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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双凤传-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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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兄弟并非天毒子的传人。”

方璧君冷笑道:

“侯朋友方才使的难道不是‘天毒指’么?”

侯延炳道:

“是……是‘天毒指’,但……但……”

他说了两个“但”字,底下的话,竟然说不上来。

方璧君道:

“侯朋友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侯延炳咽了一口口水,连连陪笑,说道:

“姑娘说的是,姑娘是神尼门下,兄弟也不敢隐瞒,只是这里非谈话之处,姑娘若肯驾临敝府,兄弟自当据实奉告。”

“天毒指”,正是范君瑶要全力侦查的对象,方璧君岂肯轻易放过?她听侯延炳的口气,其中似是另有一件极大的隐秘,心念转动,点头道:

“好,我正想去石城见识见识。”

侯延炳尴尬的道:

“敝府能请到姑娘,实在是兄弟的荣幸。”没待方璧君开口,接着说道:

“兄弟不知姑娘是神尼门下,兄弟该死,竟让姑娘中了这麻人草之害,兄弟解药,委实藏放敝府,没带在身上……”

方璧君看了冷面神君一眼,问道:

“冷神君中毒昏迷,还能赶路么?”

侯延炳阴笑道:

“天毒丹发作极快,但若在十二个时辰之内,给他服下解药,可保无恙。”

方璧君道:

“咱们能在十二个时辰内,赶到贵府么?”

侯延炳连连点头道:

“能,能,快些上路,大概有十个时辰,也就赶到了。”

方璧君心头暗暗冷笑,忖道:

“果然早有预谋!”但她此话,却井未说出口来,攒攒眉,回头朝祁尧夫问道:

“祁老丈意下如何?”

祁尧夫道:

“看来咱们只好去一趟石城了。”说到这里,干咳一声,又道:

“只是令兄……”

方璧君心内何尝不惦记着范君瑶?只是死谷之中,既然没有范君瑶的踪影,他可能已经离开死谷。但自己等人仍在这里,他也决不可能一人离去,除非他发现了什么,来不及通知自己。

她心念连转,只得说道:

“我方才出去找寻,谷中不见大哥踪影,可能他已离此而去,目前小妹子已经去了石城,冷神君又中毒昏迷,教人要紧。我们只好先走了,至于大哥,他也可能赶回死谷来,我们在璧上留几句话,告诉他已去石城,也就是了。”

祁尧夫点点头道:

“那也只好如此了。”

侯延炳右腕被方璧君珍珠神针打中,虽没流血,但一条右臂,已经下垂,毫无知觉忙道:

“姑娘这支神针,不知是否可以起下了?”

方璧君冷冷一笑道:

“针可以起下,但解药可得到了贵府,再行奉上。”

侯延炳目中闪过一丝厉芒,只好干笑道:

“姑娘说得也是,兄弟一到敝府,自当先行奉上解药。”

方璧君冷声道:

“你知道就好。”

侯延炳伸手起下珍珠神针。

方璧君道:

“拿来。”

侯延炳依言把针递过,方璧君收入怀中。

祁尧夫道:

“咱们既然说定,那就快些走吧。”一面回头朝侯延炳道:

“阁下在洞外十丈,撤下麻人草,咱们如何出去?”

侯延炳道:

“兄弟手下都已服过解药,不畏麻人草,兄弟要他们背三位出去。”

方璧君道:

“不成,我不要他们背,你可叫他们用谷中枯树,临时扎两个山兜,抬我们出去好了。”

侯延炳只要他们肯去石城,自然一口答应,当下就吩咐“四辅”,到谷上砍丁几棵枯树,扎成山兜,然后把冷神君、祁尧夫、方璧君三人,分三次抬出洞窟十丈之外。石城“四辅”,身份不低,如今却只好权充轿夫。

方璧君要侯延炳、祁尧夫等人率同两个黑袍人,抬着冷面神君先行,自己走在最后,用火炭在一处石壁上给范君瑶留下了字句。

大意是说,自己一行,已去石城,点头华佗避毒丹中,渗了剧毒,如觉毒发,自己在石壁下留下两颗解药丸等语。

—面倾了两颗药丸,用空瓶装好,塞到石壁底下,然后跨上山兜,由两个黑袍人抬着往山外而去。

第二十一章 石城别府

申公豹侯延炳命“四辅”做了两个山兜,抬着中毒昏迷的冷面神君和双脚麻痹的方璧君。自己和义子金玉棠则陪同祁尧夫走在前面。

一行人离开死谷,奔行极快,数十里路程,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到了祁尧夫祖孙隐居的退谷出口,一路赶到山下。

只见一片松林前面,拴着五六匹健马和四名黑衣汉子,他们看到侯延炳父子陪着祁尧夫等人走出,立即迎了上来,朝金玉棠躬身一礼,说道:

“公子回来了……”

金玉棠一挥手道:

“快去找一辆车来,要快。”

其中一名汉子答应一声,立即纵身上马,急驰而去。

另一名黑衣汉子神色恭敬,朝金玉棠躬躬身道:

“启禀公子,小的已经准备好食物,不知可要在这里食用?”

