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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红花绿叶 元玥-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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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沈寒天略放松,她顺势推开他。「你这是和谁学的,抱人抱得死紧……」
  倏地住嘴,想起他在破屋里,抱她的那幕。
  他们可能又太近了,绿袖揪住棉被,往后略缩。
  「我要不抱紧你,怕你跑了!」沈寒天双目灼灼,直锁着她。
  绿袖摸摸他的头。「说你小孩就是小孩。我又不能飞天钻地,要跑到哪去?」
  「跑到战云飞那里去。」就是怕这事发生,他才急到她房里。
  绿袖漏了两拍心跳。「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去!去!去!你酒喝多了,到我这儿说醉话了。」她打个哈欠。「我累了,懒得理你。你洗洗澡,也去睡吧!」
  她缩身,想往被里钻,沈寒天却一把抓住她的棉被。「师姊,别再躲了!」
  「沈寒天!」她薄怒。「我躲什么躲?我不过就是睡觉,你发什么酒疯?」
  抢回她的棉被。
  「怎么没躲,那夜之后,你的态度就不坦然了!」见绿袖变了脸色,他紧迫追问。「别骗我,破屋的事,你都记得。咱们都明白,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沈寒天握住她的手,她却用力挣脱开。「你那天以下犯上的事,我不计较了,你快离开,否则……否则我以后都不认你是师弟了。」
  「你敢说你不喜欢我?」沈寒天的唇几乎要贴近她。
  「我……」绿袖心都快撞出胸口,随手拿起枕头堵住他。「我自然是喜欢你,可我拿你当弟弟看。」见沈寒天僵直的身子往后退,绿袖话锋更形尖锐。「谁会把一生的幸福交给弟弟。」
  俊脸冻结成霜。「难道……你喜欢的真是战云飞。你骗我,我不信。」沈寒天压下枕头。「师姊!你再说一边,你要当着我的面再说,我便信了!」
  「你怎么……」绿袖都快没辙了,幸好听到「叩!叩!叩!」的敲门声……「绿姑娘!」来人正是战云飞,他听到里头传出声音,门便敲得大声。
  「战……」绿袖改口,朗声大唤。「云飞!你可以进来了!」绿袖坐正,两脚从床上跨出,顺手梳理略微紊乱的发丝。
  沈寒天站起身,直挺挺地迎视对面而来的战云飞。
  战云飞才进来,便觉察气氛不对,他停在绿袖身边,绿袖拉住他的手,他一顿,低望着她,绿袖轻笑软语。「云飞,既然你也在这。你看,我们把咱俩的事情和寒天说了吧?」
  云飞?!绿袖紧握他,像抓住浮木般,他心里多少领略。「你决定就好!」
  绿袖干脆将手环上他的腰,侧身倚着他,避开沈寒天的目光,她装作不胜娇羞。「寒天,云飞和我……我们一个男大当婚,一个女大当嫁……这事我本不想这么早说,怕扰了你参加武林大会的心情。你知道,爹向是要脸的,若你表现不好,丢了他的脸,将来,他会怪我没照顾好你。可我想这话再不说,怕你以为……哎呀!这话你叫我……我怎么当云飞面前说。」侧头埋进战云飞身子。
  「师姊,你不用说了!」沈寒天俊脸刷成死灰。「我不会教你为难的。」
  他强装镇定。「战云飞我问你,听说,任盟主有意让你娶任姑娘。你怎么处理这事?」他双手握拳,青筋暴露,扭成一条条丘壑。
  「我不可能娶任姑娘。」战云飞斩钉截铁道。
  「师姊,你真的选择他?」沈寒天不死心地挣扎。见绿袖轻点头,他惨然一笑。「那……那我恭喜你们俩。」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今天会说了两遍。
  沈寒天悄然转身,背影直挺而孤寂,脚下一个踉跄,却险些叫门槛给绊倒。
  「寒……」绿袖出声,话到一半梗回喉咙,睁睁地瞧他离开。
  门嘎吱嘎吱的响,夜里听来像是呜呜的哭声。

  第九章

  等沈寒天的身影消失后,绿袖缩回床的角落,小声吐着:「谢谢。」
  「你哭了!」战云飞沿床边坐下。
