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圣君-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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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剑心头一震,暗忖,绛衣少女现身,多份东方霏雯,来了,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倩影,立即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也一颗心不由卜卜跳动起来。
高寒山一见绛衣少女现身,老脸登时一变,方喊得一声:
“姑娘……”
绛衣少女素手一挥,截断了他的话头,冷冰冰的道:
“小女子奉‘玉牌主人’之命,向高大总监讨教几招!”
众人这才看清,绛衣少女手中,高擎着一块半个手掌大的晶莹玉牌。
高寒山惊惶地退了三步,栗声道:
“不敢!”
玉牌主人是谁?为何有如此大的威力,使“金月盟”堂堂“巡察总监”畏惧苦此?每一个在场的高手齐在心里打上问号。
只有尹一凡与斐剑例外,他俩明白绛衣少女的来路。
斐剑激动得身躯直抖,脑海里乱成一片,玉牌主人,不用说是心上人东方霏雯了,但她的真正来路呢?“金月盟”气焰万丈,高寒山在盟中的身份不低,竟然被一块玉牌锁住了。
他的目光,不期然的瞟向尹一凡,想从这慧黠而精江湖门槛的盟弟眼中求取答案,但,尹一凡回报他的,是茫然而又错愕的神色,显然,他也不明玉牌的来路。
绛衣少女缓缓收起玉牌,道:
“既是大总监吝予赐教,那就请便!”
只这么淡淡一句话,不可一世的“巡察总监高寒山”半话不吭,转身便走,随行八名手下,也惶然奔飞。
“无后老人”一代奇侠,也为之目瞪口张。
绛衣少女转身对围观的群豪道:
“大家请便!”
没有一个犹豫,纷纷弹身向谷道外奔去。
一时只剩下斐剑、无后老人、尹一凡,“无魂女”和绛衣少女。
“姑娘怎到了这里?”
绛衣少女淡淡一笑道:
“顺道而来,巧合罢了!”
“哦!”斐剑想说什么,又觉得不便启齿。
绛衣少女又道:
“少侠此来莫非为了‘剑冢’藏珍?”
“是的!”说着,下意识地望了墨石奇阵一眼。
“如果不谙这奇阵破法,恐怕很难如愿。”
“姑娘知道……”
“婢子只是按理而言罢了,依情况而言,‘剑冢’已有主了,冒险争夺,是不是值得……”
斐剑默然,他当然不能说出“剑冢”藏珍是自己师门之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得回,以慰师父及诸师伯在天之灵,同时,这藏珍与“天枢宝笈”有密切关系,自己业已修习了上半部基础武功,下半部密笈与“剑冢”所藏神兵,关系着自己报仇索凶的行动,阵中人也极可能便是仇家。
他想问东方霏雯的行踪,又觉得羞于出口。
绛衣少女倒是机伶,先开口道:
“家主母因事西行,回来后当谋与少快一晤!”
斐剑面上的冷云,立时消散了,眼中泛出异彩,欣然道:
“在下等待这一天!”
尹一凡怪声怪气的道: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切莫效痴男痴女,这风月之债啊……”
斐剑怒目瞪了他一眼,尹一凡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绛衣少女突地向“无魂女”道:
“你就是近日江湖盛传的蛇蝎女人‘无魂女’?”
这话相当不客气,“无魂女”粉腮一变道:
“不错,怎样?”
“不许你接近他!”
“他……他是谁?”
“我不屑与你斗口,记住,你那一套如用在他身上,可是找死!”
他,当然是指斐剑而言,斐剑为之面上一热尴尬不已。
“无魂女”粉腮骤寒,怒声道:
“彼此同是女子,别欺人太甚,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你还不配问,记住忠告!”
“你在放屁!”
“骂谁?”
“骂你,怎样?”
“你找死!”死字出口,一把向“无魂女”横掌一切,绿衣少女抓出的手一缩,巧极地避过一切,再度抓出,其决间不容发。
惊呼声中,“无魂女”胸衣被抓裂,疾以袖掩住裂口,电退数步,厉声道:
“好贱人,充其量你不过是一听人使唤的丫头而已,记住,有一天我必杀你!”
声落,闪声般向道口逸去……
“叮!”的一声微响,一样东西从“无魂女”身上掉落。
绛衣少女大喝一声:
“你走不了!”弹身追了出去。
斐剑目光一扫“无魂女”遗落地上的东面心头登时剧震,俊面变了色,俯身一把抓在手中,栗呼。
身形猛弹,如电追去。 第十九章 痛心疾首
“无后老人”显得相当激动的道:
“怎么会是她?”
