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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泰坦穹苍下-第7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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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帝国军情副局长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似乎无动于衷。他专注地盯着窗外的天色。

天空一片阴霾,穹苍四围就像罩在一个闷热地大熔炉里,卢卡斯撕开领口,又用手帕抹了一把胸膛上的汗水。直到这时他才想到身后那位不知名的近卫军上校……如果他在前几天获得的情报没有出错,那么瘫这个软在囚椅上的家伙就是解开迷团的关键人物。

“怎么还不下雨?光明神还要把咱们折磨成什么样子?”

在审讯开始之前,卢卡斯不介意和同事们讨论一些轻松的话题。

“一定是场声势惊人的暴风雨!”一个打手回应着顶头上司,“前几年有过一次,都林城里都快发洪水了!”

“好啦先生们!咱们开始!”军情副局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就表明无聊的谈话到此结束。

“告诉我!时间、地点、主犯、从犯!”

状似醉醺醺的近卫军上校勉力抬起头,那位没素质的厨师手劲儿大得出奇,这使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老爷仍未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看着我!”军情行动部门的专职刑讯专家猛地揪起犯人的头发,“仔细看着我!看着我的表情!我的面孔会告诉你,如果你不能如实回答那位先生的问题,我不会介意让你多吃一些苦头!”

“我是……我是近卫军军官……你们……你们无权……”

“我们有权!”卢卡斯打断囚徒,“你知道我们是谁,也知道我们有权在泰坦法典之外行使监察权、逮捕权、审问权、以及在没有律师和法官的情况下判定你有罪的独立司法权!”

“哦不……”近卫军上校发出一声呻吟,对方的语意很明显,这是军情密探拥有的特权。

“别浪费我的时间,回答问题!”卢卡斯迎上囚犯的视线,他再也不是那个乡下流氓的小头目了,而是在特情领域令人闻风丧胆的头号猛犬——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猛犬,也是忠犬。

“你们抓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卢卡斯叹了一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审讯过程中总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囚徒的侥幸心理总会左右他们的意志……他们以为自己可以挺过严刑拷打,可事实往往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地军衔、你的工作岗位、你的家庭、你地亲朋,应该说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你只需告诉我一个简单地问题就可以回到过去的生活。你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近卫军上校凝视着帝国摄政王的密探头子,他虽然彷徨,但目光毫不示弱。他清楚地知道对方是在要挟,以他的家庭做要挟、以他的生活做要挟。但他不会放弃自己地使命!在他和他的朋友们看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这个独裁者多代表的一切就是泰坦的毒瘤,要保有莫瑞塞特和纯正泰坦贵族,这颗毒瘤就必须根除。

“很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卢卡斯摇了摇头,他把革囊里的那封信件取了出来:

“我相信你也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但它是用密语书写的,能为我解释一下它的含义吗?”

上校军官再次摇头,不过这次他是一个字也没有说,他在遭到逮捕的时候就已想到对方是冲着这封密信而来地。

“你不是聋子!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卢卡斯心平气和地打量着他的囚犯,不过他在一秒钟之后就失去了耐心——大凡这种常年和秘密战打交道地人多半都有轻重不一的心理问题,迪亚只克尔子爵算是其中最为正常的一个,但这也无法掩饰他藏于心底最深处的阴霾和暴虐!

“去找一个漏斗,再叫厨师烧滚油锅……”军情副局长就像身在厨房一样命令着左近地打手。

时间紧迫,打手和厨师马上动作起来,犯人不明就里。只得在恐慌和猜疑中焦急地等待着!期间他大着胆子观察了一下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的样子……他听说过这个密探头子,据说是长着红斑狼疮的大恶人,不过现在看来。直到目前,军情副局长还算得上是一位举止得体的绅士。

这样想就有些一相情愿了……

“按住他!”卢卡斯发出清晰的口令。

“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耳朵朝上……”

