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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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他掌势堪堪劈出,忽然觉得脚上被人绊了一下,一个人再也站立不住,上身往前一冲,摔了出去。
神行太保一身轻功,却也了得,摔下去的人,翻了一个筋斗,就一跃而起!
他那长得像一段木头的脸上,双目炯炯发光,盯住着卓玉祥,厉笑道:
“很好!小子!”
“唰”的一声,从身边抽出一柄长缅刀,随手一抖,喝道:
“小子,你亮剑!”
口中喝着要卓玉祥亮剑,人却欺身直上,没让卓玉祥有拔剑的机会,振腕划起一片刀风,直攻过来。他这柄狭长缅刀,足有三尺六七寸长短,随手一挥,就有一道银虹,寒光如雪,闪电卷来。
卓玉祥不敢轻敌,一吸气,往后疾退三步,右手抬处,迅快的掣剑在手。
王不留行果然不愧神行太保之名,口中大笑一声,竹竿般的身形,一晃而至,手中狭长缅刀,陡然卷出一片刀花,刀光错落,分袭卓玉祥几处要害。
卓玉祥看他着着进逼,心头大是怒恼,大喝一声,剑光乍展,剑使“拨乱反正”,朝前封出。但听一阵“铮” “铮”
金铁交鸣,把王不留行的一片刀光,悉数封开。
这一招,他凝足了腕力发出,对方攻来的刀招,虽被自己据诸门外,但一条右臂,却也震得隐隐发麻!手腕被震得发麻的,当然不止是卓玉祥。王不留行被他一记“拨乱反正”,封开刀招,手腕同样感到一阵酸麻!
第 三 章 寒铁念珠
刀光剑影,在一招硬拼中,随着飞起的一阵火花,同时消失!
两条人影,也由合而分,各自后退了两步。
不!神行太保王不留行一连后退了五步,还是站立不住,“砰”然一声,往后仰跌下去,五指一松,缅刀脱手,飞出数尺之外!
他也和花见笑一样,仰跌下去的人,四平八稳的躺在那里,没有站得起来!
这一下,看的紫面阎罗盖世豪等三人,全都变了脸色!
白衣秀才文成章摺扇当胸,突然张开,步履沉稳,举步朝卓玉祥逼来。
消魂妃子苏飞娘也从身边取出了锦套索,双手执着软索,几乎和白衣秀才同时闪身而出。
白衣秀才文成章脸色铁青,望着卓玉祥说道:
“朋友手段果然毒辣的很!”
消魂妃子苏飞娘横了卓玉祥一眼,咯的笑道:
“文三哥还和他噜嗦什么?”她脸上依然笑靥如花,但在她娇笑之中,却已隐含杀气。
卓玉祥真是有口难言,花见笑和王不留行的突然摔倒下去,根本不是自己出手所伤,但这话说出来,又有谁会信?
花见笑是和自己错开之间,跌下去的,王不留行也是一样,和自己刀剑交击,硬拼了一招之后,摔倒地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院落中,除了在场几人,再也没有第七个人。(对方五人加卓玉祥共为六人)
紫面阎罗盖世豪脸色凝重,一摆手道:
“三弟、五妹且慢,愚兄有话问他。”
他话声甫落,突听前进响起了一阵敲门之声!
那是有人敲着山门。在场的人,当然全听到了,但谁也没去理会他。
紫面阎罗盖世豪缓缓走前了几步,目注卓玉样,徐徐说道:
“小哥是君子剑卓大侠的后人,也是华山派的传人,但小哥这手‘截经拂脉手法’,江湖上只有传闻,失传已久,小哥是从那里学来的?”
“截经拂脉手法”,卓玉祥自然听师父说过,但听到花见笑,王不留行两人,会是被“截经拂脉手法”所伤,一时不禁呆得一呆,摇头道:
“在下不会‘截经拂脉手法’。”
紫面阎罗盖世豪凛然道:
“但他们明明是伤在‘截经拂脉手法’之下。”
卓玉祥道:“那不是在下出手所伤。”
紫面阎罗看他说的率直,心中还有些半信半疑。
消魂妃子咯的笑道:
“不是你,那会是谁?”她话声甫落,突听有人“哦”了一声,接着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
“原来人都在后进,害我敲了老半天山门,没人去开门,还好山门只是虚掩着,小生只好自己找进来了。”
随着话声,从腰门中蹑手蹑脚走进一个人来。
院中几人,都曾练过夜行眼,这时月色虽然不佳,但数丈之内,还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这人身穿一件天蓝长衫,手摇摺扇,个子不高,年纪也不大,看去不过二十来岁,生得唇红齿白,模样俊俏,是个读书相公。
这蓝衫相公,只有卓玉祥见过,那是在于潜城里,三元楼上,目不转睛的看绕容贞,被慕容贞一根面条,打碎酒杯的那个书呆子,心中不禁一动,暗道:
“会是他!”
消魂妃子瞟了他一眼,娇脆的问道:
“你是什么人?”
