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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将门女的秀色田园-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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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的辰时初,六王爷来访。六王爷来不为别的,一是带了芸郡主过来给周伯彥道歉的,二是要请周伯彥过去吃酒宴。

原本,六王府的帖子昨日就送到了。周伯彥也回话说会如期赴宴。不曾想,昨晚在夜市上芸郡主得罪了周伯彥,周伯彥让沈家三传话说不会赴宴。

六王爷听了,火儿的不行。他连夜训斥了芸郡主,并警告芸郡主再不许惹周伯彥和周伯彥护着的人。他正巴望着得个一官半职的入朝做事,摘掉草包王爷的名号,哪个敢坏他的事,哪个就是他的仇人。

就是普世子也恼了芸郡主。他虽然对周伯彥和青舒怀恨在心,但想到若是有了官职一定会很威风,所以他决定忍下这口气,一切听他王爷爹的。因此,他跟他王爷爹一样,也在巴望着封官的那一日。可经过好妹妹芸郡主这么一搅和,周伯彥若是翻脸,皇上肯定也翻脸,这官还能封吗?他很生气,觉得妹妹这是不想让他当官。再想到自己去抢人、自己会挨打,全是妹妹煽风点火的过,于是他更加来气。如此,他连夜去了六王爷的寝居室,把当日自己为何去抢人的缘由告诉了六王爷。

六王爷哪里还睡的着,气都气饱了。他想想就不甘,于是叫来芸郡主问话。他问芸郡主为何要撺掇兄长这么做。他问芸郡主何时与古青舒有了过节?他还问,芸郡主怎么会知道长公主府的马车会在哪个时间点经过哪个地方。

芸郡主起初倔强地不肯作答,直到六王爷的火爆脾气发作时她才知道害怕,却也支支吾吾地不肯正面回答问题。六王爷气急,准备动粗。

六王妃见情况不好,揽下了问话的差事,把芸郡主带走。普世子也好,芸郡主也罢,实际上都不是六王妃所生,而是已故的前六王妃的子女。前六王妃在生芸郡主时因难产而死。王府后院不能没有当家主母,一年半后,现在的六王妃被抬入六王府封了王妃。

在此之前,六王爷和六王妃的关系说不上好,说不上不好,就那么相敬如宾地过着。六王爷宠普世子过了头,六王妃起初会从旁相劝。六王爷不但不听,反过来还会指责六王妃不安好心、见不得普世子好过。因这,夫妻二人连貌合神离都做不到。从此,六王妃一心一意地只精心照顾自己所生的儿子,再不过问普世子和芸郡主的事情。

如今六王爷要严加管束儿子,一下就想起了自己的王妃,也想起了自己王妃的好。如此,他主动与六王妃求和,说了不少好话,这才说动六王妃帮忙管束普世子。

既是夫妻和好,六王妃心底的真实想法谁也不知道,但表面上是真拿起了管束前王妃一双儿女的事情。六王妃带走了芸郡主,温言软语地一哄,自小缺乏母爱的芸郡主觉得被关心了,便说出了实情。

原来,芸郡主本人和古青舒根本没有过节,她根本不认得古青舒。她会让世子哥哥去抢人,她会特意过去寻古青舒的晦气,完全是在为好姐妹出头。

六王妃听罢前因后果,摇头,“你呀你,真是个傻孩子,竟是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你替她强出这个头。不出事,她嘴上定承你的情。若是出事,她定要翻脸,并一口咬定一切都是你的自作主张。”

☆、No。293由你做主

六王妃的话,让芸郡主很不开心。芸郡主觉得六王妃这是在冤枉她的好姐妹,并说她要去夜市寻周伯彥所护女子的晦气时,她的好姐妹曾百般相劝,不让她去。

六王妃便问是怎样一种百般相劝。

芸郡主一时说不到重点上。她旁边的贴身大丫鬟便斗胆插话,并将当时的情况与对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这么一来,后知后觉的芸郡主才感觉到不对劲,脸色微变。

六王妃再从旁点拨一二,细细地分析给芸郡主听。说对方百般相劝的目的只是要激芸郡主,让芸郡主心甘情愿地给对方当枪使。芸郡主了悟,伤心地直哭到后半夜。

不得不说,事实上,六王府基本没什么朋友。六王爷本人没什么朋友,普世子没什么朋友,芸郡主也一样。

因这,当发现多年来对自己百般关怀、嘘寒问暖的唯一的好姐妹虚伪的很,并不是要真心与自己相交,一切只是为了利用时,芸郡主寒了心。借着这一事,她回忆过往的种种,仔细去思考每件事发生的前因后果。这才发现,她替好姐妹做了太多事,而每一件事做下来,她的好姐妹的名声越来越好,而她自己的名声却是越来越坏。

