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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石鼓歌-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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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了一大串话,当然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后边这一句了,但她说来婉转,而且语气之间,充满了关切,使人听不出她是在故意套话。

白嫚嫚听她提到父亲,不禁神色一黯,摇摇头,道:“没有,我爹一身武功,就是毁在这恶贼手里,哼,总有一天找到恶贼,瞧我会放过他才怪。”

温如玉造:“哦就弄不懂你们姊妹两个,怎会舍弃令尊所创的白骨教,而另创什么白衣教。”

白嫚嫚道:“白衣教就是白骨教啊!”

温如玉又道:“我和你姐姐见过几次,觉得她武功极高,又会放蛊,何以不去找九孔铁笛替今尊报仇,却无缘无故的和江湖上各门派的人为敌?”

白嫚嫚瞧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忽然叹了口气,道。“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用不着隐瞒……”

温如玉心中暗直道:“行,来了!”一面故意伸手抚摸着一头赤发,笑道:“是啊,我们可说两代交谊了,不过妹子如果有什么为难,不说也罢。”

白嫚嫚摇头道:“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秘密,只是姐姐不日不许我告诉人家,你温姐姐又不是外人,说也无妨。”

她顿了一顿,又道:“我们原要找九孔铁笛报仇,只是这几年工夫,我们派了许多人,找遍东海每一个岛屿,都没找到他。而且派出去的人,几乎都吃了亏回来,他们都是武功很高的人,但选人家的影子也没瞧到半个,这不用说,是那恶贼做的手脚。”

“听说他的武功,出于公孙乔门下,就是找到了,只怕我们仍然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我姐姐认为只有集合江湖上黑白两道高手,才能对付得了他。但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物,哪会和我们合作?所以只有暗下毒蛊,逼使他们就范。”

温如玉暗暗“哦”了一声。

千面怪侠倪汝霖早已在舱外听清两人对话,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这就推门而入,呵呵笑道:“两位姑娘,想必业已饥饿,老朽命他们准备好了晚餐,不如吃过晚餐,再谈吧!”

他此刻业已脱下金衣,换上一袭青衫,骨相清瘦,精神奕奕,使人感到另有一种长者风范。

白慢慢起身道:“温姐姐,这位老前辈是谁?”

温如玉忆道:“这是名震江湖的千面怪侠倪老前辈。”

倪汝霖笑道:“姑娘别替老朽脸上贴金了,老朽除了略谙易容之术,哪里称得上‘怪侠’两字?”

说话之间,杜志远、倪采珍也走了进来,接着船家端上七八碟菜肴,和一箩白饭,大家依次坐下。

温如玉指着黑娘子、杜志远两人,替白嫚嫚介绍道:“这是倪姐姐,倪老前辈的千金,这是北岳门下杜少侠。”

黑娘子倪采珍身为龙门帮堂主,年纪不大,江湖上经验可着实不浅,何况又经老父指点而来,这时坐在白嫚嫚身边,招呼得异常亲切。

白嫚嫚从小至大,除了姐姐,只有几个使女相伴,但姐姐白婧婧是性格冷漠的人,姐妹之间,平日很少说话,使女们当然也无话可说。

方才和温如玉一见如故,谈得很是投机,如今又有一位黑娘子倪采珍,和自己年龄相若,亲切无比,心中更是高兴。

尤其她听到杜志远是北岳门下,不禁想起南岳门下的陆相公来!

那晚,姐姐设有埋伏,要他自投罗网,当时虽经自己劝阻,叫他不可逞强入林,不知后来到底如何?

这是自己落入魔教手中以来,唯一不能安心之事,听说南北双岳,谊如一家,陆相公的情形,想来这位杜少侠一定知道。但这是自己心里的事,怎好向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问得出口?几次话到嘴边,都忍了下去。

哪知不想起陆相公,倒也无事,这一心中有事,登时显得情绪不宁起来!

黑娘子坐在边上,不住的替她夹着菜肴,白嫚嫚几乎有食不甘味之感。

晚餐之后,船家收去残肴,替大家彻了壶茶。

白嫚嫚再也忍不住,她瞧着杜志远,羞涩的道:“杜少使,我想问你一个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杜志远道:“姑娘说的,不知是谁?”

白嫚嫚粉脸微现羞红,垂首道:“南岳门下的陆相公,杜少侠想必认识,不知他现在什么地方?她虽竭力矜待,但一个少女当着人前,关心地探问一个男人,话是说出来了,但这份羞涩之态,却无法掩饰得住。”

即使眼前三人,丝毫没有江湖经验,也不难瞧得出来。

温如玉瞧在眼里,不禁心头略的一跳,暗想:照这情形看来,这位白衣教主的同胞妹妹,也暗暗恋上他了!

