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ⅲ-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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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说,朝床边走近了一步,举手做了个友好的动作,“我不会伤害你。我有麻烦,理查德,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脸皮厚,但是你能让我和我的两个朋友在这儿待几个小时吗?我们可以藏在衣柜里或者床底下。我们不会给你添乱的,真的。”
“吸——吸——吸……”理查德结巴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之极。
“理查德?”我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吸——吸——吸血鬼!”他哭丧着脸说,用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我。
“噢,”我说,“你听说了。是的,我是个半吸血鬼,但不是你想像的那种。我既不是魔鬼也不是杀人犯。让我的朋友进来吧,我们会好受些,然后我就全都告诉你——”
“吸血鬼!”理查德尖声高叫,这回他的声音很大。然后他扭头向着卧室的门,用最大的肺活量大喊:“妈!爸!吸血鬼!吸血鬼!吸血鬼!吸血——”
他的叫喊声被暮先生止住了。暮先生跳进屋子,冲到我前面,攥住男孩的脖子,使劲冲他的脸上吹了一口气。气体冲进了理查德的鼻子和嘴巴。他吓坏了,挣扎了一秒钟,然后他脸上的表情松弛下来,垂下眼皮,瘫倒在床上。
“去看看门口!”暮先生嘶嘶地说着,然后一骨碌滚下床,匍匐在地,准备反击。
虽然理查德的反应让我想吐,我还是立即照办了。我把门打开了一道缝,竖起耳朵听理查德的家人是否听见了他的叫喊,过来察看动静。他们没有来。起居室里的大电视开着,一定是电视的声音淹没了理查德的叫声。
“没事。”我说着关上门,“我们很安全。”
“友谊到此结束吧。”暮先生高声说道,从衣服上掸掉了爆米花的渣子。
“他给吓坏了,”我难过地说,瞥了一眼理查德,“我们是朋友……他了解我……我救过他的命……就这样,他以为我是来杀他的。”
“他认为你是一个嗜血的怪物,”暮先生说,“人类不理解吸血鬼。他的反应是可以想见的。我们本该想到的,如果我们头脑清醒些,我们就不会来打扰他了。”
暮先生慢慢转过身,仔细打量着屋子。“在这儿藏身应该不错。”他说,“孩子的家里人如果看到他在睡觉,大概不会过来打扰他。衣柜里有的是地方。我想我们三个都能藏得下。”
“不行,”我坚定地说,“我不想利用他。如果他愿意帮忙——很好。但他不愿意。他害怕我。留下来不好。”
暮先生的表情表示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尊重我的意愿,朝窗户走去,没再争论。我正准备追他的时候,忽然看见在刚才短暂的争斗中,爆米花撤到了床单上,橙汁的杯子也被碰倒了。我停下来把撒出来的爆米花给铲回了口袋。这时我发现了一盒面巾纸,就撕下几张,擦了擦洒出来的橙汁。我肯定理查德没有危险,就把电视调到候机状态,然后冲我的朋友无声地道别,安静地离开,再一次从被误导的人类——他们希望杀掉我——身边逃走了。
第十章
我们上了屋顶。附近没有直升机,傍晚的天空阴云蔽日,暗影重重,我们被笼罩在其中,不易被人发现,因而高处好似更加安全,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我们小心而迅速地向前移动,将混乱的人群抛在身后,寻找一个可以隐藏至深夜的地方。我们从一个屋顶跳到或者说滑到另外一个屋顶,没人发现。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我们终于离追杀我们的人类越来越远了。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座摇摇欲坠的圆柱形老仓库——一个存储过粮食的旧粮仓顶上。仓库外面有个向上的螺旋形楼梯,不过最底下的一截已经腐烂了。我们从仓库顶上跳到楼梯的上半截,爬到顶层,踢开锁住的大门躲了进去。
关上门后,我们沿着一道窄墙架缓缓地向仓库深处走去,最后来到一个半圆形的平台上,我们在那儿躺了下来。头上的屋顶满是窟窿和裂缝,微弱的亮光足以让我们看清一切。
