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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二郞-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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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女子道:“我又不是要你马上去找解药,只她能吃能喝那就不要紧,你不能就让她两个再回到雷家堡去就行了,你要知道,你要是救不了那个小的,你就绝拦不住她们再到雷家堡去。”

鲍天和道:“这个我知道,只不急。迟早我会找到解药的,当世之中不乏名医,也不乏用毒名家,我不信他们没办法。”

那黑衣女子道:“我再告诉你,唯一能留住这老少二人的办法,是想法子为那小的解毒,帮她找那雕玉观音的人,让她母女三个团圆,对了,你问过苗小蛮了么,她可知董淑媛跟她那小女儿的下落?”

鲍天和道:“我问过了,她不知道。”

那黑衣女子道:“她不知道,整整十年了,难道她连打听都不打听?”

鲍天和道:“她陷身雷家堡里,进去那么方便,听说雷振南不怎么探刺她的行踪,可是由于她怕雷振南伤害那位姑娘,所以始终不敢离那位姑娘太远。”

那黑衣女子道:“那就难怪了……”话锋一转,接问道:“她可知道董淑媛母女为什么遭人劫掳,使得骨肉分离,母女间整整十年没见过一面了?”

鲍天和道:“我问过她了,她说不知道。”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她只不知道董淑媛母女遭劫掳的原因,她便不会知道那武林秘密,也不知道董淑媛母女三个跟这桩秘密有关,更不会知道司徒英绝不会放过她母女三个……”

鲍天知道:“就因为这,所以我很放心。”

黑衣女子道:“这里头的事自有我在,你尽可放心,只是那来自外头的事你预备怎么办?”

鲍天和道:“你是说雷家?”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

鲍天和双眉微耸,道:“你知道,对别的事我都能容忍,唯独对这件事,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着鲍家的盛衰,我绝不能便宜他。”

那黑衣女子轻笑一声道:“你可相信雷家的人已经到了咱们鲍家墙外?”

鲍天和道:“我原以为雷振南会派人追捕的,等我发现那位姑娘是中毒不是害病之后我就放心了,那位姑娘既是中毒,他认为非他的独门解药不能解,反正这老少二人也逃不出他掌握去,还用追捕么?”

那黑衣女子微一摇头道:“我说不是追捕,我说的是跟踪。”

鲍天和道:“跟踪,不是追捕是跟踪,既不是追捕又跟的什么踪?”

那黑衣女子道:“你聪明一世,怎么糊涂一时,你信不信这老少二人逃出雷家堡的时候,雷家的人茫然无觉,像蒙在鼓里。”

鲍天和道:“我不信,当然不信。雷家堡上自雷振南,下至弟兄,无一不是高手,苗小蛮带着个人逃出雷家堡,雷家焉有茫然无觉,蒙在鼓里的道理。”

那黑衣女子道:“这就是了,那么,为什么在苗小蛮老少二人逃离富家堡之当时,雷家的人不阻挡,当苗小蛮老少逃出雷家堡之后又不加追捕呢?”

鲍天和道:“我不是说了么,那位姑娘中了毒,雷振南认为非他那独门解药不能解……”

那黑衣女子摇头笑道:“这不是主要原因,你根本没有搔着痒处。”

鲍天和含笑说道:“那么夫人指教。”

那黑衣女子道:“我说苗小蛮老少二人跟雷家堡一边儿是闭着眼逃,一边儿是睁着眼看,你可懂?”

鲍天和两眼猛然一睁,惊声说道:“你是说……”

那黑衣女子截口说道:“别再说什么了,要是让那人回报雷振南说苗小蛮老少两个进了鲍家,那往后的麻烦可就大了,该怎么做你明白,还不快去!”

