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穹-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理性同样不甘示弱:“我也要你知道,世上最了解你的人,绝不会是你的朋友,一定是你的仇人。”
女孩哑然,她用力握着门把,惨白的指节高高凸起,几乎要撑破皮肤。
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她慢慢地,低声地吐出了决定:“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会打开这扇门。你阻止不了我的。”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觉悟,”理性冷冷的说:“拿出你真实的一面去迎接他吧。”
“我、正、要、那、样、做。”
女孩一字一句地说完这段话后,毅然转动了门把。
第九回 霸者之路
宕冥听见门后传来仿佛咬牙切齿的声音,正在担心会被女孩拒绝,却见房门慢慢地打开了。丝丝寒气从门缝中飘出,冻得他打了个哆嗦,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一步步往后退。
房门敞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完美得几乎全无瑕疵的绝色佳人。
无数细碎的冰尘如行星般环绕她的身体盘旋,点点晶光映着她精致的脸庞,犹如艺术家梦寐以求的绝世雕塑。她的肌肤像缎子般发着光,那白玉般的胸膛,骄傲地挺立着,那两条浑圆而修长的腿,线条是那么柔和,柔和得却像是情人的眼波。
丽人笔直地站着,无所畏惧地瞧着宕冥,那眼睛里荡漾着一泓泉水,清澈的近乎看见了底色——既有绝望的黑暗、又有希望的火红,两者无比紧密而又泾渭分明地拼合在一起,组成了一面看似坚固的脆弱盾牌。
“你是——”
宕冥的表情显示出他内心受到了强烈冲击,以致于他没办法把涌到喉头的那个名字吐出来。于是他举起手臂,砰的一拳击在自己的胸口,把堵在喉咙中的那个名字,生生自张大了的口中捶了出来。
“天娜!”
喊出对方的名字之后,宕冥脸色变得通红,铜锭般的肌肉一块块凸起,心脏在强有力的跳动,突然面对上杀师仇人,他的脑中本能地升起了攻击的念头,蓄势待发!
虽然天娜预料到他可能会有这种反应——武者在突然受到外界强烈刺激时,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会自动调动起身体各部分所有的能力,进入战斗状态——仍不禁感到失望,目光畏缩地避了下,便身体仍然坚持屹立,只是眼里的光芒有些黯淡了。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宕冥再怎么粗豪大意,也不可能看不到天娜的神色变化。本来就不怎么坚决的攻击意志,立刻瓦解,脸部的线条也渐渐松开了。
“我……”刚说了一个字,宕冥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而干裂,听起来格外刺耳。他连忙停下来清了清喉咙,并不好意思地对天娜抽动了一下嘴唇,然后才接着问道:“我是应该叫你天娜?还是伊帕尔菡?”
听他语气平和,丽人神色也为之一松,有点激动,又有点迟疑地答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改叫‘天娜’这个名字,毕竟这才是我的真名。”
“那伊帕尔菡这个名字是……”
不等宕冥说出那个“假”字,天娜就急忙插入解释:
“那是我的——小名,过去只有父亲用它来叫我。”
宕冥听了不觉有些尴尬,连忙把手一摆,说道:“那我今后就叫你天娜吧。”
天娜应了一声后,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才好。宕冥也是一样,两人四目相望,都期待对方能把话题接下去。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只是任沉默降临于空气中。随着时间之砂不断落下,微妙的尴尬气息开始在两人之间流动,每当一颗新的砂粒落下,现场的暖昧气氛就加重了一分。
躲在远处的无常看得频频摇头,心中感叹不已:“年轻人的动作就是快啊!”叹过之后,这位打了一辈子光棍的天下第一高手又不甘心地腹诽:“不过你们可要当心点。爱情这东西来时如风,逝时如电,脆弱的就像温室的花朵,只要任有一方不小心呵护,很容易就会顶萎,甚至在瞬间凋谢也不是不可能的。”念及此处,无常忽然觉得爱情实在是桩了不得的累人活计,不由得为自己这辈子打光棍,没被感情之事整治过感到庆幸。
这时远处现场的形势有了变化,天娜首先支持不住,她为了维持真身,几乎消耗光了剩下的精神力,已经到极限的她不得不先开口打破沉默。不过处在这种情况下,天娜根本没有精神仔细选择话题,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流云尼玛,她和她的恶魔爱人最后究竟怎么样了?”