申公豹侯延炳目光一抬,呵呵笑道:

“祁老哥、范姑娘都已半天未曾进食,兄弟特地命他准备了食物,此刻马车尚无雇到,咱们只好在这里将就食用了。”

金玉棠朝那汉子点点头。当下就有两名汉子迅快端上五六个食盒,揭开盖子,在草地上摆好。

这五六个食盒之中,分装着卤肚、烤鸭、粉蒸排骨、酱爆牛肉,另外还有一锅热腾腾的牛肉没,和一大包馒头,一壶黄酒。这些酒菜,看上去香味俱佳,做的相当不错。

金玉棠陪笑拱拱手道:

“这些菜肴,是在下要他们特地从百里外的汉阳松鹤楼买来的,只因时间稍长,已经冷了,只有这锅牛肉汤,是在这里煨的,祁大侠,范姑娘将就着用吧。”

他说话之时,三名黑衣汉子已替大家摆好碗筷。

侯延炳微笑道:

“来,来,山野地方,大家也不用客气,就席地坐吧!”

祁尧夫道:

“侯兄设想倒是周到得很。”

侯延炳大笑道:

“此时已是申牌时光,兄弟想到诸位尚未进食,才命他们在此伺候……”目光一动,眼看祁尧天、方璧君只是坐着不动,不由呵呵一笑道:

“二位莫非怕兄弟在酒菜中下毒么?哈哈,祁兄和范姑娘答应远去敝府,就是兄弟的上宾,兄弟岂敢再在酒菜中下毒?”

他右手脉门被方壁君的“穿珠神针”打中,至今依然无法举动,只得用左手取酒杯,一口喝干。然后用筷夹着每盘菜肴,放入口中,先行吃过,以示无毒。

金玉棠也随着他义父,干了一杯酒,同样取食了每一样菜,一面含笑道:

“若是酒菜中有毒,在下和义父就得先行中毒了。”

祁尧夫淡淡一笑道:

“这菜肴果然无毒,只是面对侯兄,咱们不得不小心将事。”

侯延炳大笑道:

“祁兄真是兄弟的知己。”

祁尧夫没有理他,回头朝方璧君道:

“范姑娘想必腹中饥饿,那就不用客气了。”

方璧君确实感到腹中饥饿,这就点头道:

“祁老丈说得是。”

大家匆匆吃毕,那去雇车的汉子,已经叫了一辆马车,风。驰电卷般赶来。

驾车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戴着阔风帽,看去极是精干,他这辆车,倒也还有五成新,皮蓬漆得又黑又光。

马车驰近林前,那黑衣汉子一跃下车,朝金玉棠躬躬身道:

“公子,车已来了。”

金玉棠满脸春风,朝方璧君含笑道:

“范姑娘,车子来了,兄弟扶你上车去。”

方璧君双脚不能行动,只冷冷的哼了一声。

金玉棠看她并没反对,心中暗暗欢喜,急忙朝那黑衣汉子喝道:

“还不快帮我扶范姑娘上车?”

原来他右肩中了方壁君的“穿珠神针”,只有一条左臂,自然不能用两手搀扶。

那黑衣汉子答应一声,两人一左一右,扶着方璧君上车,等方壁君坐定。

金玉棠才吩咐两个黑袍人把冷面神君抬上车厢。

金玉棠毫不客气的居中坐下,朝黑衣汉子吩咐道:

“开车。”

方璧君道冷冷的道:

“你怎么不下去?”

