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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幻剑情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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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哥哥,我也去。”纯纯满怀希冀地说。 

“你绝对不能再乱跑。”神箫客正色说:“小怪比他师父更机灵,更古怪,更会钻门路。他一个人可以随意飞腾变化,多一个你在身边,他保证会变成一条死蛇,你要他绑住手脚被人剥皮抽筋?” 

“这……” 

“让他走。” 

湖湾里,那艘神秘之船已经不见了。岸上,白莲花与快活刀自然也失去踪迹。 

巳牌时分,一乘小轿沿小径前往府城,轿前后备有两名健仆跟随。这是说:轿中人走一趟,便有六个人伺候。有钱有势,毕竟是风光的事。 

曾八爷往返府城与宅院之间,习惯上是坐轿,从不靠两条腿,虽则来回一趟不过十几里路。 

小径穿过山坡的松林,林下凉风习习,四下无人,正好赶路。 

路上出来了一个满身肮脏,大概一年也没洗脸的乞儿,手点打狗棍,似乎眼睛有点不方便,棍声驾驾,脚下踉跄,冲冲撞撞地进入了小径。 

合该有事,轿子来势太急。两个轿夫都是健壮如牛的大汉,脚力充足奔走如飞。前后护轿的四个仆人,脚下更是俐落。这一来,可就要撞上啦! 

轿前的两个仆人,没料到乞儿会突然从岔路中冲出,吃了一惊,最先那位仆人手疾眼快,本能地扭身伸手,将撞来的乞儿挡住、推出。 

“哎呀……”乞儿惊呼,摔倒在地鬼叫连天。 

两健仆不但不将人扶起,而且大声咒骂花子不长眼睛瞎闯,口中咒骂,脚下并未停,急急往前走。 

轿子急急而过,轿中人大概不知道发生了事故。 

后跟的两位护轿也。快步紧跟,仅不经意地瞥了在路旁鬼叫的乞儿一眼。 

这年头,怜悯与恻隐已没有多少人理会了。 

蓦地,最后通过那位护轿仆人,发现乞儿挺身而起,只看到棍影一闪,便感到腿弯如中雷击,大叫一声,向前猛地飞扑,凶猛地扑上同伴的背部。 

“砰!”两人重重地摔倒。 

“天杀的!我跟你们拼了!”乞儿发疯似的大声叫骂,挥舞着打狗棍,跳过倒地的两个仆人上空,猛扑后面那位轿夫。 

“停轿!”轿中人大叫,拍着轿顶:“停!” 

事实上轿子不能说停就停,但这次却停得比往常快一倍,砰一声大震,轿重重地下落,而且猛摇急晃,几乎来一记元宝翻身。 

原来后面抬轿的人,被乞儿打倒了。 

轿子尚未稳下,轿内的曾八爷己出到轿右,怪眼一翻,凶狠地喝骂:“狗东西!你好大的狗胆!” 

曾八爷戴四平巾,穿青长袍,穿得斯斯文文,骂得却粗野,有失绅仕身份。 

土豪恶霸的嘴脸,哪能好看?被放倒的护轿爬起来,疯了似的扑向乞儿。前面两个仆人也快步奔回毫不迟疑地加入。 

乞儿双手抡棍,双手难以及远,但打击的力道倍增,被打中的人保证不好受。 

一冲两错,三敲四拨,在鬼叫连天中,拥上的人—一倒下爬不起来了。 

只有前面那位抬轿的人没倒,这位仁兄并未加人,却拖了大惊发呆的曾八爷,向府城方向狂奔。 

离城还有四里左右,老天爷保佑,但愿能逃到湖桥街就安全了,湖桥街有街坊,有甲首,有巡捕…… 

逃出半里地,前面路右一株大松树后,踱出肮脏的乞儿,拦住去路打狗棍一伸,毗出满口玉色的整齐牙齿怪笑,笑得像头见了羔羊的狼。 

“赌你们一文钱,你们跑不了。”乞儿怪叫。 

护轿健仆其实是打手,一声怒吼,冲上来一记拼老命的猛虎扑羊。 

乞儿打狗棍收回,横转,恰好送入打手的一双搭来巨爪中,巨爪一收抓住了棍! 