贤良淑德、温柔可人、善解人意、宽容大度、美貌与才情兼具……一切美好的词,全落到了她的好姐妹的头上。而她自己呢!贵为郡主,却是被世人私下非议:心狠手辣、小肚鸡肠、嚣张跋扈、无德无才、女红一窍不通、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实属草包的郡主……

因哭了半宿,芸郡主的眼睛红肿的厉害。即便早起敷过了,如今站在舒苑的正厅之中,她的眼睛依然很红。她低着头,向周伯彥行女子礼,“表妹知错了,恳请大表哥原谅表妹。”

周伯彥本不想搭理芸郡主的,但想到皇帝舅舅的心愿,还有一旁的六王爷热切而紧张的反应,他决定给芸郡主一次机会,“你何错之有?”

芸郡主一愣,抬头将求救的视线递向六王爷。

六王爷暗骂女儿没有眼力见儿,忙说道,“问你话呢!傻站着做什么?你都错在哪里了,一一说给你大表哥听。”

芸郡主想到自己曾经唯一的好姐妹,眼眶一红,忙低头绞着手中的素白色手帕说道,“表妹,表妹不该听信他人挑拨之言,不该鼓动世子哥哥去抢人,不该对大表哥出言不逊,不该侮辱古小姐。”说到此处,她控制不住哽咽出声,“表妹知错了,表妹会改好,请大表哥原谅表妹一回。”

周伯彥虽已查到了一些事,但并不同情她,问道,“你听信了谁人的挑拨之言?”

这个问道,令芸郡主捂住嘴。她不想在人前哭出声来,于是极力隐忍着,答道,“昔日姐妹,钟想容。”

六王爷忙从旁接道,“阿彥,你不知道,钟太师这个老匹夫实在可恶,他的孙女钟想容更是阴险之极。唉!也怪本王,弄得芸儿没个可心的小姐妹。钟太师这个老匹夫就是看出了这点,竟让孙女钟想容故意接近芸儿,对芸儿百般讨好。芸儿也是个笨的,竟上了钟想容的当,将她视为此生唯一的朋友,为了她什么事都敢做。这七八年来,钟想容高明地利用了芸儿,让芸儿的名声越来越坏,反倒捧高了自己。”

周伯彥假装不知,皱眉问道,“此事怎会牵扯到钟太师府?至于你们说的钟太师的孙女,我与她无怨无仇的,她为何要算计与我?”

芸郡主突然忿忿,“她算计你,自然是要除去古小姐,扫清一切阻碍,日后好嫁你为妻。”

周伯彥的脸色一沉,心里暗道,果然如此。

芸郡主负气地一抹眼泪,忘了刚刚要自己隐忍的决定,一脸怨恨地说道,“我与她交好七年零一个半月,她的心思我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六年前她曾私下告诉过我,皇后娘娘曾向钟太师暗示,太后娘娘做了承诺,将来大表哥的嫡妻之位非她钟想容莫属,长公主府的未来当家主母只能是她钟想容。当时年幼不知事,她要我保密,我便替她保密至今,从未对人提起过。时间久了,我依然记得对她的承诺,可是她似乎是忘记了曾向我透露过此事。”

此话一出,周伯彥立马变色,而六王爷却是愣住。想来,芸郡主的确从未对人提过,否则六王爷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一眨眼的工夫,周伯彥已经敛了神色。他至此才想通一些事,原来太后曾属意萧家小姐为他正妻之事只是个幌子,怪不得当时他闹了两回,太后便歇了心思。太后真正想让他娶的,原来是后来才提到的钟太师府的孙小姐。想来,这个人选就是京中人所认可的美貌与才情共存的钟想容了。

这会儿,负气的芸郡主只想着抖搂了钟想容的老底,说话自然是无所顾忌的。“她可恨,为了抬高自己,竟是故意与我交好。我九岁那年,她私下告诉我讨厌大房的大姐钟想伊,并说钟想伊一直在暗地里欺负她。我傻的要为她出头,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钟想伊推入荷花池中。她见了,当众跳下荷花池救钟想伊。事后,大家暗地里都说我蛇蝎心肠,反倒对她的赞扬声一片。”

“我心里很不舒服,可她事后悄悄给了我许多小礼物,说是感谢我帮她出了这口恶气。我相信了她,自那时起直到现在,我掏心掏肺地为她出头过太多次,连我自己都数不清多少次了。她的名声越来越好,而我的名声却越来越坏。可她没有与我断交,我便傻傻地继续相信她,继续为她出气。”