尹一凡茫然不解的道:
“她是谁呀?”
“小子,你不见‘无魂女’身上掉落的是半枚制钱么?”
“半枚制钱?哦!她是斐剑要找的人,可是半枚制钱不是‘火帝方允中’之物吗,怎会落在她手里?”
“小子,亏你聪明一世,这丫头不是‘火帝’的女儿便是他的传人!”
“我们追……”
两人跟着向谷道外驰去。
“前辈,那绛衣少女所持的‘玉牌’是什么来路?”
“老夫从未听说过什么‘玉牌主人’,其中大有文章。”
“那女子的身手,太以骇人……”
“咳!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些后生小辈的身手一个比一个可怕。老夫自信阅历不差,竟也看不出她的武功路数。”
且说,斐剑心急如焚,恨不能一下子飞出那挟窄而衰长的谷道,甫出谷口,一声凄厉的尖锐惨号,倏告传来,这一声惨号,犹如当头霹雳,震得他魂飞魂散,宛如失足坠入无底深渊。
难道悲剧业已造成?
距谷口十丈之遥,绛衣少女临风绰立,地上,躺着“无魂女”。
斐剑象一头受伤的野兽,电扑上去,身形半俯“无魂女”身前,只见她口鼻溢血,气息奄奄,离死已不远了。
“师姐!师姐!”
斐剑狂乱的呼唤着,声音是栗人的。
绛衣少女粉腮大变,骇然退了两步,手足无措。
“无魂女”双眸紧闭,面如白纸,脸上的肌肉在抖动,抽搐。
“师姐,你……不能死啊!”
绝望的呼喊,终于使“无魂女”睁开了双眸,但目光迟滞无神……
斐剑从身上取出另半个制钱,暗中与检来的一合,不错,是一个制钱擘分为二,严丝合缝,他把那半制钱,用手指捻着,在“无魂女”的眼前幌动。
“无魂女”渐渐有了反应,口唇一阵颤动,吐出微不可闻的几个字:
“九宫山……人……皇!”
眼皮一合,再不睁开,死了。
斐剑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足发麻,有一种精神崩溃的感觉。
他做梦也估不到“无魂女”便是四师伯“火帝方允中”的女儿方静娴,制钱圆合了,人死了,可是半部“天枢宝笈”却没有下落。
那半部“天极宝笈”是如何落入“三元老人”之手,又遭别人劫夺呢?
“九宫山……人……皇”他在心里重覆着这几个字,心头猛地一震,暗忖,是了,师父与四师伯同中了“附骨神针”而“附骨神针”是“武林三皇”之中“人皇”的独门暗器,师姐方静娴的遗言,分明是指出当年的蒙面剑客与“人皇”有关,莫非“人皇”本人,也是他的门下,而“人皇”,隐居在“九宫山”。
然则,“剑冢”之内的人,该是谁呢?
最后,杀死“两仪书生”夫妇,劫走“天枢宝笈”的人,又是谁呢?
“两仪书生”的妻子黄筱姝请自己寻找黄筱芳,这是一个重要关键,能找到黄筱芳其人,抽丝剥茧,也许能找出头绪,但人海茫茫,找一个素味生平而其名不形的人,何异大海捞针。
无数念头,在一刹之间,全部涌现脑海。
目光,再落在方静娴的遗容上,心头翻起另一番思绪。
她死了,可能是师门唯一的一个亲人,被毁了,他想到第一次碰到她,被玩弄以人头作贺礼,而后,她不断的杀人,以美色诱杀那些游蜂浪蝶,她的行为不可恕,然而她的遭遇值得同情,她死了,身上带着身孕,是被她所杀的薄幸男子“鄂西大豪”之子欧阳瑾的遗孽,一尸二命。
绛衣少女幽幽地开了口:
“她是你师姐?”
一句话,把斐剑拉回现实,陡地立起身来,面上抖露一片恐怖杀机,栗声道:
“你……杀了她……”
“可是少快为什么不早说出她的身份?”
“我现在才知道!”
“我为我的行为致以歉意!”
“如此轻松?”
“不然要怎样?”
斐剑咬牙切齿的道:
“我要你偿命!”
