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簘-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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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之间,欧阳统左掌一挥,斜斜切了下去。
滚龙王急将右脚一收,左脚紧随踢出,此名为鸳鸯连环腿,倏忽之间,已连续踢出五腿,直迫得欧阳统连退三步。
这当儿,五英早已取下随身携带的水壶,向那火焰弥漫的木车上面浇去。
哪知水到火熄,水去重燃,只要尚有余一点火星,那火势就一直无法熄去。
费公亮随手抄起一把大砍刀,疾冲而上,一招“横断云山”,疾向那黑衣人拦腰斩去。
只听一声冷笑,黑衣人身后突然迅速地闪出一个身着蓝衣的英挺少年,左手摺扇一点大砍刀,右手一扬,突然由袖口之中,飞出一道寒芒,矫若游龙,盘旋而出,疾向费公亮飞击过去。
费公亮吃那飞绕的寒芒,迫得疾快向后跃退,避开一击。那蓝衣英挺少年,右腕一挫,飞绕的寒芒,突然又缩退入袖口之中。
这一伸一缩,变化万端,当真如出云神龙,无可捉摸。
忽听上官琦长啸一声,右臂高高举起了长剑。
这等不在天下武功之中的招式,只看得场中群豪个个茫然不解,只有滚龙王似是受到一阵强烈的震动,踢出腿势一缓。
欧阳统借势抢得先机,反击一掌,踢出一脚,又把滚龙王迫得向后退了两步。
两个人各用右手抓住长矛一端,只用左手双腿踢打。手脚击踢之声,遍及对方全身各大要穴,凶险之处,惊心动魄。
滚龙王闪动的目光,一直不停在上官琦身上打转,分心旁顾,连失机先,反被欧阳统占了优势。
那蓝衣英挺少年,迫退了费公亮后,立时追踪而上,摺扇一张,斜斜划去。
费公亮反挥大刀,一招“迎风断草”,反向蓝衣人臂上削去。
只见上官琦左腿缓缓抬起,形如展翼苍鹰,准备要破空飞去。
那蓝衣英挺少年突然一合摺扇,疾快向后退去,口中却冷漠地喝道:“费公亮留心我飞龙匕首。”左手一扬,那缩入袖中的寒芒,突然又疾飞而出,倏急而至。
费公亮只觉那盘旋飞来寒光,有如长虹经天,匹练舞空,丈余方圆之内,都被笼罩在那寒芒之下,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忽然一道剑光,直冲而来,当的一声金铁交鸣,震飞了那盘旋的寒芒,白光一道,迅如电射,飞向那黑衣人。
滚龙王大喝一声,迎空拍出一掌,击向那飞射而来的剑气,凌厉的掌风,划空生啸。
欧阳统抵隙攻来一拳,滚龙王封架不及,只好松开长矛,倒跃而退。
那黑衣人目注射来飞芒,不避不闪,双掌合什当胸,肃然而立。
那飞来剑气吃滚龙王强猛的掌力一挡,去势顿然一缓。
黑衣人陡然吐气出声,呀的一声大叫,双掌齐齐推出,击向那飞来剑气之上。
白光顿散,现出了上官琦的身形,有如断线风筝一般,悬空连翻了几个筋斗,向后摔去。
第六十四章 自杀火攻
连雪娇顿足飞起,捷如海燕掠波,起落之间,已把上官琦接入怀中。
欧阳统大喝一声,全力掷出长矛,疾向那黑衣人飞击过去。
那黑衣人双掌推出的一击,似是用尽了全身气力,闪避之势略慢,长矛掠身而过,划破了一片左臂衣袖。
矛飞三丈外,余力不衰,惨叫声中,洞穿了一个手执盾牌的劲装大汉。
但听铁木大师高宣佛号,两支长矛并列疾射而出,射向那黑衣人。
欧阳统投掷手中长矛后,随手一抓,捡起了一柄大砍刀,大喝一声,疾冲而上。
滚龙王低啸一声,挥手接着一支长矛,那黑衣人也把另一支长矛接住。
就这一瞬工夫,欧阳统已冲了上来,手中大刀,横斩直劈,虎虎生风。
滚龙王接过长矛,怒声喝道:“欧阳统,你可敢和我放手单打,决一死战?”
以欧阳统在江湖上身份,如何能受得住滚龙王这等挑战之激?当下冷笑一声,正待答话,突然一声清厉的长啸之声,传了过来。
这时,五英已各自脱下上衣,用水湿了,然后用水衣扑息马车上的火势。
那清啸之声,似是甚近,而且正对滚龙王的背后,不禁回头望去。
欧阳统借势欺进,一刀斩去。
忽听柔音细细地喝道:“住手!”