打手依言而行,可怜的近卫军上校在三五名彪形大汉的臂膀之间小丑一般地挣扎着。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试验而已……我要知道你是不是个聋子!”卢卡斯很难得地向他的犯人解释他的举动。

“漏斗。塞住他的耳朵……”

犯人看了看漏斗的细口,又看了看烧滚的油锅,一个恐怖至极的认识浮上心头,他跺着脚、疯狂地叫喊、疯狂地诉苦、疯狂地表达着他的无知和无辜。

“油!快点!别让他动!”卢卡斯执着而冷静地观察着一切、把握着一切,不过同时,他讨厌这一切,但他只有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才能如此清晰地体味到自己拥有的权利。在神教经义中,造物主掌管着人间的喜怒哀乐,而身在囚室中的迪亚巴克尔子爵也可以骄傲地说,他也可以成为一个主宰者。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惊飞了停落在窗边的几只大云雀,室外或靠或坐的军情密探下意识地往酒馆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便专注于他们手上的纸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应该说……单纯以文字绝难形容热油灌耳的痛楚!可不管怎样,卢卡斯收到了满意的效果,他把提神醒脑的鼻烟壶抵到囚犯的嘴唇上,可耳道受到的损伤必然伤害了嗅觉,昏厥的犯人对扇香一点反应也没有。

打手们只得提供传统一点的办法,他们抬起近卫军军官的一条大腿,用木棍对着膝关节的神经集结部狠狠来上一下!犯人的脑际就像猛然窜过一道闪电,他醒了!不过清醒只会让他更加痛楚,与耳内的一团焦肉比起来,断裂的膝骨实在算不了什么。

“你聋了吗?”

还是那个问题。

上校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若是没聋,那么遭殃的就是下一只耳朵;他要是聋了……谁能保证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看来你是真的聋了!”

卢卡斯放弃似地摊了摊手,他转向一位医师打扮的人,“把他那只坏掉的耳朵摘下来,如果问题不在耳朵里,我相信必然是他的脑子出问题了!”

“不!不……”

“你说什么?”

“不!请不要再折磨我了!”

“可这才刚刚开始而已,你会让我的朋友们失望的!他们都以为你是一个男子汉,他们喜欢男子汉,他们知道怎样让一个男子汉生不如死,他们还想再玩儿一会呢!”

“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那你告诉我!若不这样对你的话我还能做什么?继续陪你浪费时间吗?”

“我……我……我说!”

军情副局长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他能向小主人交差了!

“信上的密语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卢卡斯又皱起眉头,“你看你,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近卫军上校猛烈地摇着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密语的含义,但我知道这套密语是用军情系统通用的密码格式书写的!”

“你在开玩笑吗?”卢卡斯有点恼火,这个犯人难道把他当作小岁孩子,军情局的通用密语他怎么会不认得?

“您不明白!是……是反过来的!这套密语……是反过来的!”

卢卡斯捏着信纸,他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囚徒,又看了看跃跃欲试的解码员,“是这么回事吗?”

解码员接过信件,破译和翻译工作都需要时间,他不敢肯定。

“暴雨之前……”军情副局长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在暴雨之前一定要告诉我密信上的内容!”

解码员点了点头,这是命令,对待命令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

“他怎么办?”一名打手指了指神情恍惚的囚徒,“还要继续审问吗?”

卢卡斯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名部下,“干嘛不呢?”

打手们再次动作起来,他们聚到一块儿,有的撕脸有的扯皮,最后由嗓门最大的那个家伙向犯人喊话:

“时间?地点?告诉我们!主犯和从犯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德比村的小酒馆里陆续传来凄惨至极的哀叫声,卢卡斯退到一边,他知道犯人的底细,也知道手中掌握的仅仅只是一封密信,这个负责传递信件的通讯官根本就不知道主犯和从犯的名字,不过军情局的工作流程就是如此,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可怜虫法外开恩,再说他也不会扫了打手们的好兴致。

在暴雨之前,保有乐观、开朗的好兴致是一件好事……卢卡斯得承认!

