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7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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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摄政王挑衅似地瞪了一眼爱唠叨的女皇妻子,然后他就用那双油手掐了掐小女儿的脸蛋,可怜的伊芙泰勒只能苦忍,她不敢在父亲面前哭。
“快把你地脏手拿开,你吓坏了伊芙!”萨沙一向是最为疼爱孩子的那位母亲,她干脆打开哥哥的手,还把餐巾手帕等等物什一股脑地丢到奥斯卡怀里。
摄政王殿下志得意满地离开餐桌,他亲吻了在座地三位妻子,又用鼓舞的眼神打量他的孩子们:
“你们几个小家伙,听仔细了!父亲要告诉你们的是……自由!生活地自由、呼吸的自由、爱的自由。这不需要规范!记住!”
孩子们似懂非懂,但母亲告诉他们必须要在父亲发出命令或是讲述某件事的时候大力点头。
奥斯卡更加满意,他亲吻了儿子女儿。这才和一上午的家庭生活告别了!
应该说,泰坦摄政王的家庭生活十分有趣儿,作为一位父亲,他希望能把自己的全部爱心都倾注到孩子们身上。也许是童年时代的境遇制造了太多的沉重,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尽可能地让他的子女的生活充满童话色彩,比方说……他为小儿子布置了一座堆满玩具的宫殿、他为小女儿在花园里建造了一座树屋和花海构成的迷宫……如果这还不够,他的宫殿里充斥着木偶艺人和各式各样的演出队伍——他是泰坦的主宰者,他有权利也有能力为他的子女打造如梦似幻的童年生活。最初”卜孩子们自然对花样百出的笑料趋之若鹜,可时间一长,孩子们的注意集中能力开始下降,分辨是非的能力也开始出现异于常人的变化,几位王妻向著名的心理健康专家讨说法,结果她们被告知,奥斯卡对孩子们的溺爱和教育方式是极为危险的!
打那以后,除了日常的探视和用餐时间,泰坦摄政王被禁止接触他的孩子,这是帝国女皇以书面文件的形式下达的政令,奥斯卡虽然对此嗤之以鼻,但他无法招架四位夫人的集体攻势,所以他只好默认这个现实——作为孩子们的父亲,他不得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指手画脚,更不能在孩子们面前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看他是旧病复发……”萨沙伊恨得咬牙切齿。
“我看他是太久没做礼拜了……”卡罗阿西亚遗憾地摇头。
“我看他是瞒着咱们一些事……”阿莱尼斯展示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恩!”重创初愈的阿赫拉伊娜连连点头,“他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实在是太做作了!这至少说明他不愿咱们为他担心,因此……这直接说明他一定是遇到了极为棘手的事!”
“他没对你提起过吗?”阿莱尼斯冲波西斯公主望了过来。
阿赫拉伊娜没有和泰坦女皇对视,而是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
“我怎么会知道?他心里有事的话是不会对外人提起的!”
“外人?”卡罗阿西亚刻意加重了这个词汇的语气。
阿赫拉伊娜没好气地点了点头,“对!记住这个词!你、你、还有我!我们对自己的丈夫来说都是外人!”
阿莱尼斯和意利亚公主互相打量了一番,最后她们一同望向安鲁主母。阿赫拉伊娜刚刚惟独没有提到萨沙。
“伊娜!别说这种危言耸听地话!”萨沙非常不高兴,她又不是傻子,波西斯公主完全是在诋毁她。从而中伤奥斯卡。
“那我换个说法好了!”阿赫拉伊娜像个西方人那样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你们是一个大家庭。这里只有我一个外人!”
“求求你伊娜!别这样……”阿莱尼斯在桌布下面轻轻拉扯波西斯公主的裙摆,“这里没人把你看作是外人,包括奥斯卡、包括我们!有了你我们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谢谢!”阿赫拉伊娜刻意摆出一副受宠若惊地神情,但她的面孔又在说完话地一瞬间陡然转冷:
“既然我们是一家人!那就再也不要说什么别人不知道而只有我知道的事情!这让我感到难堪,也让你们看上去显得滑稽透了!”
