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界梦见-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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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塞特佣兵拉希德率领部下返回自由城邦,再到他与蒙面的法师通过法阵对话,之后的杀掉守城士兵,击败塞特佣兵并俘虏了艾达,让所有观者无不目瞪口呆,这预知梦太过真实,简直就像亲眼目睹一样。而且,蒙面法师虽然没有露出面容,可他的声音大家都认识,正是现任南方议会议长的萨多。能接近关系浮空城安危防御法阵的法师并不多,他恰好就是其中之一,并且还能精确说出执法厅行动时间,也只有熟知议会内部的高层才能办到。
如果不是萨多,那又会是谁?巴罗?前首席已经投靠第二帝国,无从查证,就算不是萨多,他也没有足够的证据为自己辩驳。
然而更要命的还在后面,阿尔将他与路维斯的谈话也展示给安吉尔,当路维斯亲口承认萨多就是二十年前把亡灵放入城的叛徒,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萨多身上。路维斯的话可比什么证据都更有效,这下,萨多叛徒的罪名可坐实了。
“诬陷……这是诬陷!”萨多气得浑身发抖,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与战栗。他自当上议长后为所欲为二十年,树敌无数,一旦失去议长的职务,后果不堪设想。
路维斯双眼微垂,在众人的屏息等待中说出决断。
“剥夺萨多议长之职,在选出新任之前,由诸位长老代理。”
萨多永远充满野心的双眼瞬间变得暗淡无光。
不!这该不是我的结局,耗费数十年的时光,换来的绝不该只是这样的下场。是他,都是因为他!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既然我这样也算叛徒,那么……这个有着拜恩皇室血统的又算什么?他可是第二帝国派来的间谍!”
人群再次哗然,路维斯两大弟子之间相互栽赃,就不知次席能否通过萨多的指控。
没等阿尔为自己辩解,路维斯抢先开口了。
“他不是第二帝国的间谍,更不是拜恩皇族。”
“是吗,那您怎么解释他的金瞳?怎么解释第二帝国对他一再的忍让?”萨多知道路维斯是铁了心要除掉自己,既然如此,那他就把路维斯最宠爱的弟子拉下水,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是我的血脉,是我的子嗣。”
窃窃私语和议论声都停了,在场之人都为这更具爆炸性的消息震惊。
阿尔和路维斯是父子?!
第六十章 血脉(二)
路维斯的辩驳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法师虽不用像神职者那样将身心都奉献给神祇,但许多人心醉魔法,都不愿组成家庭,除了那些出生世家的贵族,普通人选择成为一名法师,多半也就意味着断绝后代。
路维斯自成名后从未与任何女性法师传出过绯闻,也没有选择与任何有古老血统的氏族诞下子嗣,加上他又是禁忌的拜恩后裔,人们都认为他会像历史上那些伟大法师一样,终身不婚不育,没想到,现在忽然蹦出一个儿子,这件事的震撼性一点也不输于一个多月前的亡灵侵袭。
在短暂的安静后,人们都交头接耳地讨论,这事的真假。
作为当事人的阿尔同样表现的很冷静,在最初听到路维斯这样说,他也有片刻的疑惑,随后立即打消了疑虑。
我的父亲是泰伦斯这毋庸置疑,无论是相貌,还是预知梦,都说明了他才是我的生身之父。路维斯……那不过是妄想。
阿尔明白,路维斯为了保护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这份恩情,已经超越了一名导师对弟子的喜爱。
路维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说他只是希望我继承他的衣钵,只是处于对同族的关怀和照顾。既是如此,为何要做到这一步,他明知最高评议会盯得紧,为什么还肯冒险?他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除了会给他带来一波接一波的麻烦,什么都没有……
阿尔心里活动的厉害,安吉尔也没呆站着,他向路维斯追问阿尔母亲的来历。
“恕我冒昧,请问他的母亲是谁?”
