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ⅲ-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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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劳斯先生?”我大叫。他停住脚步,疑惑地扭过头。我摆出一脸无辜而惊慌的表情。“这不会影响我的成绩,是吗,先生?”我甜甜地问。
督学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等他意识到我只是在逗他玩,他愤怒地瞪着眼,一翘鼻子,冲我扬起一双干净锃亮的鞋跟,咔哒咔哒地顺着走廊走了。
布劳斯先生离开的时候,我大声笑了起来,觉得把这个小个儿布劳斯先生惹得生气十分过瘾。康、伊凡,还有带枪的卫兵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有摩根除外。他一如既往地板着脸,那双机械而犀利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可怕而难以言说的杀气。
第六章
布劳斯先生走后,伊凡很快就被一个身材魁梧、名叫戴夫的警察代替了。戴夫表现出很友好的样子——他一进门就问我是否想吃点或喝点什么——我可不是傻子。我看过许多电视剧,知道谁是好警察,谁是坏警察。
“我们是来帮助你的,达伦。”戴夫向我保证说,一边撕开一小袋白糖,把糖倒入盛满滚烫咖啡的塑料杯里。有些糖粉从杯子边上撒了出来,掉在桌子上。我敢打赌这是故意撒的——戴夫想让我认为他笨手笨脚。
“把这副手铐摘掉,让我自由对你会有很大好处。”我一语双关地说,一边审慎地观察着戴夫扯开了另一小袋糖。我最担心摩根——如果局面糟糕起来,康只会对我稍稍不好,但我相信摩根会下毒手——可我得尤其提防戴夫,否则他会从我口中套出秘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睡觉了。我精疲力竭,头晕乎乎的,很容易说漏了嘴。
“摘掉你的手铐放你自由。”戴夫呵呵地傻笑着,冲我挤挤眼,“好人哪。当然,我们俩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有些事情我可以办到。给你请位律师。洗个澡。换身衣服。找一张舒服的床过夜。恐怕你会在我们这儿待上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必要搞得不愉快。”
“我怎样做才能愉快呢?”我故弄玄虚地问。
戴夫耸耸肩,咂了口咖啡。“哎呀,烫死人哪!”他一边伸出一只手往嘴上扇风降温,一边微笑着。“不用做很多,”他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们你的真实姓名,你是哪里人。你到这里干什么。类似这样的问题。”
我嘲讽地摇摇头——新面孔,老问题。
戴夫见我不准备回答,就换了个方式。“太老套了,是吗?我们试试别的吧。你的朋友,哈克特·马尔兹,说他必须带口罩才能活,还说如果他暴露在空气中超过十至十二个小时,他就会死。是真的吗?”
我谨慎地点点头。“是真的。”
戴夫脸色难看起来。“那就糟了,”他自言自语道,“非常非常地糟。”
“你是什么意思?”我问。
“这是监狱,达伦。你跟你的朋友们是谋杀嫌疑犯。这儿有规定……原则……我们必须执行。犯人被关进来的时候,需要把他们身上类似皮带、领带,还有口罩之类的东西摘掉。”
我一下子僵在椅子里。“你们把哈克特的口罩摘掉了?”我尖叫起来。
“我们只能这样。”戴夫说。
“但是没有口罩他会死的!”
戴夫满不在乎地抱着胳膊。“只凭你这么空口白牙一说是不够的。远远不够。但是如果你能告诉我们他是什么东西,还有他为什么那么害怕空气……还有假如你能聊聊你的其他几位朋友,姓暮的和马奇……也许我们能够帮忙。”
我满腔怒火地瞪着这个警察。“就是说除非我背叛朋友,否则你们就让哈克特死?”我鄙视地说。
“这么说挺可怕的。”戴夫温和地辩解道,“我们不打算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位去死。假如你们那位奇怪的小个子朋友出什么差错,我们会马上带他去医务室把他救过来,就像我们对待你们的人质那样。但是——”
“斯蒂夫在这儿?”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们把斯蒂夫·豹子送进医务室了?”
“是斯蒂夫·伦纳德,”他纠正我说,并不知道豹子是斯蒂夫的绰号,“我们把他带到这儿休养一下。在这儿更容易帮他避开媒体。”
这是个好消息。我以为我们找不到斯蒂夫了。如果我们从这儿逃走时能找到他,把他带走,那么我们营救黛比时就可以利用他了。
我把铐在一起的手伸过头顶,打了个哈欠。“几点钟了?”我随意地问道。
“抱歉,”戴夫笑了笑,“这个信息是保密的。”
我把胳膊放了下来。“你忘记了你刚才不是问我需要什么吗?”
