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剑雨续-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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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任何剑法的起手式也可伤人,阮伟剑法稍低,那招“笑佛指天”便刺向剑先生的咽喉。
剑先的剑法业已通神,直到阮伟刺到咽喉,尚差一寸,木剑“啪”的一声,贴在阮伟削铁如泥的飞龙剑上。
阮伟再想刺下一寸,竟刺不动,急忙抽剑,那知也抽不动,暗惊道:“这那里是比剑,简直是玩邪法。”
但阮伟聪颖异常,心知对方的剑法已练到神化的地步,首招失利,不管剑是否再拉得出,急忙展出第二招“飞龙在天”。
立刻就见出“飞龙在天”的厉害,剑先生已贴不住,就要抽出剑来,那知剑先生突然跟着阮伟的身形掠起,阮伟落下后,他也落下,只见那木剑仍贴在阮伟的剑上。
第三招“现龙在田”施出,剑先生跟随剑转,木剑不离阮伟的宝剑,阮伟心道:“我变到第四招,把你的头转昏,抽出剑来,把木剑削断。”
那知第四招才出,陡觉一股潜力袭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感到非要放下飞龙剑不可,当下果然不由自主,脱手撒剑。
剑先生伸手接过飞龙剑,大笑道:“天龙剑法在你使来,比小还不如,快回去再学几年,再来寻老夫比试一番。”
笑声不绝中,飞剑抛给阮伟,阮伟面红过耳,接着宝剑,恨不得地下有个洞钻进去。
他暗自伤心道:“自己实在太差了,天下第一的剑法,到了自己的手上,还敌不过人家三招,再有什么脸见人!”
把宝剑收起,向剑先生揖道:“谢前辈赐还宝剑。”他心想剑是公孙兰的,一定要还给她。
剑先生冷笑道:“去!去!去!剑学好了再见老夫。”
阮伟再无脸待下,飞快掠上墙头,孙敏道:“你到那里去!你不是要找你的父亲吗?”
阮伟悲戚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到那里去找!后会有期。”他也不想,人家怎会突然问起自己这种话来,但觉心中悲伤欲泣,生怕让人看到,疾如掠鸟,顿时失了踪迹。
孙敏高声道:“你回来,你父亲是吕南人……”
阮伟再也听不到,他已奔出里许以外。
孙敏转身走到剑先生的面前,道:“你今天怎会一反常态,做出一些不近情理的事呢?你不是已知阮伟是吕南人的爱子了吗?”
剑先生颔首道:“就因我怀疑他是吕南人的儿子,才会百般试他,果然是一个有血性.有志气的孩子!”
孙敏喃喃道:“那……那……你为什么要把他气走?不让他和他父亲相见?”
剑先生道:“这孩子不但学会萧三爷称绝天下的轻功,暗器,易容术,且连天竺最厉害的武术天龙十三剑及瑜珈神功也学会了,可惜功夫不深,天龙剑法尚不到三成火候,我把他气走,想他一定会去找聋哑虎僧告知我已答应决斗之事,那时他当会好好请教虎僧,学会天龙剑法的精髓!倘若这孩子把天龙剑法全部贯通,数年后不难成为天下第一大侠,否则天龙剑法最遭武林高手觊觎,他若无真才实学,不能防身,迟早会把性命丢掉。”
孙敏微笑道:“我倒错怪了你,想不到你比我们还要关心他。”
剑先生神情偷悦道:“最好以后不要让他知道,他是武林第一大帮帮主的儿子,使他心志受到更大砥砺,这点不知正义三位武士可否保密!”
王氏兄弟及陶楚,见剑先生刚才露出一手,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忙应道:“这个自然。”
锺洁一直待在室内,此时突然跑出依在孙敏的身边,孙敏抚着她的头发道:“小洁的父亲,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若然也像亡夫遭到不幸,可叫琳儿及小洁怎么办?”
凌琳娇嗔道:“妈!别说了。”她彷佛甚不愿提到锺静似的。
剑先生牵起锺洁的玉手,感慨道:“我一生并未正式传授过一个弟子,琳儿只学了几手不能算得弟子,眼看就将入土,要将此身武艺随我同埋黄土,实在不忍,今后小洁跟着祖师,数年后我要造成她全身武功,那时她外公的大仇,及她父亲的行踪,就指望她去办吧!”
孙敏大喜道:“小洁,快快叩谢祖师。”
锺洁急忙跪倒,叩首道:“谢谢祖师爷。”
凌琳也喜于色道:“洁儿,这下子可把妈的光都沾光了。”
剑先生笑道:“只要你愿意,我照样可以教你,何必和女儿计较。”
凌琳道:“老都老了,还学什么武艺,只要洁儿争气,能学得师父全身功夫十分之一,我就心满意足了。”
孙敏望着凌琳道:“你看,这孩子在剑先生面前说老,该打!懊打!”
