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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泰坦穹苍下-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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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种可能!”卢塞七世撇了撇嘴,他的确不是白痴,“可我们在这休整就不会陷入包围吗?你别忘了!开战至今,我们在深入泰坦境内二百多公里的今天才遇到像模像样的抵抗!这里只有近卫军第十二军区四万多人的正规部队,可近卫军还有七十多万人呢!这些人在干什么?看热闹吗?”

拉梵蒂元帅哑口无言,他的国王说的没错,这个问题他也思考很久了。

“我想……近卫军还在针对我们的攻势进行调动,泰坦军部的阿兰元帅不会打没把握的决战,这是我们没有遭遇强势抵抗的根本原因!”

“对!对!”卢塞七世点了点头,“银狐阿兰不好对付!没人知道他会干什么!所以……我们该听听情报部门的解释!”

荷茵兰国王突然向帐幕中的一个角落摊开手,一众军官这才注意到法兰王国的情报专员席。据说……神话时代的冥王拥有一面名叫“阿拉贡”的魔镜,这面镜子可以穿越时空,到达遥远的未知领域。而到了现在,“阿拉贡”已成为法兰王国秘密行动力量的别名。

“根据都林来的情报显示……泰坦近卫军在七月上旬才能发动有效的反击!”

“阁下是……”拉梵蒂元帅诧异地望了过去,他对这位突然发言的大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法兰王国王室特派员、宫廷内务调查局军事司……”

“好的好的!”拉梵蒂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不喜欢与间谍打招呼。“说说吧!你的情报值得确信吗?难道你不认为这是泰坦人故意…六“不!”阿拉贡的情报专员也无礼地打断了荷茵兰元帅的发言。

“不存在那种事,这份情报是由阿拉贡隐藏在泰坦军部地线人冒着生命危险传送到战场的,在这之后……我们对这份情报进行了细致的背景分析。根据防线内侧地泰坦军力部署,以及都林军部方面的战事日程,我们相信泰坦人在七月上旬才有机会组织大规模地反攻。也就是说,泰坦人仍将杰布灵要塞作为防御核心!”

拉梵蒂仍想继续追问。可他的国王已经站了起来。卢塞七世摇头晃脑地招呼在场的军人。

“大家再加把劲儿!情报已经说明,泰坦近卫军的准备并不充分!我们在抢渡肖伯河之后才会面对艰巨的大战!”

拉梵蒂元帅没做声,他只在心里轻轻摇头,他想说地是……泰坦近卫军在三四百年间以来一直严阵以待,根本不可能存在“准备不充分”

那样的事情!

夜深了。浓密的乌云遮住星光,年长的老兵又开始抱怨,他们都说天要下雨,之后的抵抗会更加艰苦,不过彭西勒上将倒是挺高兴,这个夜晚的能见度低得出奇,正适合他的孩子们安全撤离。

近卫军战士将城墙上的灯火尽数熄灭,只在北侧的敌楼上燃起篝火,篝火将堡垒内壁映得通红,无数人影在火光中忙碌。将士们在为死难的战友挖掘尸坑。不过现下这块空地已经是堡垒中唯一还能挖开地土地,其余的地方都已填满勇士的尸体。

随军牧师在尸体堆积而成地小山前唱起神明的颂歌,他还对远天的神明说。“如果不将尸体焚毁,三天之后我们都得病死!”

一直以来,神教禁止亵渎尸身,但神明若是不能宽恕军人的行为。那他就不是一位神明。

于是,随军牧师在祷告结束之后便对最高指挥官说,“点火吧!万能地神明原谅我们了!”

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朝死去的将士们投去火把,待尸山剧烈燃烧起来才缓缓致以军礼。

堡垒中的士兵都在关注那捧高耸入天的巨大火苗,滚滚浓烟伴随令人头晕目眩的臭气。不过卡封堡的守军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他们像被催眠一样专注地打量着火舌,他们期待汹涌的火舌会最终化为人形,变作共同浴血奋战的战友、变作同生共死的兄弟。

“好啦!你和你的人该动身啦!”司令官转向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小战士。

预备役上尉潘尼蒂哥隆连忙敬礼,“报告将军!能不能再等一会儿!我的人在帮忙加固城墙!”

彭西勒向城墙的方向望了一眼,他的孩子们在往残破的城头搬运土石。

“别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了!”近卫军上将别开头,他知道明天、或许是后天,卡封堡就会成为一处遗迹。

潘尼蒂哥隆上尉锲而不舍地凑了上来,“将军,您只有两个师都不到的编制啦!我可以完成任务,但您得让我回来,我的人就是您的预备队!”