“嗯嗯。”戴夫答着,眼睛满怀希望地眯了起来。
“如果我溜达几分钟可以吗?我的腿都抽筋了。”
戴夫一脸失望——他原以为我会提出更沾边儿的请求。“你不能离开这间屋子。”他说。
“我没要求离开。只要从这边到那边走两分钟就够了。”
戴夫跟康和摩根交换了一下意见。
“让他走走吧,”康说,“只要他待在桌子那边。”
摩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了。
我把椅子往后一拉,站起来离开了桌子。脚脖子上的铁链被我弄得叮当作响。我松松链子,从一面墙走向另一面墙,伸伸腿,放松一下肌肉,盘算着出逃的计划。
过了一会儿,我在一面墙边停了下来,把前额顶在上面休息。我开始用左脚轻踢墙根,就好像我神经紧张、患有幽闭恐惧症似的。事实上我是在做试验。我想知道墙到底有多厚,我能不能穿透。
试验结果不容乐观。从墙摸上去给人的感觉以及踢墙后发出的那种沉闷的回声看,这墙是由结实的水泥做成的,有两三块空心砖那么厚。我能冲过去,但要费很大劲,还有——更重要的是——需要时间。门口的卫兵有充分的时间举枪射击。
离开墙边后,我又开始走,眼睛不停地在门与小牢房正面的墙之间转来转去。门看上去很结实——铁的——但也许门周围的墙面不像其他墙面那样厚。或许我从那儿冲出去要容易些。等确定到了夜里,希望警察会让我一人留在屋里,然后我就撞过去……
不行。即使警察走了,墙角的摄像机镜头也会一直监视着我。我一行动警报就会响,不出几秒钟外面的走廊里就会挤满警察。
只能是天花板。从我站的地方看,如果我想从那儿穿出去的话,现在没法知道天花板是否被加固了。但按理说那是惟一的逃生之路。如果他们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可以敲掉摄像机镜头,蹿上房椽,大有希望甩掉追上来的人。但我不会有时间去找哈克特和暮先生,所以只能寄希望他们自己设法逃出来了。
这算不上什么计划——我还没有想出来怎样支开警察;我想他们夜里不会撤走,好让我做美梦——可这至少是计划的开始,其余的干起来自然就会有着落了。
我希望如此!
我又走了几分钟,然后戴夫命令我重新坐下,又开始提问了。这次提问比原先快得多,急切得多。我感觉他们就要绷不住劲了。暴力行为离我不远了。
警察在继续施加压力。没有人再提喝水吃饭的事,戴夫的笑意只是个摆设。那个大块头警察解开了衣领,一边向我接连发问,一边无所顾忌地冒汗。他已经放弃问我的姓名和背景。现在他只想知道我杀了多少人,尸体在哪儿,还有我到底是一名从犯,还是谋杀团伙的主犯。
为了回答他的问题,我不断地说:“我谁也没有杀。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们抓错人了。”
康不像戴夫那样彬彬有礼。每次他跟我说话,都用拳头捶着桌子,威胁地探着身子。我相信用不了几分钟他就要跟我动拳头了,我已准备好应付他的铁拳。
摩根没什么改变。他一动不动地静坐在那儿,目光冷酷,每四秒钟眨一次眼睛。
“还有别人吗?”戴夫咆哮着,“只有你们四个,还是说团伙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其他凶手?”
“我们不是凶手。”我叹着气说,揉了揉眼睛,尽量保持清醒。
“你们是先杀了他们,然后再吸血,还是倒过来干的?”戴夫紧逼不放。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
“你真的相信自己是吸血鬼,还是说那只是个幌子,或者说那是你们喜次玩的什么把戏?”
