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4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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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别叫我陛下!”阿莱尼斯高声厉喝,她用手背重重地弹打特勤处长的胸脯。“你有当我是一位陛下吗?你对一位陛下的承诺只能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吗?”
鲁道夫霍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个谦虚怯弱地小学生,他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状似手足无措。连轻微的颤抖都做得十分逼真,他知道女皇陛下就喜欢看他现在这副样子。
“我说帝国的火器研发和生产已经步入正轨,你就说是时候从我丈夫的身边铲除隐藏巨大野心的薇姿德林;我说我的丈夫不会对这件事善罢甘休,你就说利用心急的法兰人可以做到万无一失;我说至少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你就说没人比我更适合做那个孩子地母亲!那么你告诉我……现在!我说你是世界上最愚蠢、最呆傻、最……最下作的猪猡,你还想说什么?”
望着语无伦次的女皇陛下,鲁道夫霍斯重重地点头,“陛下。就像您说的那样!是的我是!”
“真见鬼!”阿莱尼斯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脑壳,她近手歇斯底里的在书房里乱窜。若走说实话,这是泰坦女皇第一次生起害人之心、也是第一次摆弄意欲置人于死地地阴谋诡计、更是第一次背叛她的丈夫、甚至是第一次为她自己的狭隘小气嫉妒蛇蝎心肠而感到胆颤心惊。
“我不该听从你地怂恿!”阿莱尼斯猛地调转头,“这样不对!这样不对!我今天一直都在想,薇姿德林……她……她没做错什么事情!”
鲁道夫霍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若说阿莱尼斯还是那个天真无邪、利用小聪明和天生的睿智闯荡天下的小公主他可不信,但若说面前这位飘忽不定、临界焦点缺乏决断力地小女人是泰坦女皇……似乎这也少了一点依据。
最后。特勤处长只得认为,女皇陛下在某些方面确实十分出色,可在做起杀人越货、坑蒙拐骗这些勾当的时候……她还像处女那样羞涩。既有万分期待的潜意识,又有沾染血腥后的阵疼,这方面她可比她的丈夫差多了!
说到根本,鲁道夫霍斯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若是不将女皇陛下的心智提升到残厉坚忍的高度。未来的泰坦帝国说不定会改名换姓。
若要怪责这一切,就去抱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吧!这个男人拥有的东西足以改变整个帝国的政治地势,也许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仍不自知,但他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向那个最危险的方向步步靠拢!
如果有一天……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突然意识到他可以一步登天,那么……
特勤处长猛地甩头,想这个干嘛?再说绝对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绝对不会!他已经与世代忠于莫瑞塞特皇室的大门阀达成一致,安鲁家长、帝国元帅、军情局长的坦途大道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一帆风顺了!直到女皇陛下的心智锻炼至残厉坚忍的高度,直到女皇陛下突然发现枕边人在由内向外变作危险的物质……这种事对女皇陛下可说不得,也无法做得太过明显,他需要不断地引导阿莱尼斯,他需要不断地刺激阿莱尼斯,他需要阿莱尼斯像个真真正正的泰坦皇帝,而不是面前这个……这个只会抱怨、只会怀疑的小女人!
不过当然,不排除最后一种可能,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与她的亲王丈夫是相爱的,可这种爱情应该像公狮与母狮地关系那样。一旦母狮发现公狮的存在危及种群,它就更该痛下决心,彻底排除公狮潜在的危害!可惜……就是不知道泰坦女皇对这种关系了解多少、又或到底理不理解。
“陛下,您刚刚好像在说……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夫人没做过什么事情?”
阿莱尼斯冷哼了一声,“难道不是吗?她做什么了?勾引我的丈夫?她生孩子的时候我和奥斯卡还没结婚呢!”
鲁道夫霍斯摇了摇头,“陛下。我得说,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夫人的野心和她所做过地那些异常凶险的事情足以动摇帝国的安全。”
“比方……比方说?”
特勤处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就知道女皇陛下只是处于不自信的挫折阶段。在她内心深处,仇恨和各种孕育风暴的种子早就生根,现在正是发出新芽、急待浇灌地时节。
“您对战争资判五年发展纲要有印象吗?”