风在雨后,雨水由开始时的三滴两点陡然转变成漫天大水!飓风来凑热闹,天地之间的一切物体都在凶猛地晃动。

果然是暴风雨!

每个人都这样说。

卢卡斯找到解码员,对方说信上的密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词组:

“在雨中……等雨停……”

接下来就没有下文了。

第三十六集 第一章

“殿下……殿下……”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猛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安东妮的面孔,这个男人稍稍探出手,他有些紧张地抚摸着女人眼角的鱼尾纹。她竟不再年轻了!

“你一向叫我小奥斯卡……”

“没人能再叫您小奥斯卡了……”

“你也是吗?”

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像往常那样凑到男人身边,为他整理衣服,为他梳理头发。至少是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五岁的时候算起,留在脑后的那条油亮扎实的小发辫都是由安妮绑起来的。安妮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做过,但她驾轻就熟。

“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有信送来,您在睡着,我就把它转交给加布里约翰特上将了!”

奥斯卡皱起眉头:“你没把这封信给蒂沃利·哈德雷中将看一下吗?”

“压根儿就没有!”安妮摇了摇头:“您猜怎么着?您在进门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军情局长是个废物。”

“哦啦……”奥斯卡哑然失笑,他带着充满歉意的眼神凝视着这个亦妻亦母的女人:“你看看我,本来是要探望你,结果一见面就对你说了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喝了咖啡又打了个盹儿,这可真是见鬼!”

安妮摇了摇头:“您要走了吗?我去给您拿外衣!”

奥斯卡什么都没说,他目送着女人走出客厅,又看着她捧着那件羊毛长大衣走了进来。她不再叫他小奥斯卡,她叫他“殿下”她还称呼他是“您”……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或者说……到底是哪里改变了?

“谢谢……”

“不客气……”

奥斯卡背转身,等待女人为他披上外衣。他等了很久。女人却没有动静:

“安妮?”奥斯卡稍稍向后侧过头,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许久都没有这样呼唤她。

安妮没有给她的小男人披上外衣,她不想送他出门,也不想目送着他在层层护卫下走进那座宫殿!那座宫殿断送了他和她的一切,她只想像现在这样由后面静悄悄地抱住他,感受他的高大、体味他的气息。

奥斯卡任由女人伏在他的背上,他地心剧烈地跳个不停。

“安妮?”他追问一句。

“哦不!没什么……”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迅速地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保尔和几名圣骑士已经等在客厅门口,他真的该走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走到门口。上了马车,他坐在车厢里,隔着车窗望着她,她转过荣华秀丽的面孔,向他投来信誓旦旦温柔地一瞥。

这一瞥的风情足以将他留住,他会让这一瞥失落在阴霾密布的黄昏里吗?他会让这样的一瞥被即将到来的暴雨冲走吗?他的车夫和侍卫都在等着他地一个眼神,他的军人和帝国都在等着他的一个命令。他望着她,她就哭了,再不看他。

奥斯卡推门、下车:“安妮!”

安妮害怕,她没有回应。她知道他必然是要离开的,就像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

男人攫住伯爵夫人的下巴:“如果我今生没有遇到你,那就让我永远恨未相逢——让我时时刻刻念念不忘,让我在梦醒和梦境里时时刻刻都能忆起这伤心的苦痛!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安妮摇了摇头,她的心思和气力全都用在克制夺眶而出的泪水上。

除此之外她再也不会做什么,更无法思考问题。

“二十五前的今天……我才那么大!”奥斯卡笑了,他比了比一位骑士的短剑:“母亲把我召进客厅,客厅里坐着一位远从都林赶来水仙郡地夫人。母亲对我说……这是安妮,以后你要像爱母亲一样爱她!”

“奥斯卡!我的小奥斯卡……”

奥斯卡抱住她,追随他的将军们在向他打着眼色,他们都知道这样下去事情就没完没了,可奥斯卡不打算离开安妮。至少是今天。

今天是教历803年6月4号。天还是热得有些离奇。到了黄昏,即使不见太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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