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血脉四部曲ⅰ血脉-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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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凯蒂急忙射出一箭,银箭划破迷雾,撞到对面的石壁上;布鲁诺冲过去,抡斧乱砍,但那里已经没有可砍的东西了,卓尔佣兵早已不知所踪。
布鲁诺走出烟雾,看见崔斯特和凯蒂正站在倒伏在地的第伯多夫·潘特身边。
“他死了?”矮人王问。
崔斯特俯身看了看战狂,回想着潘特被维尔娜的蛇鞭抽打时的情景,“没有。”他回答,“那种鞭子不是用来杀戮的,它只有麻痹作用。”
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布鲁诺微弱的嘀咕声:“太糟糕了。”
他们花了不少时间让战狂苏醒,潘特跳起身,又以更快的速度摔倒在地。他挣扎着重新爬起来,显出一副沮丧的样子,直到崔斯特感谢他出手杀死了那个卓尔援兵,他才又神气起来。
在主隧道里,他们找到了五具卓尔死尸,其中有一具仍然被钉在洞顶,黑暗结界则早已消散。听过凯蒂对这些卓尔士兵行动路线的描述,崔斯特不禁打了个哆嗦。
“瑞吉斯。”他的呼吸立刻变得粗重,卓尔游侠以最快的速度掠过隧道,来至半身人藏身的支路前。
瑞吉斯满脸畏惧地坐在那里,身上还压了一具卓尔的尸体,嵌宝石的匕首一直被他紧紧地握在掌中。
“来吧,我的朋友,”崔斯特用和缓的话语安慰他,“现在我们回家。”
※※※※
五位历经磨难的伙伴互相支撑着慢慢在隧道中穿行,崔斯特不时地端详着这支摇摇欲坠的队伍。布鲁诺闭起了一只眼;潘特的肌肉还无法做到完全协调;崔斯特自己每迈出一步,脚上的伤口都会猛烈地抽搐一下,因为战斗时的兴奋而被掩盖的剧痛越来越清晰,但真正撕搅游侠心灵的并不是肉体上的痛苦,沃夫加的离去给所有曾与他共同战斗过的同伴都带来了无法承受的冲击。
凯蒂是否还能唤回那股怒气,忘记折磨她的悲伤,再次全心投入战斗?布鲁诺的伤势如此严重,以至于崔斯特甚至无法确定他是否还能或者走回秘银厅。现在的矮人王,还能不能重新向敌人发起冲击?
崔斯特对这些事完全不抱信心,惟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达格那将军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身后还跟随着许多骑野猪的矮人战士。
布鲁诺一头栽倒在地,矮人们半刻也不耽误地将他们受伤的国王抬上野猪,他和瑞吉斯都被矮人战士用皮带固定在野猪背上,潘特还可以自己骑乘,一切就绪以后,矮人骑兵急急赶回了秘银厅。而崔斯特和凯蒂并没有随大队行动,由包括达格那将军在内的三名矮人骑手陪同,年轻女子引导崔斯特前往沃夫加殒命的洞穴。
当崔斯特看见崩陷的巨石堆时,才最终放弃了友人仍然在世的幻想。
凯蒂逐一叙述了整个战斗的细节,说到沃夫加英勇献身的时候,她停顿了很长时间,才凝聚起说话的力量。
最后,她望着碎石堆,悄悄地说了一声“再会”,随后就和三位矮人走出了洞穴。
崔斯特一个人又站了很长时间,无能为力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他仍然无法相信,强大的沃夫加竟然就葬身于此地,他感到这一切是如此不真实,和他的感觉如此矛盾。
但这是真的。
崔斯特只能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负疚感带来的悲痛不断侵袭卓尔的心灵,是他导致了姐姐的猎杀行动,让沃夫加失去了生命。但他最终还是排除了这种想法,做到不再如此看待这件事。
现在,是和他信任的伙伴、亲密的朋友告别的时候了。他仍然希望能和沃夫加在一起,守护在这个年轻的野蛮人身边,安慰他,指导他,和这个野蛮人交换默契的眼神,大胆地共同面对各种神秘与险境。
“再会,我的朋友,”崔斯特小声说着,徒劳地想让自己的声音连贯一些,“你要孤身上路了。”
※※※※
对于身心俱疲,伤痕累累的朋友们来说,回到秘银厅并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下层隧道中所发生的一切是他们无法感到任何胜利的欣喜。四个伙伴——崔斯特、布鲁诺、凯蒂·布莉儿和瑞吉斯对于失去沃夫加抱有不同的心情,野蛮人对于他们有着不同的代表,他是布鲁诺的儿子,凯蒂的未婚夫,崔斯特的战友,瑞吉斯的保护者。