金玉棠谄笑道:

“冷面神君昏迷不醒,姑娘又不能行动,车上总得有人照应,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在下好了。”

方璧君冷哼道:

“我没有什么事。”

说话之间,车把式已经挥动长鞭,车轮缓缓转动,朝前驰去。

侯延炳朝祁尧夫拱拱手,笑道:

“祁兄也请上马了。”

早有两名黑衣汉子牵过马匹,祁尧夫也不答话,跨上马背。

侯延炳紧跟着纵上马,得意的笑道:

“石城别府,能请到祁老哥,真是兄弟莫大的荣幸。”

两人上马之后,四个黑袍人——“四辅”也相继上马,紧随两人马后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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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中,冷面神君中毒昏迷,除了微弱的呼吸,已是奄奄一息,方璧君早已阖上眼皮,靠站扶手养神。

金玉棠居中而坐,车厢中只有这么大,就是正襟危坐,也不会有太大的距离,何况他上车之时,为了让冷面神君可以躺卧下来,身子就稍稍的向左移动。

此刻驾车的马匹,展开脚程,车轮滚动渐速,车身的颠簸,也随着加速。

从方壁君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一阵阵钻进金玉棠的鼻孔,直把这位一向自命风流的石城别府少主,如饮醇酒,意乱情迷,如醉如痴。

若不是知道方璧君是青莲庵干手神尼的门下,自己招惹不起,当真恨不得抱住她一亲芳泽。

纵然不敢胡来,但能够和美人同车共载,像这样静静的闻着如兰如麝的香息,也着实令人消魂。

坐在车中的人,自然要比坐在车前,挥鞭赶车的人,舒适得多,但时间长了,坐在车厢里的人,又颠簸,又闷气,反不如赶车的人可以浏览景物,不易疲倦。

方璧君坐的久了,她双脚麻木,忍不住移动了一下身子,举起粉嫩的玉掌,掩着朱唇,打了个呵欠。

这是机会!

金玉棠岂肯放过?他尽量放轻声音,温柔的笑着问道:

“范姑娘原来没睡熟,坐在车厢里,实在太闷气了。”

方璧君“唔”了一声。

想和姑娘家搭讪,就是怕你不加理睬,只要你“唔”上一声,这就是有了反应,只要有反应,以后你就会开口。

金玉棠自然懂得这门道理,他干咳一声,又道:

“范姑娘可要把帘子卷起来,看看外面的景色?”

方璧君冷声道:

“不用。”

果然开口了!

金玉棠微笑道:

“姑娘家出门,都喜欢坐车子,为的就是车上有帘,车帘垂下了,就不易被人看到花容月貌。”

方璧君冷冷哼道:

“谁说的?不是你干爹在洞外撒了麻人草,我才不坐这老牛破车,颠得人烦都烦死了。”

金玉棠声音放得更柔和,说道:

“在下说的只是一般女子,范姑娘巾帼英雄,女中丈夫,自是和一般庸脂俗粉,不可相提并论。”

姑娘家十个有九个喜欢奉承,纵然心里厌恶其人,但奉承话,谁都听得进去。

方璧君轻轻哼了一声。

金玉棠又道:

“范姑娘也不知道令兄去了哪里么?”

方璧君听到他提起范君瑶,心中一动,突然回过头来,冷声道:

“祁琪被你们掳去石城别府,我大哥是不是也被你们掳去了?”

金玉棠道:

“范姑娘这话从何说起,祁琪是点头华佗掳走的,他在出谷之时,被在下义父截住,派人送去石城,令兄却并未出谷……”

方璧君睁着一双清澈大眼,奇道:

“你怎知我大哥并未离开死谷?那么他人呢?”

金玉棠道:

“奇就奇在这里,在下听手下人说,和令兄同时在死谷失踪的,还有一个女子……”

“还有一个女子?”方璧君身躯微微一震,目注金玉棠,问道:

“那是什么人?”

金玉棠道:

“在下也不大清楚,听说是一个穿绿衣的姑娘。”

方璧君沉吟道:

“穿绿衣的姑娘,这会是谁?”

金玉棠道:

“事情是这样,昨晚在下义父和祁大侠祖孙、点头华佗、贤兄妹等人入谷之时,曾派‘八弼’守护死谷入口,焉知点头华佗早有计谋,守护谷口的‘八弼’,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做了手脚,直到今天午刻,才发觉不对,每人都感真气渐渐不能凝聚……。”

方璧君道:

“他们也中了散功毒药?”

金玉棠道:

“可能如此,但就在此时,忽然从谷外闯进一个绿衣姑娘,当时‘八弼’正在运功*毒,但看到有人闯入,不得不起来阻拦。据说那绿衣姑娘年纪不大,奇*。*书^网手底下却是不弱,这要换在平时,‘八弼’中任何一人,都能把她擒下。只是八人散功奇毒正当逐渐发作,力不从心,终于被她闯进谷去,但据说绿衣姑娘和‘八弼’动手之际,似乎也负了伤……”

方璧君想到范君瑶是听到女子一声惊呼,才赶上谷来的,当下问道:

“后来就没有见他出来?”

金玉棠道: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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