  「是吗?」绿袖揩去眼角的热液。「其实没什么好哭的。」她挤出笑容,比哭还难看。「我应当开心才是。我这么激他,他一定会全力参与这次的比试。以他的资质必有杰出的表现,到时他的一切,也不用我挂心打点了。」
  眼泪怎么越擦越多,她不解,只能不断拭泪。「寒天若是知道我的病,怕是就这么放弃武林大会,伴着我全心治病。这是不治之症……最后,不过是拖累他陪我等死。与其这样,不如叫他以为我负了他,从此……」
  「你倒是什么都替他考虑周全。」战云飞忍不住替她抹去泪水。
  绿袖轻叹。「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一会儿才察觉他粗厚的手指滑过脸庞:「啊!」绿袖心头猛慌,拨开他的手。
  见战云飞怔了半晌,绿袖嗫嚅:「对不起!」她无心伤他。
  战云飞勾扬嘴角。「没什么,是我太冲动。」为绿袖铺盖棉被。
  她拉紧棉被,向后揪缩,头埋沉在被里,讷讷闷吐:「还要谢谢你陪我撒谎,往后我自个儿想法子圆谎,不能再拖你下水了。」
  战云飞柔声:「不用客气!我本就说过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战公子……你待人真好。」他让她感动,也让她不安。
  「我不是对谁都好。」不避讳地直视她。
  绿袖抬头,水灵的眸凝望着他,良久,轻露浅笑。「战公子是重情讲义的人,我是你救命恩人,你对我自然不同。」
  这姑娘?!战云飞摇头。「沉少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我对他不是这般。」
  绿袖心怦然不止,抿唇不语,战云飞搭上她的手,瞧她想抽手,他温言:「因为我当你是朋友。」握牢她的手。
  他害她眼眶又酸了。「我对不起你这朋友,老占你便宜。」
  她无法否认,战云飞比寒天出色,可她和寒天在一起太久了,记忆情感藤蔓爪葛,再是斩不断。寒天之于她,已无法取代,她只能欠他了。
  绿袖泪眼汪汪地瞅着他,战云飞揽身轻抱住她。「怎么又哭了?」
  他的怀里很温暖。「死前,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这生也是值得了。」
  他皱眉。「别说这样的话,像是要我替你送终似的。」
  「送终?!」她钻缩而出,苦笑。「我不麻烦谁替我送终。我早打算过了,等寒天的事告个段落,我就要回『彤霞山』陪爹娘,活到何时,算是何时,清清心心地走,不烦谁伤心,不惹谁落泪。」若不是这样打算,她何苦将寒天推走。
  战云飞不敢置信。「你的意思,竟是连送终也不麻烦人。」
  绿袖幽幽一笑。「若没有寒天没有你,我本来就是孑然一人。我不想累寒天陪我等死,也不愿劳你为我送终,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
  「绿袖!」战云飞激动地钳住她的双臂。「什么清清心心的死,你一个不想拖累,一个不愿亏欠,难道就要将自己逼人死绝的境地,孤寂而终?」
  孤寂而终,好冷哪!绿袖背脊窜出寒意。
  *那夜,沈寒天黯然神伤地离开「战家堡」,只身赶赴武林大会。他和其它远来参加的好手一样,被安排住在「任家庄」。不过,他独来独往,少言少语,全心专于练功,不曾和其它人攀谈,练功之专,恍若着魔。
  之前,与他有过交往的人都说他已经变了个人。连蓝玉风也很难同他说上几句。另一方面,他峻冷的言行,反而使得与会的多名女子仰慕倾心,他还未参赛,就成了旁人讨论的焦点。
  为吸引他的目光,佳人示好,美女献媚,蛾眉粉黛故装冷淡,他全然无动于衷,满脑子便是比武之事。
  离比试之期越近,各家姑娘对他的好奇越炽,众人议论纷纷,揣测他必能挤入前十名,成为年轻一辈中表现最优者。
  八月十五,为期半个月的武林大会,于焉展开。他不负期望,势如破竹,过关斩将,气势惊人,一路血战打入十强。后来发展出人意外,他竟以弱冠之龄,打入抢元夺魁之赛,此役惊动武林,轰动万教。
  江湖奇才无数,年届弱冠,独占鳌头之人,百年来不敢说没有,不过确定的是,这五十年来,从未发生这样的事。
  比赛当天,人人引颈争睹,除了恋慕的女子之外,还有不少是败于他手下的高手。会败给沈寒天,不见得是技不如他,实在是震慑于他的气势。那不是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气势,而是若不取胜,不惜一死的气势。
