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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怒拔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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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牛正待发作,忽听温柔喃喃自语道:“仰不愧於天,俯不作於人…;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白……”

唐宝牛奇道:“你没事罢?不是中了暑罢?”

方恨少笑,啐道:“立冬天气,那来的暑呢:”

温柔忽叫了起来:“对了: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这两句话,我读过啦,是孟子说的,不是孔子!”

方恨少脸上一红,顿觉难以下台,只好说:“我刚才这样说了吗?”

唐宝牛忙道:“说了,说了。”

方少哼看声道:

“孔孟本就一家,分什麽孔说孟日,无聊无谓!”

唐宝牛道:“那我明白了。”

方恨少以为对方支持他,“你明白就好了。”

唐宝牛道:“孔孟不分家,那你我也没分际,不如你踉我姓,就叫唐恨少如何?”

力恨少这回老脸扯不下来,正待发作,王小石打岔道:“张炭呢?怎麽没来?

温柔探头往外张了张,外面很寒,前阵子下过了一埸雪,街上树梢仍挂有残霜,连门外的碎石,也沾了些儿雪屑:“是啊?他呢?怎麽没来?”

话才说完,一部黑盖轺车,自街头转现,到了店前,停了下来。车子盖着布篷,贴着车帘赶车的,正是张炭!

温柔一见他就悦笑:“死炭头,刚才好精采的埸面,你都锗过了!”张炭没精打采的说“王公子,上车来吧。”

王小石一怔,张炭平时都只叫他做“小石头”,怎麽今天忽然称起他“公子”来了?

“上车?上车干什麽?”

张炭仍有气无力地道:“你上了车再说。”

温柔拊掌笑道:“好哇,我们乘车逛大佛寺去。”

张炭摇摇头。

温柔诧道:“黑炭头,你今天怎麽啦?”

张炭叉点了点头。

唐宝牛吆喝道:“黑炭,你干吗要死不死的?”

张炭的身子突然向前一挺,这一挺似乎想仰首挺胸,但显得极不自然。

只听他道:“我….…没事。王公子请上车。”

王小石不禁问:“到那儿去?”

张炭忽然伸伸舌头,还眨眨眼睛。

一个垂头丧气的人,忽然做出这等动作,可谓奇特古怪到了极点,然後张炭的脸容又恢复了正常。

他圆圆的眼、圆圆的鼻、圆圆的耳、圆圆的腮,看去像一个滚圆圆的饭团,偏生是眉宇高扬、若有所思的时候很有一股不凡之气,就算是无神无气的时候,也令人有一种静若处子、不动如山的气势。

他说话仍是有气无力:“你上来便知道了。”

王小石道:“可是我的店子门还开着呀!?”

张炭应道:“关了不就得了。”

唐宝牛忽道:“你何不进来生坐?”这句话他间得很慢、也似乎非常小心。

张炭也同答得很慢、很小心:“我现在累得只想找一个洞穴,道通那里都不管了,天天这样怎能承受,制不住要到处闯闯,又不想落人之後,面壁悔过地无及了,人生就是从无到有,敌友都如此这般。”

然後又按着道:“大哥二哥叁哥都别生气。”这句话却说得很快,一个字一个字像连珠炮箭射了出来,一点也不像是请人息怒的口吻。

前一番话,他也说得很仔细、很小心,每一句都停顿了一下,然後才接下去,彷佛每一个字都是判一个刑罚一般,一字定生死,错不得。

可是王小石和温柔,却完全听不懂。

张炭这番话,似通非通。

到底他在说什麽?



方恨少却似懂了的样子。

他也居然小心谨慎的问:“上一回你不敢行前,救人一命都不敢的就是你?”

这又是句什麽话?

温柔忍无可忍:“你们都在说些什麽?”方恨少转过头来问她:“死炭头只请小石头去,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你说可恨不可恨?

温柔不如思索便答:“可恶死了!”

方恨少似乎知道她必然会这样说,同唐宝牛道:“温柔也说该打!”

唐宝牛一面捋袖子一面大步行前,同张炭骂道:“死炭头,下来下来,让我教训教训你。”

温柔有点不解,想分辨道:“我的意思只是……”

力恨少忽一闪身,到了车前,边向温柔道:“温姑娘别哭,黑炭可恶,我把他打得送炭雪霜中,给你出出气。”

话一说完,飞身而起,他的身法极快,快到简百不可思议,可是有一人比他更快,已向张炭疾冲而至,一拳就住他脸上擂去!

