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其谁-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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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叶歌笑了，他似乎是并不在意楚湘云惊人的身份，他那目光依旧停留在梅儿颠倒众生的脸庞上，砸吧了两下，叶歌阴阳怪气的说道：“不愧是绝代佳人，恐怕也只有姑娘这种美若天仙的女子才能让楚湘云背弃婚约、离家出走吧。”
“什么！”
欧阳则和叶歌身后的几个女子都被这一则消息震撼的无以复加，这实在是太疯狂了，离家出走，这可谓是背弃了整个家族，更何况父母置顶，媒妁之言，自古以来子辈的婚姻都是由长辈代为办理，但没想到这楚湘云竟然是如此离经叛道，为了一个女子竟然生生抛弃荣华富贵，在外瓢泼，这种魄力和深情让那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陷入了憧憬之中。
楚湘云全身一怔，从他的眸子中蓦然爆发出两道犀利的光芒，这光芒就像是两炳天剑，微微一动，就发出切割宇宙，斩破乾坤的锋芒，然而叶歌竟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楚湘云身上无法逼视的锋芒，斜着眼睛，拿出了一把秋水折扇，轻轻摇曳。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楚湘云的声音已经冷到让人颤抖，看到他的眼睛，就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到盘旋在九天之上的雄鹰，只要让它找到了猎物，就没有可以逃脱的机会，这时候楚湘云才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不，这绝对不是一个纨绔子弟，楚湘云可以清晰的从叶歌玩世不恭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不屑的哂笑，那是轻视的味道。
叶歌没有回答，他只是一脸戏谑的看了楚湘云一眼，阴森森的说道：“既然你已经叛离了大楚，如果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你族中的长老，你说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这可谓是无比狠毒了，要是让大楚知道楚湘云的行踪那恐怕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大事，大楚必然会调兵遣将，将楚湘云抓回族中，接受处置。
暮雨泽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对于这些人的勾心斗角他只是冷眼旁观，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这并不是他冷漠，而是世界上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如果他每次都去插手，恐怕他一生都会在这些繁琐之事中庸庸碌碌。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就有江湖！
忽然，暮雨泽的脑中闪过了一句话，他还记得那日在酒馆中说书老人曾在酒后吐诉的一句话，当时他仅仅是一笑置之，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他终于知道这句话的意义。
阅历能让一个人成长，这句话一点也没说错。
“不知道那位前辈如何了，南宫无日生为暗影殿的殿主，势大人多，恐怕会对前辈不利啊。”暮雨泽想到，他经常为老人的安危担忧，毕竟这个老人可是为了他才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别人对他的好。他从来不会忘记。
哪怕是滴水之恩，他也定当涌泉相报。
忽然，楚湘云站了出来，昂首挺胸，对待叶歌的威胁，他只是横眉冷对，仿佛有千万人的指责他也会往矣，这样重情重义的男子汉让暮雨泽心中也渐渐生出了一丝好感。
“从我楚湘云下决定的那一刻，我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被抓住又如何，与其活在一片小天地中做一个金丝雀，我宁愿在广阔的天空做一个自由的飞鸟。”楚湘云淡然道，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一说出人们就知道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他已经不是单单在说话了，他是将自己的灵魂和意志都融入这句话中。
“啪，啪！”