剑先生叹道:“岁月不留人,眼看年轻的一代又将出头,当真觉得有点老了!”
孙敏赶紧转变话锋道:“阮伟这孩子有出息,将来把小洁配给他,再好不过。”
剑先生笑道:“不错!主意,他年小洁的武功不会比阮伟差到那里,尔后连袂行道江湖,当为武林一放异彩。”
锺洁年已十三岁,业已憧得世上有男女之情,闻言羞红了脸,跑进屋内。
凌琳忽然自语道:“我可不愿将小洁嫁给阮伟……”她声音很小,孙敏追问道:“琳儿说什么?”
陶楚在一旁笑道:“据在下看,此处已不可留,最好迁到正义帮的范围以内。”
剑先生道:“这也对,我带小洁走后,你母女无人照顾,天争教无恶不作,到时防不胜防,倒不如还是跟陶武士去吧!”
孙敏声音苦涩道:“你又要走了?”
剑先生转面不敢面对面的道:“小洁跟我到深山练艺,不难练成绝顶武功。”
凌琳脸有喜色道:“妈,小洁走后,我们就住到正义帮那里去吧!有吕大哥的照顾,我们也不会寂寞。”
孙敏言深意长道:“你难道不喜欢寂寞吗?”
第十一章 扑朔迷离一少年
且说阮伟伤心的离开金陵,一路追思,为何天下第一剑法,竟然被剑先生三招击败,思之再三,以为三年来的独自揣摩,并未得到天龙十三剑的精要。想到虎僧要自己四年后至藏边找他,一定有原因,屈指算来,离虎前辈四年之约还有半年余,此时赶去,还有充裕的时间。
再说剑先生应约君山之斗,一定也要告诉虎前辈,阮伟一念至此,不觉直向西藏出发。
数日后的行程,阮伟就听到一件关于自己的消息,原来江湖上很快就盛传,有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剑客,在金陵一剑削断天争教两位金衣香主的手腕,并且伤了正义帮三花武士陶楚。
消息传出,到处行动,各方打听,到底是那路英雄,竟敢与天争教及正义帮同时为敌。
要知天争教与正义帮在武林中,形成两大势力集团,凡是有几手武功的,莫不想投入这一帮或一教内,以为是极大的荣耀。但这位青年剑客竟同时打伤了两派中的重要人物,消息的刺激,令得各路豪杰,纷纷揣测这位青年剑客可能是位极有来头的人物。
那知一经打听,那位青年剑客是个既无显要来历,而又藉藉无名的阮姓青年。
顿时,阮姓青年剑客在江湖上到处轰传,成为一个极其神奇人物。
阮伟听到这件消息,不但不以自己的声望在江湖上轰起为喜,反而一听到别人谈论,就触发起三招败北的耻辱,更怕别人认出自己就是那位阮姓青年剑客。
于是他把容貌恢复,换上儒衫,“飞龙剑”也里在黑布里,挟在胁下,另外买了几套书,打成包袱,挂在肩上,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游学士子。
夏去秋来,丹枫吐红,阮伟风尘仆仆来到黄河南岸。
阮伟进了开封,见到街上人物风华以及市面果然极其繁盛,觉到腹中饿,便走进一家很大的酒楼。
登上酒楼,楼上酒客不多,宽敞得很,拣了一个近楼面外的里座坐下。
酒保送上菜单,点了几样名菜,感到路途疲倦,所以便又吩咐打上二两地方名酒竹叶青。
阮伟一面浅沾低饮,一面便悠闲的观赏上下楼的酒客,他本不善酒,顷刻便满面酡颜。
忽听铃声叮当,异常悦耳,振眼看去,楼口走上五位翠装高艳的女子,个个盛服艳抹,笑语如珠。
那铃声却是从她们手足上的串铃发出,这样看出,五位女子非奴即妾,但不知何人有此艳福,拥有如此娇艳的女子。
五女上楼后,便拣了一个最大的座位,恰在阮伟对面,她们站在桌旁,肆无忌惮的谈笑,却无一人坐下。
阮伟见这五位女子长的虽好,却不端庄,心下不由起了轻视之意,转头他望。
楼口叮当又响,走上一位圆脸胖胖的公子,全身兰绿,年约弱冠,肤肌润,显然是一个从小娇养的纨挎子弟。
身后跟着另五位翠装女子,嘻笑无忌,全无一点女子矜持之态。
楼上五位女子看见胖公子上来,即刻拥上前,好像捧凤凰似的,把他迎到桌子的上头坐下。
酒保见来了这么多的佳宾,可忙坏了,顷刻送上整桌丰盛的酒席。
翠装女子三三两两的站在胖公子的四周,她们虽然谈笑风生,却无一人敢坐下。
直到酒席上全,胖公子才张口笑道:“你们坐!”说罢,回顾四周,一脸自命风流的姿态。
翠装女子如逢大赦,咭笑入座,有的把壶,有的递杯,有的挟菜,把那胖公子服侍得好像三岁孩子,全要人照顾。
阮伟却觉得这胖公子眼内眼光闪烁,显是内家功夫已到绝顶,既是练武的人,怎会这般不知检点。
当下,他心内不屑,低头自饮,不再瞧望。
忽听一女子咭咭笑道:“不来了!少爷,今晚奴婢不能陪你,春姐今早还说,少爷好久没找她了,去缠她吧!”
