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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漩涡-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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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语气却让卷毛脸上浮现一层惭色,他随即语气郑重道:“我会继续盯着她,如果发现她敢打歪主意就……”他悄悄比了个决绝的手势。

男人却仿佛没听到,拿起茶壶又续了一杯,仿佛这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

白露揣着存有二十万的银行卡,没有解决了难题的如释重负,反而更加沉重了。心中却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摘除了。

像是一个重要器官。

她抬手抚上胸口。

难受。

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医院大门,她顿了一下却越过它,走进旁边两栋楼之间的胡同。这里没人经过,十几公分厚的雪层完好如初,晶莹剔透,她忽地顿住脚步唯恐弄脏它们,然后慢慢蹲下,看着这雪,它们可真干净,干净得让她自惭形秽……

她把十指按进雪里,丝毫不顾那丝丝凉意沁入肌肤,仿佛这样能洗去她手上的肮脏罪恶。许久,才感觉刺骨的寒,鼻子一酸,眼泪滴下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最后两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白露七岁那年,有天傍晚跟小伙伴捉迷藏。玩至一半,《天龙八部》主题曲从隔壁传来,几个孩子就都跑回家看电视了。她躲在邻居家老屋的厨房里,没被人找到竟然还挺得意。后来发觉不对劲,可她还是一动没动的守着,因为这是游戏规则。结果快半夜时父母出来找,找到靠着水缸睡着的她。同玩的几个小伙伴差点挨家长打,是她求的情,可是回到家自己却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

还有一次,她已经上初中了,邻居婶子让她帮忙送东西到邻村的女儿家,她过去发现那家锁着门。打听了邻居说是走亲戚晚上回来,于是她就拿着东西等着。一直等到后半夜,反正是夏天,索性就继续,等到第一天大亮,把东西放到人家手里她才回家。

诸如此类事还有很多,白露被邻里评价为实诚孩子,当然也有人说她傻,并猜测是不是小时候落水烧坏了脑子。其实对她来说,这仅只是一种习惯。一步一个脚印,每做过的一件事,都像一块方方正正的砖头,堆砌出一条她人生的轨迹,过去如此,未来亦如此。不求被人称颂,但求无愧于心。

可是如今,她自己打破了。

卷毛有个很文艺的名字,童年。他觉得这名字实在恶心,所以只让别人叫他小童。他一边稳稳的将车子开上大路,一边留意着耳机里的动静。听着听着就纳闷起来,摘下耳机塞到副驾位老何的耳朵里,“你听听。”

老何嫌他胡闹正要发作,一听清里面内容就顿住了。

俩人面面相觑,小童大咧咧的说:“不会是她爹死了吧?”

老何不赞同的撇撇嘴。

后座闭目养神的程彧此时睁开眼,问:“怎么了?”

俩人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好,干脆把耳机拿下来,“要不您听听?”

程彧疑惑的接过无线耳机戴上,反应比他们俩平静多了,只是挑了挑眉,然后扭头看向车窗外,车子正经过医院后门,他突然叫住:“停车。”

小童诧异的急刹车,幸好地上有积雪一直没敢开太快,车子停靠路边。程彧视线锁定在某处,小童和老何随着望过去。

医院和旁边一栋建筑之间一条狭窄的胡同,那里有个小小的身影,蹲在雪地里,仔细辨认一下是蓝色的,有点眼熟。

老何先反应过来,低声说:“是那女孩子,白露。”

小童也认出来,刚要开口,被老何嘘声制止。

程彧面无表情的听着,心里却有些微微的震撼,居然会有人哭得这么投入,像是用尽全部力气每个细胞都在脱水,哭得直打嗝,还不时地擤鼻涕。远远看过去,能看到她身子不停的颤动,好像随时会因力竭而扑倒在雪地上。

脑海里浮现出几天前她在他掌下静静流泪的画面,在那种情况下,她都不肯求饶,不怒骂,平静的让他觉得不正常,还以为她傻到没感觉,原来那只是没触到她的底线……

听到前面卷毛嘀咕着:“这小傻子咋了这是?”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因为背叛了自己。”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

恍惚中好似看到一个瘦削少年,愤怒却又无力,在深夜的街头用力捶打着粗实的树干,用脚踢,用头撞……耳畔似乎有个嘶哑的声音说,从今天起,你要做一个坏人。

此去经年,如今他早已不再羸弱无助,却也被打磨得冷硬无情,想到此他的视线从那一抹蓝色收回,低沉命令:“开车。”

