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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幻剑情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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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没有了。”天都羽士的答复干净利落。 

“如果在下转身就走……” 

“你走给贫道看看?”天都羽士不客气地说。 

“你……” 

“杨施主与长沙毛施主的恩怨是非,已因杨施主答应为鄢大人效忠而恩怨一笔勾销了,任何人介入,必将付出惨烈的代价。”天都羽士沉下脸说:“你们事先不打听,自命不凡夤夜前来妄图侥幸,你说该怎办?” 

“谁说咱们介入了。”然神大声质问。 

“有人告密,事实是你们已经来了。诸位也算是成名人物,江湖上有数的高手名宿,难道要用狡辩来掩饰你们今晚的行为?”招魂使者用活扣住他们。 

“你们即使答应向鄢大人效忠,也是有条件的。”天都羽士逐渐收紧控制的细绳:“没规矩不能成方圆;你们有应得的地位,当然也有该守的规矩。” 

“咱们还没表示是否效忠呢。”九绝神君冷笑说。 

“你们会表示的。”天都羽士用权威性的口吻说:“还有一件事你们要明白,那就是贫道已派出大批人手,搜寻灵怪的下落。 

要是灵怪也愿意向鄢大人效忠,那么,你们之间的恩怨必须一笔勾销,不能再记恨报复了。这件事对你们有利,谅诸位也不会反对。现在,诸位该有所决定了,贫道立等答复。” 

“咱们必须从长计议,不能仓促决定。”百戒僧说:“给咱们三天两天……” 

“不行!明日午正,你们必须前来此地立誓加盟。”天都羽士斩钉截铁池说:“这期间你们如果想妄图侥幸潜逃离境,格杀勿论。” 

“咱们有六个时辰决定。”九绝神君站起:“现在,咱们可以走了吗?” 

“你们可以走了,可以从前门正大光明走出去。”天都羽士微笑着说。 

“告辞。” 

五个人垂头丧气出了杨家,已是斗转星移,三更将尽。街上黑沉沉,冷冷清清。 

九绝神君步伐沉重,长叹一声说:“看来,咱们这张卖身契是签定了。” 

一直没表示意见的云裳仙史轻咳了一声,说:“其实,向他们效忠,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百戒僧哼了一声,沉声问:“什么?你愿意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受他们控制牵着鼻子走?” 

“据我所知,跟他们走好处多着呢。人多势众,有官府撑腰,至少不必担心仇家找上头来,灵怪天胆也不敢跟来寻仇报复。 

而且,有花不完的银子,有机会还可以自找财路。鄢大人是众所周知的大奸臣,爱财如命,但他有个好处,就是不禁止属下贪财。” 

“那你是不反对立誓加盟了?”九绝神君问。 

“反对是死路一条,我为何要反对?” 

“可是……替一个奸臣卖命……” 

“奸臣又怎样?性命要紧,余兄。” 

“咱们可以溜之大吉……” 

“你希望拔山举鼎出动爪牙搜杀?再说,妖道如无把握,肯给咱们六个时辰决定?” 

“你想他会派人跟踪监视?” 

九绝神君心虚地扭头回顾:“后面没有声息,咦……” 

街道窄小,两侧都是平房瓦屋,高不足两丈。他看到走在最后的幽虚炼气士,正手舞足蹈地徐徐向上升。 

走在幽虚炼气士前面约三四步的煞神胡泰,也应声扭头回望,看到老道的头,已快升至滴水檐了。 

“老道,你怎么啦?”煞神抬头大叫。 

百戒僧见多识广,大叫:“他被人拉上去了,助他……” 

四人反应甚快,飞跃而上。 

“啪”一声响,最快的百戒僧脑袋刚越过瓦檐,光脑袋便挨了一瓦片,在碎瓦纷飞中,石头似的往下掉。 

幽虚炼气士也往下掉,脖子上还拖着一根粗麻绳。 

长笑声震耳,伏在瓦面的黑影长笑而走,眨眼间便消失在屋脊后。 

“招呼他们,我去追。”九绝神君上了瓦面叫,展开绝顶轻功循影狂追。 

煞神胡泰登上瓦面,急叫:“余兄,穷寇莫追,小心中伏……” 

但夜黑如墨,街道两侧的房屋高低不等,而且前后参差错落,九绝神君的身影,已消失在前面的屋脊后。 

下面,却传来云裳仙史的求助声:“快来帮我,和尚的头被打破了,昏啦!” 