这时，叶歌竟然拍起了掌来，只见他眉头一挑，邪气森森的说道：“楚公子果然不愧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有情有义的真君子，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死亡，但是你愿意死，也愿意将你身后这个正值花季的女子也拉入地狱中吗？”
咔！
一句话，让楚湘云连连后退，面色苍白，叶歌这一句话当真是阴险，直接击在对方的软肋上，叶歌知道楚湘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在乎的只有那个动人少女，他这一招声东击西、攻其不备当真是使得出神入化，一下子就击溃了楚湘云的心理防线。
他，确实不敢。
“嗯！？”端木俊熙已经皱起了眉头，虽然他没有插手的意思，只不过看到叶歌咄咄逼人的模样，他心中也渐渐升起了一丝怒火，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如果楚湘云这个时候回去自首，大楚会放过这位姑娘吗？”
“嗯！？”叶歌的眸子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他霍地抬起了头来，望着不远处那个盘膝而坐的青衫男子……
第三百一十章 登临
男子盘膝而坐，一头浓密的黑发披散到船身上，男子的脸庞虽然还略显清秀，但他的眉宇间竟然有一种老练的成熟味道，叶歌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却发现眼前这个人虽然是坐着，却像是一颗笔挺的青松，伫立在自己的前方。
此人不是暮雨泽又是何人？
楚湘云听到这样一席话，忽然间醒悟了过来，确实，如果他现在回去自首的话，恐怕大楚更是能集中火力对付梅儿，没有他的照应，她恐怕是九死一生，更何况他知道自己未婚妻的家族是多么恐怖，比起大楚是用过之而无不及，对方受了这么大的气，不全部将愤怒发泄到梅儿身上才是怪事。
一瞬间，这些细节在他心头千回百转，楚湘云背后都不自觉出现了冷汗，他差点就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对着暮雨泽一抱拳，楚湘云开口道：“多谢兄台提点。”
“不必。”暮雨泽看了楚湘云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现在想要的只不过是渡过东水，找到一处歇脚之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以，但是他却不会让自己陷的过深。
那叶歌也是个角色，一前一后的计划被一下子打断，他的脸上硬是没有丝毫变化。
“你瞧我着脑子，差点越帮越乱，还是这位兄台高瞻远瞩，”叶歌敲了下脑袋，似乎是责怪自己，但是暮雨泽又怎么会看不出叶歌的行为完全不是发自内心。
“这是一个大阴谋家。”暮雨泽心头暗暗警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正争抢实干的人他不怕，但是那些背地里捅刀子的人他却颇为忌惮，只因这些人全然不讲规矩，乘你不备，就发动致命一击，而表面上他比傻子还要无辜。
看到叶歌这样的笑容，那几个艳丽女子都同时的震了一下，美目中被害怕填满，她们知道，每当叶歌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那就是别人倒霉的时候，往往这倒霉的后果就是别人脑袋搬家，家破人亡。
暮雨泽的洞察力是多么强，这几个女子的神色变化他是尽收眼底，忽然，他注意到一个身披蓝色羽衣，秀发用木簪挽起的高贵的女子，这个人是几个女子中唯一没有太多神色变化的人。
“估计能从此人身上找到突破口。”暮雨泽双目一闪，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这些门门道道恐怕其他人是万万不能及的，一瞬间，他就将其中的门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而他脸上的神色竟然还没有丝毫变化，就像是一个入定的老僧。
叶歌也没有怀疑什么，他只当这个人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的破坏了自己的好事，不过他一招不成，千百条毒计又在酝酿。
“楚公子和这位姑娘可谓是天造地和，羡煞旁人，这般良辰美缘让人破坏实在是一件可惜的事情。”说着，叶歌微微感叹，他的眉宇间充斥着浓浓的忧愁，眼神都暗淡了下来，似乎是真的在为楚湘云着想，“含玉，去给楚公子拿上一些旅途必备之物，在送上一些蓝田玉，这都冬天了，这些玉也能起个保温作用，小弟能力有限，还望楚兄多多担待。”
这时，那个身穿蓝色羽衣走了出来，拿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空间石，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楚公子的手中，“楚公子，这也是我家少爷的一番心意，请您收下吧。”
“果然！”暮雨泽心中冷笑，他几乎是确定这个叶歌根本不安好意，不过他也不点破，正所谓抓贼捉赃，空口无凭任谁也不会相信你。