心念一动,瞥见倪汝霖朝自己以目示意,微微点头。

只听杜志远笑道:“陆兄弟和在下情如手足,几日之前因龙门帮程帮生身中贵教毒蛊,据说普天之下,只有朱果能解,陆兄弟兼程赶上赤焰山去了……他是上火烧现去的。”

白嫚嫚听得粉脸变色,急道:“朱果虽能解蛊,但冉老前辈哪会轻易给他?何况……”

她说到这里,忽然住口,接着幽怨的道:“他明明知道我身边就有解药,何以那天遇到了我,不肯明说?”

温如玉听得大喜过望,暗想:你果然自己说出来了,这就接口道:“原来贵教‘终身蛊’,还有解药?”

白嫚嫚自知失言,只好点点头道:“是先母留下来的,‘终身蛊’解药,当今之世,已无人知道,先母一共也只剩下二十粒,我和姐姐,每人分得十粒。”

倪汝霖道:“姑娘令堂,想是精擅医道的名家了?”

白馒媛道:“先母昔年在云贵一带,人称金花仙娘。”

倪汝霖吃惊道:“金花仙娘,当年号称蛊神,难怪姑娘姐妹,善于使蛊!”

白嫚嫚道:“我不会,我从小就不喜欢养蛊。”

倪汝霖趁机遭:“姑娘心地善良,又少在江湖上走动,故而对目下武林形势,未免隔阂,自从白衣教出现江湖,武林中已隐伏危机,姑娘姐妹为父复仇,原是无可非厚,但因此挑起杀孽,就未免失之偏激。”

白嫚嫚换首道:“这都是姐姐的主张,我原也不敢苟同,只是……”

倪汝霖蔼然一笑,道:“不瞒姑娘说,老朽和温姑娘,杜少侠,原是受人之托,为了消牧武林劫运,才把姑娘请来

白嫚嫚道:“老前辈有话但清明说。”

倪汝霖脸色一正,双目神光奕奕,瞧着白嫚嫚道:“令姊仗着‘终身蛊’,迫使武林中人,为她效力,对付九孔铁笛,还请有可原,但她却以恶蛊威胁华山、崆峒、黔帮三派,要他们血洗和白衣教无仇可言的少林寺,蓄意挑起各大门派自相残杀,手段也就显得太以毒辣!”

白嫚嫚心中一惊,抬头道:“我一点也不知道,这如果让师傅知道了,也一定会受到严厉的处分的。”

倪汝霖道:“所以目前能否消枚这场杀孽,关键就在姑娘身上了。”

白嫚嫚为难的道:“唉,我姐姐脾气倔强,我……我劝她也没有用。”

倪汝霖笑道:“老朽之意,姑娘如肯为武林苍生着想,能把‘终身蛊’解药见赐,武林受惠不尽。”

白嫚嫚沉吟了半晌,毅然抱头道:“老前辈既然说得如此严重,为了武林大局,我就是拼着被姐姐责骂,也得遵命。”

温如玉大喜道:“妹子深明大义,实是难得!”

白嫚嫚话声一喀,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小玉盘,道:“十粒解药,我曾用过一粒,这里一共还有九粒,就一进请

边说边用拇指推开盒盖,这一推,她粉脸失色,底下的话,突然咽住,口中不期惊“噫”出声!

三个人六道眼神,原来都集中在玉盒之中,此时瞧她推开盒盖,盒内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解药?不禁全都一怔!

“这……”白嫚嫚又惊又急,抬头道:“这一定是被魔教的人搜去了,他们怎会知道这是解药?”

这一变故当真使人大感失望,白嫚嫚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她不像有假,那么真是被魔教的人搜去了!大家好不容易,把白嫚嫚从魔教手中换出,又好不容易把她说服,结果却落得劳而无功!:

倪汝霖修眉微皱,徐徐说道:“姑娘解药既被魔教搜去,急也无用,姑娘深明大义,如能在令姊面前,相机进言,釜底抽薪,也未尝不是办法。”

接着回头朝温如玉道:“白姑娘遗失解药,事出意外,也许不是赛孙膑始料所及,但他还有一封密柬,嘱你在回程之中,方可开拆,不知是否另有安排?姑娘何妨拆开瞧瞧。”

温如玉被他一言提醒,喜道:“老前辈说得不错,令狐老前辈也许早就想到万一解药无着,所以要我们在回程中拆看。”说着,取出密柬,拆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再易俘,载白骨次女,交换厉山门人,北岳弟子。”

倪汝霖见她看着字条,一声不作,不由问道:“赛孙膑在密束上说些什么?”

