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猎食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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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看错了，”奎因搂住女孩的肩膀，“这里这么多人，就算他真的进去了，玛泰斯也不一定会看到他。他没有必要骗你。”

“这不可能。奎因，你知道的，就算我们一百年没有见过面，我也会认出他。我跟你说我看到他了，我确实看到他了！加米尔在这里，他已经回来了。”

“加米尔？那就是加米尔？”玛泰斯重复，看到对面两人的惊诧。他吸了口气，不情愿的勉强开口，“刚才在吧台，有个孩子向我买酒。他……很奇怪，也许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你肯定吗？”奎因看着他透明的浅灰色眼睛，一直望进去，看到他内心的挣扎。

玛泰斯没有抬头。“十几岁，很漂亮，金……”他突然停下来，“他的头发不是金色的。”

奎因与罗莎交换了一个眼神。“加米尔会染头发么？”他问。

“不太可能。但……”罗莎咬着嘴唇，垂下视线，“可我确实看到他了。我能感觉到他在这里。就在我身边。”

“别想太多，”搂住她的腰，奎因在对方前额落下安慰的吻，“也许只是其他相似的人……我去把他抓来送你好不好？漂亮的孩子都是很美味的。”

“他不是人类，”玛泰斯突然开口，“他是……”许久他才把那个词说出口，“……吸血鬼。他看起来只有16岁，但他力量很强。他一定已经活了很久很久。”

“16岁？”罗莎失笑，“加米尔怎么可能看起来只有16岁？”

“你确定他只有16岁？”

“他没有成年，”看着奎因的眼睛，玛泰斯回答，“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一个像他那样的孩子，斯坦那边是不可能放他进来的。显然……”玛泰斯低声说，“门卫斯坦已经被他杀掉了。”他想起压在杯底的纸币和杯中的红色液体。那是斯坦的血。

“他对你说过什么吗？”

“他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一百年前，”玛泰斯回答，“他说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出生。起初我还以为他说的是罗莎。”

“那个人？”奎因皱眉，“他还有说其它么？”

“他说他是与我做出相反选择的人，他要填补我的空缺。”

“空缺？”

“比如……我不杀人，而他是个疯狂的嗜血者；我和你的关系……”羞涩的金发男孩低下头去，“……很好，而他却……”片刻的停顿，玛泰斯突然抬头，“那个人……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来复仇的。他恨他的造就者。”

奎因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谁是他的造就者？”

“加米尔。”

奎因看着罗莎，对方的语气已经完全绝望。

“离开我之后，加米尔去了意大利。卡洛是他在那里缔造的第一个雏儿。一个孩子，一个疯狂的杀手。加米尔很快离开了他——他不可能很长时间只和一个人在一起——这点和你一样。”罗莎看着奎因，玛泰斯变了脸色。

“就因为加米尔离开了他，所以他要复仇？”奎因试探着问，眼角扫过阴晴不定的玛泰斯。

“也许加米尔还做过其它伤害他的事情，我不知道，”罗莎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卡洛还是个孩子。他蜕化的年纪太小——这一点我们都清楚，我们的种族会进化，会改变，愈发的接近人类，但远古的邪恶仍会控制那些心智不成熟的漏网者，那些蜕变年龄过小的雏儿，他们没有任何感觉，邪恶完全占据了他们的躯体，他们没有灵魂。”

“你确定是他？”奎因一脸怀疑，“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加米尔回来了。”罗莎简短的回答，“我要去找他。他不知道卡洛在这里。”

“需要我……”奎因话才出口就被罗莎截断，“不需要。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卡洛说的没错，一百年前你们都没有出生，不关你们的事。”

玛泰斯想说话，却被奎因制止，“很好，那我们回家吧。”

“现在我觉得，”回家的路上奎因发表评论，“好莱坞的电影还是有点价值的。你下次一定要和我去看。”

“电影很好看？”

“恩……”奎因想了一下，“今天的女主角和罗莎很像。”

“为什么她不恨加米尔？”静默了片刻，玛泰斯突然开口。

奎因转过头，“那你恨我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玛泰斯愣了一下。

“你忘了？”停下脚步，奎因看着他的眼睛，“我毕竟杀了你，玛泰斯。”