这人正是唐宝牛!

温柔急叫道:

“你们怎麽~”

唐宝牛的拳眼看要击着张炭的颜面,方恨少已至,一伸手,已挟住了张炭,往外一掠,唐宝牛的拳依然击出,击在篷车上:

“轰”的一声,篷车坍塌了。

就在方恨少挟住张炭飞挟之际,篷车内似有白光,闪了两闲。

张炭在半空中一反手,像接了一招,但发出一声闷。

方少飞掠的身子也微微一震。

王小石马上瞥见那闪了又闪的白刀,他眼里立却露出恍悟之色。

原来是这样的:

他後悔自己没能早些看得出来。

第四章叁把刀的上场

篷车坍塌,马嘶放蹄,就在这时,又有刀光一闪。

刀光快极。

刀势极快。

唐宝牛怒吼。

一拳击出。.

一拳飞向刀光。

——究竟是刀利、还是他拳头硬?

——到底是刀快,还是唐宝牛拳快+

唐宝牛别无选择。

他明知车里的是谁,可是他避不及。

他只有迎战。

不管刀山火海,他也不畏惧,唯有死里求生,才可能死而复生。

他知道这一刀却不比寻常。

虽然他有一双铁拳,但这一刀曾把一只一百二十斤重的铜盾砍裂,把盾後的“七帮入会九联盟”中的外叁堂四大香主里的铁塔道人,一刀两段,身首异处。

这一刀恐怕不是铁拳能砸得下来。

可是他只有迎向这一刀。

他不能退缩。

方恨少刚刚救走张炭,两人身未落地,他决不能让车裹的人还击。

他只有接刀。

以他的拳。

和他的胆包。

就算是“铁拳”,也是骨和肉。

而这一刀却是钢和铁的极敌。

——这一刀会不会削下唐宝牛的一双铁拳?

答案是不知道。

因为另一把刀,已及时砍中了这把刀。

刀火四溅。

刀光如梦。

刀何如?



刀还是刀。

王小石收刀。

刀罄清灵、清脆、清澈、清而悦耳。

对力的刀疾缩同蓬车里,发出一阵钝刀的刺耳声响,还夹杂着一声痛哼。

这时,马车已完全坍塌,车里飞跃出叁个人来。

叁人都是狠狠的望着王小石。

叁个人高矮不一,只有一点相同:腰间、背上、手里都有刀。

其中一个人刀在手,但他手背上有血。

也正因为他手上的伤,使他连刀都不能准确地回鞘,而且还要两名同伴左右护挟,才能及时跃出马车来。



王小石认识这叁个人。

当今“彭门五虎”中把“五虎断魂刀”练得最出神入化的彭尖。

“惊魂刀”习家庄的少庄主习炼天。

“相见宝刀”的衣传人孟空空。

他们怎麽会在车内?

他们为什麽要向方恨少、张炭、唐宝牛出刀?

这是“翻手风云覆手雨”方小侯爷手下的“八大刀王”之叁,今天他们到这儿来为的是什麽?

第五章浮生若梦,现实不是梦

王小石向孟空空、彭尖、习炼天招呼道:“原来是你们。”他像是见到了叁个老朋友似的:“伤得不重吧?还好吧?没事就好了。”

他问的是彭尖。

他手背上直淌着血。

他的手背却没有伤。

血是从他袖里渗出来的。

但袖子并没有破裂。

一点裂纹也没有。可是血一直在流着,也就是说,他的手臂已经受了伤。王小石刚才用的是刀。

彭尖受的当然是刀伤。

——可是刀并没有划破他的袖子,他的手臂是怎样受伤的?

这连彭尖身旁的两大用刀高手:孟空空和习炼天,都不明白。

别说他们不明白,就连彭尖自己,也弄不清楚。

彭尖感到震怖。

他是个极有自知之明,同时也极有自信的人,要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成为“五虎彭门”中出类拔萃的高手,那是因为一早就把彭家断魂刀的弱点和缺失,若清看楚看透,所以才能加以改善改良改革,甚至发扬光大。

彭尖自问论武功,绝对还不是雷损、苏梦枕、关七等人的对手,但若论刀法,在京城里,他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就算在江湖上,他在刀法上的造诣,仍足以傲视同侪。

