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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离魂伞-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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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吴越也笑嘻嘻地作了一个揖:“那么,荆兄在上,请恕吴某方才放刁之罪。”

“吴兄请进。”荆楚气哼哼地一伸手:“请!”

“不敢,不敢,荆兄请。”吴越一面拱手,一面笑嘻嘻地走了回来。

两人重又坐定,荆楚问道:“请问吴兄,‘大难临头’四字应作何解?还有,吴兄因何知道香木剑派要对敝门动手了呢?”

“荆兄是否可以告诉在下,你又是如何知道香木剑派一事的呢?”

吴越的眼中,闪着令人捉摸不定的冷光。

“实不相瞒。今日黎明时分,一个使木剑的高手来踩盘子,想夺我的伞,后来却又走了,只留下了一柄木剑。

据林老板猜测,极可能是香木剑派的人来了。”

荆楚说得很老实,一点不成私。

吴越点头:“荆兄果然是个至诚君子,质朴厚道,从不欺人。只不知那人武功究竟高到何种程度?”

荆楚叹了口气,道:“他能将木剑掷出,深入槐树尺半,神功可想而知。”

“那么,荆兄能不能办到这一点?”吴越笑眯眯地道:

“我想荆见一定试过了,对不对?”

荆楚有些惊讶地点点头:“不错,我确实试了一下,比那人差远了。”

吴越赞许地点点头:“荆兄太谦了。我是不是可以再问一下,贵门中林老板,又是如何能肯定那人是香木剑派的呢?”

林谦和沉声道:“在下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肯定。至于‘香木剑派’这四个字,在下也不过是听先人说的。”

吴越又点头:“荆兄若想知道更详细的情况,可否单独和我去一个地方,问一个人?”

林谦和努力给荆楚使眼色,叫他不要答应。

荆楚却站了起来:“好的,我想我可以去,而且也应该去。林老板,这里的事情,请你先照应一下。”

到了这个时候,林谦和再阻止也没用了,只好答应:

“少爷,万事小心,尤其是伞要带好。”

吴越浅浅一笑,也站了起来:“林老板放心好了,吴某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抢贵门的信物。”

林谦和哼了一声,正欲说什么,林素珍匆匆奔了出来,径自跑到荆楚面前,将一迭银票和一些碎银塞进他口袋里,又递给他一个包袱:“路上吃的。”

她没有看任何人,连荆楚都没有着,又匆匆跑进里屋去了。

荆楚心里突然感到很酸,很疼,疼得发热发紧。

“我不会对不起你的,一定。”

他在心里这么说。

第九章 花月正春风

吴越静静地走了没一会儿,便忍不住笑开了口:“荆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行人都十分好奇地看着咱俩?”

“咱俩”这两个字听起来,真是别有一种意味。荆楚的心忍不住大跳一下: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他们为什么看着咱俩呢?”吴越装模作样地叹着气,道:“其实人的注意力若是集中到某一件事情上的时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ZEI8。电子书这个问题荆兄想不想知道?”

“不想。”荆楚冷冰冰地回答。

实际上他知道为什么,只是他不愿和吴越多说话而已。

他不得不跟着吴越,却不知道吴越会领他到哪里去,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隐隐有些恨吴越了,不是因为吴越没把他这个少年门主放在眼里,而是因为吴越拿他和林素珍的关系寻开心。

吴越伸伸舌头:“哟!干吗这么大火气?你为什么不想知道?我偏偏就要让你知道。”

她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一件事引人注目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件事古怪,至少是不大协调吧。比方说,如果大街上有许多人做生意,走路,大家彼此,便谁也不会太注意谁。但如果有个纨绔儿一本正经地蹲在菜摊前买菜,还和卖菜的老妇讨价还价,大家就会看热闹了。

因为纨绔儿一般不会去买菜的。又比方说,有两个香客,突然在庙里打起架来,连和尚都会围观的。因为庙里本就是个不该打架的地方……”

荆楚不说话,径直走着,两眼下视,看着自己的脚尖。

“……行人为什么会注意咱俩呢?当然也是因为咱俩在一起不协调,而且相当相当地不协调。首先,今天艳阳普照,万里无云,荆兄却挟了一把雨伞,而且还是把颜色古怪的伞;其二呢,吴某人是衣冠楚楚,丰神如玉,潇洒风流,俨然才子,荆兄却是农夫打扮,容颜平常,拘谨木讷。而咱俩又偏偏走在一起,不像主仆,也不像朋友;其三,我拼命讨好你,又说又笑。而你,一个农夫,却居然不理我……喂,荆兄,你在听吗?”

