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者聂让-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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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巴德连忙拦住他：“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因为剧组的道具已经基本上制作完毕了，所以现在工作室里也没什么事情，聂让上午没有过去，去学校的图书馆，认认真真地完成了两份作业，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他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把，聂让回头一看，原来是罗森。“你怎么找到这里了？”聂让问他。罗森说道：“我去了你的公寓了，他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找你了。”罗森帮聂让背起书包：“走吧。”“我先把东西放回去。”“还回去干什么，我们直接去吃饭吧。”罗森说道。聂让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一起出了图书馆，罗森的车停在图书馆外面，一辆青色的丰田皮卡。聂让看着罗森把自己的书包丢进了车里，有些意外的说道：“我以为你们这些公子哥开的车，一定都是保时捷，法拉利之类的，没想到你也开皮卡。”罗森说道：“在我们美国皮卡就和牛仔裤一样，什么人都可以开。真正爱车的人，很多人都会选择皮卡，这是一种文化，你们黄种人是不会懂的。”聂让问他：“我可不可以把你的这一番言论看作是种族歧视？”罗森听出来聂让这话里面，有开玩笑的成分，但是他还是很认真地解释了一些：“绝对没有，我们的文化不同，你自然理解不了我们的心态。”

罗森跳上自己的车，发动引擎：“看看，。这种车又舒适又实用，比起那些只能玩玩得跑车，不是好了很多？在美国，每年都会有卡车大赛，有这种小皮卡的，也有重型卡车的，什么时候我带你去看看，那场面才叫刺激——六米长四米高的庞然大物，一千多马力的超强动力，喷气筒和人的大腿那么粗！”聂让大感兴趣：“是吗，还有这么刺激的赛车，本来我以为只有F1赛车才会那么刺激。”

罗森说道：“当然了，我也有你所说的那些高级车，不过那都是拿来给别人看的，你也知道，不管怎么样我也是罗森家族的孩子，有时候出席一些场合的时候，还是需要这样的‘装备’的，没办法，谁让你生活的这个社会之中。”两个人随意的聊聊天，罗森的车开得并不快，但是中午十一点刚过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洛杉矶市内，一条繁华的街道上的一家餐厅。餐厅的名字聂让不认识，一些很奇怪的文字，罗森把车停在门口，显然这位罗森家的少爷在整个洛杉矶都很著名，他一走下车，马上就有门童为他泊车，罗森随手给了门童一张钞票。侍应很热情地招呼他：“罗森少爷，您好，您定的位子我们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请跟我来。”罗森和聂让一起跟着侍应走进餐厅，这里的装饰以金色和红色为主，一切设施都是最上乘的，彰显尊贵。

在椅子上坐好之后，他们开始点菜。罗森把菜单递给聂让，聂让随便看了一眼，每样菜的价格都足够他生活几个星期了。他笑了一下：“还是你来吧，这里的东西我都没吃过，也不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聂让把菜单还给罗森，顺便说道：“下次要是找我，最好换一个地方，我这人并不注重吃，或者说我根本不喜欢吃。”罗森大感兴趣：“竟然有人不喜欢吃，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聂让是有苦自知：我不是不喜欢吃，我是不喜欢吃你们吃的东西。

罗森点了几个菜，打发侍应下去了。他对聂让说道：“你以后叫我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叫霍尔诺，你以后就叫我霍尔诺好了。”聂让说道：“那好，省得误会。”菜很快上来，两个人尝了一下都还不错，这里每一道菜的份量都很少，来这里的人，都不是真正吃饭的，都是来谈生意的。霍尔诺吃得很不尽兴，他用餐布擦着嘴摇摇头说道：“真是失败，今天选错地方了。”聂让说道：“你要是想尽兴，下一次去我们的公寓，我们有一个大厨，手艺不错，而且保你能够吃饱。”霍尔诺大感兴趣：“那好啊，我们说个时间吧。”聂让正好把书包里的作业拿出来：“喏，这一份是你，自己抄一遍吧，免得被看出来。”霍尔诺说道：“你这么快就做完了，太好了，下个周上课就能应付过去了。”他打开钱包要付钱给聂让，聂让说道：“算了，等到教授的成绩评定下来了再说吧。”霍尔诺点点头，买了单，两人一起离开了餐厅。