刚说完这句话,天娜的身体就向后倒了下去。
宕冥一惊,忙伸手去扶她,结果却搀了个空。盖因在倒下的过程中,天娜身上不断有冰晶剥离,形成带着奇异能量的浓密雾霭干扰了宕冥的感官。等到宕冥赶散雾气后,天娜已经摔倒在地上,重新变回了孩童的模样,身形面貌看上去甚至比她叫“伊帕尔菡”的时候更加小巧玲珑,似乎退化到了六、七岁左右。身体像刚出生不久的小猫一样蜷成了一团球,两眼紧闭,发出一阵阵细微均匀的呼吸声,竟然是睡着了。
宕冥呆呆地看了小天娜半晌,只觉头脑发胀。在过去的短短十几分钟里,他的心情就像行驶在大海上的小舟,被调皮的海浪一会儿抛高,一会儿摔落,让习惯于清修养心的他体会到了无穷的刺激,同时也制造出和山一样高的疲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身上和心头。
“哎~~~”宕冥长叹一声,无奈地弯腰抱起天娜,只觉触手冰凉,而且轻飘飘的没几斤重量。如果没正眼看着,他绝对会以为自己抱起了一团雪球。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他才想起对方有制造冻气的能力,又是一个非人类,身体结构与正常人完全不同。
那么,体温降到零度以下,对她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没什么把握的宕冥想给天娜仔细检查一下,但他马上发现,自己过去所学的所有医术和护理知识,对非人类完全不适用。单单心跳一项,正常人心跳在安静状态(例如睡眠)下,一般是每分钟七十次左右,很有节奏。而天娜的心跳每分钟只有两下,一度让他误会其心脏停止了跳动,吓得他心跳连漏两拍,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幸好那颗小小的心脏及时跳动了一下,才帮他缓过劲来。
之后其他方面的检查,同样“惊喜”不断,不过已经不能再让宕冥有所反应。天娜身上没有经脉,无法切脉,他就运起清净天眼,从头到脚仔细透视,结果有了一些意外发现,但因为与天娜的症状无关,所以他只将这些发现记在脑子里,暂不做深究。
最后综合检查结果,宕冥判断天娜是因为能量消耗过度,进入了与动物“冬眠”类似的状态。但与动物冬眠会消耗体内囤积能量情况不同的是,天娜冬眠不但不会消耗能量,反而会吸收外界的能量融入体内,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这样看起来,她是在通过睡眠补充身体能量,只要摄入能量够了,应该就会自然醒转。如果在此之前,就把她吵醒的话,恐怕是有害无益。
宕冥这样想着,抱着小天娜的动作变得越发小心和温柔。
凝视着怀里小小的人儿,宕冥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这样一个玻璃似的小人儿,长大后竟然会变成那种令人无法直视的……美女。
她应该可以被称为美女吧?
宕冥不能肯定的想着。他过去没见过几个女人,这次下山,在拉萨街头一下子看到了无数花枝招展的女郎与青春活泼的少女,眼花缭乱之余,却没有任何女子能让他留下深刻印象。
因为在那之前,已经有一朵寒冷诱人的雪莲,悄然无声地在宕冥心中扎下了根。只不过本人一直没有发现。直到他闯入红尘,见识了什么是乱花争艳,他才领略到天娜的容姿之美有多么的超凡绝尘。
那种美,如果要文人骚客来形容,定会赞其艳而不妖,媚而不娇,静而不寂,辉而不耀……。而在宕冥眼中,天娜的美就像是绝岭之巅的雪莲,于寒冷孤傲中透出无比诱人的气象。如果谁想要接近的话,就要有粉身碎骨的觉悟。这样的美,其实已经沾染上了魔性。
在受其吸引时,宕冥茫然不觉。等到天娜陷入昏睡,冷静下来的他忽觉心惊。回忆自重逢以来的种种事,他的一言一行,几乎都在随着这个女子的心思变化做出反应。
这种情势只能说明一件事,无论天娜本人有意无意,宕冥确实因为她导致己身灵台蒙垢,当洗其心。
那么,我之前做出的不以威猛之力迅速降伏,而是用更多时间感化她的决定,究竟是源出本意?还是有心魔在其中作祟?”