彭西勒猛地揪住对方的衣领,但他的怒火在遭遇年轻人坚定的目光之后便立刻消散无形。

近卫军上将落寂地甩开年轻人,“别回来!一个都别回来!撤到对岸去!等战争结束了,好好完成你的学业,那时的帝国近卫军会比现在更需要你!”

年轻的预备役上尉目光连闪,眼底好像有些潮湿,于是他连忙吸了几口气。

堡垒的北侧城墙,探路的士兵已经回来了,近卫军用托篮将战友吊了上来,这名探路的战士向十二区的司令长官报告说,抵达渡口的道路一切正常,于是彭西勒上将便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没有多余的废话,年轻的预备役圣骑士潘尼蒂哥隆上尉用最标准的军姿向送行的老军人致敬,然后他便第一个跃下北墙,在钩索放落三十多米后才安然抵达地面。

接下来是一队负责警戒的小战士,尽管他们都很年轻,但战术动作倒也像模像样。这些小家伙在北墙下的深沟里面组成几队小型阻击阵,直到堡垒里面传来继续前进的哨音。

十二军区的伤员都被抬到北墙上,他们哭得像个泪人,死活不愿离开,有的干脆抱住战友的大腿。像娘们一样令人心烦意乱。彭西勒上将用马鞭和靴子将这些婆婆妈妈地家伙一个个地打翻在地,然后像往常那样“斥他们,不过他的士兵不买账。磨蹭半个小时也不见有人翻下城墙。最后,彭西勒将军也哭了……他亲自把一个重伤员抱放到吊篮上。

还向神明起誓,说战事停歇的时候一定会去后方地医院探望自己的战士。战士们似乎相信了将军地话,他们依依不舍地与战友告别,并带走了许多战友的家信。

预备役圣骑士潘尼蒂哥隆上尉带领的学生兵点燃了火把,远近几座山头的侵略军都看到了。但这些懦弱的外国人就是不敢过来。年轻地预备骑士组织东倒西歪的队伍向渡口撤退,直到他们燃起的灯火照亮河面的时候才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近卫军第十二军区总司令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走在他的城堡里,他在进行军旅生涯中最后一次阅兵。城堡中的卫士在总司令走过的时候纷纷起立,他们向这位勇敢的指挥官致以对待国王一般的敬礼。

彭西勒有些感慨,人生真是捉摸不定。几年前他还是瑞尔方面西征集团军群的总司令,他地部下走起路来声势震天,他的军旗挥舞起来足以遮天避日。可是现在……近卫军上将打量了一下他的士兵,第十二军区地四个军虽然全在这儿,但那只是两个师还不到的建制。

将军从怀里掏出一份染满血迹的牛皮纸,那是帝国最高军部交给他的命令。

“近卫军地将士们!注意啦!祖国不是命令你们去进攻、也不是命令你们去抵抗。而是命令你们去死!”

“真他妈的!”彭西勒啐了一口,“阿兰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他要是不把外面那些狗子都留在河套地区,老子就算下地狱了也不会放过他!”

城堡中突然响起清唱。一名百无聊赖的战士唱起近卫军军歌,洪亮沙哑的歌声很快便由更多的声音附和起来。近卫军上将把手里的军令撕成碎片,然后跟随他的士兵一块儿大吼!

我们是年轻的近卫军来自祖国母亲的胸怀在鲜花盛开儿女情长的时节我们跃上马背、背井离乡在战场上我们是年轻的近卫军年轻的人儿吹响冲锋的号角在鲜花盛开儿女情长的时节我们向侵犯祖国的敌人投去刀枪祖国母亲,听听我们的呐喊近卫军。前进近卫军,前进这该死的军歌从早到晚,没有一刻停止过!恢弘雄壮的音量穿透天宇,穿透宫殿的高墙。阿莱尼斯从睡梦中惊醒,歌声似乎消失了,这令她松了一口气,即便是在梦里她的耳根也难得清净。

“哦天哪……”帝国皇储突然瞥见卧床边的人影。

“抱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摸了摸鼻子,他一直都在打量床上的美人。美人还是那样美,只是……清瘦、憔悴、伤心。

听到熟悉的话音,阿莱尼斯立刻打消呼叫卫兵的主意,她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彻底放松心神,不过她的面目马上又紧张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她突然发现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帝国皇储变得理屈词穷。