第三章　道具师聂让　第四节

路上，霍尔诺说道：“你可能不理解，为什么我要请你帮我写作业。像我们这样的一个家族，内部的竞争是十分激烈的。我有两个兄弟，上百亿美金的家产，可不是个小数目。”霍尔诺有些无可奈何。聂让能够想象，他要想在家族之中出头，不下苦功是不行的。“我费尽了脑细胞才进入加州理工学院，可是我的天资我自己知道，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能不能从这里毕业，我都没有把握，真让人头疼。但是为了让大家意识到我的存在，我又必须这么做，不能轻易放弃。如果我失败了，没有人会看得起我。”

聂让不说话了。霍尔诺说道：“聂，如果我成为罗森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我就让你做我们家族矿产企业的董事长！”聂让愣了一下：“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能帮你？”霍尔诺说道：“我相信你能行，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镇静的一个人，就冲这一点，我也看好你！”霍尔诺微笑。

聂让没有直接回公寓，他决定还是去查尔斯的工作室看看。他让霍尔诺把他送到了工作室门口，然后让霍尔诺走了。他推开门进去，除了还在拍摄现场的凯姆之外，其他的人都在。查尔斯说道：“聂，你来得正好。过一回我们要去谈一笔生意，你和我一起去吧。”“我？”聂让有些意外，他不善言辞，绝对不是一个谈判应该带去的人物。查尔斯说道：“没错，对方没准要我们现场就进行一些道具的创意，你去了他们才放心。”聂让看看其他人，保罗和乔伊都点点头，聂让无可奈何：“那好吧。”

查尔斯开着他那一辆九八年的福特轿车，载着聂让去找制片方。一路上他哼着歌，这一次的工作圆满完成，他很高兴，而且还找到了下一笔生意。他拍打着自己的老爷车：“聂，等到这一次这个男主角承诺给我们的生意做成了，我也换一部车，换一部好车。你说什么牌子的车比较好，福特，野马，还是林肯？”聂让想起了今天霍尔诺对他说的话：“皮卡。”“对，皮卡是不错，皮卡不错……”

到了制片方的写字楼，聂让和查尔斯抱着两箱子东西上楼了。这里面都是他们以前的道具作品，本来查尔斯想把他们最新的那两样得意作品拿来，可是剧组说什么也不外借。还没有拍摄完成，查尔斯也没有办法把道具拿出来，只好拿着以前的道具来和人家谈。制片方的办公地点在十六楼，他们坐着电梯一路上来。查尔斯人到中年，已经有些发福，抱着不轻的箱子有些喘气了。聂让伸手把他那个箱子也拿了过来：“我来帮你吧。”查尔斯意外的看着他，半天才说道：“看不出来，你人瘦瘦小小的，还这么有力量。”

来到了制片方的秘书台，查尔斯对女秘书说明了来意，秘书让他们等一下。聂让趁这个机会问查尔斯：“这是一部什么影片？”查尔斯说道：“是一部现代爱情剧，这一次的道具倒是没什么新奇的，关键是里面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好做。”“他们准备了多少钱？”“也不多，总投资不过八百万美元。”“这么少？”聂让吃惊。查尔斯小声说道：“差不多了，又没有什么大明星，本来想这种片子拍起来就省钱。”

过了一会，制片人的办公室里面出来了一个人，秘书才请他们进去。查尔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领着聂让进去了。“您好，我是制片人伊丽莎白。”一个蓝眼睛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接见了他们。“您好，我是查尔斯，我们通过电话的。”制片人伊丽莎白说道：“对，是的。你们的工作室是制作电影道具的对吗？”查尔斯点点头，把自己的资料递了上去。伊丽莎白翻看着查尔斯的资料随意的说道：“现在干你们这一行的人很多……”“可是干得好的人并不多。”查尔斯说道。伊丽莎白看了他一样，女制片人的眼睛隐藏在厚厚的镜片背后，一般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伊丽莎白放下手里的资料：“让我看看你们的作品吧。”查尔斯把两张照片递了上去：“这是我们最优秀的作品。”伊丽莎白看了看点点头，看来她对于这两样道具，还是很满意的。“不错。”她放下照片问道：“可是为什么没有实物呢？”“因为他们还在拍摄现场，这个电影还没有拍摄完成。”伊丽莎白想了一下说道：“我们电影之中，最重要的一件道具，就是男女主人公的爱情信物，一个用男孩的指骨做成的吊坠，你准备把它做成什么样子？”查尔斯看了看聂让，聂让说道：“我能看看剧本之中对于这个吊坠的描述吗？”伊丽莎白摇摇头：“剧本之中没有描述，一切都要看你的想象力。”聂让又问：“大概的情节是什么样子？”“男孩从战场上下来，断掉了一截手指，他用这一截手指的指骨，为女孩磨制了一件吊坠，象征他对女孩的爱刻骨铭心。后来男孩为了生活，不得不出海，有一次海难，男孩再也没有回来。女孩决定出海寻找男孩同样一去不复返，多年以后，另外一对情侣在海边的沙滩上，发现了一枚骨头形状的吊坠。”

