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ⅲ-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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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从不沉溺于这样的傻事。”暮先生生硬地说。
“这样的傻事该做。”夏娃娜叹了一口气。蛙不再移动,她低头看了看,点点头站到了一旁。
“那礼物——”暮先生刚开了个头,可见到蛙背上的图像,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蛙背上的图案拼出了埃娜·塞尔斯的脸,非常细致,颜色也比其他蛙背上的图案丰富——黄色、蓝色、红色,眼睛、面颊、嘴唇和头发都栩栩如生。吸血鬼不能照相——吸血鬼身体的原子会古怪地跳来跳去,无法留在底片上——但这就是埃娜·塞尔斯的照片了。
暮先生呆呆地站着,紧紧地抿着嘴唇,但是眼睛里充满了温暖、悲伤和……爱。
“谢谢,夏娃娜。”他轻声说。
“不用客气。”夏娃娜温柔地笑了。她扭头看着我们。“我看我们应该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到洞里去吧。”
我们默默地跟着夏娃娜向山洞走去。连平时吵吵闹闹的万查·马奇也安静了下来,只是停下脚步轻轻地捏了捏了暮先生的左肩。蛙跟着我们跳开了,只剩下那拼出埃娜头像的九只蛙,它们保持队形,留在那儿陪着暮先生。暮先生悲哀地凝望着从前妻子的脸,长久地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
第七卷 吸血鬼杀手 第十三章
夏娃娜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大餐,但全是蔬菜和水果——她是素食主义者,谁也不能在她的洞里吃肉。万查拿这个跟她开玩笑——“还在吃牛饲料,小姐?”——但跟我和哈克特一样,他还是吃了,虽然他只挑生的吃。
“你怎么能吃那个呢?”见他拿起一个生甘蓝吃起来,我厌恶地问道。
“都弄干净了嘛。”他眨眨眼,咬了一大口,“哎哟——虫子!”
我们快吃完的时候,暮先生进来了。整个晚上他心情沉重,基本上没说话,只是茫然发呆。
夏娃娜的山洞比吸血鬼圣堡的洞穴可豪华多了。夏娃娜把里面弄得舒舒服服的,洞里有柔软的羽毛床,墙上挂着漂亮的画,大烛灯四下挥洒着玫瑰色的光,到处是躺椅、珍奇的水果和葡萄酒,风扇呼呼地吹着凉风。过了那么多年艰苦的生活,这里简直是天堂。
我们躺着消化食儿的时候,万查清了清喉咙,想说出我们来访的原因。“夏娃娜,我们来是想问问——”
夏娃娜迅速地一挥手,让万查闭上了嘴。“今晚不说这些,”她斩钉截铁地说,“公事明天再说。现在是叙旧和休息的时间。”
“好的,小姐。您是主人,听从您的吩咐。”万查又躺了下去,响亮地打起饱嗝来,然后开始四处寻找吐痰的地方。夏娃娜扔给他一个小小的银罐。“啊,”他灿烂地笑了,“痰盂。”他俯下身子,用力向罐子里啐去,当的一声,万查舒服地哼哼起来。
“他上次走了以后,我收拾了好几天,”夏娃娜对我和哈克特说,“到处都是一汪汪的痰。希望有了个痰盂能让他老实点。最好还有个东西能盛他的鼻屎……”
“你对我不满意吗?”万查问道。
“当然不是,殿下,”夏娃娜讥讽地回答说,“有什么女人敢抱怨闯入她的家,弄得满地鼻涕的男人呢?”
“我没把你看做女人,夏娃娜。”万查哈哈大笑。
“哦?”夏娃娜的调子里带着寒意,“那你把我看作什么?”
“一个巫婆。”万查一脸纯真地说。他不等夏娃娜下咒,就一下子从躺椅里跳了起来,飞快地逃出了山洞。
等夏娃娜气消了,万查又回到了躺椅上。他拍松靠垫,伸了个懒腰,啃起左手掌上的肉瘤来。
“我还以为你只睡在地上呢。”我说。
“那是平时,”他说,“但不接受别人的好意是不礼貌的,尤其当主人又是荒野仙女的时候。”
我好奇地坐了起来。“你们为什么叫她仙女?她是公主吗?”
万查的笑声在山洞里回荡。“你听见了吗,小姐?这孩子认为你是公主呢!”