鲍天和既惊又喜,道:“夫人真是我的诸葛军师。”

腾身而起,只一个起落便已消失在夜色里不见。

那里鲍天和消失不久,这里黑衣女子也身形突闪,轻捷异常的掠上画廊,推开两扇门一闪而进。

这间屋里黑黝黝的,看不清陈设,不过靠墙的柜子里放着个白白的东西却是一眼可见。

黑衣女子一闪身扑近那柜子,伸手拿出了那白白的东西,她只在那白白的东西四周摸索了一阵,然后又抬手把那白白的东西放回了柜子里,旋即退出了这间屋子,还随手带上了门,身形只一闪,便消失在画廊的那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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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抱犊寨下

石家庄有个地方叫抱犊寨,那就是韩信代赵时所称的鼻山,后魏葛荣之乱,百姓抱犊上山,故名。

如今那抱犊寨山上是一片荒凉,山下可挺热闹,一片片的棚子,一个个的摊儿,卖什么的都有。

看看天是日头偏西的时候了,有个年轻人背着手从抱犊寨山上走了下来,这年轻人穿一件袍子,一件普通的袍子,可是这件普通的袍子罩在他那颀长的身材上,可就显得不普通了。

这年轻人长得英挺俊美,腰杆儿挺得毕直,超拔之中还带点儿满洒,只是他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想必这年轻人跟抱犊寨下这一带的棚、摊儿混得很熟了,他刚一下抱犊寨,一个卖粥的中年汉子冲着他赔上一脸笑:“燕爷,今儿个又上山了?”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道:“怎么样,生意好吧?”

那卖粥的中年汉子笑道:“马马虎虎,凑合着,您知道,小本生意不容易,这年头儿能有碗饭吃就挺不错的了,来,您喝碗,大冷天儿的喝碗暖和些。”

说着,他一手持勺,一手拿碗就要去自粥。

那年轻人忙道:“谢了,我不喝,我还有事儿,得回客栈一趟,你忙吧,明儿见。”

说完了话,他扭头走了,离那片棚、摊儿没多远,一排三四家客栈,年轻人进了后头那一家,那一家控的招牌是福记客栈。

这时候,离福记客栈不远有个棚子里走出个人,这个人是个女的,一身粗布棉袄裤扎着裤腿,脚下是双抹了桐油的棉鞋,头上用块布包着。

这女人长得挺清秀,就是脸色显得苍白了些,看上去有卅多岁,她提着一个小包袱也进入了那家福记客栈。

那年轻人进了一进后院北上房,屋里头比外头暖和,火盆里的炭火还没灭,炕上也是热的,还能不暖和。

年轻人伸手在火盆里烤了烤,然后坐在炕上,他刚坐下,门上响起了几声剥啄,年轻人没在意的说了声:“进来。”

门开了,门口站着那个提着小包袱的女人。

年轻人一怔,凝目问道:“你找谁?”

那女人一双深造、清澈的眸子,深深的盯了年轻人两眼,然后她开了口,话声轻柔甜美,十分动听:“我找燕十二,或者是十二郎,我对了么?”

年轻人霍然站了起来,道:“你是谁?”

那女人道:“别问我是谁,先告诉我找对了没有?”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找是找对了,请进。”

那女人嫣然一笑道:“只要是对了,你不请我我也要进来的。”

她迈步进了屋,顺手掩上了门,把包袱往边上一放,伸双手在火上烤了一烤,她那双手白滑修长,根根似玉,跟她那身打扮大不相衬,她抬眼含笑说道:“屋里毕竟比外头暖和,我在抱犊寨下待了半天,都快冻死了。”

燕十二深深地看了她那双手一眼,道:“这么说你是跟着我进来的?”

那女人含笑说道:“我就是嫌山上冷,要不然我早就上抱犊寨找你去了。”

燕十二两眼猛然一睁,道:“容我再请教!”

“别客气。”那女人道:“我是个乡下人,不懂这些礼,你看过这个就知道了。”

她一翻腕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纸卷儿,递给了燕十二。

燕十二接过纸卷儿展开看了看,抬眼说道:“石家庄抱犊寨,日日候驾,没错,是我写的。我请教,您是玉观音旧识中的哪一位?”

那女人没答,望着燕十二道:“你请先坐下。”

燕十二没说话,退一步坐在炕上。

那女人凝望着他微微一笑道:“你问我是玉观音主人,当年旧识中的哪一位,待会儿我自会告诉你,可是我要先弄清楚,你真是姓燕?”

燕十二点头说道:“是的。”

那女人道:“也真叫燕十二或十二郎?”

燕十二道:“也没错。”

那女人倏然一笑道:“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老实,十二是排行,那不该是名字,是不?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燕十二道:“等我确定了你是玉观音主人的当年旧识之后,我自会告诉你。”

那女人笑笑说道:“你还真是不吃亏啊。你来自和阗?”