乞儿丢棍,伸右脚轻轻一踏,踏在打手的右膝上。膝盖很硬,但也很脆弱,挨不了重击,挨上就有大麻烦。 

打手抱膝在地叫号,麻烦大了。 

曾八爷不是庸手,他的族侄是洞庭蛟。一声怒叱,黑虎偷心拳攻乞儿的胸口。 

乞儿更高明,扭身大手一抄一搭,带马扫槽干净俐落,借力将人带近,一劈掌把曾八爷打得七荤八素,再加两拳头把内腑打得挤缩成团,人蜷曲着摔倒。 

“曾文杰,曾八爷,这可是你自找的。”乞儿一脚踏住曾八爷的小腹:“花子我是自卫,绝对合法的自卫,不像你非法交结官匪,暗通洞庭王。” 

“哎……唷……放手……”曾八爷抵住踏腹的脚,惊恐地、痛苦地狂叫。 

“放手?我的手又没惹你,是脚。” 

有些人可以理喻,有些人却必须用拳头,有些人必须被打得半死才肯讲理,曾八爷就是第三种人。 

“放……放开我……”曾八爷崩溃了,失去挣扎的力道。 

要想用脚将一个人踏住,说难真难,除非这人已失去知觉。曾八爷竟然无法挣扎,可知己距昏厥境界不远了。 

乞儿挪开脚,一把将曾八爷拖起,拖至路旁往松树脚下一丢,蹲在一旁嘿嘿阴笑。 

“摘星换斗那些人,躲到何处了?”乞儿问:“撒谎的人,必须受到惩罚,你最好避免撒谎。” 

“老天爷!”曾八爷叫起大来:“皇天在上,我怎么知道?活剥了我我也不知道。” 

“他们何处走的?” 

“昨晚天没黑就走了。” 

“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十三个……不,廿三个,有十个是洞庭王的人,八个人躲在江边那艘船上。” 

“船上?可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后生?” 

“没有,真的没有,最年轻的人,不会小于二十岁,大的已有花甲年纪。”曾八爷认真地合作。 

“会不会藏在船上?” 

“洞庭王的手下,没有小后生。” 

“他们在你家中,做些什么勾当?” 

“听死鬼水妖说,他们在等人。” 

“等人?等什么人?” 

“不知道。我……我发誓我不知道,我不敢问。” 

“等人,当然会要你准备接待,你敢说不知……” 

“冤枉!他们只是在我家解决住宿问题,等人是在船上等。听水妖说,船早些夫就舷备好了,人悄悄躲在船上,等人上船就驶离。我家距山湾不过两里地,其他的人不能整天整夜,在湖湾的山林中等候,所以借我家作为安顿的地方而已。” 

乞儿是怡平改扮的。他心中一动,联想到湖湾那艘神秘的空船。 

船像是空的,快活刀和白莲花躲在岸上的树林里。 

这里也有一艘人藏在船上的船,人却躲在曾八爷家里等候。 

两艘船相距仅数里之遥。 

他的目标是找出小云飞被囚禁的地方,不再思索那神秘的船。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曾八爷所知有限。 

他重新进入白鹤山东山一带山区,希望碰碰运气。 

途中,他又想到那艘船——白莲花的船。 

高嫣兰是否真的在那艘船上?是否如白莲花所说,到了生死关头? 

还有,公孙云长,这白痴! 

两人都失踪了,真在船上? 

公孙云长的人呢?这白痴根本没带有人来。 

可是,八方土地是公孙云长的人……不,不是公孙云长的人。那些人传的手势说:要一艘船! 

见了鬼啦!他不再多想。 

近午时分,他接近了丁家湖。人魔和鬼母隐修的地方,会不会被走狗们占据了? 

想起人魔和鬼母,他油然生出感恩的念头。如果没有那两个老魔,他早死在竹刀阵上了。 

两老魔也为了要捉他,他该感恩吗? 

两老魔也怪可怜的,在这里隐居苦练与鬼为邻,一住就是一二十年,仅仅是为了证明老年人并不输于年青人,真是何苦来哉! 

小心地往里探,那鬼屋中会不会有人? 

他在想:两老魔会不会与走狗们结成同盟? 

他又想起了高嫣兰。高嫣兰曾经在这里,被老魔逼迫与人生死决斗。 

“哦!高姑娘!高姑娘……”他在心底暗叫。 

高嫣兰的倩影,出现在他的幻觉中,那高贵的风华,那超脱的气质,那美丽的、动人的音容笑貌…… 

他拍拍脑袋,烦恼地想:我怎么啦! 

蓦地,他听到了些什么。 

他像一头肉食猛兽,嗅到了入侵同类的气息,本能地提高警觉,准备为保护自己的地盘而勇猛地扑击。 

高嫣兰!你不会在这里吧?人魔隐居的那座破屋中,弥漫着无边的杀气。 

在往昔高嫣兰主仆被逼决斗的地方,人魔和鬼母占住一方。对面,并立着五个人。中间为首的人头戴方巾,穿一袭青绸袍,腰间佩着剑,真有点像仗剑邀游的饱学儒士。年岁似乎不足半百,身材修长,仪表不俗,一双大眼炯炯有神,颇具威仪。 

最右外侧的一位,是内总管八表潜龙张均。唯一的女人,是黑牡丹程翠。 

屋外,完成了大包围,最少也有十个人,堵住了每一处可能的出口。 

“你们居然料中老夫回到此地,相当精明可畏。”人魔死握着人骨手杖阴森森地说。 

“其实不足为奇。”儒士抚着自己的须尖,语气温和:“愈是强悍的猛兽,恋巢性也愈强烈” 

“小辈,你认为你这些人,可以困住老夫和老太婆吗?” 