“你觉得这儿……安全吗?”哈克特一边问一边放下口罩,绿色的汗珠流水似的从他灰色脸颊上的伤疤和疤痕的缝合处流淌下来。
“是吧,”暮先生自信地说,“他们需要进行一场彻底的搜捕,不敢疏漏任何细节。这就会拖延时间。等他们找到离城这么远的地方,恐怕已经是早晨或者更晚了。”吸血鬼闭上眼睛,在眼皮上按摩着。即使用了防晒油,他的皮肤也已经变成了深红色。
“你感觉怎么样?”我问。
“比我想像的要好。”他一边说一边揉着眼皮,“我的头开始疼得厉害了,不过既然已经避开了太阳,头疼或许会缓解下来。”他松了手,睁开眼睛,伸直右腿,痛苦地望着肿胀的右腿,从右脚脖子一直肿到了膝盖。他刚才把鞋已经脱掉了,这倒好,否则我会担心他是否还能脱掉右脚上的鞋。“我现在只求能消肿。”他自言自语道。
“你看会吗?”我问,一边研究着他腿上难看的擦伤。
“但愿吧。”他说着,使劲揉右边的小腿,“如果不行,也许得放血。”
“你是说划个口子把血放掉?”我问。
“对,”他说,“非常时刻要求非常措施。不过我们可以等等瞧——运气好的话,它自己就能好起来。”
当暮先生专心照料他受伤的脚脖子时,我将手腕和脚腕上的铁链松开。想把锁撬掉。暮先生教过我最简单的撬锁方法,但我从未掌握其中的窍门。
“这儿。”过了两分钟,他见我毫无进展就开口了。
吸血鬼灵巧地摆弄着锁,几秒钟之后手铐和铁链就被拆成一堆废铁丢在了地板上。我满心感激地揉揉松绑的手脚,然后瞟了一眼哈克特,他正在掀起外套擦脸上的绿汗珠。“他们怎么没有给你上手铐?”我问。
“他们上了,”他回答说,“可我一进小牢房,他们就给我摘了……”
“怎么回事?”
小人的大嘴挤出一个可恶的自鸣得意的笑容。“他们搞不清我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东西变成的。他们问我是否感觉到……疼,我就说疼。结果他们就把链子摘了。”
“就这些?”我问。
“是啊。”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走运的乞丐。”我嗤之以鼻地说。
“就像弗兰肯斯坦博士的什么东西……都搀和到一块有时也有好处。”哈克特告诉我,“所以我能……独自待着。我能察觉他们在我身边……感到不安,所以他们开始采访……没过多久,我就告诉他们不要碰我——说我有一种……传染病。你真该看见他们是怎么……逃命的!”
我们三个都大声笑了起来。
“你该告诉他们你是一个复活的僵尸,”我咯咯笑着,“那他们可就该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说完这些我们稍事放松,背靠仓库的墙壁,谁也没开口,眼睛半睁半闭,回想着这一天所发生的事,等待夜幕的降临。我渴了,过了一会儿,就从里面的楼梯爬下去找水喝。我没找到水,却在前面的一间办公室里发现了罐装豆子。我把罐头拿上楼,用指甲打开,暮先生和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哈克特不饿——必要时他能一连几天不吃东西。
豆子吃进肚子,感觉不错——凉凉的——我躺了一个小时,安静地思考着。我们不用赶时间。直到午夜我们才会跟万查会合(如果他逃走成功的话)。在下水道里用不了两个小时就会走到我们先前跟吸血魔作战的地方。
“你想斯蒂夫逃走了吗?”我终于问道。
“我敢打赌,”暮先生回答,“那家伙像魔鬼一样又走运又狡猾。”
@奇@“他杀了人——警察还有护士——在他逃走的时候。”我说。
@书@暮先生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他会进攻帮助他的人。如果我知道他的计划,在我们被拘留之前我就会杀了他。”
@网@“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凶残?”我问。“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
“不,他那时就这样。”暮先生不同意,“只是他的自我当中邪恶的一面还没有发展完全。他生就邪恶,像某些人一样。人类会跟你说每个人都是可以拯救的,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但根据我的经验,情况并非如此。好人有时会变坏,但坏人不会变好。”
“我不相信这话,”哈克特轻声说,“我想善与恶同时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身上。我们在出生时可能某一种倾向……比另一种更强,但那是可以选择的。肯定是这样。否则,我们就只是……命运手中的木偶了。”
