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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杜鹃传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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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洪捕头,你一向精明能干,难道现在连杜鹃半点踪迹也查不出来?”

洪捕头苦笑了一下:“连布政司大人手下的田总捕头,江湖上人称千里捕风手,追踪杜鹃也毫无头绪,在下又有何才能,能查到杜鹃的踪迹?”

又有人问:“难道洪捕头连杜鹃是一个怎样的人物也不知道?”

“在下要是知道,也不会坐在这里和各位饮酒解闷了!”

“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在下说一句,无可奉告,在下只能说,杜鹃是位来无踪、去无影的绝顶高手,剑法的精奇,无人可比,一招致命,杀人无声无息。在下验过了余家死去的人,余庄主,不不!应该说是一个深藏不露的贼头,剑尖中眉心而死,其他三个,是一剑之下连夺三条人命,全部是划断喉咙而死。”

一位武林中人说:“洪捕头,你有没有看错了,一剑能连夺三条人命?全部是断喉而死?那不成为不可思议的神剑了?”

“彭少侠,在下没有看错,的确是一剑之下,割断了三个人的喉咙,其快异常,令人无法闪身。

这时有人冷笑一下:“洪捕头,你是不是过分夸大了杜鹃的神奇,以掩饰自己无能追踪杜鹃?除非这三个人是死的,一字排开,个个伸长了脖子,让杜鹃一剑割断。不然,世上哪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剑法?”

“耿大爷,在下半点也没有夸张。从三个死者躺倒的情况上看,他们成半月形,似乎一齐举刀向杜鹃出手。耿大爷要是不信,不妨去看三个死者脖子上的剑伤,都是从右到左,一剑划断,而且深浅一样。”

彭少侠说:“要是这样,那真是神剑杜鹃了!想必这是一位矫捷的男子所为,一般老人和女子,恐怕没有这样的功力与敏捷。”

客人中又有一位汉子说:“彭少侠,你说错了,杜鹃是位轻灵无比的女子!”

有人愣然:“阁下怎知道杜鹃是一位女子了?”

“在下从巴陵来的一位友人告诉我,前天夜里,杜鹃在巴陵出现,出手擒住了一位淫贼,救了万家的一个女儿。从淫贼口中说出,是位蒙面的黑衣人凌空封了他的穴位,并废去了他一身的武功。他从说话声听出,这位蒙面黑衣人是位女子,同时也是杜鹃。”

众人又是惊讶,有人说:“这样看来,杜鹃是位女子了!怪不得她杀人之后,留下了一朵杜鹃花。要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会留下什么花吗?”

至于在座的一些武林中人,听了这段话后,莫不心中悚然。一个女子能凌空出指封人穴位,还废去了一个人一身武功,没有异常深厚内力,能办到吗?别说在座的武林人士,不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就是一流高手,也不可能有如此的内力,能凌空出指封人穴位。

一直坐在大厅一角,默不出声的四位锦衣汉子,一味在听众人的议论和闲谈。听了这段话后,不禁相视一眼,面露惊愕之色。

这时,洪捕头说话了:“在下看,此女子不会是杜鹃。”

“哦!?你怎么认为不是杜鹃了?”

“在下也知道巴陵的一些情况。一来这女侠身上不带任何兵器,她空手制服了淫贼,并废去了这淫贼一身的武功,不像杜鹃,杀人用剑;二、现场没有留下一朵杜鹃花,所以在下敢说,这不是杜鹃。”

“不是杜鹃,哪又是谁了?”

“是谁,在下也不知道。这极可能是位路过巴陵的女侠,见此淫贼,顺手除掉,为百姓除害。要是杜鹃,恐怕早已将这淫贼杀掉了!不会将他留下来。”

婉儿在雅室听了后,不由望着小神女,轻问:“这位女侠,不会是小姐你吧?怪不得那一夜,你这般迟才回来。”

“丫头!别多事,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外面大厅,众人又在谈论杜鹃的事了,突然,一位差人匆匆登上楼来,走近洪捕头,附耳轻轻说了一句话,洪捕头登时面色一变,叫了店小二会帐,带着自己手下几名捕快,匆匆下楼,奔回府衙门了。

洪捕头等人一离开,人们又纷纷议论了,什么重大事件,知府大人派人叫洪捕头回去?难道杜鹃昨夜在望城杀了柯家父子后,又在另一处杀人了?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样的杀人案,何时才能停下来!