“这是我的私事,轮不到光神殿过问。”路维斯冷冷地顶了一句。
“当然有关系,阁下刚才也看到了,他召唤了天界火炽鸟,这就意味着,他具有代行者,甚至是圣者的资格,作为玛雷的信徒,我当然要弄明白他的母系血统。”安吉尔也不生气,还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我想,最高评议会也一定想知道,你说是吧,拉宾议员。”
北方学院三席身兼最高评议会下院议员身份,路维斯即使再不悦,也得卖他面子。
“他母亲是塞特人。”
“噢……”夜枭的水平也下降了,明明是阿尔·塞特,他们却说成阿尔塞特。安吉尔保持微笑,不过视线却不住地瞟向阿尔。
只是和塞特人混血,就能恢复到远古时期的神裔……
萨多的视线在路维斯和阿尔之间来回移动,表情由震惊变成不解,最后到恍然。
“我说你怎么一再偏袒他,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
他的狂笑压过了众人的议论声,大家表情各异地看着状若疯狂的前议长,就连萨多的弟子也都漠然地注视着前一刻还身居高位的导师。
“丢人现眼的家伙。”
路维斯冷哼一声,萨多就被一道光圈罩住,然后不知被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比赛继续,裁判,还不宣判第一场的胜负吗?”
水幕再次连通比赛场地,清理因为火炽鸟的灼烧而毁坏大半的裁判交头接耳讨论了一阵,宣布第一场的获胜者是南方议会的阿尔。毕竟他们返回后看到的,就是伊萨克昏迷倒地的场景。
对于这样的结果,其他参赛者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一致认为路维斯有意偏袒自己的‘儿子’,碍于路维斯的强势,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议论。
阿尔本想和路维斯私下谈谈,一封来自阿加莎的魔法通信让他不得不返回浮空城的法师塔,顺便还带上了依然还没从昏迷中苏醒的伊萨克。
外表冷艳,年纪不过三十出头的阿加莎像是忽然之间老了十岁,她呆呆坐在一楼的大圆木桌旁发愣。
“听说他被废除了议长的职务。”
“你消息真灵通。”
阿加莎咧嘴笑笑,可表情有些苦涩。
“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在期盼这一天,可当它真的到来了,我却又有些胆怯。”
阿尔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生活单调,感情也淡薄,无法体味阿加莎此刻的矛盾。倒是一直在忙碌锻造台的矮人霍德坐在一旁,拽着烟斗猛抽,他们认识多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见阿加莎因为萨多的事痛苦,也无心继续干活。
这诡异的沉默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睡在二楼的吉娜听到阿尔的声音下楼一看,就见到被平放在地上,双眼紧闭的伊萨克,以为阿尔把他杀了,急急忙忙赶过来,一探鼻息和胸口,发现他活着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南方议会内部的审判估计会在最近几天进行,有什么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在阿尔的示意下,吉娜托着伊萨克上到二楼,将他置放在自己休息的房间里。
“光神殿的主教给他做过基本治疗,应无大碍。不放心的话,你自己试试。”
吉娜摇摇头,论治疗,首推太阳与水神,既然是光神殿的主教,肯定比她的治疗术强。而且伊萨克呼吸平稳,心跳有力,只是体力耗损过多导致昏迷,并不需要再做什么治疗。
“就像上次说的那样,学院杯一结束,你就跟他回卡利亚。”阿尔本以为吉娜会再次反对,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和她好好理论一番的准备,可吉娜却低垂着头,声若蚊蝇的回了一句。
“知道了。”
“你说什么?”一瞬间,阿尔还以为自己产生幻听。
“吾会回去的,你不用一再的提醒。”
吉娜的‘我’和‘吾’代表两个不同的人格,如果说前者是自我,那后者更像是为了逃避现实而制造出的虚假人格。说着标准的社交辞令,却像缺少了灵魂的傀儡。
这个人格的出现,是不是表示吉娜自暴自弃……
“你不用胡思乱想,吾好的很,吾已经想通了。”也许是阿尔的表情太过明显,吉娜握着伊萨克的手在他身边坐下:“吾的存在就是为了延续族群。”
虽然这种说法是自己灌输给吉娜的,不过她真这样想,也太悲哀了。
阿尔有些矛盾,一方面觉得吉娜能接受事实是好事,不用他浪费口舌心力劝说。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过于冷血,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哪怕以蜥蜴人的生理来看,也只是刚成年。
“倒是你,哪怕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毕竟是名义上的契约者,你真的不在乎吾将来会生育下不是你血脉的子嗣?无论任何种族的男性,都不可能忍受这种事吧?”