“那是我自己选的，”男孩小声说。

“那个不是。”

Maidstone

28/01/04

番外篇　只属于你的海峡——致CAMUS

手机响过了三次。女孩愣在那里，看着桌上的戒指。

那是个坏了的戒指，在Camus离开的那一天，被椅脚不小心硌成两截。

“为什么不接她电话。”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低沉，优雅。

第四次铃声响起，女孩关掉了手机。

“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么？”那个声音带着嘲讽。

“滚出去！”

“你竟然会这样和我说话？”声音飘出角落，来到女孩身后，带着笑。

电脑屏幕闪动，MSN　Camus上线。女孩一把拔掉电源。

“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脆弱的喊叫带着哭腔，她把脸埋进双手。

“但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么？我本以为你希望如此。”

一年前。巴黎。夜。

“D~I~L！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短发女孩站在床边，一把掀开被子，“起来啦！”

床上的长发女孩揉揉眼睛，躺着不动，“几点了？”

“十点，陪我去喝咖啡啦。”

“你神经病啊，我困死了……”女孩转过身，闭上眼睛。

短发女孩扑过去压在她身上，“起来起来，你都睡了一天了！我们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难道你想浪费这个晚上吗？”

…文…“那么，Camus，”女孩说，“给我一个起床吻。”

…人…短发女孩马上低头，覆上对方的下唇，然后，狠狠一咬。

…书…“啊！！！”长发女孩一把推开她，捂住嘴唇，还好没有出血。“你这么使劲干什么！”她怒。

…屋…“起床吧。”短发女孩舔舔嘴唇，笑得既恶魔又无辜。

打开电脑，Dil登录MSN，把自己的状态调至「离开」。预科毕业后，她们上了同一所大学，却分配在不同的校区。Dil的专业是平面设计，而Camus选择了时装。每每Dil被没完没了的作业和论文逼的透不过气，而Camus……她不明白，无论什么时候自己打开MSN，对方总是在线。难道时装设计的课程安排是这么松的吗？

“呀，你在。”对方打出惊喜的笑脸。

“我不在。”

“那么是谁在和我说话？”疑惑的表情。

“自动回复机器人。”

不开心的表情，没有字。

“你好，现在主人不在家，有事请留言。”

……

“你好，现在主人不在家，有事请留言。”

……

“你好……”

“我们去哪一家咖啡店？”巨大的梳妆镜前，Dil用摩丝最后整理她美丽的发卷。

“不知道，到左岸随便逛逛好了。”短发的Camus站在门口，不耐烦的晃着手里的钥匙。

“那里很贵的吧？”

“但是有帅哥哦，”Camus笑得诡秘，转身叮嘱一句，“别忘了带相机。”

走出拥挤的地铁，举头繁星满天。这是巴黎最热闹的地段，霓虹影绰，街灯交错。一月份寒冷的空气，两个女孩手拉手奔跑在巴黎街头。

“我喜欢这里！”Dil对着夜空张开双臂，“这是我的巴黎！我回去一定要把它画下来！”

Camus则在看橱窗，“天哪，DIESEL！天哪，VERSACE！！！如果我有钱……”

“但是你没有钱。亲爱的，我们去喝咖啡吧。”Dil拉起她的手。

“快点决定啦，我们到底要去哪家？”

“别吵，”Camus趴在玻璃上看菜单，转过头，“你过来帮我看一下好不好？我不懂法语。”

“Cappuccino你总认识吧？价钱数字不会看啊？”Dil正忙着拍她的街灯。

“那我不管了，就这家！”Camus一把拉过Dil的胳膊，走进大门。

“别动！我这张晃了！”

“晃了就晃了！”

“你太过分了！”

“谁让你不理我？”

走进大厅，争吵还在继续。几个法国学生擦身而过，二人同时屏住呼吸。

“你看到他了么？”Dil放低声音，拉住Camus的手。

Camus神色恍惚的点头。

“坐过去坐过去。”