  对阵之时,他表情不多,冷凝的眼眸只关注于如何战胜。与他对仗的是上官无垢,五十开外,精光饱满,目光沉稳。两人百回来往,剑锋交错不休。上官无垢剑招老辣稳练,变化精妙绝伦,圆融无缝,步步环扣,处处占得先机。反观沈寒天经营艰苦,只能险中求胜。
  「啊!」他几次被刮破衣服,惹来年轻女子阵阵尖叫,可沈寒天丝毫不为所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这一场了!渐渐地,上官无垢也感觉到那股悚然迫人的气息,剑法渐感力不从心,难以施展。
  再下去,他不见得能保持上风,只好速战速决。「啊……」上官无垢劈斩一剑迅捷快速,犀利无比,沈寒天来不及格开。竟然以脸挡剑。上官无垢剑锋贴上如玉俊脸,也不觉顿了下,沈寒天五官俊美,尤赛粉雕玉琢的美人,可他冷然的表情,毫无畏惧,漠不关心,猩红鲜血沿着脸颊淌下,上官无垢目光不自觉跟着移,却见沈寒天傲然扬唇。「你输了!」跟着现场爆出莫名的惊叹声。
  这是上官无垢观看他多场比试中,初次见他笑的一场。「啊!」他右肩灼热,麻痛过后,颠了两步,剑从手中脱落。这才知道,他方纔那一顿中,已让沈寒天赢得契机,反败为胜。
  沈寒天抹过受伤的脸,看了眼沾血的手,孤独转身,隐没在簇拥而上的人群中。一时间,群众兴奋之情,如热浪高起,一波波赞叹惊呼,跌着起伏。
  为迎接最年轻的武林盟主,任天宣布连续三天晚上设宴狂庆,可才第一天晚上,沈寒天便不见踪迹,举座哗然,人人议论不休。
  原来,比试一结束,他便跨上骏马直奔「战家堡」。
  *是夜,秋风清冷,萧然无月,满天繁星点点透寒。
  他落马,潜身于「战家堡」中,为得是见上绿袖。可真来到绿袖房门口,却又踌躇不前,此时,耳边听得一道风过,他持剑低问:「谁?」
  来人之速,若迅雷霹雳,还未瞧上面他便了然于心。「战云飞!」
  昂然七尺,仪表俊伟,却不正是战云飞。「盟主来访,怎么不走正门?我好设宴款待,像这样怠慢贵客,岂不罪过!」含笑迎视沈寒天。
  约莫两个半月不曾见沈寒天,沈寒天的改变,引他刮目,以前他是一派俊美潇洒,稚气未脱,现在看他则是略带沧桑,俊冷沉稳。
  战云飞的言语虽带讥诮,却不见他动怒使气。「战堡主不愧是地下盟主,耳目灵通,想来我前脚跨出,你后脚便收到信息了!」
  「地下盟主?!」战云飞勾出抹笑。「新盟主这样说,可真折煞我。」
  沈寒天表情仍是木然。「战云飞,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战家堡』崛起快速,势力庞大,且扼于『任家庄』要口,任天表面赞你后起之辈,暗里视你如芒刺在背。你素来少与他交往,敌我态度不明,这次又因……师姊……」僵硬的表情,起了松动。「不与他联姻,他日后对你恐会不利,你自己要多加防范。」
  「你这是关心我吗?」战云飞失笑。「我以为你是讨厌我的。」
  「我从不关心你,我在意的是……师姊。」提及绿袖,他的眼神温柔许多。
  「你若不测,受累的是她。」心心念念,便是放不下她。
  「我还当你出走后,便把她拋到九霄云外,一心求取富贵功名。」他还要试探沈寒天,确定值不值得将绿袖托付给他。这可是大事,他得谨慎。
  沈寒天冷哼。「富贵功名?!」他最初参与武林大会,只为好玩,这番争夺盟主之位,无关富贵,不涉功名,只为了师姊。「你和师姊说,我不曾叫师门蒙羞,也未给她丢脸,这头衔就当是我送给她的贺礼。」
  「盟主果然阔气,这贺礼可是用命傅得,以血挣来的。」战云飞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他。「可你亲口告诉她,不更有意义,为什么要我传话,你不是想她,才过来的吗?」
  「你……」战云飞重击沈寒天要害,他冷然的表情全盘崩解,原想发火,可思及绿袖,他口气颓软。「你告诉我,她好吗?」这已算是低声下气。
  「若我告诉你,我让她不好过,你当如何?」
  「杀了你!」沈寒天剑己出鞘,冰寒的剑锋随着凛冽的目光,直点他的眉心,与他睁睁对视,沈寒天的神情逐渐和缓。「不过,你是师姊选的人,我相信师姊的眼光。我想你不会亏待她,也不会教她难受的。」
  「当然!」战云飞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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