女皇不屑地瞪着特勤处长。“问这个干嘛?那是我亲自批示的纲领文件。”
“不!”鲁道夫霍斯微笑着摇头,“我的陛下,我是指安鲁军统当局正待施行的‘战争资料五年发展纲要’!”
“安鲁的火器制造业?”阿莱尼斯猛地掩住嘴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吓一跳。“我……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你确定吗?”
特勤处长用力地点了点头。“已经确认过了,安鲁哈啦军统当局把试制火药武器的生产基地设在波西斯人的地域,但这瞒不了我。再说安鲁家族的军工技师一直受到薇姿德林夫人地指导,这是由我投放在苏霍伊家族的线人早就确认过的。”
阿莱尼斯偏头想了想,这是个难题!巨大的难题!她的丈夫是安鲁的家长。若是放到从前,她完全可以遵循莫瑞塞特皇室的传统搞一搞无伤大雅地小动作,可现在……她那该死的父皇赋予了安鲁家长在帝国首都横行霸道的权利,若是皇室仍然使用过去那些小手段,相信一定会被敏感地奥斯卡笑掉牙齿。
特勤处长留意着女皇的神情,他知道这种程度的刺激还不足以成事。
“陛下,还有一件事!苏霍伊家族的线人曾向我提及一段秘辛。早在奥斯涅访问灰熊要塞地时候,苏霍伊家族就与亲王殿下代表的安鲁家族达成过协议,我虽然不太清楚协议内容。但对帝国来说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
“闭嘴!”阿莱尼斯怒瞪过去,鲁道夫霍斯连忙咬住唇皮。
年轻的帝国女皇反复思量,可结论总是一个,放薇姿德林这样一个智慧和胆识集于一身的女人在丈夫身边……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说回这次绑票事件吧!”阿莱尼斯突然扭转身。她的面孔已经失去了迷惘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色的徘红。
“你向我保证过!薇姿德林会死于乱刀之下,可现在呢?她还被我的丈夫抱在怀里,你怎么解释?”
鲁道夫抓了抓眼皮,说起这件事确实有点尴尬。“陛下!我们的线人……出了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别做出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特勤处长只得摊开手,“我没有把整个计划全部透露给线人,所以我们在配合上出现了一些……实话跟您说吧!事发时间薇姿德林夫人身边是不该有护卫的,可实际上……”
“我知道啦!”阿莱尼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她不想去责怪鲁道夫的谨慎,而她也知道特勤处长并不像自己诅咒的那样愚蠢。
“那个小男孩儿呢?”阿莱尼斯又来了兴致,若是事情像计划中那样发展下去,死掉了薇姿德林,她就能够取得那个孩子的监护权。
“那个孩子很安全!”鲁道夫急欲露出一脸令女皇陛下完全放心的神情,“我把他藏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点,并且……我可以保证,除了光明神谁也伤害不了他!”
阿莱尼斯连连摆手,“不鲁道夫!你没见到我丈夫,你没看到他的状态。从前他不是这样的!若是有人侵犯了他、或是拿走了他地某样东西,他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蹦起几米高!可在刚刚……说真的,他把我吓坏了!他一定知道了什么,再说他已经得到一些线索了!”
“什么线索?”特勤处长也有点紧张,他对军情局同行的办事能力还是比较了解的,再说军情局有大量的办案人员都是出身他地特勤处。他对同行们的举动一向了如指掌。
女皇陛下连连摇头,“奥斯卡没有说清楚,所以我才怀疑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鲁道夫沉吟不语,他在策动这次阴谋之前确实有过最坏的打算,而最坏的情况莫过于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彻底决裂。即使精明如特勤处长这样的家伙也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过他地潜意识还是反复提醒,一旦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查实了事实真相,那么接下来的故事就会有意思透了!
