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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剑网尘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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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还会一指禅功,呀,太多,太多了。徐大侠虽然一一告诉我,我也记不了那么多……” 
  楚天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申公达正自说得口沫横飞,给他大笑打断,不禁微有愠色,瞪他一眼,说道:“你笑什 
么?” 
  楚天舒道:“你为什么不说他们比武的时候,你也在场,那不是更可以说得活龙活现?” 
  申公达气得双眼翻白,说道:“你以为我是胡吹吗?” 
  楚天舒道:“不敢,不敢,我见你说得如此精彩,和你开开玩笑而已。你说故事的本 
领,我一向是佩服的。” 
  申公达白他一眼,说道:“唉,你这个人就是有这点毛病,名士振头,玩世不恭,不管 
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方,也不管是对什么人,总喜欢开开玩笑。” 
  楚天舒道:“没办法,这叫做江山易改,品性难移。请你老舒包涵包涵。” 
  申公达道:“你心里一定还有点怀疑,为什么徐大侠只肯告诉我?徐大侠交游满天下, 
够得上资格和他称兄道弟的也不只我一个人。” 
  楚天舒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和他的交情不比寻常啊!虽然他的 
好朋友很多,但那些人和他的交情都比不上你,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申公达眉开眼笑,说道:“不错,徐大侠是把我当作最可靠的朋友才告诉我的。但他不 
愿意让别人知道,却是为了另外两个原因,第一、他这个人最怜才,飞大神龙虽然败在他的 
手里,武功也是十分难得的了。他为了爱惜飞天神龙的武功,所以只是逼他退出江湖,并没 
取他性命。但这样处事,要是他说给别人知道,别人一定会怪责他太过宽大的。第二、他为 
人又最谦虚,故此不愿意让人家知道,他为了武林立了这样大的功劳。” 
  楚天舒道:“如此说来,这位徐大侠可真是十全十美,可佩可敬了。不过,恕我说句你 
不喜欢听的话,我对这位徐大侠,可没多大兴趣!” 
  申公达一愕道:“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楚天舒道:“我对他的新娘子有兴趣!” 
  申公达怔了一怔道:“你对他的新娘子有兴趣,这是什么意思?” 
  楚天舒笑道:“你别心邪,我听说新娘于是洛阳城内第一美人,我是凡夫俗子,对美人 
的兴趣当然比大侠更浓。不过,所谓‘兴趣’,也只是想知道多一点关于美人的事情而已, 
你莫想歪了。” 
  申公达笑道:“我是不会心邪的,只怕你想歪了。你不想歪就好。不错,新娘子确是罕 
见的美人,她姓姜,芳名雪君,名副其实,艳如桃李,凛若冰霜。佳人侠士,她和徐大侠是 
天造地设的一对。” 
  楚天舒道:“这位姜小姐是哪家名媛?” 
  申公达道:“俗话说,英雄莫问出处,依我看美人也是一样。女孩儿只要长得漂亮,就 
不难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位姜小姐的身世倒并不怎样辉煌。” 
  楚天舒道:“她的爹爹是干什么的?” 
  申公达道:“说起来倒也算得是武林中人。” 
  楚天舒道:“倒也算得,这是什么意思?” 
  由公达道:“她的父亲叫姜远庸,在洛阳城内开个小小的武馆,这位姜师傅大概只会几 
手三脚猫功夫,因此门徒经常也只是小猫三只四只。有人说要不是他有一个漂亮的女儿,恐 
怕连一个门徒都没有呢!” 
  楚天舒心头一跳,暗自想道:“那位朋友的消息果然不假,姜远庸原来是躲在洛阳城里 
装作一个混饭吃的平庸武师。但不知关于他的另一个消息是真是假?”于是连忙说道:“这 
位姜师傅,我倒很想和他见面,我想你必与他相熟,待会儿他来了,请你替我引见引见。” 
  申公达笑道:“你要见他,只怕还要待几十年。” 
  楚天舒道:“为什么?” 
  申公达道:“你今年还未到三十岁吧,我是盼你长命百岁的。那就要再过七十年才能见 
着他了。” 
  楚天舒吃一惊道:“姜远庸死了?几时死的?”惋惜之情,不觉现于辞色。 
  申公达有点奇怪,说道:“姜远庸虽然有个漂亮的女儿,本人却是个无名小卒。怎的你 
这样关心他,你认识他的吗?” 
