法社会目前正为一个自称为食死徒的组织所威胁。遵守以下简单的安全守则会有助于保护好你自己以及你的家庭不受到攻击。
1。不要一个人离开家。
2。晚上特别注意。无论在哪儿,尽可能在天黑前结束外面的旅程。
3。复查房子周围的安全设施,一定要确保每个家庭成员都知道发生紧急事件时的应对方法。比如:铁甲咒和幻身咒,对于未成年的家庭成员,有避魔咒。
4。与你的家庭成员和密友之间确定安全提问,以防止食死徒利用复方汤剂化装成其他人。(见第二页)
5。如果你感觉到你的家庭成员、同事、朋友或者邻居有一些异常行为,马上告知魔法法律执行队,他们很有可能中了夺魂咒。(见第四页)
6。如果有黑魔标记出现在任何地方,不要进去,马上联系傲罗办公室。
7。未经证实的目击表明食死徒也许正使用阴飞力。任何看到阴飞力或者类似的东西的人,应该立刻向魔法部报告。
哈利在睡梦中打着呼噜,他的脸从玻璃上往滑下了一英寸左右,这使得眼镜更加歪向一边,他仍旧没有醒来。一个被哈利在几年前修好的闹钟在窗台上滴答滴答地走着,还有一分钟就要到11点了。睡在旁边的哈利手里握着一张羊皮纸,纸上写满了纤细、微微倾斜的字。自从哈利三天前收到这封信后,他已经把它读了好多遍了。虽然送来的时候信被紧紧地系成一个圆筒,但现在那封信已经被抹得很平了,正安静地躺在那儿。
亲爱的哈利: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会在这个礼拜五晚上11点拜访女贞路四号,接你去陋居,你会被邀请在那里度过剩下的假期。
要是你觉得合适的话,能否在去陋居的路上协助我做一件事,我会感到非常高兴的。我会在见到你之后更详细地解释这件事。
你最真诚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虽然他早已经可以把那封信背下来了,但他还是从晚上七点开始,每隔几分钟就要把那封信偷瞄一遍,他靠着卧室的窗户坐着,透过那里可以同时看见女贞路的两头。他知道反复盯着邓布利多信件看是没有意义的;他早就派猫头鹰送去了他的“好的”,正如他被要求的那样,现在可以做的就是等了:不论邓布利多来还是不来。
但是哈利还没有收拾东西。只需要和德思礼一家待两周就可以逃脱了,那似乎都美妙得不像是真的。他很难摆脱会有什么差错发生的感觉——他给邓布利多的信也许被猫头鹰弄丢了;邓布利多说不定不能来接他了;又或许那封信根本就不是邓布利多写的,那只不过是个骗局或者笑话,甚至是个圈套。哈利承受不了收拾好行装又必须再打开把它们都拿出来的失落。所以他为这次可能的旅行做的唯一准备,就是把它那只雪白的猫头鹰海德薇安全地关在笼子里面。
就在闹钟的分针走到12的那一瞬间,窗外街道上的灯全熄灭了。
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像闹钟一样把哈利唤醒了,他急忙扶正眼镜,把鼻子贴到刚才还贴着脸颊的窗玻璃上,两眼斜瞄着人行道。一个修长的身影拖着翻卷着的长斗篷走向了花园中的小径。
哈利触电似地跳了起来,撞翻了椅子,他开始把可以够得到的所有东西一件接一件地抓起来,扔进旅行箱里。正当他把长袍、两本咒语书和一包土豆片从房间的这头扔到那头的时候,门铃响了。
“是谁啊,深更半夜的?”他的姨父弗农·德思礼大声叫着从楼上的起居室走下来。
哈利愣住了,一手拿着黄铜望远镜,一手拎着一双运动鞋,他完全忘了告诉德思礼一家,邓布利多晚上也许会过来。感觉又惊慌又好笑,他跨过旅行箱拧开房门,刚好听到一个深沉的声音说,“晚上好,你一定是德思礼先生。我猜想哈利已经告诉了你我要过来把他接走吧?”
哈利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下了楼,但当还剩几级台阶的时候却来了一个急刹车,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他,无论何时都要尽可能地保持在他姨父的手能抓到的范围之外。门口站着一位又高又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