“那有什么奇怪?”夏娃娜摸着胡子问道,“公主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在地狱里也许是的。”万查咯咯地笑着说。吸血鬼相信好吸血鬼死了以后,灵魂会飞越星辰,进入天堂。然而吸血鬼的传说里没有地狱——大部分吸血鬼相信坏吸血鬼的灵魂会被困在地球上——但吸血鬼偶尔也会用“地狱”这个词。
“不,”万查接着严肃地说,“夏娃娜比哪一位公主都要高贵得多,也重要得多。”
“哎呀,万查,”夏娃娜柔声说,“那简直是拍马屁。”
“我想拍就拍,”说着他放了个响屁,“想放就放!”
“恶心。”夏娃娜嘲弄地说,一边费力忍住脸上的微笑。
“来这儿的路上达伦打听过你的事,”万查对夏娃娜说,“我们一点也没告诉他。他要是知道了,你介意吗?”
夏娃娜摇摇头。“你来说吧,万查。现在我没心思讲故事。可以说得简单点儿。”万查正要开口,她又补充道。
“好的。”万查保证说。
“别说粗话。”
“夏娃娜小姐!”万查惊叫一声,“我说过粗话吗?”他笑着捋了捋自己绿色的头发,想了一会儿,然后柔声说了起来,我从来没听过他用这样的声音说话。“听着,孩子,”他说。他扬起眉毛,又恢复了平常的声音,“故事都该这样开头。人类讲故事的时候,开头总是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可人类知道什么——”
“万查,”夏娃娜打断他说,“我说过要说得简单点儿。”
万查做了个鬼脸。又柔声细气地重新开始了。“听着,孩子——我们这些暗夜的生物不能养育孩子。我们的女人不能生,男人不能养。从第一个吸血鬼在月光下行走的时候开始,情况就是这样,我们都觉得这不可能改变了。
“但七百年前出了一个名叫科扎·贾恩的吸血鬼。他生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一点出奇的地方,直到他与一个叫莎珐的女吸血鬼相爱结合后。他们很快乐,一起打猎作战。第一次婚约到期了,他们同意再次结合。”
吸血鬼的婚姻就是这样。他们不会在一起待一辈子,只是结合十年、十五年或者二十年。时间到了,如果双方同意,他们可以再在一起待上几十年,不然就各自生活。
“第二个婚期过了一半,”万查继续说道,“科扎不安起来。他想跟莎珐一起生个孩子。他拒绝接受吸血鬼天生的缺陷,开始寻找治疗吸血鬼不育的方法。他找了几十年也没找到,忠诚的莎珐一直陪伴着他。一百年过去了。两百年过去了。追寻还是没有结果,莎珐死了,但科扎没有气馁——相反莎珐的死让他更加卖力地去寻找解决的方法。最后在四百年前,他找到了那个戴手表的多管闲事的家伙——常虚·小。
“一直到现在,”万查恨恨地说,“也没人能说清小先生在吸血鬼身上到底施了多少魔法。有人说是他创造了我们;有人说他曾是我们之中的一员;还有人说他只是个喜欢看热闹的旁观者。科扎·贾恩跟其他人一样,也不知道小先生的真实身份,但是他相信那个巫师能帮忙。他跟着小先生走遍了世界,不停地哀求小先生结束吸血鬼族不育的诅咒。
“整整二百年,小先生只是冲科扎·贾恩哈哈大笑,把他的哀求抛在一边。他让吸血鬼别再瞎操心。这时候的科扎已经又老又弱,快不行了。他说孩子对于吸血鬼来说没有意义。科扎就是不接受。他死缠着小先生,求他给吸血鬼希望。他提出愿意用自己的灵魂换取解决的方法,但是小先生冷笑说,如果他想要科扎的灵魂,只要动动手就行了。”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段故事。”夏娃娜插话道。
万查耸耸肩。“传说总是变来变去。我觉得应该让人知道小先生很残忍,所以只要有机会我就宣传一下。”
“最后,”他又回到了故事上,“出于他自己的考虑,小先生同意了。他说他会创造一个能为吸血鬼生孩子的女人,但是他加了个注——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要么会使吸血鬼一族前所未有地强大……要么会彻底毁了我们!