燕十二道:“是的。”

那女人道:“你那雕玉的手艺是跟谁学的?”

燕十二道:“怎见得我是跟人学的。”

那女人道:“难不成你是无师自通?”

燕十二道:“无师自通的事并不是没有。”

那女人道:“至少这雕玉的手艺不是无师可以自通的。”

燕十二道:“事实上我确是无师自通。”

那女人提起了她那个小包袱,道:“那你就不是我要见的人,你一个人在屋里暖和吧。”

转过身去就要去开门。

燕十二往前一步道:“慢一点,你请留一步。”

那女人扭过头来问道:“怎么,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还有什么事?”

燕十二道:“何以见得我不是你要见的人?”

那女人道:“因为你姓燕,而且这雕玉的手艺也是无师自通的。”

燕十二道:“如果我告诉你我这雕玉的手艺是跟人学的呢?”

那女人道:“那我要请问一句,你跟玉观音主人是什么关系?”

燕十二道:“是父子,也是师徒。”

那女人道:“师徒关系我信,父子之说欺人,因为我知道玉观音主人并不是姓燕。”

燕十二道:“义父子本不同姓。”

那女人道:“原来是义父子,真的?”

燕十二道:“我本就不是来骗人的。”

那女人道:“这不是别的事,应该拿出点证明。”

燕十二道:“他老人家告诉我,这雕玉手艺独一无二,傲夸当世。”

那女人笑了,好一口贝齿,颗颗晶莹:“我满意了……”转过身来把小包袱往边上一放,又到了火盆旁,道:“该你了,你问吧。”

燕十二道:“你知道玉观者主人不姓燕?”

那女人道:“是的,要不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玉观音主人本人,你的年纪也不对,玉观音主人不该这么年轻。”

燕十二道:“那么,据你所知,玉观音主人姓什么?以你看玉观音主人该有多大年纪?”

那女人微微一笑道:“玉观音主人姓断……”

燕十二道:“段?”

那女人道:“断肠之断。”

燕十二双眉一场,道:“他老人家是姓断,那么年纪?”

那女人道:“算算该四十多了!”

燕十二道:“可否确定究竟四十几?”

那女人想也没想,道:“该四十五了。”

燕十二两眼之中闪过一抹异采,退了一步,欠身说道:“您请坐!”

那女人笑道:“你前倔而后恭。”

走到桌前坐了下去。

她坐定,燕十二又问道:“您是他老人家当年旧识中的哪一位?”

那女人眨动了一下两眼,道:“你可知道有位冰心玉女董……”

燕十二两眼二睁,喜道:“您就是董姑娘!”

“不,”那女人摇头说道:“你误会了,像我这个样儿配称冰心玉女么,我只是董姑娘的朋友。”

燕十二征了一怔,道:“怎么,您不是董姑娘……”

那女人道:“我是董姑娘的朋友,其实那是董姑娘抬举我,以我看我做她的丫头都不配。”

燕十二脸上浮现起一丝失望神色,道:“董姑娘自己为什么不来?”

那女人道:“董姑娘自己不能来,她特地叫我来看看玉观音主人找她有什么事儿。”

燕十二道:“董姑娘见着了玉观音?”

那女人道:“瞧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董姑娘要是没见着玉观音,我那张纸条哪儿来的,她又怎么知道玉观音主人……”

燕十二扬了扬眉道:“这就不对了,据我所知,董姑娘只见着玉观音,哪怕是天涯海角,她也会赶去相会的。”

那女人微一点头道:“你没有错,董姑娘确是这么个人,玉观音对她也确实有这么大的魔力,只是在当年,如今不同了。”

燕十二道:“如今怎么不同了。”

那女人道:“如今她是他人妇,这你不知道么?”

燕十二道:“我知道,可是她早在十年前就离开了那位禁军统领夫婿。”

那女人道:“然而人人都知道,她仍是司徒夫人,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你该知道,她自认为冰心已寒,玉女蒙羞,也认为既为司徒妇,无论如何她仍是司徒家的人,所以她不愿意再跟玉观音主人见面。”

燕十二皱了皱眉锋道:“这是董姑娘自己说的。”

那女人道:“我说的话都是董姑娘教我说的。”

燕十二道:“那么请您告诉我,董姑娘现在何处?”

那女人道:“你想干什么,自己找她去?那没有用,她不会见你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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