这时,大厅上的另一角,坐着一位白衣书生似的人物,独自一人占在一张桌子喝闷酒,也一直不为人注意,他似乎有无限的感想,一声长叹:“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可怜大明江山,如今君不成君,臣不为臣,不久,将毁于一旦。”

此言一出,一时令在座的众人相视愣然,为之一怔,如此重大的叛逆说话,怎能在茶楼上当众乱说?难道不怕丢脑袋么?幸好洪捕头等人不在,不然,有这书生苦受了!

有人轻说:“这个白衣书生,是不是喝酒喝得多了!说话不知轻重?”

也有人好心提醒他:“先生!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小心惹上官非。”

白衣书生不在意地一笑:“在下并没有乱说,时下朝廷腐败,贪官污吏处处皆有,他们甚至栽赃嫁祸,草菅人命,加上阉党横行,肆意残害忠良,弄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一壁大好的大明江山,全给他们糟蹋得不成样子!”

彭少侠皱眉说:“先生!你喝醉了!”

“不不!在下没醉,在下比在座诸位都清醒。你们在谈论什么杜鹃,他杀一些贪官污吏,东厂的走狗们又算得什么?难道这些贪官污吏、东厂的走狗害人还害得不够么?”

耿大爷说:“这厮的确是醉了!”

在旁的一个人说:“要不,他就是一个疯子!”

“就算不是疯子!起码也是一个酒疯子,说话不知轻重厉害,败坏了我们在这里饮酒的兴趣!”

的确,这位白衣书生,与在座众人说的话太格格不入了!别人谈论的是江湖上的事,神秘杜鹃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竟然议论起朝廷的事情来,大骂东厂,这何止是掉脑袋的事,弄得不好,会累及满门和九族。

彭少侠说:“此人醉了,我看还是叫店家扶他回家,省得他在这里胡言乱语。”

有人起身说:“我去叫店小二上来!”

突然,那四位饮酒少出声的锦衣汉子,其中一位站起来,说:“不用叫店家了,我们送这不知死活的酸书生回家。”他走近白衣书生,大声喝着:“站起来!跟我们走!”

白衣书生一时愣然:“你们是什么人?干吗要在下跟你们走?”

“你知不知你刚才说了一些什么话?”

“在下说什么了?在下不过说了些该说的话而已。”

“这是大逆不道的话,你污蔑朝廷,大骂魏公公,论罪,该满门抄斩。说!你是不是东林党的余孽?”

“在下只是一介书生而已,什么东林党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少跟老子装糊涂,走!”

“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老子就是东厂的人!”

白衣书生一下睁大了眼睛:“你们是东厂的人?在下怎么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也不迟。”

在座的众人一听这汉子是东厂的人,全都傻了眼,一时间噤若寒蝉,没一个人敢出声,更暗暗为这白衣书生担心了!要是洪捕头在还好说话,东厂的人,谁也惹不起。

在雅室中的小神女和婉儿也听到了大堂上发生的事,婉儿愣然:“这个人是东厂的人?”

小神女说:“他不但是,也是我们昨夜所看见过的那三位黑衣人中的一个。”

“小姐,你怎么知道了?”

“我是从这人说话的声音判断出来。他说话的声音,跟昨夜那个黑衣人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我不会听错的!”

“小姐,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救这位白衣书呆子?”

“丫头,别乱来!”

“我们不救?”

“现在你怎么救?弄得不好,将这座临江楼的所有人都卷了进去,更可能连方明他们也连累了!”

“我们不救,这书呆子不死定了?”

“谁叫这书呆子胡乱说话,让他受一些苦也好。”

“小姐,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丫头!这书呆子目前没有死。”

“等他死了!我们还救什么?”

“丫头!别着急,听听外面有人说话了!”

婉儿一听,是那位所谓的彭少侠在说话。他说:“这位先生不过是酒后胡言乱语,你又何必当真?放过这位先生算了!”

锦衣汉一声冷笑:“什么酒后失言,他不是说他比你们诸位都清醒吗?彭少侠,我劝你别插手管这件事,到时弄得不好,我们连你抓了!就别说我们不讲情面。”

另一锦衣汉子说:“这位书生现在是反叛朝廷的要犯,你们最好远远避开,别让他连累了你们!”