“让我自己待一会儿,”我小声地说,垂下眼皮,“你们全弄拧了。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
“你们一共杀了多少人?”戴夫暴跳如雷地叫道,“哪儿——”
他停住了。几秒钟前人们纷纷拥进外面的走廊,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警察和监狱员工,大家都在发疯似的叫喊着。
“见鬼,到底出了什么事?”戴夫叫着。
“要我去看看吗?”持枪的卫兵威廉·麦凯问。
“不用,”康回答说,“我去。你看住了这孩子。”
康走到门口,使劲捶门,叫人来开。人没有马上来,所以他又喊了起来,声音更大,这次门立即就打开了。走出门口,这位黑脸警察拉住一个匆匆路过的女人,很快就从她嘴里问明了情况。
康需要俯身靠近那女人,才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听清之后,他放了那女人,冲回关我的屋子,眼睛睁得老大。“越狱了!”康喊道。
“是哪个?”戴夫大叫,跳了起来,“姓暮的?马尔兹?”
“都不是,”康喘着粗气说,“是那个人质——斯蒂夫·伦纳德。”
“伦纳德?”戴夫不太相信地重复了一遍,“但他不是囚犯。他为什么要越——”
“我不知道!”康叫着,“看样子,几分钟之前他恢复了知觉,摸清了情况,然后杀了一个卫兵还有两个护士。”
戴夫的脸色变白了,威廉·麦凯差点把枪给扔了。
“一个卫兵还有两个……”戴夫喃喃地说。
“不光这些,”康说,“他一路还或杀或伤了另外三个人。他们说斯蒂夫还在楼里。”
戴夫的脸阴沉了下来。他向门口走去,又想起了我,迟疑了一下,扭头望了我一眼。
“我不是凶手,”我平静地说,盯着他的眼睛,“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和你们是一个阵营里的。”
这一次,我想他有些相信我了。
“我怎么办?”两名警察出去的时候,威廉·麦凯问,“我留下来还是走?”
“跟我们一起来吧。”康厉声叫道。
“那孩子呢?”
“我来看着他。”摩根柔和地说。他的眼睛从未从我的脸上移走,即使在康向戴夫说斯蒂夫越狱的时候。卫兵匆匆出去追赶其他人,在身后把门使劲关上了。
我终于单独和摩根在一起了。
警察坐在那儿,用他那细小而警觉的眼睛瞪着我。四秒钟——眨眼。八秒钟——眨眼。十二秒钟——眨眼。
他向前倾过身,关掉录音机,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想我们绝不会放掉他们。”他说。他踱到门口,从门上高高的窗口向外眺望着,脸避开了头顶上的摄像机镜头,然后轻声说:“你得从天花板那儿出去,不过你已经想到这个了,是吧?”
“你说什么?”我大惊失色地问。
“我见你‘锻炼’的时候侦察过房间。”他微笑道,“墙太厚。你没有时间把它弄穿。”
我什么都没说,但使劲瞪着这个棕色头发的警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一会儿就对你发起进攻,”摩根说,“我会冲着摄像机镜头表演一番,假装失去理智掐你的脖子。你用拳头打我的头,使劲打,然后我就假装倒下。之后就看你的了。我没有打开你身上锁链的钥匙,所以你必须自己除掉锁链。假如你打不开——就难了。同样我也无法保证你能有多少时间,但大厅外面乱哄哄的,时间该够用。”
“你为什么这样做?”我问,被事情的意外转变惊呆了。
“你会知道的。”摩根说着转身面对着我,然后以一种从镜头上看来凶暴而吓人的姿势向我走了过来。“我一摔到地板上就只能任你摆布。”摩根说,发疯似的挥着胳膊,“如果你决定杀我,我也无法阻止你。但据我所知,你不是那种会杀死无力抵抗的对手的人。”
“你帮我逃跑,我为什么还要杀你?”我不解地问。
摩根不悦地咧咧嘴。“你会知道的。”他又说了一遍,然后从桌子对面朝我扑了过来。
我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搞懵了,当他用手攥住我的脖子时,我动也没动,就那么将信将疑地瞪眼看着他。然后他用力使劲卡我,我求生的意识被唤醒了。我把头猛地向后一甩,举起带着镣铐的双手朝他砸去。他挡住我的手,然后又冲我扑了过来。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按住他的头,把他的脑袋夹在我的两膝之间,举起胳膊,双手并拢,朝他的后背狠狠地砸了下去。
随着一声呻吟,摩根从桌子上滑了下去,倒在地上,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了。我有些担心真的伤着了他。我赶紧跑到桌子对面,查看他的脉搏。等我俯下身体、和他的头挨得很近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稀疏的头发下面的头皮。然而我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