白露哭完又觉得自己很蠢,很虚伪。

二十万,卖掉了良心。换回一条命,至亲的生命。

值了。

然而竭尽全力的大哭一场也是有用处的,胸腔里盘亘了几日的惊吓委屈愤懑全都随着体力和泪水一起流失了。当然腿也麻透了,动一下如无数蚂蚁疯狂噬咬,她捧了一把雪敷了会儿眼,然后撑着雪地站起来,这才感觉到浑身彻骨的冷。

白露回到病房,父亲刚挂了一瓶水已经睡了,她把母亲和大姐叫出病房,拿出那张卡说:“可以给爸做手术了,这里有二十万。”

母亲和大姐对视一眼,疑惑又警惕的问:“小二,这钱是哪儿来的?”

白露淡淡的说:“跟老板借的。”

“你们老板怎么会这么好心,借给你这么多钱……”

白露心里烦乱,打断她们的质疑,“我去找大夫让他们安排手术,这种时候耽搁一天就多了一分风险。”

这么一说,母亲果然紧张起来,把注意力转移到父亲身体上……

倒是晚上,大姐白云把白露叫到外面,期期艾艾的问:“你们老板不会是提出了什么,不好的条件吧?”原来大姐打电话跟姐夫说了这事,姐夫怀疑她老板图谋不轨,还说了个很难听的词,小蜜。

白露惊愕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姐你想哪去了,我们老板就是人好,再说这也是要还的,又不是白给的。”

她向来诚实,大姐也就不做多想,仍不忘叮嘱:“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糟蹋自己,咱们人穷不能志短……”说到后面声音渐低,像是也没了底气。

白露心中暗叹,人穷,志又如何能长得起来?

交了手术费,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

三天后,母女三人激动又紧张地看着父亲被推进手术室,几小时后医生出来如释重负的说手术很成功。

术后接受了一系列后续治疗,到小年那天才被允许出院。因为父亲卧病在床,年也过得格外安静,好在一家人都平平安安聚在一起辞旧迎新。经历了此番,没人比他们更能体会到这才是人间最大的幸福。

而这对于有的人家,就隔着两道墙的老邻居,却是再也企望不到的奢侈。当然他们并不知情,只念叨今年丽子怎么没回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知会一声,顺便埋怨这孩子真是越来越野了。来找白露打听,她唯有缄默,之前两人闹过嫌隙家人也似有耳闻,只当她们是真的不常联系。

但白露内心的负疚感却一日盛过一日,每天都备受煎熬寝食难安。添乱的是,居然还有人来给她说媒,也是,在他们这个小地方,女孩子基本二十三岁之前就定下婆家了,过了二十五就成了老姑娘,所以父母对此也颇重视。只是介绍的男方居然是她小学时的同桌,那个经常欺负她逢考必打狼的家伙,看着他投过来的直勾勾的眼神,白露就觉得头疼,头疼下一代的智商问题。

于是见父亲身体日益稳定,过完“破五”白露就逃一般地离开家踏上回程的列车。回到那里,至少能为徐丽做点什么,比如清明烧点纸?在车厢里望着窗外萧条的冬景时她苦涩的想。

初六傍晚抵达青城市,出了火车站,看到满大街的玫瑰气球和一对对情侣脸上难掩的甜蜜,白露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商场外面巨大的背投电视上,钻石恒久远和巧克力情缘的广告交替放映,吸引着每个路过的女孩子仰头凝望,无一不是一脸的向往。

白露笑了笑,避开人群走向公交车站,这些跟她没一点关系,她只是为了谋生而闯入这个繁华世界,然后不小心撞上了这浮华背后丑陋罪恶的一面。所以一路上再看到两旁的火树银花和时不时升起的璀璨焰火,她再也没有刚来这里时的惊艳欣喜,只觉得,这一切美好繁华,都是有代价的,有些甚至昂贵得带着血腥。

作者有话要说:hello,我是刘小存!今天开始数伏,饺子吃了没(^o^)/顺便提一句,程彧yu(四声),意义很好的一个字,很匹配某人的“品质”哈哈。明天 14点 见!品质美好的某人的专场表演!