都林城东,司法部大楼北小街上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博物馆,名字叫做“加索斯”加索斯是泰坦古代史上最著名的吟游诗人,这位诗歌大师就在博物馆里逝世。当今的加索斯博物馆陈列着大师的手稿和一些生活用品。其中还包括许多知名大家的绘制的大师肖像。平常,博物馆地客人并不多,这栋三层小楼的开销用度一直由大师的后代勉强维持。
在博物馆隔壁有一间画庇,画庇似乎没有名字,人们只能从橱窗里的陈列品看出这家小店的功用。画廊的主人十分好客,甚至还向光临小店的客人免费供应茶水。每当客人们围着画廊地天光画室坐成一困的时候,主人家的儿子就会端出香气浓郁地意利亚咖啡。只在下午茶的时间才会泡些珍贵的英格红茶,当然,这些红茶是用来招待那些肯付钱的阔佳。遇到穷学生或是上门讨生活地落魄画家,画廊的主人走不会摆出好脸色的。
比适尔是这家画廊的老板,体利是这家画廊的房东,两个人是十几年的好朋友。他们一同参军、一同作战,最后一同加入特勤处,不过最后这件事人们可不清楚,熟悉画廊的人只是知道这两个家伙都是神经病一样的老兵。
大概是早晨,休利像往常那样来到画廊讨咖啡,比适尔也像往常那样用最好的咖啡招待了他,然后两个人低声商量了一阵,最后……
其实是中午,他们一块儿揭掉“营业中”的牌子,关上了画廊的大门。
几乎没人知道状似毫不起眼的小画廓拥有一间三十平见方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入口就在一幅能够滚动的壁画后面。比适尔和休利在呀刚加入帝国特勤处的时候就被分配到现在这个岗位上,他们的日常工作很简单,像正经生意人一样经营书画,顺便看护地下室里的囚徒。
地下室里的囚徒经常性的更换,很少有人能在下面呆上一个月,因为特勤处有专门的秘密监狱,只有最敏感、最危险的犯人才会得到不断转移位置的权利,就像现在这个家伙!比适尔和休利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家伙,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更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不过特勤处的药剂师每天都会给他注射一种介乎于麻醉剂和迷幻药之间的东西,这还是药剂师在一次醉酒之后告诉休利的。
昏暗的地下室点着两盏煤油灯,灯火映出了一张床铺,床上铺着一层厚重的棉被,不过被单都被囚徒撕开了,这个经常处于药剂制造的幻觉中的东方男子用棉布条缠住了栓在脖子和脚踝上的铁索,铁索已把他的皮肉磨得血肉模糊,他不得不经常更换布条。而现在,脖子和脚踝上的布条又开始发臭了,囚徒只得撕开最后一片床褥。
比适尔和休利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他们用火把向门内晃了晃,囚徒安安份份地坐在床铺上仔细地捆绑布条。
“你有新房客!”身材瘦小的比适尔朝门内叫了一声。
生着一头蓬松癞疮的大个子休利挪开身子,一个瘦小的身影就出现在他身后。
杀手13似乎在嘀咕什么,不过两名特勤看守并不在乎。他们将那个小孩子向前推了推。小孩子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手臂,对两名大人的催促无动于衷。
“让我看看你在怀里藏着什么?”比适尔不耐烦了,他拎住小男孩儿地衣领,用另外一支手使劲儿拉扯男孩儿的胳膊。
小男孩儿奋力挣扎,他的怀里确实藏着东西。但他根本没有松手的打算,就在看守马上就要扯脱他的衣服时,小米卡尔特根狠地咬了对方一口。
比适尔惨叫了一声,他像丢沙包一样把小孩子甩了出去,在男孩儿重重落在石板上的时候还打算追上去使劲儿踩几脚。不过还好……
他地房东拦住了他。大个子休利将孩子扶了起来,并为他抹了抹口鼻跌出的血迹。
“他还小!还不清楚为什么会遭遇这个!”房东向画廊老板解释了一下,比适尔就咒骂着退了出去。大个子休利打量了一下床铺上的东方囚徒,然后也跟着同伙离开了。
在确定脚步声已经远离地下室之后,小米卡尔特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四岁大的小男孩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又用手拍掉身上地尘土,他用幼稚的眼光打量了一遍地下室。尽管那个浑身散发恶臭的男人令他恐惧,但那里是室内唯一的光亮。
13轻轻一动就碰响了铁链,小男孩儿立刻停下脚步,他似乎是在仔细研究“室友”杀手之王嗤笑了一声,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室友老是这种小家伙,若是换个金发碧眼的大美人儿那该多好。
米卡尔特小心地移动。就像他的面前蹲着一只大狼狗。不过13仍像往常那样,他没与新来的室友打招呼,而是专心检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