两个女孩作贼一样偷偷跟在他们身后，坐到对面的桌台。

咖啡上来了，冷掉之后几口下肚。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味道。

“你别这么看人家好不好？他会知道的。”Dil皱了皱眉头。

“你在那里掩耳盗铃，还以为人家不知道。”Camus反唇相讥。

“我原本以为法国男人没有好看的……”Dil叹了口气。

“他是变异。”Camus的目光紧紧盯在临桌那个黑色毛衣的金发男孩子脸上，一瞬都没有移。

“我没见过他那样穿衣服的，”十分钟后，Camus总结，“那种光泽，我保证他的衬衫是真丝的。你看到最里面的白色小立领了吗，那是十九世纪风格。还有，他居然在脖子上系丝巾！这个年代女孩子系丝巾已经很过时了，可是他，你看他那个系法！那个皱褶那个颜色！那是怎样一种典雅时尚高贵的深紫啊……”

“你还没看到他头上别的小卡子呢。”

“那是等一下的重点！”Camus急了，“你要先看他的头发，那种金褐色的光泽，一丝不乱。当然还有那个小卡子。唉，法国真是时尚之都啊。为什么我们要在英国那种文化沙漠学艺术呢？”

“你觉不觉得他在往这边看？”过了一会儿，Dil带点心虚的说。

“那是你的目光太灼热，被人家感觉到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

“他在看你又没在看我，”Camus撇嘴，“我就知道帅哥都喜欢长发MM。”

“呀，他们要走了！你看，已经结帐了！”

“那我们也结帐吧。”＇Ｚei8。Ｃom电子书下载：。　＇

刚招手叫来侍者，临桌的金发男孩已经披上黑呢大衣，跟着同伴走出酒吧。Dil站起身，刚想提醒Camus抓紧时间，突然凝住。她看到门又开了，那个男孩子独自走进来，走过他方才坐过的桌子，一直走到Camus背后，自己身前。

“你好，”他对Dil说，那是带着法国腔的英语，“你们住在这里么？”

“不……我们只是旅行，明天就回去了。”

“英国人？”

“是。”

“学生？”

“是。”

男孩子笑了，那抹笑容刚刚浮现的刹那，Dil有灵魂出窍的感觉。

“这是我的电话，你可以打给我。”纤细苍白的手指，把一张纸片轻轻放到桌边。

那是一片随手撕下的餐巾花边。

上面一串雅致的黑色花体数字，还有一个名字，CAMILLE。

“为什么要给我那个电话。”

“难道那不是你想要的么？别对我撒谎。”

“你——”女孩霍然回身，身后的人勾起唇角。

“在你拍街灯的时候我就注意你了，”洁白冰冷的手指抚过女孩的长卷发。

“就因为我和那个人一样的发型？你甩掉的那个女孩？”

对方轻笑，“看到你的时候我没有在想她。只是你和Camus，你们是很漂亮的一对。”

“天啊天啊！”在回旅馆的路上，Dil一直持续不断的尖叫，“他居然给了我电话号码！！！”

“可是你明天就要回去了耶，同学。”

“是啊，那怎么办？”Dil紧张的抓住Camus的胳膊，试探着问，“我们回去给他打电话好不好？”

“人家又没有给我号码，我为什么要打。”

“你不是吃醋了吧？”

“我吃谁的醋？你，还是他？”

Dil赶紧搂住Camus，“好啦，不要生气了。他再漂亮也没你漂亮，成了吧？”

“成。”

“喂——”

“你有意见吗？”

“没有，绝对没有！”Dil拼命摇头，向身后指了指，“我是说，亲爱的，我们到家了。”

“你觉得……”躺在床上，Dil突然开口，“人身上哪个部位最性感？”

“锁骨。”

“为什么？”Dil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对方的脖子。

“博斯普鲁斯海峡。”

“什么？”

“你看过英国病人吗？”

“没有。”

“那里面，男主角最喜欢女主角的，就是锁骨中间的那个位置。”

“有个凹坑。”

“所以是海峡。”

“这叫什么因果关系啊？”

Camus转过身，Dil凑过去吻她的脖子。

洁白的月光透过窗纱洒落，屋内一片水色的透明。屋外有树叶飘落的声音，沙沙的，好像下雪。万籁俱寂，间或传来很小很小的声音。

“张嘴啦，白痴。”

诸如此类的话。

也有……

“啊~~！！！！！！！！！！”等等撕心裂肺的惨叫。

Dil起身，气急败坏，“……你干吗咬我舌头！”

换来是床边Camus诱人的坏笑，“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