尴尬地望着愤而离席的波西斯公主。余下的三位王妻不禁陷入深深的惶恐!阿赫拉伊娜是怎么了?她那副歇斯底里见人就咬地架势就像一条……还是算了吧!就当她吃错药,或是真的只是在发火。
“自从她受伤以后……她的压力就一直没有……”
“不是那么回事!”阿莱尼斯打断凡事都往好处想的卡罗阿西亚,“她有压力,我也有压力!为什么她就能旁若无人地发火,而我们只能听着忍着?”
安鲁主母和意利亚公主默不做声,她们争着抢着去抱孩子,不过这两个聪明的女人心里都清楚——阿赫拉伊娜的遇刺事件在实质上就是转变的一个引子,一些事情在此之后就彻底不一样了。
“到底是怎样的不一样?”
面对坐满一室的军情官员和控军要员,泰坦摄政王如实说出心中的疑问。
“您是指首都还是指……”
“一切!我指地是一切!”奥斯卡打断军情局长,他显得有些疾言厉色。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蒂沃利·哈德雷中将主持的军情局在事态日益严峻的都林城处处陷于被动,这本来是不该发生地事。所以没人敢于直面最高统帅的怒火。
“殿下!现在看来……首都倒在其次……”
“那你告诉我呀!最主要的问题是什么?”
哈德雷伯爵望了一眼近卫军总参谋长,如果事件涉及到一位高级控军将领,那么由加布里约翰特上将出面解说自然最合适不过。
“抱歉老伙计,我帮不上什么忙!”
军情局长白了一眼拒绝合作的总参谋长。他只得硬着头皮打开文件袋,不过他并不会责怪加布里约翰特上将,毕竟事关重大,而且直到目前,军情密探地调查工作还是只是一味的猜测。
“殿下!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塞西因伯爵这个人?”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耐烦地摊开手,“全泰坦有多少位伯爵,我可不是每个人都认得!”
蒂沃利·哈德雷将军只得打开一份标注为履历的文件:
“阿尔莫塞西因伯爵,汉诺德堡以及周边地区的世袭领主……他执掌的塞西因家族在莫瑞塞特五世皇帝和六世皇帝在位期间出过两位军区司令和一位作战部部长,这一家也称得上是著名的军勋世家,家庭地位在第一军区和首都东部防区举足轻重!”
“然后呢?”奥斯卡端着一杯寡淡的薄荷茶,他憎恨薄荷茶,但在闷热的夏季,他又过分依赖它。
“然后……”军情局长干脆闭上眼睛,事情到了难以启齿的地步了:
“您恐怕不会相信,其实……最初有这种报告的时候我也不愿相信!”
“到底是什么?”最高统帅把令人厌烦透顶的薄荷茶大力丢到地板上,他近乎忍无可忍地叫骂起来:
“看看你们!看看你们这些带着金质军衔和宝石烟嘴的家伙!你们极力敷衍我、极力掩饰真相、极力粉饰太平,你们是不是打算等到火烧眉毛的时候才肯大大方方地跟我解释这件事?”
“请殿下息怒!”
“息怒?我压根儿就没发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否认这件挂在面上的事,“你们知道吗?我要是真地发火了!你们中间那些碍眼的家伙就会被吊死在皇宫外头。你们想看我发火吗?”
自然没人敢于回应盛怒中的帝国摄政王,在一片沉寂中,奥斯卡也不禁开始自责!作为一位统帅。或者说是作为一位出身于秘密斗争领域地军事统帅,他已经发觉自己在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过分依赖军情特务。这些隐于暗处地密探自古就是双刃剑!即为我所用,也能为人所用。
密探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的道德信仰并不稳固。多数时候,军情行动人员获取情报的途径和手段很容易和金钱直接挂钩,这就造成了双重间谍甚至是多重间谍以及消息贩子的门路越来越广、获取情报地手法越来越隐蔽、其中藏匿的金钱交易越来越大——相应的,军情部门的工作效率便越来越低下。就拿眼前的事来说,泰坦摄政王的密探头子之所以陷入被动,就是因为帝国军情局的情报来源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充实可靠了!
“有传言说……”
“传言……”奥斯卡瞪大眼睛,他在以往的机密军情通报会上从来都没听过“传言”这个字眼,如果他的军情行动部门是靠“传言”去判断事务,那么他就得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统治威信了。
“抱歉殿下!”坐如针毡地蒂沃利·哈德雷将军干脆便站了起来,“我可以……换个说法!”