“抱歉……我是说……这一切事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为妻子收拢了额前的乱发,然后便伸手扶住美人的面孔。

阿莱尼斯想要躲闪,可又觉得自己不该那样。她嗫嚅地动了动嘴唇,却又发现她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奥斯卡发现了妻子的抵触与尴尬,因为他的手已经感受到美人的僵硬。

“你知道……我没有资格乞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奥斯卡想了想,他也搞不清状况,尽管他为今时今日的相遇编排了无数假想,可到头来他却发现自己的一切推演都是那么苍白、连他自己都厌恶非常。

帝国亲王抽回手,他看到妻子也松开了紧蹙的眉头,这令他感到落寂,他必须承认,他害怕阿莱尼斯的爱,更怕阿莱尼斯的恨。

“我在中午的时候就到了!”男人突然打起精神。“那个时候你竟然睡了!我听说最近你一直都是这样,夜里忙到很晚,白天昏昏沉沉。这可不行!”

奥斯卡望了望妻子的面孔,他读不懂尼斯地眼光。

“哦啦……换个话题!你一定听够了这种抱怨!”男人状似兴奋地指了指身上的铠甲和军装,“很抱歉这样说。可我还是向你道别!阿兰元帅已经做好决战的完全准备,他在杰布灵要塞指挥那个历史上最庞大地骑步集群。呃……你知道了对不对?”

奥斯卡抿了抿嘴唇,他挖空心思想要再说些废话。

“我在军部只见到鲁宾元帅,哦啦……老头子还是那么倔!坚持不与阿兰合作,不过有他留在都林主持军部也可以让你放心。呃……这你也知道对不对?”

年轻的亲王面对没有任何表情地妻子只得挠了挠头。“我……我接受了军部的战场命令,我要率领红虎和第一、第二军区的主力部队给阿兰缝口袋。据说那个渡口易守难攻。我想到时会有一场硬仗!““然后……”奥斯卡突然犹豫起来,他盯着妻子的蓝眼睛。“我又去了孩子的墓地……”

阿莱尼斯猛地撇开头,她不想听到这个,她地丈夫也不该说起这些。

“抱歉!阿莱尼斯!我是说……一切的事情!”

“你道过歉了!”阿莱尼斯终于说话了,但她已经合身卧在床上,并拉紧被单,只将后背留给她的爱人。

奥斯卡无奈地望着妻子的背影,他的唇齿有些干燥,腰骨也被马上的长途奔驰弄得异常酸痛。但他真正的痛楚是来自心灵,他从不曾体会伤情的确切含义。但阿莱尼斯瘦削的背影却给他带来无限的感伤。

难道真地只在失去之后才能体味拥有时的幸运?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靠在床上,他揽紧僵硬冰冷的妻子,并将他地嘴唇贴在妻子肩膀的肌肤上。

“阿莱尼斯啊阿莱尼斯!有没有胆量再相信我一次?也许……我还是会令你感到痛楚。但那时的我已经身在天堂,当然……地狱也说不定!因为我骗了教庭!不久的将来,我地阿莱尼斯会加冕为泰坦女皇!不久的将来,我的阿莱尼斯会是许多宝宝的母亲!”

“阿莱尼斯啊阿莱尼斯!睡吧。闭上眼睛。我们共同经历的一切足以书写一部传奇,不过没有什么好担心!再说你的担心我都了解,比如……如果在我面前有ABCD四个答案,那么我的阿莱尼斯永远都是首选项!所以……闭上眼睛,直到泰坦光明门奏响凯歌,你一睁开眼,就会发现我在身旁。”

“阿莱尼斯啊阿莱尼斯!我不习惯把情爱挂在嘴上,也不习惯向人吐露心思。我知道这会让爱我的人感到绝望,也知道这会让爱我的人感到迷惘!你睡了吗阿莱尼斯?如果你睡了,我就告诉你!阿莱尼斯,我爱你呵!阿莱尼斯!”

身后的温热在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的泪水染湿枕席的时候突然消失,接着是寝宫大门敞开后的光亮。阿莱尼斯的肩膀在轻轻颤抖,但她还是没有动,她知道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那个男人仍在注视,并不是她的心肠坚硬如铁,而是她的自尊促使她必须在感动与矜持相抵触的时候选择后者,选择那莫名其妙的尊严。

寝宫的大门终于不甘地关闭了,黑暗又笼罩了孤苦的阿莱尼斯!不该是这样!她猛的翻身!她的爱人已经离开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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