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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剑网尘丝-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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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头醮血,凌虚在地上歪歪斜斜的写出一个简体“齐”字。 
  简体的“齐”字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已经耗尽他的气力! 
  不过他虽然写不出“下文”,涵谷和凌宝都已“会意”了。涵谷问道:“你想告诉我们 
凶手的名字,对吧?”凌宝接着问道:“是齐燕然还是齐勒铭?” 
  凌虚喉咙咕咕作响,说不出话。本来他还可以勉强摇一摇头或点头的,但由于涵谷这佯 
问他,他既不能摇头表示否认,也不能点头表示承认。 
  因为“凶手”这两个字太笼统了,他要说的是杀害掌门的凶手,不是杀害他自己的凶手。 
  涵谷人急智生,手掌按着他的背心,在他耳边大声说道:“凌虑,你听清楚,你是否想 
说暗杀咱们掌门的凶手是齐勒铭?是的话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涵谷的内功未到一流境 
界,但亦已有了相当功力,他手掌贴着凌虚的背心大穴,一股真气输送进去。但此际凌虚的 
头部已经麻痹,动也不能一动。只是小指头微微抖了一下。 
  涵谷续运玄功,冲击他的手少阳经脉三处大穴,这一冲击和用针灸刺激穴道的功效相 
同。指头的动作要比头部的动作省力,凌虚的小指头勉强可以活动了。 
  涵谷说道:“暗杀掌门的凶手是齐勒铭的话,你划一横,不是,你划一竖。” 
  凌虚的小指头划了一横。涵谷再问:“杀害你们的凶手也是齐勒铭吗?”这次凌虚的指 
头点在地上,但既不横拖,也不直竖。 
  凌宝心念一动,说道:“但杀害你们的人,总之是与齐家的人有关的,对吧?” 
  凌虚一想,金狐、银狐可都是与齐家有关的人,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同时也没有气力去 
用动作表示怎样区分,只能用了最后一点气力,划了一横,短短的一横,就好像第一次学写 
字的儿童写一个最简单的“一”字。 
  划了这一横,凌虚就断气了。 
  但这个最简单的“一”字,已足够了。最少是在涵谷和凌宝的眼中,认为已足够了。 
  涵谷说道:“齐家只有三个人,祖孙三代,齐燕然、齐勒铭和齐漱玉,但瞧他临死的神 
气,大概不会是齐勒铭,否则他不用我再问就当划这一横了。齐漱玉未必有这本领,但以齐 
燕然的辈份,似乎又不该是他亲自出手!” 
  凌宝说道:“师兄,你忘了一个人。” 
  涵谷道:“是谁?” 
  凌宝说道:“飞天神龙卫天元。他是齐家长大的,名义上他是齐燕然的徒孙,实际是齐 
燕然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兼有师徒和祖孙的情感。” 
  涵谷霍然一省,说道:“不错,飞天神龙卫天元的确可以算是齐家的人。那么你认为刚 
刚行凶的是卫天元了?” 
  凌空说道:“我并不认为卫天元一定是凶手,只能说他有最大嫌疑。世事往往有出人意 
料之外的,你认为最不可能的人或许就正是他。不过我们也不必猜测是齐燕然或者是齐漱玉 
了,反正范围已经缩小到只有四个疑凶。还是赶快回华山去禀报长门吧。” 被骗上京   齐漱玉乘坐的那辆马车已经走过了崎岖的山道,正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疾驰。 
  拉车的是千中挑一的骏马,可是齐漱玉还嫌这辆马车跑得不够快。 
  她的心早已飞到京城了。 
  她要找到卫天元,她要问她的“元哥”为什么不肯回家? 
  她要揭开父亲的死生之谜,她要知道这个她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是否当真如华山道土所说 
那样,如今是正在京师? 
  还有,她也要在京师找到楚天舒,她愿意尽一切力量帮楚天舒和楚天舒的家人解除灾 
难。如果凌虚说的那个消息是真的话。 
  “为什么父亲要杀尽楚家的人”,她弄不明白。但她也不敢完全不信凌虚的话。她想起 
爷爷从来不肯和她谈及她的父亲,甚至有一次还曾因为丁大叔在除夕之夜提及她的父亲而把 
丁大叔骂了一顿:“爹爹做过什么忤逆的事,为什么爹爹死了,爷爷都不能原谅他呢?太不 
近情理了。”但由于爷爷的态度,这个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在她的心中就更有神秘之感 
了。这也正是她对凌虚所说的那个消息:“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的原因。 
  忽听得宇文夫人柔声问道:“玉儿,你在想什么?” 