“可以。”儒士的答复非常非常的肯定。 

“你凭什么?” 

“凭你接不下周夫子三招两式的修为。” 

“少住周夫子脸上贴金,他只是倚仗人多势众而已。你,比周夫子强多少?” 

“很多很多而且我的人也多。鄢府四夫子,武功愈弱的人,管的事愈多。四夫子中,周夫子排名第一,他的事最多最忙。” 

“你小辈排名第几?” 

“第三。” 

“郑夫子?四夫子周、吴、郑、王。” 

“对,姓都是真的,名有真有假。” 

“第三,那么,你的事最少了。” 

“王夫子最少,闲得无聊。他一个指头,可以要你死十次,甚至百次。” 

“你小辈一个指头,可以要我死几次?” 

“一次。”郑夫了伸出一个指头:“也许两次。再多,就有点估不准了,我这人颇有自知之明,不乱开黄腔,不乱打折扣的。” 

人魔桀桀狂笑,声如枭啼。 

“人只能死一次。” 

人魔笑完说:“死两次三次,甚至十次百次,不知是何滋味?好,老夫就找你试试尝尝,看死两次是何滋味,把你的指头伸出来吧!” 

人骨手杖向前一伸,人魔的须发衣袂无风自摇。 

“不急不急。”郑夫子神态悠闲已极:“在下此来,还没有打算要两位死一次或两次,而是希望与两位面对面亲近亲近,和和气气商量商量。” 

“说得妙,陈兵相胁,能和和气气吗?” 

“那也是不得已的事,是否和气,完全控制在两位手中。” 

郑夫子更和气了:“天下四大名臣,皆在全力提携后进,培养有用人才。鄢大人最为慷慨,最为贤良,对武林人士也最为尊祟和赏识。” 

“栓脖子的绳子,当然也又初又长。” 

“他没有绳子,绳子是咱们同道们自订的。鄢大人为了体谅咱们的老毛病名气之争有伤和气,因此列有许多客卿的名位,以安置元老名宿。两位在武林高辈尊,对荣任客卿的事有兴趣吗?天香正教教主天都羽士,就是实至名归的客卿。” 

“如果老夫没兴趣,那就喀嚓……” 

人魔做出砍脑袋的手式。 

“差不多。”郑夫子说得顶轻松。 

人魔扭头注视鬼母,用目光询问鬼母的意见。 

“我们都老了,老得该进棺材了。” 

离魂鬼母漠然地说:“这时候被人拴住脖子,牵到天下各地现世,并不是什么愉快光荣的事。” 

“老太婆,我也有同感。”人魔笑笑说,笑容狞恶已极。 

“像天都羽士。” 

鬼母继续说:“他所领导的天香正教男女上千,何等神气光彩?而现在却带了该教四大护法,被驱策奔走天下锄除异己,呼之即来叱之即去,我不知道这种日子是怎么过的?” 

“老太婆,咱们用不着知道,拼了吧!我先上,就让这位郑夫子,用一个指头送我入地狱好啦!” 

一声怪笑,人魔挥杖疾进,人骨手杖向前一指,罡风乍起,可怕的暗劲潜流发似山洪。 

郑夫子冷冷一笑,拈指便点。 

“啪!” 

异响震耳,人骨杖的杖首距郑夫子伸出的指尖还有三尺空间,前面的骨球突然爆炸成碎片,向八方激射,呼啸有风。 

二尺二寸的人骨杖,炸断了七寸左右。 

人魔身形急止,人骨手杖凶猛地反震而退,身形一晃,总算用千斤坠稳住了马步。 

“在下还不打算要你死。” 

郑夫子傲然地说:“天罡穿云指可虚空连发,一丈二尺外可绝壁穿铜,举目天下,能逃得过在下连发三指的人,屈指可数。哼!在下要洞穿你全身三百余根老骨头,直至你讨饶为止。” 

“老夫即使死了,也不会讨饶。” 

人魔咬牙切齿地说,踏进一步虚空拍出一掌,用劈空掌力图攻对方的中宫,霸道的掌力向八尺外的郑夫子涌去。 

郑夫子左手大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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