她越说越激动,“母妃昨晚对我说了许多,我却半信半疑地,心里希望是母妃错了。可是,今日早起,我便派了丫鬟过去太师府,转告她我办砸了事情,惹怒了大表哥和父王,父王要重重地罚我。我希望她能过来陪陪我,顺便在父王面前帮我求情。她,她居然连我的丫鬟都没见,只让人转告了一句话:‘郡主这次太过分了,若不真心悔过,本小姐只当不认得郡主。’”

她负气地将手中的帕子往地上用力一丢,红着眼眶上脚使劲儿踩,“我恨你!我恨你!钟想容,你辜负了我的一片真心,迟早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你这个疯子,每每大表哥回京,你都派人跟踪大表哥。你暗中收集了大表哥用过的多少东西,你当我不知道吗?你每每利用我,跟着我进宫,无非是要讨好太后娘娘,想着早日嫁给大表哥。”

“去死,去死。大表哥看不上你,有了喜欢的人,你总在我面前唉声叹气的。大表哥接了漂亮的古小姐进京,我们皇家之人都不知道,你却早早得了信儿。你在我面前要死要活的,还说什么古小姐看着就不像正经人家的小姐。你说古小姐两年前当街对男人动粗,如今又不顾颜面地贴上了大表哥不放,定是个视礼教为无物的放荡不堪的女人。你对着我哭,问我如何才能让大表哥清醒过来,不再被古小姐迷惑。”

“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我瞎了眼才叫了你这么久的姐姐。若不是你暗示我,我怎会想到当众毁掉古小姐清白的办法?若不是你暗示我,我怎会傻的去鼓动世子哥哥去做这件事?”她一脚跺空,摔在地上,然后放声大哭。

芸郡主这人虽然没什么脑子,行事嚣张,性格执拗偏激,但她从不说谎,也不屑于说谎。想来钟想容伤她极深,否则她也不会如此的歇斯底里。

惊愣的六王爷回神,急忙起身。他吆喝候在厅外的丫鬟进来,然后看向周伯彥,等着周伯彥发话。周伯彥还没说原谅的话,而且女儿如今的模样,若不找个地方梳理,怎能出去见人?

周伯彥收到六王爷小心翼翼的视线,心底不觉叹了口气。太后娘娘实在狠心,竟是让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与亲孙女戴上了草包之名。他看着下头伤心得大哭的芸郡主,不由心中一动,“来人,备软轿,将郡主送去秋院。”

芸郡主的名声再坏,也只是个直肠子的姑娘,是个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姑娘。她会变成今日这番模样的原因,六王爷、六王妃没有尽责管束是其一,有人故意放任她如此是其二,钟想容是其三。他可以不给六王爷面子,可不能不给皇上舅舅面子。在下人准备软轿的工夫,他传唤顾石头入内,并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顾石头得令,退下办事。

很快的,软轿到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芸郡主被丫鬟扶了出去,并坐进软轿之中,被人抬去了青舒的秋院。

软轿落地,芸郡主被丫鬟扶了下来。一抬头,她看到带着丫鬟立在门口的青舒,尴尬地低了头。

周伯彥已让顾石头先一步给青舒传了话。青舒不知其中的缘由,但既是周伯彥的意思,其中定有什么道理。因此,她并没有摆脸色,而是浅浅一笑,作了个请的动作,“郡主请。”

芸郡主讷讷的低声喊了一句古小姐,跟着青舒进了秋院。

屋中,洗脸水已打好。芸郡主的贴身大丫鬟上前,向小游道了谢,接过了伺候芸郡主梳洗的差事。青舒打量几眼芸郡主的身段,吩咐小娟取来她的三套衣裳,让芸郡主挑喜欢的换上。待一切弄妥当,丫鬟退到一旁,垂手而立。

芸郡主红着眼眶,低头不语。

青舒命人上了茶水,“郡主请用茶。”

芸郡主讷讷的言谢。她见青舒一直微笑着,犹豫再三,低声说了一句,“昨晚在夜市,十分抱歉。”

青舒坦然自若地说道,“我接受了。”然后让丫鬟端来苹果,伸手从盘中取了一颗又大又红的苹果,自顾自地低头削皮。她削的认真,削的一气呵成,削出的苹果皮中间没有断掉,是整个一条。再把果肉摆在盘中切成小块儿,这才放下手中的小刀擦手。

小鱼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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