“小先生的话让科扎很不安,但是他找了那么久,小先生的警告很难让他放弃。他同意了小先生的条件,让小先生从他身上取了一点血。小先生把科扎的血注入一头怀孕的母狼身上,又在母狼身上施了古怪的魔咒。母狼生了四个小崽。两个是小狼,生下来就死了。但另两个活着——而且是人的形状。一个是男孩,另一个是女孩。”
万查停下来看了看夏娃娜。我和哈克特也望向夏娃娜,眼睛瞪得滚圆。巫婆做了个鬼脸,站起来鞠了个躬。“是的,”她说,“我就是那只毛茸茸的小母狼。”
“两个孩子长得很快,”万查继续说,“不到一年他们就长大了,离开了母狼和科扎,去荒野寻找自己的命运。男孩先走了,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没有人知道他以后的命运。
“女孩在离开前,让科扎给吸血鬼带了个口信,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她会认真地完成任务,但她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吸血鬼还不能去找她求欢。她要多方面考虑,几百年后——也许更久——才能做出选择。
“之后的四百年里再没有吸血鬼见过她。”
万查停了下来,有那么一会儿好像失了神似的,然后拿起一根香蕉,连着皮整个儿吞了下去。“故事结束了。”他咕哝说。
“结束了?”我叫道,“怎么就结束了!后来怎么样?那四百年她干了什么?她露面以后,选中谁了吗?”
“她什么人也没选,”万查说,“还没选,至于她干了什么……”他笑了。“也许你该自己问问她。”
我和哈克特转向夏娃娜。“那么?”我们齐声问道。
夏娃娜嘟起了嘴。“我为自己选了一个名字。”她说。
我放声大笑。“四百年你就选了一个名字?”
“我干的并不止这个,”她表示同意,“但选名字的确花了我大部分的时间。名字对于受命运控制的生灵来说非常重要。我将影响未来,不只是吸血鬼的未来,而是世上所有生物的未来。我选的名字必须能承载这样的作用。最后我选中了夏娃娜。”她顿了顿。“我认为选得很合适。”
夏娃娜站起身,对她的蛙呱呱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向洞口走去。“我得走了,”她说,“过去的事说得够多了。白天我不在,等我回来,我们得谈谈有关你们追杀吸血魔王的事,还有我在其中的作用。”她跟着蛙走了,几分钟后就消失在渐渐变亮的晨光里。
我和哈克特瞪大眼睛,目送着她离去。看她走了,哈克特问万查,他讲的故事是不是真的。“跟任何传说一样真实。”万查轻松地回答说。
“这是什么意思?”哈克特问。
“传说在流传的过程中会不断改变。”万查说,“就算按照吸血鬼的标准,七百年也不短了。科扎·贾恩是不是真的跟着小先生走遍了世界?那个捣乱的使者是不是真的同意帮忙了?夏娃娜和那个男孩是不是真是母狼生的?”他挠了挠胳肢窝,然后闻闻手指,叹了一口气。“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实情——小先生、那个男孩——如果他还活着——和夏娃娜小姐。”
“你有没有问过夏娃娜那是不是真的?”哈克特问。
万查摇摇头。“跟无聊的旧事相比,我还是喜欢变来变去的有趣传说。”说完,这位王子翻身睡觉去了,留下我和哈克特轻声讨论着那个传说,惊奇不已。
第七卷 吸血鬼杀手 第十四章
我跟万查在午后两点爬了起来,在洞口的阴影处开始训练徒于作战。哈克特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暮先生晚些时候醒来了,也很有兴致地看起来。万查让我先从棍练起,他说过几个月再用利器跟我过招。整整一下午我看着万查在我面前嗖嗖地舞棒,我不干别的,只是观察棍势,学习如何判断、揣测使棍者的种种套路。
还有半个小时太阳就要落山了,夏娃娜回来了,我们这才收手。夏娃娜没说到哪儿去干什么,我们也没问。
“练得高兴吗?”她问道,一边在蛙的护拥下向山洞走去。
“高兴极了,”万查把棍子扔到一边,回答说,“这孩子想学徒手作战。”
“他拿不动剑吗?”
万查沉下脸来。“真幽默。”
夏娃娜朗声笑了,笑声飘进了山洞。“对不起。但用手——或者剑——打来打去看上去可真幼稚。交战应该用脑。”
我皱起眉头。“那该怎么打?”
夏娃娜瞥了我一眼。我的双腿突然软了,我跪倒在地。“怎么回事?”我尖叫道,像条半死的鱼一样在地上扑腾。“我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夏娃娜说。腿又有力气了,我松了一口气。“这就是用脑子作战。”在我站起来的时候,她说,“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与脑相连。没有脑子,一切都无法运行。击中脑子,就赢定了。”
“我能学吗?”我热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