  齐漱玉如梦初醒,说道:“没,没想什么。” 
  宇文夫人笑道:“我瞧你好像有点心事,告诉干娘也无妨吧?” 
  齐漱玉心满意乱,说道:“真的没有什么心事,我不过是想早日赶到京师罢了。” 
  宇文夫人微微一笑,忽地说道:“和你在京师约会的那位朋友,就是楚天舒吧?” 
  齐漱玉道:“不,不是。” 
  宇文夫人没有再问,齐漱玉却有点不好意思,她迟疑片刻,说道:“我本来应该告诉干 
娘的,不过我那位朋友——” 
  宇文夫人摇摇手淡淡说道:“我知道江湖中人有许多避忌,你那位朋友大概不愿意不相 
干的人知道他的名字,若然如此,你就不必告诉我了。” 
  齐漱玉松了口气,心想:“干娘倒是通清达理。”但也正是因此,她觉得应有解释的义 
务,便道:“实不相瞒,我那位朋友是和反对朝廷的帮会有来往的,我不知他是否那些帮会 
中人,但未经他的同意,只能为他保守秘密。不过干娘当然不是外人,我想只要我到了京 
师,找着了他,和他一说,他必定乐意跟我来拜见干娘的。” 
  宇文夫人笑道:“原来你那位朋友是反清义士,像他这样身份的人,的确是不宜多在人 
前露面的,你也不必多事了! 
  她歇了一歇,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想知道你的那位朋友是谁,我只是对楚天舒有点 
兴趣而已。楚天舒是名门公子,大概不会是反清的帮会中人吧?” 
  齐漱玉道:“我不知道。但大概不会是的。”她是根据楚天舒敢于公开来到洛阳,参加 
中州大侠徐中岳的盛大婚礼这点来推测的。 
  她有点好奇,接着问道:“干娘,你远在西域的白驼山上,也知道有个江南楚家么?” 
  宇文夫人道:“听说他抢了中州大侠徐中岳的新娘,这件轰动武林的艳闻,已经传到玉 
门关外了。” 
  齐漱王道:“我很少在江湖走动,的确是还未知道。”心中则在好笑:“这可真是以讹 
传讹了。那天是元哥和我大闹徐家的婚宴,弄得徐中岳不能拜堂成亲的。这件事情我知道得 
最清楚,后来姜姐姐虽然是逃出徐家,而且是和楚天舒一同来到我的家里,但可不是楚天舒 
在‘抢新娘’呀!唉,若然流传江湖的谣言说是元哥要抢新娘,那还比较近乎事实。”想到 
她的元哥为了姜雪君闹出这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不觉又是心里一酸。 
  宇文夫人继续说道:“我这次来到中原,到处听见有人在说楚天舒的风流艳事,倒是想 
见见他这个人。”接着笑道:“我是个老太婆,不怕别人说我是喜欢风流小子。” 
  宇文浩也跟着笑道:“是呀,我和玉弟都是男子,也不怕和楚天舒结交。若是年轻美貌 
的女子,那就必然提防他了,玉弟,要是到了京师,你有机会见得着楚天舒的话,可以介绍 
给我们认识吗?” 
  齐漱玉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只怕你见着他时,反而会令你失望。” 
  宇文浩道:“为什么?” 
  齐漱玉道:“恐怕他并不是像别人所说的那样风流惆傥的!” 
  宇文浩大笑道:“玉弟,你真是岂有此理,我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楚天舒风流也 
好,不风流也好,我又怎会对他失望。” 
  嘻哈大笑之中,却是各自掩藏自己的心事。 
  齐漱玉正在为她的父亲要杀楚家的人心烦,她说愿意介绍楚天舒给她的义母义兄认识, 
倒并不是随口敷衍的。因为她想到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请她的义母出头救楚家父子,她知道 
以义母的武功是不能伤她的父亲的,但在必要关头总可以挡他一挡,她就有机会与父亲相 
认,为楚天舒说情了。 
  宇文夫人道:“我不是说过吗,我们虽然远处边陲,有时也会有中原的武林朋友来访 
的。扬州大侠楚家,是江南的武林第一家,就像中原六大门派那样有名,我们怎能不知。” 
  齐漱玉道:“不错,江南楚家确是有名。不过,那是因为扬州大侠楚劲松的声名很大之 
故,楚天舒是楚劲松的儿子,他出道不过几年,在江湖上的名气可还不能算是十分响亮。” 
言外之意,知道江南楚家和扬州大侠楚劲松的名字都不足为奇,但远在白驼山的武林隐士, 
能够知道楚天舒的名字,那就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宇文夫人微笑道:“玉儿,你大概和楚天舒也不是很熟的朋友吧?” 