“也许吧,”暮先生嘟哝着,“许多人跟你的看法一样。但我不这么认为。许多人生下来有选择的自由。但是也有人蔑视规则,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邪恶的。也许他们就是命运手中的木偶,出于某种原因生而如此,来考验我们其余的人。我不知道。但是天生的怪物的确存在。在这个问题上,你们是动摇不了我的。斯蒂夫·伦纳德就是其中的一个。”
“如果这样,他就是无辜的了。”我皱着眉头说,“如果他生来就是坏人,就不能责怪他变成了一个魔鬼。”
“就像不能责怪狮子吃肉一样。”暮先生表示同意。
我想了想。“如果这样,我们就不能恨他——我们该可怜他才是。”
暮先生摇摇头。“不,达伦,你用不着痛恨或者可怜一个怪物——只是有点惧怕它,然后在它毁灭你之前,用你全部的力量消灭它。”他倾身向前,用指关节敲着坚硬的平台。“但是记住,”他态度坚决地说,“我们今晚进下水道的时候,斯蒂夫·伦纳德不是我们的主要敌人——吸血魔王才是。如果有杀掉伦纳德的机会,尽可能抓住。但如果你得在他和他所侍奉的魔王之间选择,先把他撇到一边。我们必须把个人感情放在一边,集中精力完成我们的使命。”
哈克特和我都点头同意,但他还没有说完。他用瘦得皮包骨头的长手指点了点我,说:“这同样适用于赫姆洛克小姐。”
“你是什么意思?”我问。
“吸血魔可能会用她来讥笑你。”他说,“我们知道他们无法杀死我们——只有他们的魔王才敢伤害我们。所以他们可能会把我们分开,这样他们更容易抓到我们。会很痛苦的,但你必须把黛比抛在脑后,直到杀死吸血魔王的任务完成之后。”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我说着,垂下了眼皮。
暮先生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我,然后调转视线。“你是王子,”他轻声说,“我不能指挥你。如果你的心把你引向黛比小姐,并且事实证明你无法抗拒她的召唤,你就一定要服从。但我请你记住你所效忠的吸血鬼,一旦我们失败了,我们的命运将是什么。”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没有忘记。我只是不能保证,在紧要关头,是否能放弃她。”
“但你清楚应该怎样做吗?”他追问道,“你明白你的决策有多重要吗?”
“是的。”我小声地说。
“这就够了,”他说,“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扬起眉梢。“时光如梭,你听上去可越来越像塞巴·尼尔了。”我不带感情地说道。塞巴是为暮先生指点吸血鬼之道的另一个吸血鬼。
“我会把这当成一句赞扬的话。”他微笑着躺了下去,闭着眼睛,在沉寂中休息,留下我一个人想着黛比和吸血魔王,思考着可能必须做出的孤注一掷的抉择。
第十一章
等到我们离开仓库去面对命运挑战的时候,暮先生的脚脖子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肉皮上还有一片紫印,但最糟糕的肿胀已经消退了。我们在下水道里缓慢地前进,他尽量不用脚脖子使劲,但必要时他已经能够独自站立了。
我们没有对走向令人恐怖的黑暗深处做过多的讨论。时辰一到,我们就径直从仓库的楼梯上走了下来。大门被板子挡住了,我们破门而出,找到一个井盖,钻进大街下面,一路没有遇上任何吸血魔或陷阱。
路上我们什么都没说。我们每个人都清楚事态的严重性以及处境的险恶。成功的机会很渺茫,即便有,逃生的可能性也很小。如果我们杀死吸血魔王,他的手下为了报仇毫无疑问会干掉我们,他们会不再受小先生预言的约束。我们是在走向自己的末日,无论你有多么勇敢,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
经过一番漫长而沉静的跋涉,我们来到那些最近修建的下水道中。与旧下水道相比,这些新下水道干燥而温暖。从这儿向前,再走很短的一段距离就能抵达那个大洞,二十四小时前我们曾经在那儿与吸血魔展开过血战。
二十四小时……就好像过了几年。
墙角放着几支燃烧的蜡烛,烛光下的大洞里显然空无一人。前一天被我们杀死的吸血魔的尸体已被拖走,不过一摊摊的血水还在。洞穴另一端的巨型大门紧关着。
“留神脚下,”暮先生在入口处停下时说,“把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