荆楚漫声应道:“在听,不过听得不太认真。”

“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吴越笑得更甜了,艳阳下,她的丽色简直娇媚得能让万古寒冰都融化。

荆楚不敢看她:“很对。”

吴越轻柔俏皮地笑道:“那你是不是感到不自在?”

荆楚冷冷道:“不,我很自在。首先,晴天带雨伞,说明我有长久打算。行路人万事小心,又怎知转眼间会不会风雨大作呢?那时候只怕我这把伞可以派上大用场,而吴兄却不免变成落汤鸡了。其二呢,仕子富贾、王子皇孙,衣冠楚楚,并无什么不当。而在下身为农夫,自该是农夫打扮。至于说到丰采如玉等等,也只不过因为吴兄是个很……很那个的女孩子,扮上男装,自然胜过在下许多,这也算不了什么。”

吴越大笑起来:“荆兄的口才原来也这么好!只是你有一词似乎没有说出来,‘那个’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难看’的意思?”

荆楚面上有些发烧:“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吴越笑盈盈地追问了一句。

“是‘漂亮’的意思。”

吴越瞟着他,吃吃笑道:“荆兄是说,我很漂亮是不是?”

荆楚点头:“不错,你很漂亮。不过……”

“不过你不喜欢我是吗?”吴越大笑起来:“其实我也不喜欢你。如果你喜欢上我了,只怕我会大叫倒霉的。”

荆楚抬起头,一本正经地道:“那最好了。”

吴越大吃一惊:“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荆楚淡淡道:“没有。”

吴越嘻嘻一笑:“那就好,那就好,否则不仅我麻烦,另一个女孩子只怕要伤心死了。”

“你管不着。”荆楚脸一红,拔腿就走,走得飞快。

“站住。”吴越笑叫道:“我走不动了。”

刚刚出城,她居然就走不动了。

荆楚只好站住。

就在这时,荆楚看见了两匹马,两匹相当漂亮的骏马。

骑马的却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

女人轻盈地跳下马,朝荆楚福了一福:“请荆公子上马。”

荆楚一愣,吴越已经笑了起来:“人家请你上马,你为什么不上?”

那女人似乎不认识吴越,扭头就走了。

吴越叹口气:“你看看,跟你在一起真是有福气,走累了,就会有漂亮女人请你上马。”

荆楚不说话,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吴越的手下。但手下见了主人而装不认识,自然也有点令人不解,可荆楚没心思去“解”。

他飞身上了一匹黑马,冷冷道:“去哪里?”

吴越上了另一匹枣红马,笑道:“嵩山。”

山路崎岖,马自然不能再骑。

吴越拍拍马背,两匹骏马转头向来路奔去。

荆楚还是冷着脸不说话,由吴越引着往篙山走去。

山道弯弯。

七转八转,荆楚很快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刚开始几次转弯,他还努力记住了,但转到后来,已是糊里糊涂地随着吴越乱走了。

吴越这一路倒还老实,一直没说话。两人都板着脸,闷声不响地走路。

荆楚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吴越停住了。

吴越转过身,笑眯眯地道:“荆兄,其实原来是有轿子的,只不过我这个人喜欢走路。”

荆楚皱眉:“只有混蛋才坐轿子上山。”

吴越恨恨地瞪了他半晌,突然又笑了:“前面这个山谷,就是我邀请你来的地方,这个山谷叫迷花谷。”

荆楚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吴越又问:“荆兄可曾记清路径了?”

荆楚叹了气;“记到后来,实在记不清了。”

“荆兄诚实得简直令人感动。”吴越颇为嘉许似地点点头:“像荆兄这么实在的人,真是难得,十分难得。”

“诚实是做人的本分,没有什么难得不难得的。”荆楚冷冷道:“我从来不骗别人,别人也从来不骗我。”

“是嘛?”吴越眯起了眼睛:“那么请问,荆兄此次来洛阳,有何贵于?”