欧阳统头也未回,但已似从那声音中听出来是谁,收刀而退。
滚龙王高举右掌,划了一个圆圈,向前一挥,那手执盾牌的大汉,立时向前移动过来。
显然,那起自身后的清厉啸声,大大地影响了滚龙王的战志。
那缓步逼上的黑衣人,都已举起了手中的盾牌,结成了一道铜墙铁壁。
只听唐璇的声音传了出来,道:“咱们援手已到,诸位只要能防守一顿饭工夫的时光,就行了。”
只听一人长啸而来,倏忽之间,已到了手执盾牌大汉的身后。
但闻啊呀一声大叫,7个手执盾牌的黑衣人,竞被来人生生地抓了起来,投掷出去。
欧阳统凝目望去,只见来人两臂挥分,勇不可挡,正是那追随上官琦身侧,三分像人、七分像猴的袁孝。
但见他长臂翻飞,随手又抓起一个黑衣大汉,双臂一振,呀然一声大叫,一个黑衣人被他当作兵刃一般,投掷向滚龙王。
滚龙王咬牙出声,冷然说道:“这人天生臂力过人,拳掌路数怪异,借眼下之机,先把他除了最好。不论什么手段,一律重赏得手之人。”说话间,左手一旋,接住了一个黑衣大汉。
袁孝勇不可挡,长臂扫挥之处,必有人被他的拳掌所伤。
他身法转动迅快,世所罕见,那些拦路的黑衣人虽然全力出手拦阻放他,仍然无法挡得住他的去路。只见他闪穿在刀光剑影之中,动作迅速绝伦,片刻之间,已被他连抛带伤了十余人。
但滚龙王谕令森严,黑衣人虽然连连有人受伤,但仍然重重叠叠地围了过来。
袁孝看着刀光剑影愈来愈密,心中大为焦急,暗暗地忖道:“如若这等冲打下去,不知几时才能冲得过去。”当下长啸一声,拔身而起,一跃两丈多高,凌空翻身,打了两个跟头,横越那重重拦路的黑衣人而过。
滚龙王的目光一直投注在袁孝的身上。欧阳统、铁木大师等名重一时的高人,他并未放在心上,但对袁孝和上官琦却似有些畏惧之心,恨不得早把两人杀死。眼看袁孝由自己头顶之上翻过,立时扬手劈出一掌。
一股强厉的暗劲,应手疾涌而出,猛向袁孝撞击过去。
袁孝看去猴头猴脑,其实灵活得很,身悬空中,仍能兼顾到八面四方,目睹滚龙王扬掌劈来,立时挥掌下击。
两股强力一撞,人却借势再起,落入穷家帮的阵式之中。
嗖嗖嗖几支长箭划空而过,射向袁孝,但袁孝已借滚龙王掌势反弹之力,去势速快,长箭射到时,他人已落入阵中。
袁孝脚落实地,金睛闪动,望了两人一眼,立时疾向上官琦奔了过去。
这时,上官琦已被连雪娇平放在一丛荒草之中,运气在他身上推拿。
袁孝蹲下身子,急急问道:“连姑娘,我大哥伤得……很重,很重么……”
他口齿本就不大清楚,在情急之下,更是语音不清,叫人难以听懂。
连雪娇听声判意地答道:“不要紧,休息一会就好了。他连和高手相搏,硬拼掌力,内腑中气血受了震动。”
袁孝说话口齿虽然不清,但别人说的话,他却全能听懂,一面点头,一面伸手向上官琦前胸推去。
连雪娇情急救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接住上官琦,在他身上开始推拿起来。眼看袁孝到来,上官琦已可交他照应,当时缓缓站了起来,向后退去。
袁孝抬头望了连雪娇一眼,道:“连姑娘,你等一等。”
连雪娇微微一愕,停下了脚步不动。袁孝又低下头去在上官琦前胸推拿起来。
这时,那环绕在四周的黑衣人突然开始向后退去。这班人来得像潮水一般,蜂涌而至;退走时也去得像飘风一般,眨眼间走得无影无踪。
荒野上又恢复了它原有的寂静,鲜血在日光下闪闪生光,堆积的尸体有如一座座突起的坟墓。
欧阳统长长叹息一声,道:“好一场残忍的屠杀!”
只听木车之中传出了唐璇的声音,道:“请问诸位,如若滚龙王再率人手攻来,可有再战之力么?”
欧阳统微微一怔,道:“先生,此言何意?”