胖公子哈哈笑道:“胡说!少爷今天看中你,不管怎样,也要你陪。”
别的女子,你一言,我一语,.道:“菊妹,少爷爱上你了。”有的道:“春姐求都求不到,别不识相了……”只听菊妹微弱辩道:“我不行呀!我今天……”
淫笑娇语声,盖满全楼,阮伟听的毛发俱张,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说出这些淫秽的话,顿时将那胖公子的人格,看得十分低贱。
有的年纪较大的酒客,看不惯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急忙结帐,摇头下楼。
阮伟心道:“纵是妻妾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何况是奴婢,更不应乱七八糟!”便叫酒保送上饭来,意欲匆匆吃了赶紧离开。这时楼口走上一位蓝衫少年,那边桌上的笑语声突然停下,齐都望向楼口那位少年。
阮伟也觉奇怪,不由也向他望去,只见那少年长得眉如弯柳,瑶鼻挺秀,眸含秋水,肤凝如脂,欺雪赛霜,体态轻盈,看来有千种风情,万般风流。
模样长得比那十位翠装女子,还要胜上万倍,给人看来,好像是个绝美的女子。
他站在楼口东张西望似在找寻位子,最后走到阮伟前面的位子坐下,酒保上前侍候,他开口道:“随便来点下酒的菜。”
楼上的酒客因他的容貌,本以为是女子装扮,此时见他一走路,又听说话声,才知自己想错了,心中却齐都暗叹:“世上有如此美貌的男子!”
酒保端上酒菜,一位翠装女子走来道:“把这位公子的酒菜,搬到我家少爷桌上去。”
酒保势利小人,见那边胖公子举止阔绰,他不徵求蓝衫少年的同意,便把酒菜搬起。
蓝衫少年怒道:“慢着!”转向翠装女子道:“小生与你家少爷并不相识,为何擅自如此!”
翠装女子掩口笑道:“我家少爷最喜交友,见公子长得标致,甚愿结纳。”
蓝衫少年绷着脸蛋道:“你家少爷当真喜欢与小生结交?”
翠装女子娇声道:“当然哪!我家少爷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何处不可结缘呢?”
蓝衫少年向酒保斥道:“把酒菜好好放下。”
酒保见客官生气,便赶忙放好陪笑。
翠装女子奇道:“公子怎么不……”
蓝衫少年展颜笑道:“既是你少爷愿与小生结交,应当过来才对。”
翠装女子面有难色道:“这个……”
胖公子那边招呼道:“春奴回来。”翠装女子柳腰款摆,姗姗走回。
胖公子张嘴笑道:“那位小兄弟不肯过来,为兄的过来就是。”他不等蓝衫少年同意,先就称兄道弟起来。
蓝衫少年轻哼一声,摆头望向楼外。
胖公子圆脸似饼的面容上,笑意更甚,轻手一拍,走向蓝衫少年的桌旁。
后面十位翠装女子持壶,拿杯,端菜,整桌酒菜被她们搬了起来。
胖公子站到蓝衫少年前,一揖道:“小兄姓简,草字少舞,小兄弟贵姓大名?”
蓝衫少年不便失礼,回道:“小生姓温,单名义。”
胖公子嘻嘻笑道:“原来是义弟……”回手轻招,十位翠装女子即将手中酒菜安置在蓝衫少年的桌上。
胖公子简少舞毫不客气,就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笑道:“小兄性喜交友,见兄弟长得一表人才,心中一痒,便顾不得厚颜求交了。”
蓝衫少年温义勉强笑道:“小生才薄识浅,不善辞令,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