楚湘云冷冷的看着叶歌，动也不动，任由含玉将空间石悬在半空。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可以确定，他绝对是不安好心。”楚湘云感受到一股怪异感，但这种感觉他偏偏又说不出来，所以他选择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但是事情的发展还是超出了他的意料，那含玉如黑宝石的眸子中有晶莹的水珠滑落，她用云袖擦去眼角的泪痕，而她精致的脸庞是竟还带着动人的微笑，只是这微笑能让所有看到的人感到牵强。
“楚公子是嫌弃含玉吗？我只是一个小婢，一个侍女，所以公子竟然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吗？”含玉声音十分柔弱，她抬起了头来，望向楚湘云。
轰！
楚湘云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炸开了，他的目光也变得呆滞，看着含玉，他虽然看到不到她被长发盖住的眸子，但是楚湘云好似已经领会到那股悲伤。
“是啊，我跟叶歌的事，为何要波及这个小姑娘呢？”楚湘云心头暗暗后悔，他本就是一个不拘泥于世俗礼教的人，这也是他背弃家族，不接受指腹为婚的原因。
他深深知道这些婢女的生活是多么可悲，从小就丧失了自由，根本没有一个像样的童年，之后更是要服侍主人，一生都没有谈婚论嫁的资格。
“哎！”
楚湘云长长一叹，终究还是从含玉手中接过了那枚空间石，一时间，他心中百感交集，顿时感觉百无聊赖，又坐下了身来，等待游船到达对岸。
“多谢公子。”含玉嫣然一笑，那甜美的笑容让楚湘云心头一颤。
“这本就不是她的错，然而她却承受了这么多。”楚湘云心头五味成杂，一瞬间有千百个念头在心中流淌，想着想着，楚湘云竟然有些痴了，根本没有看到叶歌嘴角意味深长的笑容。
暮雨泽冷眼旁观，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不过他也不去点破。
远方，碧波涟漪，风清气爽，岸边，是一片广阔的沙滩，早早的，已有许多人来享受晨间的阳光，登上了岸，暮雨泽回身而望。
“再会！”
撑船老人点了点头，再一次撑起了长蒿，不多时就消失在水平面上。
楚湘云牵着璧人的手，已然远去，而令欧阳则讶异的是，叶歌竟直直的向自己走来，面带微笑，脸上露出真诚，“欧阳兄，方才小弟是和你开了个玩笑，还望见谅。”
这时候，含玉跟在叶歌身后，低首垂目，莲步款款，纤腰不堪一握，窈窕的身躯在秋日的风浪中显得是那么的我见犹怜。
“哦！？你认得我？”欧阳则神色微变，这个叶歌刚才可是狠狠的把他戏耍了一通，换做另外一个人恐怕就要上去和叶歌大战一场了，须知强者多半是十分骄傲的，有的人宁愿失去生命也不愿尊严受到侮辱。
“自然，欧阳公子在北天可是名声在外的存在，就是在偌大的欧阳世家也是最为杰出的人才，刚刚小弟不过是跟兄台开个玩笑罢了。”叶歌笑道。
“是吗！？”欧阳则动也不动，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这幅姿态倒是让叶歌愣了愣神，不过这显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存在，仅仅一瞬间他就缓了过来。
“自然是的，小弟这次出门就是奉父亲之命拜访欧阳世家。”叶歌笑了笑，一脸真切。
“既然如此，暮兄，端木兄，我们就出发吧。”欧阳则似笑非笑的看了叶歌一眼，直接大步向前。
端木俊熙和暮雨泽也看了叶歌一眼，然后就跟上了欧阳则的脚步。
“端木兄？暮兄？”叶歌眼光一闪，慢慢跟上了三人的脚步……
第三百一十一章 葬圣
踏过茫茫沙滩，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开阔地，这是一块山地，群山万壑，山壁苍茫，像是白桦的树皮，看上去有一股恢宏空烁之感。
在这层峦叠嶂之间，有一条宽畅明亮的通路，这路被光秃秃的杨树占据，这地，被一层细密的白沙覆盖，行走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踩踏声。
叶歌漫步而行，他的眉目歪斜，鼻梁下陷，再加上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顶级宝器，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但此刻叶歌的面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时不时的抬头望天，有时遮住双眼，挡住漫天的风沙，欧阳则回头看了他一眼，也知道叶歌这样的世家公子恐怕从小是锦衣玉食，没有受到一丝苦难，平时别说是在这沙尘中行走，恐怕就是在笔挺大道上行走也不多见，所以有这般表现也不奇怪。
这时，一旁的含玉连连上前帮叶歌擦拭脸上的风霜，这更加确信了欧阳则的猜测，直接叶歌时而皱眉，时而垂首，但他的目光竟然有些飘忽不定，每当他眸光闪烁的时刻，瞳孔的焦距都是集中在暮雨泽和端木俊熙两人身上。
“欧阳世家就在这片荒漠外的开阔地，那是北天中一个巨大城市，名为天泽，自古就是名人异士聚集之地。”欧阳则举目远眺，忽然指向远方的一个小黑点，开口道。
暮雨泽点了点头，如今到了北天，几乎是无法施展天地之力和空间法则，因为这片世界实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