布鲁诺所受的肉体伤害最为严重,矮人王失去了一只眼睛,在今后的岁月里,一条从前额延伸至下颌的红紫色伤痕将永远伴随他。但肉体伤害只是布鲁诺最小的麻烦。
在随后的几天里,这位刚强的矮人有很多次突然觉得还有某个安排没有和婚礼主持牧师商量,然后他才想起库柏已经不会再帮他打理各种事务,秘银厅的这个春天也将不再有婚礼了。
崔斯特能看见巨大的忧伤在这位矮人脸上留下的刻痕,自从认识布鲁诺以来,游侠第一次感觉到他变得苍老而疲惫。崔斯特几乎不忍心去看他,而凯蒂更让他觉得心如刀割。
她曾经是那么年轻和生机勃勃,生命的活力充盈在她的身体中,使她就像是永不会衰老的青春女神。现在,凯蒂眼中的世界却正在像落花一样凋零。
朋友们常常是单独熬过漫长的时间,崔斯特、布鲁诺和凯蒂之间很少见面,瑞吉斯更是谁都没有见过。
他们并不知道,半身人已经离开了秘银厅,他从西部通道离开,进入了堡民谷。
在一座长而狭窄的山谷南端,瑞吉斯一点一点地爬上距离石岩地面有五十尺高的一块突出的剑形岩石。他在那里找到一具瘫软的躯体,那具躯体被一件破烂的斗篷挂在石尖上,半身人紧抱住岩石,慢慢爬到它的顶端。在强猛的大风中,他每前进一点都很吃力,但挂在斗篷下面的那个人却只有轻微的摆动,这令他感到非常惊奇。
“还活着吗?”半身人出言询问。浑身创伤的恩崔立已经在这里挂了一天多时间。“你还活着吗?”瑞吉斯的性格本就谨慎,面对阿提密斯·恩崔立这样的人,他更不敢掉以轻心。嵌宝石的匕首就架在斗篷旁边,只要他一动手腕,这个危险的杀手就会以自由落体的速度直接砸到下方立于地面的岩牙上。
恩崔立竭力抬起头,虚弱地呻吟着,但他还是没有力量说出一些词句。
“你身上有我的东西。”瑞吉斯对他说。
杀手稍稍转过头,想看清楚说话者,他破烂的面孔让浑身发颤的瑞吉斯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他一侧的颧骨碎裂,面皮被豁开,很明显,他转向瑞吉斯的那只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而且瑞吉斯还可以断定,这个骨骼断裂,全身是伤的杀手不知道自己已经看不见了。
“那个红宝石坠饰,”瑞吉斯提高了音量,他看见那颗具有催眠能力的宝石就挂在恩崔立身下的链子上。
恩崔立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向红宝石摸去,但无力的手在半路上就软垂下来。
瑞吉斯摇了摇头,他仍旧将匕首固定在斗篷边缘,另一只手探出他的手杖,用杖头戳一下恩崔立。
杀手毫无反应。
瑞吉斯又用力戳了他几下,直到他确信这个杀手确实失去了行动能力。他露出开心的笑容,将杖头伸入杀手脖子下面的锁链中,轻轻地钩起了那枚红宝石坠饰。
“感觉如何?”瑞吉斯在收起他珍爱的红宝石时,还用手杖敲打着恩崔立的后脑。
“毫无道理地就成为囚犯,这种孤苦无依的感觉怎么样?你有多少次曾经把别人放在你现在享受的这个位置上?”瑞吉斯又打了他一下,“有没有一百次?”
瑞吉斯再次挥下棒子时,注意到杀手腰带上挂着的另一件东西。拿取这件东西的难度要比拿红宝石大得多,但瑞吉斯毕竟是个盗贼,他也很为此而自豪(当然是在私下里)。他将一根丝绳绑在岩石尖端,顺着绳子爬到了恩崔立的背上。
面具到了他的手里。
半身人盗贼又将手伸进杀手的口袋,找出一个钱包和一块价值不菲的宝石。
恩崔立再次发出呻吟,并开始转动身体,被吓倒的瑞吉斯眨眼间就回到了岩石上面,匕首重新放在斗篷边上。
“我可以饶过你,”半身人抬头看了看盘旋在头顶上的秃鹰,“我可以去叫布鲁诺和崔斯特把你拉上来,也许你知道有价值的情报。”
关于恩崔立的回忆一直在折磨着瑞吉斯的神经,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缺了两根手指,那是杀手用他现在手中拿着的这柄匕首割下去的。真是漂亮的讽刺啊,瑞吉斯想。
“不,”他最终做出决定,“今天我可不觉得自己特别好心。”他又向上望去,“我就把你留给那些秃鹰吧。”
恩崔立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瑞吉斯摇摇头,他可能是冷血了一些,但比阿提密斯·恩崔立还是差了好多。“当崔斯特把你踢下去的时候,那对魔法翅膀救了你,但它们就要没用了!”