☆、06情人节夜

程彧坐在驾驶位,漫不经心的翻看一本财经杂志。这里面有一篇他的专访,经过那一页时,没理会那大篇幅的溢美之词,而是在戴着球帽墨镜手执球杆的照片上停留了数秒,这样看自己还真有点陌生。

直到余光瞥见酒店式公寓大门打开,一个窈窕的身影走出来,他才收起杂志拉开车门出去。

女人身材高挑,拥着黑色貂绒大衣,步履间红色裙摆摇曳生姿,长卷发盘至脑后,一张脸明艳动人,一开口更是一把有质感的好嗓音:“等很久了吧?”

“还好。”程彧简单作答,为她开了车门,在她上车时体贴的把手垫到车顶。自己坐回去时,从后座拿出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节日快乐!”

女人眼睛里闪过惊喜,接过时不忘打趣:“我还以为你这种大忙人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程彧边发动车子边不甚在意的说:“现在的商家哪容得你不知道,各种的宣传,恨不得耳提面命……”

女人脸上笑容微微一顿,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不过还是低头嗅了嗅,拨了拨密实的花瓣,略带欣喜道:“来自厄瓜多尔?”

程彧点头:“还是你识货。”

女人勾唇一笑,这可是西班牙王储婚礼专用玫瑰,意义非凡啊,她把花束放在膝上,半开玩笑道:“想不到你还挺细心。”

程彧谦虚,“是我秘书细心,我哪懂这些。”

女人嗔怪,“你的诚实总是这么不合时宜。”

程彧恍然了悟,一本正经道:“哦,我为我的诚实道歉。”

女人扑哧笑了,眨了下眼睛俏皮道:“看在这远道而来的玫瑰面儿上,原谅你。”

省商业协会主办的宴会,地点在香格里拉酒店。因为是春节期间,布置得奢华里透着浓浓的喜气,高悬成串的灯笼,中国结,随处可见中国人偏爱到迷信的大红色。

程彧一进门,就有人满脸堆笑的快步迎上前,嘴里寒暄着难得一见好久不见,一会儿功夫他就被围住,成了现场的聚焦点。在这个圈子里,程彧是有了名的低调,随着近些年根基逐渐深稳,公开场合越来越少露面。

今天他这中规中矩的黑西装白衬衣,在一众身材跟资金实力一样雄厚的中老年商人当中显得英姿勃发,举手投足间还有几分难得的儒雅,因此也轻易的攫取了在场女性的目光。

关于这个男人的传言有很多,有人说他至今未娶,有人说他丧偶多年,还有人说他身边群芳环绕……而无名指上那枚赫然在目的戒指,更为这个钻石级男人添加了神秘的光晕。

然而这些都不能阻止现代女性寻求真爱的步伐,让她们无法上前的是他身边那一抹窈窕的红。

而那抹窈窕的红,同样是招致异性目光无数。作为省台经济频道当家花旦,罗飒才识过人思维敏锐,在这种场合绝对是如鱼得水。有这样的女人伴在身边,很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更不容忽视的一点是她的高干子弟身份,年后她父亲罗长浩就要来青城任职,这使得她的身价又飙升数倍。

一个是女人眼里的肉,男人的眼中钉。一个是男人眼里的肉,女人的眼中刺。俩人果然如同周围人吹捧的那般,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总之俩字,绝配。

作为当事人之一,程彧倒是淡定得很,甚至还有短暂的走神,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穿晚装皮草的罗飒,他莫名的想起那个蹲在雪地里的蓝色身影,在那个跟这里如同两个世界的冰天雪地……她当时一定很冷吧。

然后又想起一个问题,她多大了?

想想那张虽苍白却稚气未脱的脸,应该不超过二十,还是个孩子。

罗飒清醇的嗓音将他游离的思绪拉回现实,有人迎面走来,曾是她那档名人访谈节目的座上宾,于是为他们互相引荐,又是一番寒暄客套,随后聊起当下的热门话题。

话说程彧之所以成为今晚焦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启程集团刚投资了一个大项目,作为青城市金融中心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新一个地标性建筑的——世贸大厦。一切前期准备就位,只待三月份正式开工,因此这一晚上大大小小的企业主都纷纷凑过来各种讨好刺探,想要分得一杯羹。

程彧浸淫商场多年,对这些已经应付自如,既给人希望又不做任何实质性承诺。只是他心里并不如面上这般轻松,这个项目省里和市里都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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