“是个悲剧？”聂让问。“是的。”伊丽莎白说道。“现在这个念头，悲剧可是不好卖座。”聂让说道，伊丽莎白有些不满：“这是我们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只要做好你的吊坠就可以了。”聂让微笑一下，这样的女强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臭脾气？他拿出来一张纸画了起来：“首先，一根手指的指骨分为三截，我们把这三节之间，分开，再从中心打孔，用美丽的丝线把这三节像串珍珠一样穿起来。吊坠的链子，我打算采用简单的黑色粗线，几根合在一起，组成一种军旅的那种粗狂和纷乱的感觉。如果想要效果好的话。人骨最好用象牙来做，这样光泽上看上去美丽很多，但然这样的造价也会高很多。还有，他们既然生活造海边，我想在吊坠上面，可以镶嵌一些很小的贝壳。我的整体设计思路，大概就是这样子。我说完了，你觉得怎么样？”

伊丽莎白看着被聂让画的乱七八糟的草纸，一直没有说话。查尔斯有些摸不准她什么意思：“您觉得怎么样？”伊丽莎白说道：“那么好吧，如果用象牙来做，需要多少钱？”查尔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应该不会超过五千美金。”伊丽莎白点点头问道：“那么所有的道具一共需要多少钱？”这些查尔斯早已经计算过了，他马上报价：“一共是八万美金，再加上你刚才提出的要求超出的部分是两千美金，一共是八万两千美金。”伊丽莎白挥挥手：“什么八万两千美金，你还好意思加上这两千美金，一共八万美金，同意我们就签合同，不同意我们就另外再找别人，我说了，干你们这行的人很多。”查尔斯站起来和她握手：“那好吧，伊丽莎白小姐，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是一笔小买卖，可是利润年却不低。查尔斯计算了一下，能赚到三万美金利润在百分之三十多。他很高兴，决定今天晚上请大家去酒吧喝酒。吃过晚饭，他们来到了工作是外面的一家酒吧，这里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老板娘和他们都很熟了。几人全都是老光棍，自然会喜欢来这种地方。查尔斯为大家要了啤酒，每人一大杯。聂让虽然更喜欢喝红酒，但是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将就着喝了一次啤酒——怎么着也比以前和雷哈格尔一起喝那劣质的威士忌要好得多。想到了雷哈格尔，聂让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没有给雷哈格尔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他趁着大家喝得大醉的时候，自己跑出去给雷哈格尔打了一个电话。雷哈格尔还没有睡觉，接到聂让的电话，他很高兴。“聂，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什么好消息。”聂让问他，雷哈格尔却不肯在电话里说：“你回来吧，什么时候回来我再告诉你。这是一间绝对值得庆贺的事情，我都没有自己庆祝，就等着你回来呢，我要和你一起庆祝！”聂让算了一下时间答应他：“好吧，我这个周末就回去。”

两个人说好了，聂让挂上电话回到酒吧，酒吧之中众人哄闹一片，聂让的四个同伴已经喝倒了两双。他摇摇头，风韵犹存的女老板正在一个服务生的帮助下费力的把这些醉汉往外拖，聂让走上去问她：“他们付账了吗？”女老板摇摇头：“没有，不过这没关系，等他们明天醒了之后再说吧。”聂让摇摇头，他从查尔斯的口袋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