瑞吉斯转动手腕,割断了斗篷上最后几根缝线,把剩下的留给杀手的体重去撕扯。
当瑞吉斯退下突岩时,恩崔立仍然挂在那里,但斗篷已经被逐渐撕开。
阿提密斯·恩崔立智穷力竭了。
第二十五章 在她的掌中
班瑞主母松弛地坐在软椅上,枯槁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硬石扶手。她对面放着一把相似的椅子,也是这个会客室里惟一的另一件家具,坐在那把椅子里的正是气派非凡的佣兵团长。
贾拉索刚刚从秘银厅回来,班瑞主母急需他对整体情况做出报告。
“崔斯特·杜垩登仍然是自由的。”她的声音轻不可闻。让贾拉索感到奇怪的是,这条消息仿佛并未让老谋深算的主母感到不快。班瑞家族现在要干什么?佣兵团长暗自寻思。
“我谴责了维尔娜,”贾拉索镇静地说,“她过于低估她弟弟的诡计。”佣兵团长狡诈地一笑,“她也为此付出了她的生命。”
“我谴责你,”班瑞主母突然提高声音,“你要付出什么?”
贾拉索的笑意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瞪视。他很清楚班瑞主母,也理解她这句话的意义。她像野兽一样,可以嗅出畏惧的气味,这种气味经常会引导她下一步的行动。
班瑞主母看着对面的冰冷眼神,手指继续慢慢地敲打。
“矮人组织起来攻打我们的时间比我们预想的要快得多,”片刻不安的寂静之后,佣兵继续报告,“他们的防御非常强大,他们的战斗意志和对于崔斯特·杜垩登的忠心也坚不可摧。我的计划……”为了强调自己的作用,他停顿了一下,“完美地发挥了效果,我们没有花费很大力气就捉住了崔斯特·杜垩登。但维尔娜无视我的反对,竟然允许那个人类间谍在我们还没有足够远离秘银厅的时候完成他们达成的交易,她根本不明白崔斯特·杜垩登的朋友对那个叛逆卓尔的忠诚心。”
“你受命前去捉拿崔斯特·杜垩登,”班瑞主母的声音显得过于平静,“崔斯特不在这里,所以,你失败了。”
贾拉索又一次陷入沉寂,他知道,和班瑞主母争论没有任何意义,她不需要别人的赞同。这里是魔索布莱城,在这座卓尔都市中,没有能与班瑞主母平起平坐者。
但贾拉索并不认为这个风中枯叶般的主母会杀了他。她仍继续她的责骂,当她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接近于撕裂耳膜的尖叫。但贾拉索却能够感到,她这样做只是出于她自己的乐趣。毕竟,这个游戏还在进行,处在自由状态的崔斯特等待着他们去捉拿他。而班瑞主母也不会把几十个卓尔男性和维尔娜·杜垩登的死放在眼里。
班瑞主母这时开始谈论能将贾拉索折磨至死的无数种方法,其中她最喜欢的是“盗皮术”——一种卓尔精灵的剥皮方法,要用到各种酸液和特殊设计的多齿小刀,一次只剥下一寸皮肤。
贾拉索竭尽全力才控制住大笑的冲动。
班瑞主母突然闭紧双唇,佣兵害怕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并没有把她当回事。贾拉索知道,这将是致命的错误。班瑞主母不会在乎维尔娜和那些卓尔男性,崔斯特仍然在逃显然让她更觉满意,但伤害她的尊严必然会导致缓慢而痛苦的死亡。
班瑞主母的停顿无限期地持续着,她的眼睛早已望向别的地方。当她转回身,再次望向贾拉索的时候,佣兵才最终松了口气。她的表情很轻松,脸上还挂着笑容,仿佛刚刚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很不高兴,”她明显是在说谎,“但我原谅你这次的失败,你带回了有价值的信息。”
贾拉索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
“去吧。”失去兴趣的主母挥了挥手。
贾拉索很想再多待些时候,刺探一下班瑞主母的谋划。但他知道,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违逆她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贾拉索能如此自由自在地活了几个世纪,就是因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离开。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断腿刚一着地,他就差一点倒在班瑞主母的膝盖上。佣兵团长摇了摇头,拾起他的拐杖。
“崔尔没有完成治疗,”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