唐璇道:“有一件事,出了在下的意料之外。一着之失,可能满盘皆输了。”
欧阳统道:“什么事?”
唐璇道:“那黑衣女人……”
费公亮道:“怎么?难道她的武功还能强得过滚龙王么?”
只听一阵轧轧之声,那重重掩遮的木板,突然自动裂现出一座门来,缓步走出手握摺扇的逍遥秀才。他脸上一片困倦,似是耗去了极大的精神。
欧阳统缓缓迎了上去,低声问道:“先生识得那黑衣女人么?”唐璇面容严肃他说道:“我虽然没有看到过她的真正面目,我推想定然是她。”
欧阳统道:“谁?”
唐璇仰脸望天,沉吟不语,似是考虑着一件异常庄严的事。
只听上官琦长长吁一口气,坐了起来,伸展一下双臂,说道:“兄弟,你几时回来了?”
袁孝裂嘴一笑,道:“回来不久啦……”站起身来,从怀中摸出一颗丹丸,道:“连姑娘的药丸。”大步向连雪娇走了过去,伸手递过丹丸。
连雪娇略一犹豫,伸手接过,说道:“我身中附骨毒针,已蒙那位老前辈代为取出,这药丸已经用不着了……”
忽听一声沉重的叹息由一片草丛中传了出来,一个青衣老人,抱着长发散垂的少女慢步走了出来。
群豪转头望去,只见那老人面色忧伤,两行老泪垂下双腮。
欧阳统急急拱手一礼,道:“兄台,这位姑娘伤势好了一些么?”那青衣老叟目中神光如电,缓缓扫掠了几人一眼,突然仰天大叫道:“我救了无数世人,可是谁能救活我的女儿,谁能救活我的女儿……”字字句句,都似脱弦之箭,射向高空,响彻云霄。
唐璇身子一颤,从沉思中醒了过来,高声接道:“令媛的伤势,可否容在下查看查看?”
那青衣老叟停下大喝之声,缓缓把目光投注唐璇的身上,冷冷地说道:“当今之世,医道一门,能够精过老夫之人,绝无仅有。”
唐璇淡然一笑,接道:“令媛之症,阁下亦自觉无能相救,让在下瞧瞧她的伤,有何不可?”
那青衣老叟沉吟了片刻,终于把怀抱中女儿平放在草地上。
一阵清风吹来,吹飘起了她的衣袂,也送过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
唐璇挥动了两下摺扇,勉强振作了一下精神,把目光移到那姑娘的脸上。
只见她微微地闭上双目,似是熟睡过去一般。虽然她脸色一片苍白,但却无损放她的美丽。那秀丽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弯弯的柳眉,无不配合得恰到好处。
唐璇放下手中摺扇,左手拖过来那姑娘一只玉腕,右手却把在那姑娘腕脉之上。
那青衣老人两道炯炯的目光,一直盯注在唐璇的身上,似是在监视着他的举动。看样子,只要唐璇一有什么轻薄的行动,或是动了什么邪念,立时将出手对付唐璇。
只见唐璇缓缓闭上双目,不住地摇头晃脑,似是借摇头来帮助他运用智慧。
大约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突然睁开了眼睛,目注那青衣老人,说道:“令媛的脉象,已人了虚脱之境,非出奇药,难以疗治。”
青衣老人道:“奇药易出,但只怕她体弱难胜。”
唐璇沉吟了良久,道:“在下有一句不当之言,不知该不该说?”青衣老人道:“你说吧!”
唐璇道:“看情形,令媛不只是身受内伤,而且她未受伤前,己然身罹重病。”
青衣老人点点头,道:“不错,她身体娇弱,但又偏喜名山胜水。我为了不愿使她终日落落寡欢,才带她遍游天下的名山胜水,却不料她难受旅途劳累之苦,不服水土,罹得重病。”
唐璇目光环扫了四周一眼,欲言又止,抬头望天沉思了一阵,道:“如若老前辈能够信得过在下,唐某人愿以金针过穴之法,使她垂危之命,多延几日。”
青衣老人沉忖不言,脸上的神情十分激动,显然,他内心正有着剧烈的冲突。
唐璇挥了挥摺扇,道:“唉!在下的看法,令媛至多还能支撑两天,这还得凭仗老前辈深厚的功力帮助活血行气,带动心脉。如无老前辈的相助,只怕连四个时辰也难以支撑了。”
青衣老人缓缓抬起头来,双目中神光炯炯注定在唐璇的脸上,说道:“你那金针过穴之法,可能担保小女能多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