温如玉造:“这回令狐老前辈也想不到了,他老人家只是要我们找白衣教索人!”

她虽因自己长了一头赤发,昔日对陆翰飞的一往痴情,已如流水,但姑娘心胸再宽,对自己的情敌,难免有异样之感。

此刻说到冷秋霜、楚湘云两人,口气就显得极为冷淡,随手把字条朝倪汝霖递了过去。

倪汝霖当然不知道她们之间的事,只道温如玉因解药没弄到手,是以慢慢不乐,接过字条一瞧,不由慨叹道:“赛孙膑当真不愧灵狐之号,好像什么事他都知道,杜老弟,你和采珍不是一路寻找楚、冷两位姑娘来的吗?哈哈,她们已落在白衣教手里了。”

杜志远道:“这是令狐老前辈在密柬上说的?”

倪汝霖点点头,顺手把字条塞进袖中,一面笑道:“这事还劳白姑娘回去,向令姊讨个人情才好。”

温如玉瞧得暗暗佩服,心想:“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白嫚嫚道:“老前辈到底说的什么人?”

倪汝霖道:“一个是杜老弟的师妹楚湘云,另一个则是厉山门下的冷秋霜,她们从君山一路赶来赤焰山去的,大概是中途被令姐截去了。”

白嫚嫚沉吟了一下,脸有难色,道:“我姐姐从不听人劝告,我就是求她,她也不会放的。”说到这里,忽然柳眉一批,抬头道:“老前辈,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了,你们就像方才一样;只说我被你们所擒,向姐姐去换人不好吗?”

温如玉忙道:“妹子和我们一见如故,大家谈得极是投机,这样岂不……”

白嫚嫚插手道:“温姐姐,你不知道我姐姐的脾气,她从不许我过问她做的事,只有这样,她才会答应放人。”

巢湖南岸的白石山,山势并不太高,但山岭起伏,绵连北峡山脉。

在白石山南麓,有一个小小的山村,四面环山,中间一片盆地,疏疏落落的散居着七八户人家,土垣茅檐,绿树成明,恍如世外桃源!

这是黎明时光,天色还没大亮,入山的小径上,有一条人影,如飞奔来!

这人生得身材魁梧,脸色黝黑,此刻好像有什么急事,匆匆奔近左侧一座茅屋,才到檐前,就洪声叫道:“姥姥起来了么?”

随着话声,一脚跨进屋去!

“是洪老大,有什么消息了吗?”

屋里一个破竹似的声音响起,从右厢走出一个满头白发,形如鬼睑的独自老妪。

洪老大连忙垂手道:“据派往南湖采盘的弟兄报告,姥山确实住着几个身穿黑衣的僧人,极似魔教中人,他因姥姥一再交待,不准露出形迹,是以只在姥山附近水面捕鱼,不敢登岸觑探。”

独眼乞婆区姥姥点头道:“只要他们确在姥山,事情就好办了。

洪老大又遭:“另外还有一件事,昨日午后,巢县附近,曾出现一个白衣教主打扮的人,和一个金衣护卫,三个绿衣侍卫,乘船往姥山而去。”

独眼乞婆吃惊道:“这等重大消息,你昨天就该赶来通知了。”

洪老大道:“那是派在巢县附近的一个弟兄瞧到的,他只当白衣教主有什么行动,是以不敢多说。后来直到晚上,发现夏侯律乘了一条小船,行色匆匆的弃舟登陆,向北而去,他当时认为可能是白衣教主赶上姥山去,所以夏侯律逃了出来,这才向兄弟报告,同时说出目睹白衣教主前往姥山之事。兄弟据报后,知道白衣教主和姥姥同在这里,决无单独行动之理,这中间定然有冒充之人,所以连夜赶来。”

独眼乞婆道:“你见过邵总管没有?”

洪老大愤然道:“姥姥,咱们原是和白衣教主合作,并不是他们的属下,姓邵的那份气焰,我洪长胜……”

独眼乞婆听得脸色大变,急忙摇手制止,低声道:“洪老大,你……你快小声一点,唉!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千万冲动不得。”

洪老大默然不语。

独眼乞婆又道:“这事只怕白衣教主还未知道,你跟我一起去,见过教主,也许咱们就得立时采取行动。”

说着偕同洪老大,急匆匆跨出柴门,沿着石子小径,朝山麓一座茅屋走去,才到门口!

只见一个绿衣侍卫迎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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