煞神只好往下跳,黑暗中,云裳仙史正在救人。他一摸死鱼似的百戒僧,摸了一手血,也摸到了伤口,说:“不要紧,头皮裂了,骨末伤,是被瓦片割破的。” 

他替和尚上药止血,和尚便醒来了,含糊地叫:“是……是什么人暗算佛……佛爷…” 

“不知道。”煞神接口:“要不要撕衣裹伤?你的光头裂了三条口子,你不是铜头铁臂吗?” 

“别挖苦人了,谁知道有人暗算?”百戒僧爬起在地下摸索:“快帮我找我的铁木鱼,还有紫金鱼锤。” 

云裳仙史正替老道推拿颈部,老道手脚发软浑身脱力,颈喉受伤不轻,气管差点儿破了。偷袭的人潜伏在瓦面,丢下麻绳套索,套住老道的脖子往上拖。 

老道做梦也没料到祸从天降,毫无防范怎吃得消?脖子被套双足一离地,便失去活动能力任人宰割,想运功抗拒已无能为力。 

九绝神君狂追黑影,追了半条街,黑影纵高窜低的身法,似乎愈来愈不行了,脚下渐慢。 

“你逃不了的,站住!”九绝神君得意地叫,已拉近至五六步内了。 

黑影突然往下跳,跳落后街撒腿便跑。 

九绝神君愈追愈兴奋,片刻间便追了个首尾相连,正想出手擒人,黑影突然向下一蹲,斜移伸腿。 

九绝神君一声惊叫,一扑落空被拌倒在地,总算反应超人,身手俐落,双手一触地,便来一次可消去冲势的前滚翻,虽则姿势不见得美妙。 

黑影如影附形跟到,一脚重重地踢在他的右琵琶骨上。他身不由己,再向前翻,这一脚力道空前强劲,只踢得他眼前金星直冒,浑身骨头似乎快要崩散了,失去了运气行功的力量,不知人间何世。 

昏昏沉沉间,他只感到被人劈胸抓住向上提,来不及转念,小腹便挨了三记重拳,如击败革。 

他重新跌倒,只感到胃正往口腔升起,喉间发甜,痛楚像浪涛般扑来,眼前已看不见景物,呻吟着叫:“不……不要打……打了……” 

发结被人一把抓住往上提,熟悉的嗓音令他心胆俱寒:“还记得老夫吗?你这卑鄙的狗东西。” 

“灵怪……”他虚脱地厉叫。 

“你做得好事。” 

“你不死,我……我一辈子抬……抬不起头来……”他发狂般喊叫,右手在摸索。 

右手被劈了一掌,语音转厉:“你还想用溶金掌拼命?该死的东西!” 

“我……我我……” 

“天地双残往何处逃?” 

“不……不知道,我们是在……在长沙分手的。” 

“你们到巴丘杨家有何贵干?” 

“上……上了人家的大当,想找多……多臂熊勒索,岂知那家伙已……已经投靠了拔山举鼎,几……几乎把命都……都送掉了。”他乖乖吐实。 

“招魂使者那些人,要找老夫有何阴谋?” 

“要……要请你加盟。” 

“他想得真妙。哼!大概你们已经入了伙。” 

“我……我们……” 

“老夫不过问你们的狗屁事。你告诉他,少来惹我。他做他的奸臣走狗,我做我的江湖怪客,桥归桥路归路。他如果妄想在我身上打主意,我要叫他灰头上脸。你也一样。这次我放过你,离开我远一点,再不死心,下次我必定打断你一双狗腿。” 

啪一声响,右腿挨了一掌。 

“哎哟……”九绝神君鬼叫,腿痛得像是断了。 

等他完全清醒过来,附近哪有半个人影? 

扮灵怪的人是怡平,他离店便到了巴丘杨家,作弄警哨顺便透露九绝神君要来的消息,然后在回程必经的路上等候。料想杨家必定高手齐出,五个贪心鬼决难如意,正好在半途打落水狗。 

从九绝神君的口中,他总算知道招魂使者出现祝融蜂的原因了。他对鄢奸的事不感兴趣,也懒得过问拔山举鼎助纣为虐的劣迹。 

衡州府以南,吃的是海北(广东)盐。以北才是鄢奸的两淮盐区。他用不着担心走狗们在衡州作威作福。 

九绝神君回到客店,百戒僧四个人已先一步回来了。 

五个人有三个糊糊涂涂挨了一顿重的,吓得心胆俱寒。煞神一听是灵怪所为,更是心惊肉跳坐立不安。 

“明天一早我就到杨家躲一躲。”煞神胡泰慌忙地说:“要被老怪找上我,我就惨了。” 

“你认为天都羽士阻止得了老怪?”云裳仙史问。 

“老道知道老怪的底细,当然有制老怪的能耐,不然他怎敢派招魂使者跟踪至祝融峰?”煞神居然能冷静地分析情势:“我决定听命于天都羽士,你们决定了没有?” 