  齐漱玉道:“我只和他见过一两次面。” 
  宇文夫人笑道:“那就难怪你不清楚他的为人了。” 
  齐漱玉诧道:“哦,楚天舒的为人怎样?” 
  宇文夫人笑道:“我也是听得别人说的,听说他是个潇酒风流的美少年,他喜爱拈花惹 
草的名气比他在武功上的名气可大得多。” 
  齐漱玉道:“哦,他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呢。”心中暗暗好笑: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倒不见他使出什么拈花惹草的手段来沾惹我,想不到在别人眼中, 
他却变成了是个风流成性的人了。不过,他说话风趣,举止潇酒,和他一起,倒是似和元哥 
一起开心得多。”想至此处,不觉心头一震:“怎的我会有这个想法,要是元哥知道我曾经 
在心里将他和楚天舒比较的话,恐怕元哥一定会生气的。楚天舒能够令我开心是一回事,我 
真正喜欢的人当然还是元哥!” 
  她正在胡思乱想,只听得宇文夫人已是又在说道:“楚天舒最近做的一件事情,大概你 
还未知道吧?” 
  齐漱玉道:“什么事情?” 
  宇文浩则心里想道:“我也不必操之过意,反正此去京师,还得走个十天八天,我仍然 
装作不知道她是女子,只要她相信楚天舒并不是可靠的如意郎君,我就可以渐渐讨得她的好 
感了。楚大舒纵然文武双全,我自信也不会输给他的,哼,假如这小妞儿还是放不下楚天舒 
的话,我也用不着杀她,只须请娘亲出手下毒,就可以将她变成白痴。” 
  原来宇文夫人母子,由于齐燕然曾为楚大舒治病一事,他们也像玉虚子和银狐穆娟娟一 
样,以为楚天舒已经是齐燕然心目中的孙女婿的。 
  宇文夫人则在心用想道:“楚天舒这小子侥幸逃过一吹,这一次我若是在京师能够见得 
着他,是决不能让他逃出我的掌心了。哼,天下虽大,除了齐家父子,只怕也没有第三个人 
有这功力可以化解我的毒针。上次有齐燕然这老不死助他,这次他还能靠谁?齐勒铭虽然是 
在京师,但齐勒铭和楚家有深仇大恨,只要不让他知道他的女儿是爱上了这个小子,齐勒铭 
不杀他已算好了,当然决不会助他。” 
  可叹齐漱玉还指望她的义母义兄必要时能助楚天舒一臂之力,她哪知道,她的义母不是 
别人,正是那天晚上,用责针暗算楚天舒,害得楚大舒几乎丧命的“金狐”。不但她不知 
道,连她的祖父和见多识广的丁大叔也都错把“金狐”当作银狐了。 
  宇文夫人母子这欢安排下巧妙的陷饼,骗得齐漱玉坠入彀中,当然是对齐漱玉怀有目的 
的。不过他们的目的在大同之中也有小异。 
  宇文浩是为齐漱玉的美色所迷,一心一意只想能够合她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妻子。 
  宇文夫人当然也想齐漱玉变成她的儿媳妇,不过最大的目的则是要利用她来控制齐勒 
铭。因为她知道只靠她的妹妹,也是不能控制齐勒铭了。 
  嘻嘻哈哈笑罢,宇文夫人道:“玉儿,如此说来,你的心事已是最少可以了却一半。” 
  齐漱玉怔了一怔道:“什么一半心事?我,我并没有什么心事呀。” 
  宇文夫人道:“你此次上京不是为了赴一位朋友的约会与寻找楚天舒么?” 
  齐漱玉笑道:“原来你是说这两桩事情,如果要说是“心事”的话,那也勉强可以。” 
  字文夫人道:“先说第一件,你说那位朋反是早你六七天上京的,我没记错吧?” 
  齐漱玉道:“没错。” 
  字文夫人道:“你是怕他不能在京师久留,所以耽着心事。”齐漱玉点了点头。字文夫 
人问道:“他是在什么地方起程的?”齐漱玉不便明说,只道:“大概是在离此不远的地 
方。” 
  字文夫人道:“那么你坐上这辆马车,最少可以比他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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