宕冥不能判断。正在心乱的时候,以他心通遥感到其烦恼的无常忽然出声唱道:“浩浩三藏不可穷,渊深七浪景为风。小兄弟,你想得太多了。”
最后一句话,却是以大狮子吼音宣出。宕冥脑中一震,杂念全消,但心中仍有些芥蒂。无常便问他:“有子女顽劣不化,父母忿而鞭之,是想要‘毁灭’子女吗?”
“不,那是为了速破子女妄执,动机是‘慈爱’而不是‘毁灭’。”
“那佛祖在过去世中,舍身饲虎,割肉喂鹰,可是在纵容凶暴?”
“不是。佛祖之举,实是为以平等心、大悲心利益一切众生,感化愚顽挽救凶暴。”
答到这里,宕冥恍然醒悟。自己何必计较方法严缓,思出何源?只有帮助天娜断恶修善,确实减轻这世间的障碍与痛苦,才是真正的大慈悲,才合自己修持佛法的本愿。
想通了此节,宕冥忽然感到全身轻松,一直累积的烦恼刹那间烟消云散。灵台如被水洗过一般,空明澄清,隐隐觉得心中众佛齐唱,钟鼓齐鸣,犹如身入极乐。
宕冥心生大欢喜念,陶醉良久,才重返现世。却见无常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前,面泛微笑,赞许地端详着他。
“恭喜小兄弟得证菩提,本力又有增长。”
宕冥连忙还礼,但因怀抱天娜,不能施行代表最高敬意的五体投地大礼。无常也不在意,反是宕冥认为没能把自己内心的感动与谢意全部抒发出来,因此感觉有些遗憾和不安。但当对方开始为天娜重新进行检查后,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转移了。
虽然年龄、功力和经验都有极大的差异,无常得出的诊断结果和宕冥却是一样的,只是对细节方面了解得更多更深入。所以做出的结论比宕冥更加详细。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无常推算出天娜需要大约一百天的自然睡眠,才够补充回所有的能量。换句话说,如果不以外力干涉,天娜要过三个多月才会苏醒。
宕冥听到这个数字时,并没有感到太惊讶。虽然他不知道无常是根据什么来计算的,但普通动物冬眠的时间差不多也是这么长。不同的是,动物冬眠时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之后才听天由命。天娜却是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安危撒手丢给了宕冥,而她这种不知道该说是因为信任所以放心、还是由于无奈而被迫放弃的不负责任的态度,给宕冥带来了不大不小的困扰。
照顾上她三个月,对宕冥本来不是什么问题。但当无常告诉他,天娜的身体会随着能量的补充逐渐长大后,宕冥便开始有棘手的感觉了。而当无常进一步向他说明天娜的身份后,宕冥终于可以肯定自己接下了一个烫手山芋。
在安巴法王留给他的记忆中,只含糊地提到天娜是奥罗帝国辖下埃及郡的高级贵族,至于有多高级,法王也只知道其部下对她的称呼——郡主。至于这位郡主的身份显耀到什么程度?掌握了多大的权力?在帝国内拥有多大的影响力?其影响力是针对上层还是下层?……她自身拥有些什么能力?
所有这些问题,除了最后一项法王用血给出了答案外,其它情况几乎都不了解,连带着宕冥也没办法回答。
于是无常便开始为他补课。
在奥罗帝国建立之前,非洲大陆上一共有四十八个国家,十二亿人口,其中就有四亿是变种人,占了当时全世界所有变种人的一半。连年不断的战乱是促成当地人异化的根源,由于在战争中大面积使用脏弹和化学武器,导致水土受到污染,加上列强大国提供的救援物质中为数众多的劣质转基因食物与药品的推波助澜,终于导致变种人以不可阻挡之势降临地球。而且来势汹汹,仅在第一年,全非洲就诞生了八百万变种人婴儿。之后每年都以几何数暴增,十年后,非洲变种人数量已经达到了两亿。由于变种人的成长速度异于常人,加上个人能力出众,于是各方势力争先招揽他们入伍充当炮灰,操纵他们互相残杀,间接控制了变种人数量的增长,同时也为非洲人类政权的坟墓铲起了第一锹土。
时间飞快地流逝,十年后,非洲的军队几乎不再使用人类士兵,但人类仍牢牢把握着军中的高级职位。无论变种人士兵立下多大的功劳,也不可能被提升为高级军官,升到上尉便是极限了。这种作法自然会引起士兵们的不满,但人类军官很狡猾地利用了转移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