他的人矮小、冷静、不作声.一向寡言、一开口言必中的;素不出手,一拔刀人头不留可是,就在这一年来,他却遭逢了两度惨败。

败,对一个以刀为命的刀客而言,是奇耻大辱。

不过,这两次惨败,却令彭尖心服口服。

一次是在一年前,他在风雨中的酒馆里,遇上了“天下第七”。

那一次,他伤在天下第七手中,迄今还不知为什麽兵器所伤。

但他能在天下第七一击之下,尚能活命,还能把他的同伴习炼天在天下第七的手上救了回来。

——这一战虽败,但也令他名动一时。

——第二次便是在今天。

他用刀,王小石也用刀。

他竟败在王小石的刀下.。

他一向是看准了、认确了才出刀。

刚才孟空空向方恨少出刀,习炼天向张炭出刀,他认准了唐宝牛出刀。

孟空空拦不住方恨少,但也伤了他。

习炼天虽杀不了张炭,不过也见了血。

而他,本要杀了唐宝牛。

他一直以为唐宝牛跟天下第七是同一伙的人,那就是因为在当天的晚上,他们正要动手杀掉张炭的时候,唐宝牛带着天下笫七的手下,冲进客店来。

要不是後来天下第七出现,那一役他就可以“奉命”杀了张炭和唐宝牛。

彭尖一向不大喜欢做不成功的事。

也不喜欢半途而废。

他觉得没把事情做好,便是一种奇耻大辱。

所以他想藉此次任务,顺便把张炭和唐宝牛也一起杀掉了。

可是他连王小石的刀也没看清楚,便受了伤。

受了几今他连刀也握不住的伤!

然後王小石竟还那样问他。

彷佛像两个同在一条村的乡亲,在大城市里不期而遇、相互问好一般。

彭尖一时不知如何同答。

王小石那时已经在说别的话了。

他向张炭和和气气地道:“我不去了,不如,你进来喝杯茶罢!”

张炭摸摸自己协下,鲜血略渗染了衣衫,他耸耸肩道:“如果你店裹有的是米,不是茶,我就一定进去坐。”

方恨少偏着头间:“为什麽非要吃饭不可?”

张炭的表情,似在表示这问题委实太过幼稚:“因为我流血,不吃饭,怎能填补我流掉的血?”

方恨少摸摸肩膊,肩上也泛染了一小团血渍:“你可以喝茶呀,喝茶一样补血。”

“喝茶只能放尿,不能补血;”张炭说:“你连这点事都不懂,难怪你打不过王小石了。”

“你说话真是难听,跟那头大水牛一样的没教养。”方恨少皱眉道:这又关打不打得嬴王小石什麽事?”

他们居然在那儿不看边际的谈论起来,浑忘了刚才有叁大使刀的一流高手在此。

习炼天已经忍不住要发作了。

孟空空却仍非常客气的问:“有一事要向诸位请教。”

唐宝牛一听,第一个就道:“你请吧,我教。”

孟空空诚诚恳恳的问:“你们一早就知道我们伏在车内了是不?”

唐宝牛直截了当地答:“不知道。”

“哦?”孟空空道:“那我就更不明白了。”

唐宝牛仍然大剌剌地道:“像你这种人,不明白的事情本来就很多。”

孟空空依然不发怒:“那麽,你们是怎麽知道我们就在车上,而且能够配合好一齐行动呢?”

唐宝牛裂开大嘴,伸手向张炭一指,道:“他说的。”

孟空空一呆,道:“他说的?”

唐宝牛更加得意非凡的样子:“他当着你们面前说的,你没听到?”

孟空空与习炼天对觑一眼,那张炭道:“我曾说过这段话:我现在累得只想找一洞穴,道通那裹都不管了,每天这样怎能承受,制不住要到处闯闯,又不想落人之後,面壁悔过也无及了,人生就是从无到有,敌友都是如此这般。”他顿了一顿;“你不记得了?”

孟空空点头道:“是有这一段话。”

力恨少插嘴道:“你把第一句的第一个字和最後一个字,第二句话的第一个字,第叁句话的最後一个字,第四句话的第一个字,第五句话的最後一字,第六句话的第一个字,第七句话的最末一字,和第八句话的第一个字,合起来看看。”

“除了第一句话的首尾之外,凡是双数的话语的第一个字跟逢单数语句的最後一字,串连起来,”唐宝牛笑嘻嘻地道:“你就会发现我们“五大侠田的联络方式、暗号手语,智慧过人。”

孟空空想了想,恍然道.:“那是……“我穴道受制後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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