  楚天舒道:“我知道有这个人、说不上是朋友。” 
  申公达道:“何以你会知道像他这样的名不见经传之辈?”心想:“若是为了姜雪君有 
名的原缘,他却是刚刚才知道姜远庸是姜雪君的父亲的。” 
  楚天舒道:“我也记不清楚是哪位朋友和我提及此人的了。你也知道的,我的朋友和你 
的朋友并不一样,你结交的都是名人,我结交的十九是无名小卒。” 
  申公达摇了摇头,说道:“你的老毛病又发作了,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又开玩笑!” 
  楚天舒道:“我说的是正经话呀,我素来不喜欢高攀成名的人物,难道你还不知?这次 
我本来不想来的,不过徐中岳的请帖由你代送,我不能不买你的面子罢了。” 
  申公达虽然疑团未释,但想楚天舒即使是早就认识姜远庸,却故意瞒着他,那也不是什 
么要紧的事情。当下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要多谢老弟你给我的这个天大面子了!” 
  楚天舒道:“不,应该是我多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替徐中岳送一张请帖与我,我就是想 
来,也不好意思不请自来呀!” 
  申公达甚为欢喜,笑道:“刚刚你好像有点后悔此行,怎的马上就口风变了?不过我当 
然愿意见到主客都能尽欢。” 
  楚天舒笑道:“那是因为我刚才还未知道新娘子是洛阳第一美人,也未知道她就是姜远 
庸女儿的缘故。姜远庸是我朋友的朋友,那还不怎么样。洛阳第一美人,可是非同小可,待 
会儿能够一睹美人颜色,亦已不虚此行了。”其实在他的心目之中:这两件事情的次序刚好 
要颠倒过来。得见美人还在其次,得听姜远庸的消息才是他认为最大的收获。 
  原来他虽然是申公达代主家所邀的客人,但因申公达是个“大忙人”,差人把请帖送到 
他家之后,并非和他一路同行,而是约他到期在洛阳相会,方始带他来徐家的。在到徐家这 
一段路,申公达少不免又要和各方来的朋友应酬,根本就没有机会和他谈起新娘的家事。直 
到此刻,他自己因为身份够不上在客厅里和成名人物攀谈,而在这园中,楚天舒却可以算得 
是第一流的宾客,他才有空闲来陪楚天舒闲聊。 
  申公达笑道:“待会儿你看新人拜堂,可要放庄重点儿,别再说风言风语了。” 
  楚天舒道:“我称赞新娘子长得美貌,怎能算是风言风语?对啦,你还没有告诉我姜远 
庸是几时死的呢?” 
  申公达道:“是去年十月中旬的事。” 
  楚天舒道:“那不是才三个多月之前的事吗?” 
  申公达道:“不错,差不多四个月了。” 
  楚天舒道:“算它四个月吧,新娘子的孝服也还未能除下呀,怎的一一” 
  申公达笑道:“你们读书人真迂,孝服未除不能成亲,这只是你们读书人的规矩,真正 
的武林中人可不大讲究这一套的。何况有一事你还未知,你怎能就妄加议论?” 
  楚天舒道:“我并无非议之意,不过是好奇问问罢了。你说的这一件事又是什么。” 
  申公达道:“姜远庸生前曾受过徐大侠许多恩惠,他遗命女儿在他死后就嫁给徐大侠 
的,徐大侠过了三个月方始迎亲,已经算得是尽了礼了。” 
  楚天舒道:“姜远庸的年纪不大吧?” 
  申公达道:“他大约是四十多岁,生前是和徐大侠称兄道弟,平辈论交的。” 
  楚天舒道:“如此说来,徐大侠不是和世侄女成亲了吗。” 
  申公达道:“姜远庸为了报答他的恩惠,也想女儿得个依靠,故此不拘俗礼,在临终之 
前,把女儿的终身托了给他。徐大侠的年纪也不算怎么大。” 
  楚天舒道:“他成名多年,又是和姜远庸平辈论交的,总也有四十岁了吧。” 
  申公达道:“没有吧,待我算算……”他要炫耀自己称中州大侠徐中岳的交情,屈指算 
道:“徐大侠第一次结婚那年刚好是二十岁,三年之后,得了一个女儿,那时他已经开始成 
名,我和北京虎威镖局的张总镖头来喝满月酒,今年他的女儿十五岁,算来徐大侠现年不过 
是三十八岁!”本来一句话就可以说得明白的,他却兜着圈子说了一些话。 
  楚天舒道:“新娘子今年几岁,你知不知道?” 