荆楚道:“确实有一件要紧事。不过,我已经对门下五老发过誓,事情不办完,不可对外人说出来。”

“看来贵门五老倒是深知你的习性啊!”吴越讽刺地笑了:“贵门上下,实在都很难得。”

荆楚双眉一轩,正想说话,吴越已经抢着道:“荆兄,请入谷。我知道你是想责备我为什么到了谷口,却不引你进去,还只管说些不相干的闲话。对不对?”

荆楚一怔:“你怎么知道?”

吴越笑而不答,径自往谷里走。

走进谷中,荆楚不由眼花缭乱。因为谷里到处都种着各色各样的奇花异草,很多花木荆楚见都没见过,当然更叫不上名字来了。

几条小溪,潜在花间山石间跳跃着,蜜蜂嗡嗡嘤嘤地飞来飞去,彩蝶在翩翩起舞。

“荆兄觉得谷中风光如何?”

吴越在微笑,微笑在花丛之间更觉迷人。

“不愧是迷花谷!”荆楚由衷地赞了一句,但马上又接着道:“不过,在我看来,还不如看见一地的养麦花来更舒服。”

吴越大是诧异:“怎么会呢?”

荆楚认认真真地给她解释原因:“养麦可吃,这些花花草草却解不了饥荒,中看不中吃。”

“荆兄果然不失本色,佩服,佩服。”吴越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低声骂道:“看见月亮喊大饼。”

偏偏荆楚听见了后面几个字:“月亮喊大饼?什么意思?”

吴越一怔,旋即咯咯大笑起来,笑得直跺脚:“是,是,月亮不会喊大饼。”

“这有什么可笑的?”荆楚摸摸脑袋,茫然不解:“月亮怎么可能说话?”

吴越好容易忍住笑:“光顾说话了,还没请荆兄到舍下坐坐,荆兄请了!”

“你家住在这里?”荆楚又惊讶了:“你倒真会选地方。”

吴越抿嘴一笑,娇躯一扭:“跟我来好了。””

荆楚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话说得越来越多了,也许是被这花色人颜迷住了,也未可知,不由暗暗告诫自己:

“少说话为好。”

一片高大的花树丛中,十几间小巧精致的青砖小屋掩映如画。

门前有白石砌成的小径,小溪横过屋前。溪上有一座白石架成的小桥,清新宜人。

“荆兄以为寒舍可还能入眼?”吴越面有揶揄之色。

“蛮不错的,蛮不错的。”荆楚只当没见吴越面上的那古怪的微笑。

他发现他实在没办法跟吴越真的生气。

只要他一看见吴越明媚可人的小脸的微笑,就忍不住会气馁。好像吴越是个高不可藐的女神。

而和林素珍在一起的时候,他绝对没有这种感觉。

“我知道荆兄口中的‘蛮不错’是什么意思。”吴越浅浅一笑;“若是庭院里有几架丝瓜、扁豆什么的,再在屋前挖个小池塘,养些大鲤鱼,再养些鸡鸭什么的,就会更好了。对不对?”

荆楚正色道:“不错,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我是个农夫,和你们读书人自然格格不入。吴兄倒用不着以此耻笑我。”

吴越冷笑道:“人必自辱,方取外侮。荆兄以为我是在取笑你吗?”

荆楚心中悚然,拱拱手道:“在下失言,吴兄莫怪。”

吴越深深望了他一眼,忽然展颜一笑:“我在想一件事,荆兄想不想知道?”

“什么事?”

荆楚戒备地望着她,生怕她又闹出什么鬼花样来。

“我在想,如果让荆兄你来布置这个地方,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我倒真的很想看看。”

吴越笑眯眯地说完,不待荆楚回答便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荆楚怔了怔,没弄明白吴越的话是什么意思。

两个少女迎了出来:“小姐好!老夫人正在念叨着小姐呢,可巧小姐就回来了。”

荆楚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为两个丫环根本就没朝他看,更不用说朝他见礼了,好像他根本不在似的。

而且他自己突然也觉得这身农夫打扮走进这个院子,的确是有点不协调,好像他是吴越领来的长工似的。

吴越微笑道:“小梅,小珍,见过这位荆公子。”

两个丫环这才颇觉好奇地看了看荆楚,齐齐福了一福:“见过荆公子,荆公子好。”

她们的脸上,也都满是揶揄的微笑。

荆楚连连还礼:“两位姑娘好。在下荆楚,不过一介农夫,公子之称,决不敢当。”

“你倒挺……”吴越想说什么,又一笑止住:“小梅小珍,领荆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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