白衣书生仍然不知自己的话犯下了弥天大祸,说:“在下不过说了几句真话而已,怎么扯得上反叛朝廷了?你们这样无故拉人,还有王法天理吗?”

锦衣汉子给了这白衣书生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这书生一下翻倒了,嘴角也流出一丝鲜血来,骂道:“你这死囚,到现在仍顶嘴,是不是想早一点投胎?”

“你,你,你敢打人?”

“老子现在杀了你也可以,何况是打你?走!跟老子们走!”锦衣汉子一下将书生像一只小鸡似的抓起来!接着五花大绑地绑起来。

在座的人们见此情景,没一个敢出声。遇着东厂的恶爷们,谁再敢出面打抱不平?就是知府大人,一听是东厂的人,也惊畏三分。一些胆小怕事的客人,害怕祸及自己,早已纷纷离开了。小神女对婉儿说:“我们快离开这里!”她趁众人下楼之际,带了婉儿迅速离开了临江楼,转进了一条小巷,见无人注意,闪身进了自己所住的地方。

婉儿不明白小神女为什么这般匆匆忙忙赶回来,问:“三小姐,你难道怕了那四个东厂的人,丢下那书呆子不管了?”

“我当然害怕啦!”

“三小姐,你不是说真的吧?”

“别说了!快换过一身青衣劲装,戴上面布,也带上利剑,我们火速出城,赶到南面的郊野中去。”

婉儿惊喜:“我们去救那书呆子了?”

“这个不知死活的书呆子,我们不去救他,就没人能救他了!”

“我说嘛!小姐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丫头!你还有个完的没有?还不赶快换装?”

“是!小姐!”

她们主仆两人,迅速换过一身劲装,轻跃上了瓦面。小神女拖着婉儿,施展超绝的轻功,瓦面过瓦面的,像两只小燕,不!应该说是两道一闪而逝的人影,飞出城外,赶到去豹子岭小道弯的一处树林中潜伏下来。不久,便看见东厂那四条锦衣汉子,押解白衣书生而来。这时的白衣书生,大概是吃了不少苦头,一件白色的衣衫,染上了不少鲜血,踉踉跄跄地给一个汉子推着上路。

小神女对婉儿说:“这下我看你的啦!”

“什么!?我一个人去拦截他们吗?”

“你害怕了?”

“我害怕什么的!好!我去!”

“丫头,放心,有我在暗中护着你,你大胆行事好了!”

“好的!”

婉儿蒙了半边面孔,从树林里一跃而出,站在小道上,等候东厂四条汉子的到来。走近了,这四个汉子一见道上站着一个梳着丫髻的蒙面小家伙,一时间,四条汉子都愣异了!这小家伙在干什么?难道他还敢拦道打劫不成?这不可能,除非这小家伙是一个疯子。

一个豆沙喉的汉子首先喝问:“小东西,你站在道上干什么?”

婉儿仍带童音说:“我在等着你们呀!”

“等我们?等我们干什么?”

“收买路钱呀!”

“什么!?你要收买路钱?”

四条锦衣汉子简直不敢相信,有的更以为自己听错了!

婉儿说:“我当然要收买路钱啦!不收买路钱,我站在这里干吗?”

“你真的要收买路钱?”

“当然是真的啦!你们要是没钱,别想过去!”

一个沉重嗓门的汉子大怒:“小东西,你敢向我们收买路钱,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哦!?你们是什么人了?”

“我们是专门打发人去见阎王的人!”

“哎!我还以为你们是玉皇大帝跟前的四大天王哩!原来是阎王手下的四个小鬼。对不起,就是四大天王,也得要交买路钱才能通过。”

一个阴声怪气的锦衣汉子说:“将这小杂种砍了!别跟他罗嗦!”

一个汉子骤然出刀,朝婉儿头顶直劈而下,婉儿闪身避开,顺势一招连环救命掌拍出,不偏不倚,“嘭”的一声,正好拍中这汉子的章门要穴,他“呀”的一声惨叫,身躯横飞了出去,摔在路旁乱草中,早已一命呜呼,到阎王面前报到去了!婉儿这一掌的确是无情力,这条东厂的走狗,内力还没有追魂剑独孤燕那么深厚,焉有不断气的?

三个锦衣汉子一下全傻了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东西,居然能将一个牛高马大的成年人拍飞了出去。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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