  申公达道:“当然知道,去年她十八岁生日,我曾特地备办了一份礼物送给她,今年是 
十九岁了。” 
  楚天舒笑道:“新郎三十几岁,新娘十九岁,刚好是相差一半。” 
  公达皱眉道:“那有什么关系,三十八岁正当壮年,别的有钱人家,还有七十衰翁,娶 
十八佳人的呢!” 
  楚天舒忍不住哈哈大笑:“不错,徐大侠是洛阳首富,有贝之才与无贝之才兼备,与洛 
阳第一美人结为夫妇,这正是男才女貌,佳偶天成!”   
            ※        ※         ※   
  园子的另一角,有人对这桩婚事,也在窃窃私议。 
  这两个人,一个是徐中岳的徒弟郭元宰,一个是洛阳城内另一家武学世家鲍崇义的儿子 
鲍令晖。 
  他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 
  鲍家本来是洛阳最有名的武学世家,但因鲍崇义不事生产,家道早已中落,晚年日子很 
不好过。而他年老体衰,在武林中的声音也早已被中州大侠徐中岳掩盖了。二十年前,他的 
名头虽然也还不及中州大侠徐中岳目前的响亮,但最少可以说得是威震黄河南北,如今则除 
了老一辈的人物,还有若干人知道他之外,小一辈的,十之八九,只知道洛阳有个中州大侠 
徐中岳了。 
  徐中岳很能敬老尊贤,逢年过节总没忘记给鲍家送份厚礼。不过奇怪的是,鲍崇义却似 
乎是崖岸自高,非但从来不上徐家的门,有时候徐中岳来拜访他,他也叫家人替他挡驾。徐 
中岳碰上这样的钉子几次之后,也不敢再来他家了。 
  徐中岳的“续弦之喜”,鲍崇义没有亲来道贺,这是意料中事,他肯让儿子来喝喜酒这 
已经是令到徐中岳喜出望外了。 
  但有一个人知道鲍令晖是必定会来的。不是代表他的父亲前来道贺,而是他自己要来, 
  这个人就是此刻与鲍令晖坐在一起的郭远宰,徐中岳最得意的弟子郭元宰。 
  他们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也曾经试过彼此把对方当作心中的假想“敌人”。 
  此际,这两个好朋友正在相对苦笑。 
  “小郭,你为什么不在里面帮你师父招呼客人,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呀!”鲍令晖忽地 
问道。 
  “那些人自有别的更够身份的知客招呼,用不着我。而且我知道你必然会来的,我当然 
应该陪你。”郭元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 
  “难道你舍得不见雪君最后一面?”郭元宰笑道。 
  新娘子姓姜名雪君,郭元宰口中的“雪君”亦即是他的师娘。但他习惯了还是叫她的名 
字,尤其在和这位好朋友相对的时候,更无须避忌。 
  中州大侠徐中岳虽然不是王侯,但论财势亦足以比美“王侯”。对鲍令晖来说,姜雪君 
一嫁入徐家,的确是不能不令他有“一入候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感慨的。虽然事 
实上姜雪君从来没有把他当作“萧郎”。 
  郭元宰说中了他的心事,他除了苦笑,还能再说什么? 
  苦笑之后,他反唇相讥:“小郭,咱们是好朋友不是?” 
  “当然是。以往是,今后更是。”郭元宰道。 
  “那你为什么对好朋友也不说真心话。” 
  “我几时说了假话骗你。” 
  “你刚刚说的就是假话!你不是为了陪我才从客厅里溜出来的吧?” 
  “那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鲍令晖笑道:“我说你是在妒忌你的师傅。那些客人正在交口称誉你的师傅这头亲事是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你听了心里难受,溜出来纵然过后会给师傅责怪你不懂礼貌,但最少 
目前可以图个耳根清净。” 
  原来郭元宰也是单恋姜雪君的追求者之一,不过他的师傅不知道罢了。 
  郭元宰满面通红,哗道:“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鲍令晖笑道:“你敢说你不曾为姜雪君患过相思病么?” 
  郭元宰在好朋友面前不敢否认,但却说道:“我可没有妒忌我的师傅呀。” 
  鲍令晖笑道:“你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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