绛衣少女粉腮一连数变,沉声道:
“这是误会,无法避免的误会!”
斐剑悲愤至极的道:
“不管如何,我非杀你不可!”
“你杀不了我,而我,不愿与你动手,这事让主母来解决好了!”
提到东方霏雯,斐剑心中起了异样的变化,登时为之一窒,只这一窒之间,绛衣少女以惊人的速度,翩然而逝。
斐剑木然望着绛衣少女消失的方向,脑海里一片狂乱。
尹一凡轻轻上前,语音充满了关怀与同情的道:
“大哥,‘无魂女’是你师姐?”
斐剑沉重地点了点头,尹一凡又道:
“是她亲口说的?”
“不,是我判断的!”
“判断,根据什么?”
“半枚制钱信物!”
“可靠吗?”
“为什么不?”
“比如说,这半枚制钱另有来路,象目前的宝笈数度易主……”
“不可能,制钱本身毫无价值,而且,我有根据……”
“什么根据?”
“我在大洪山一座峰头上,见到了四师伯的坟墓,立碑人是他老人家的女儿方静娴,这半枚制钱在她身上,还有什么可疑。”
“啊!是这样,可惜她死了!”
“我非杀绛衣贱婢不可!”
“大哥,冷静些,这是误会,她不知道她的身份,你也是现在才知道。”
两粒泪珠,滚落腮边,这是他对师姐方静娴的悼念。
“无后老人”沉缓地开了口:
“你无妨再搜搜她身上,看有没有其他的事物帮助你解开谜底!”
斐剑不由一愣,男女有别,这对死者未始不是一种适宜,但事实上这又是必要的,考虑了许久之后,只好硬着头皮,小心异异地在“无魂女”身上搜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颓然站起身来。
无后老人道:
“此处风水不错,把她就地葬了吧!”
斐剑伤感地点了点头,尹一凡也帮着动手,顷刻之间,便告完成,碑上,仅刻方静娴之名,略去了“无魂女”三字不雅的外号。
尹一凡开口道:
“大哥,今后行止如何?”
斐剑想了一想,道:
“我准备一探‘剑冢’!”
“现在?”
“是的!”
“无后老人”一摇手道:
“不可,此非其时,凡是谋定而后动,照事实而论,你我三人都不是冢中人的对手,何况还有那一座墨石奇阵阻挡,如果冒然去闯,后果必与那些死伤的武林同道一样,这事只有缓一步再谈,先求得奇阵的破法,再及其他!”
斐剑一想也是,目前不宜去冒这个不必要的险,心念一转,道:
“当今武林,不知谁精于奇门之学?”
“无后老人”皱眉思索了片刻道:
“传说中,只有‘武林玉皇’之中的‘人皇’精于此道!”
“什么,人皇?”
“不错!”
“晚辈可以找到他!”
“你怎能找到他?”
“他隐居在‘九宫山’……”
“你听谁说的?”
显然,“无魂女”死前吐露的几个字,“无后老人”与尹一凡尚未赶到,没有听见,所以才有此一问,斐剑把“无魂女”遗言说了一遍。
“无后老人”骇然一震道:
“这问题相当严重,又须从长计算,首先,假定‘无魂女’果是你四师伯遗孤方静娴,那她说这几个字的用意,可能是指‘人皇’是当年残杀‘五帝’的凶手,这一点因‘附骨神针’之故,与事实相当接近。但,也可能完全不是这意思……”
斐剑脑际灵光一闪,激动的道:
“晚辈想通了!”
“你想通了什么?”
“前辈不是说当今武林天下,只有‘人皇’精于奇门之学……”
“不是他一人,奇人异士所在多是,这只是仅老夫所知而言。”
“是的,假定‘人皇’便是当年因‘天枢宝笈’而残杀先师及四位师伯的凶手,或是主使人,他自不会放弃有关‘天枢宝笈’的每一过节,他既精于阵法,这‘剑冢奇阵’之中,可能是他的门人或有关系的人,换句话说,对方已得手‘剑冢’珍藏……”
“嗯!很有道理,但既已得手,何不远走高飞,为什么如此张扬呢?”
“这……也许另有图谋……”
“九宫山你切不可去!”
“为什么?”
“你的身手,如与‘人皇’比较,相差不可以道里计,试想,你一旦身份败露,后果如何?就算你找到了对方,实了对方便是凶手,你又能如何?”
斐剑霍然而震,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
“无后老人”接着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