我不该同情她的……
阿尔心头刚浮起的愧疚顿时转化成懊恼。
“真奇怪,吾竟然对你提不起太多的恨意,明明是打乱了吾命运的人……也许,是因为你不太像活人吧。”吉娜的目光既没有看阿尔,也没有望向昏睡中的伊萨克,而是凝望着空气中的某个点,以近乎喃喃自语的语气诉说着:“吾一直觉得你很奇怪,无论是性格还是力量,都不太像人。无论是对权势还是地位都太过淡薄,就算身体是血肉之躯,思想上更接近亡灵。不过,吾觉得你和初遇时相比,还是多了几分人性。”
她微微侧头,以一种超越年龄的洞察目光注视着静静听自己说话的阿尔。
“你难道不怨恨吗?对交付你任务的族人。”
“让我远行的不是族人。”
“不论是谁,你不恨他吗?背负远离家乡会早亡的诅咒,大海捞针地寻找不知藏身何处的叛徒。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完成任务,甚至有可能有生之年都无法完成……”
“不恨。”阿尔没有迟疑的回答。
“为什么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回答?吾确实没有在你眼中看到一丝情感波动,可你为什么能不恨?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富人和穷人,国王和平民,神灵和凡人,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公平和对等。”阿尔本可以撒手不管的,可心里有一股难以平复的力量鼓动着,让他花费宝贵的休息时间去疏导表面接受,内心却压抑的吉娜:“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放弃你的职责,放弃你的身份,放弃你所要承受的一切,逃的远远的,在亡灵彻底征服这片大陆之前,好好享受正常的人生。”
吉娜的平静立刻动摇了,她连连摇头:“不……吾不能,吾这样做无异于让全族灭亡。吾不能……”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不要后悔。无论有多少人规劝你,最终做出选择的人,是你。一如我们的相遇,如果你依从摄政王的安排,与你缔结契约的就是巴罗,而不是我。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你不用那么悲观,如果真的生下返祖的龙裔,不正好是对抗第二帝国的一股力量吗?”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阿尔回头,就见霍德站在门外,对他扬了扬手里的信件,又一封即时通信。
起身接过一看,署名竟然是北方学院的首席帕多斯,说是有非常要紧的事,要与他私下单独商议。
“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发动传送术返回地面,帕多斯要求见面的场所让阿尔有些不安,竟是洛伊森林已经死去的生命树,他和伊萨克单独见面的地方。
第六十一章 血脉(三)
留着精心修建过的山羊胡,领口袖口都纹满精美刺绣的法袍,帕多斯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优雅和彬彬有礼,更像一个世家贵族,而不是法师。
他站在枯死的生命树下,负手而立,感应到陌生的魔力波动转过身来,一副‘我知道你所有秘密’的诡异表情。
“什么事必须到这里谈?”阿尔扬了扬手里的信件,火焰陡然窜起,将附过魔的信纸化为灰烬。
“当然是……一些私人的事。”帕多斯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一样,满满的贵族腔调,而且,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狡狯感。
“比如?”
“你的父亲。”
帕多斯的一句话,立刻印证了阿尔之前的预感。
他将我约到这里来,果然是知道点什么。奇怪,那天我担心被人跟踪,还特意用传送术直接传过来,他是怎么发现的,并且知道泰伦斯是我父亲的事?没理由啊,当时我也并未觉察到泰伦斯和伊萨克以外的气息,除非是路维斯那样的级别,否则他不可能逃过我的探查。
“炼金术这玩意很有趣,虽然搬不上台面,也不是主流,但在某些场合还是很有用的,不是吗?次席阁下。哦不!或许我该称您为皇子殿下。”
阿尔的脸立刻阴沉下来。
他果然知道!敢只身赴约,一定还有后招,即使杀了他也于事无补。
“你想要什么?”
知道我与第二帝国的关系,不举报给光神殿,却私下约我见面,一定有图谋。先探探他的底,可能的话……找机会施展暗示,看看他都和什么人有过接触,并把这件事都告诉了什么人。
阿尔从一开始就没考虑放过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