“请便……”摄政王无可奈何地摊开手,他的军情局长既然说是传言,那么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特情部门在起获那批大宗军械之后就加大了针对首都周边地区的清查力度,在专案一线主持工作地几位资深调查官一致认为。能在首都特区和第一军区内部秘密集结军火,并对犯罪事实进行有效掩护的人只有一个!”
“那位阿尔莫塞西因伯爵吗?为什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皱着眉头,他早就表示自己从没听说过阿尔莫塞西因这个名字。这足以说明拥有这个名字的人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要不然泰坦摄政王是不会把他忽略掉地。
“原因嘛……”军情局长看了看文件的最末页,上面只有一行字,“殿下!原因很简单。在首都卫戍区和第一军区内部,只有阿尔莫塞西因伯爵有能力这样做!”
“你指什么?”
“从非法渠道搜集大宗军械,再妥善保存!”
“真是算了吧!”奥斯卡连连摆手,他指了指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坐在那里的近卫军总参谋长,“若是说到办事能力,加布里约翰特上将就没有吗?他是全军的参谋长,他能搜集到的军械可以武装两个师,他也可以随便找个仓库存放罪证,为什么不会是他,而是那位阿尔莫塞西因伯爵呢?”
“殿下!您可不能冤枉我!”一直打算置身事外的近卫军总参谋长必须出面表态了,他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我没有冤枉你!”奥斯卡不置可否地瞪了一眼约翰特上将,“我知道你没有这样做的动机,所以不会是你!那么问题又回来了!既然有人指证阿尔莫塞西因伯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动机是什么?”
军情局长就像喝醉了一样,他曾和卢卡斯就此问题进行过大胆的猜测,可关键是要不要在这种场合说出来了呢?
“你在干嘛?算我求你,别像娘们一样,你是我的军情局长,你难道忘记了吗?
“是殿下!”哈德雷将军再也无法承受来自最高统帅的压力,不管有或者没有,只要有这种怀疑就足够敲定嫌疑人了。
“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一直在调查最前线主持全局工作,他担心破坏份子藏匿军械的地点绝对不止一处,也就是说,排除我们起获的那批,首都附近地区仍有潜在的危险,只是因为破坏份子的保密措施极为严格,所以局内的工作受到了重重限制!”
“哦啦!大家都听到了吗?”泰坦摄政王从他的冰熊沙发上倏地一声跳了起来,“我的军情局长在跟一伙阴谋破坏国家安全地犯罪份子谈保密?若是他们能保密,我还要军情局干什么?我可以带着家眷躲进汉密尔顿宫的地窖。这不就得了?”
哈德雷将军嗫嚅着唇皮,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
“有什么不敢说的?我替你说!”
帝国摄政王一边叫喊一边大力拍着桌子:“阿尔莫塞西因伯爵,就算有他一个!但绝对不止他一个!至少是在第一军区、至少是在首都。就在我地眼皮底下,就在你们这些饭桶的眼皮底下。许多伯爵会同许多侯爵、许多男爵、许多子爵,他们会打着复辟地旗号秘密搜集军械、秘密集结家族武装,然后呢?”
室内所有的军人都紧紧抿着嘴,然后之后的事情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还是不敢说吗?这有什么?”怒火中烧的泰坦摄政王把拳头砸在首都卫戍区地城防示意图上,“除了水仙骑士、除了塔里的炮兵师……说真的。都林卫戍部队里的军官我是一个也信不过!只要这些阴谋家能挨过军情密探的调查和搜捕,不久的将来,我相信会有一次突入其来的大叛乱在首都发生!”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我真不清楚这还有什么好猜的?”奥斯卡坐回他的大沙发,又给自己点燃一支大雪茄,也不理会噤若寒蝉的高级军官们,他只是自顾自地喷云吐雾,直到一个笨手笨脚地宫廷侍从在收拾茶具的时候打翻了茶壶,被茶水溅了一身湿的帝国摄政王这才重新收拾心情,大发其火!
水流顺着军衣流淌到古旧地地板上。面相凶悍的打手丢开水桶,转向位高权重的顶头上司,压着嗓子吐出一句:
“报告!犯人醒了!”
泰坦帝国军情副局长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似乎无动于衷。他专注地盯着窗外的天色。
天空一片阴霾,穹苍四围就像罩在一个闷热地大熔炉里,卢卡斯撕开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