“咱们已无路可走,明天再商量商量。”九绝神君无可奈何地说:“走吧,先养养神再说。” 

  

  

  

  

  

  

  

  

第五章 一见钟情 

他们是在百戒僧与幽虚炼气士的房中商量,夜已深,必须返房歇息,反正两个伤者不需留下人照顾。 

第一个离开的是云裳仙史、九绝神君与煞神接着离开。因此云裳仙史返室掩上房门,九绝神君与煞神尚未到达自己的房门口。 

谁也没料到房内有人等候。房内已掌了灯,九绝神君毫无戒心地推开房门,唉声叹气地跨步入房,忘了留心门后,失去了江湖人应有的警觉。 

随后跟人的煞神胡泰,听到了轻微的破风声,还来不及转念,便看到九绝神君向前一栽。 

“该轮到你了!”熟悉的语音入耳。 

煞神大骇,不假思索地叫:“灵怪……” 

手刚提起,双掌护住上下盘,却没料到脚下有变,门后伸出的脚一绊一钩,立感足踝欲裂,立身不牢。 

人尚未倒下,左耳门便挨了一记重掌,重得有如千斤巨斧,劈得他天昏地黑,向前一栽便失去知觉。 

邻房的云裳仙史听到了叫声,警觉地启门外出叫:“是谁在叫?咦!” 

她看到邻房的房门是开的,却没有灯光。 

云裳仙史是个老江湖,看到邻房房门大开却没有灯光,这是极不寻常的事,一个老江湖投宿旅店,岂有不关房门便熄灯睡觉之理?她便知道有点不妙了。 

她有点心虚,不敢走近察看,焦灼地叫:“余兄,胡见,你们怎么啦?” 

没有人回答,她心中一凉。 

九绝神君的邻房有了响动,吱嘎嘎一阵门响,探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用娇嫩的嗓音说:“半夜三更,你们吵吵闹闹,到底让不让别人睡呀?” 

一听就知道是个小姑娘,云裳仙史心中一宽。她一生中,大概从没想到要仗人壮胆,但今晚例外。 

“小姑娘。”她叫:“邻房的客人出了意外,劳驾你伸头看看好不好?” 

“你怎么说话不知轻重。”小姑娘说:“有事你不知道叫店家呀!” 

廊下没有灯,旅舍中,叫一个陌生少女看别家房中的客人是否有意外,也的确要求过份。她并不真的需要少女去看,乘说话的机会壮胆,三两步便到了九绝神君的房门口,里面灯火早熄,声息全无。 

“余兄,胡兄。”她屏息着叫。 

“没有回音,里面的人绝不是睡着了。 

她知道糟了,正想掏火折子。 

火光一闪,身旁到了邻房的少女,手举一具中型大小,构造相当精巧、一吹便可引燃的紫铜名贵火折子。 

暗红色的火焰光度有限,但足以让她看清门内躺着的两个人。 

“哎呀!”她惊惶地叫,急抢而入。 

少女也举火折子跟入,从容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云裳仙史不再恐惧了,至少目下已有人作伴。 

她一探煞神的脉息,捏人中拍面颊。一面急呼道:“醒一醒,胡泰,醒一醒……” 

少女抓起茶壶。将冷茶淋在煞神的脸上。 

胡泰一惊而醒,含糊地叫:“谁?谁……” 

“是我。”云裳仙史放下煞神,到了九绝神君身侧。 

九绝神君是扑伏的,真像个死人。 

“这人是后脑被小石打昏的。”一旁的少女说,指指九绝神君玉枕穴肿起的小疮,这一带的头发薄,一看便知:“这人劲道之控制委实惊人,而且奇准无比,武林中夜间能达到此一境界的人,屈指可数。” 

“那是江湖六怪中的灵怪所为。”云裳仙史一面替九绝君推拿,一面信口答。 

“哦!灵怪仍在人间?”少女的声调中有惊讶。 

云裳仙史心上一动,闹了半天,原来这位陌生的少女也是武林人。她扭头上望,看到一张秀丽脱俗,稚容未褪的少女面庞。 

“你几岁了?小姑娘。”她忍不住发问。 

“十五岁。你是……” 

“我姓袁。你呢?” 

“我?哦!目前姓高……” 

“你怎么语无伦次?目前姓高?什么意思?” 

“我是个孤儿,不足一岁被遗弃在路边。在我家乡,生女婴弃在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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