蓝衫相公是读书人,眼光自然没有练武的人好,隔着四五丈远近,自然看不清人面,他听到的只是娇滴滴的女人声音。他慌忙老远的就拱着手,含笑道:
“小生游山迷路,摸黑走了一段山路,幸好这里有一个庙堂,还望小师父行个方便,借宿一宵,明天一早就走,香金决不短少……”
方才消魂妃子假扮缁衣老尼,这回蓝衣相公却把她当作底里的小尼姑。
消魂妃子轻哼一声道:
“见你的大头鬼,奴家又不是尼姑,谁是小师父?”
蓝衫相公“哦”了一声,歉然道:
“原来姑娘是带发修行的,那也不要紧,小生只要借住一宿,姑娘就行行方便。”
他这几句话,已经走到了几人近前。
“这下,可看清楚了!”
卓玉祥手上执着明晃晃的宝剑,消魂妃子两手握着长绳(锦套索),地上还直挺挺的躺着两个人!一时之间,不由惊的他连连倒退了几步,连舌头都吓僵了,颤声道:
“我……我的天,你……你们这是干……干什么?杀……
杀了人!”
紫面阎罗盖世豪目光似剑,紧盯着蓝衫相公,一眨不眨,此时不觉沉“嘿”一声,道:
“明人眼里不揉沙子,阁下少在老夫面前,装腔作势,你是什么人?”
蓝衫相公吃惊的道:
“你……你在说些什么?我……我一句也听不懂,哦、哦,小……小生是……是读书人,家住……馀……杭”
紫面阎罗突然欺上一步,右手一探,五指勾曲,迅快朝蓝衫相公肩头抓去。
蓝衫相公看他欺身而来,心头一慌,手足无措的往后连退,口中”“哇”了一声,着急道:
“你……这要做什么?小……小生的身上,只不过有十来两银子,你……要就全给你了。”口中说着,人却畏畏缩缩朝后移动。
紫面阎罗盖世豪是“八大凶人”中的老大,身手何等迅速,右手抓出,如影随形一般跟了过来。任你蓝衫相公朝后连退,他那只手,依然朝他肩头抓落,蓝衫相公那想躲闪得开?
紫面阎罗五指一摆,堪堪抓落,只听蓝衫相公央求的道:
“小生身上银子,全在这里了,你拿去吧!”
话声入耳,紫面阎罗只觉手中抓到了一块软软的东西!
那不是蓝衫相公的肩头,也不是他的衣领,因为蓝衫相公已在他五指抓落之际,溜了出去。
紫面阎罗这一抓,虽然没用全力,至少也用了五成力道,此时但觉抓的是一块软东西,五个手指一拢,竟然全陷了进去!
不,这软东西竟然像是刚从火中取出来的烙铁,烫的痛到心肺!要待摔去,五指已经隐在里面,而且这块软东西,见风即硬,想摔都摔不掉。
紫面阎罗烫出一身热汗,口中忍不住闷哼一声,急急低头看去!
你当他手里抓到的是什么?原来赫然是白花花的十足的纹银,足有十几两重一块,但已被他五个手指捏成了一团!
这下,直看的紫面阎罗一张紫脸,变得煞白!不用说,眼前的蓝衫相公,竟是一位绝世高人。他在自己五指抓落之际,不但迅快把银子塞入自己手中,而且已经暗用本身三昧真火,把银子熔化了,因此入手还是软的。
若是凭借内功之力,要把这块十几两银子用力一搓,搓成一把银屑,自己还勉强可以办得到,但若是要在转手之间,用三昧真火把银子熔成一块软软的银饼,这份功力,武林中只怕找不出几个来。就凭对方这一手,自己几人,已经和人家差的太远了!
紫面阎罗迅快的脱出五指,把银块往地上一丢,也顾不得手指被烫得火辣辣的又红又肿,双拳一抱,说道:
“阁下深藏不露,只怪盖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在下这两个盟弟,不用说,也是被阁下放倒的了,还望阁下高抬贵手,盖某感激不尽。”
他这话听的白衣秀土文成章、消魂妃子苏飞娘几人同时一怔,睁大双目,朝蓝衫相公望去。他们还不知道盖老大在一招之间,已经吃了大亏。
卓玉祥同样暗暗称奇,蓝衫相公明明不会武功,紫面阎罗居然说他深藏不露!
蓝衫相公忽然展齿一笑,道:
“原来盖老大不是要小生的银子,这倒是小生显得小气了。”
他缓步走近,俯身从地上拾起那块银饼,收入怀中,一面朝躺在地上的两人,用脚尖轻轻点了两下,笑道:
“你们老大已经要走了,你们两个还赖着不起来?”
说也奇怪,方才白衣秀才文成章连拍带拿,推了老半天,兀自解不开穴道。这回蓝衫相公脚尖轻轻一点,两人同时霍地睁开眼来,翻身一跃而起。
两人全然不知已经在地上躺了好一回工夫,这一翻身跃起,不约而同的朝卓玉祥欺去。
紫面阎罗盖世豪沉喝一声:
“老四、老五、你们给我站住。”
花见笑、王不留行听到老大的喝声,只得一齐站住。
紫面阎罗抬头喝道:
“老七,你可以出来了。”
“哼!”右首屋中,突然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门帘启处,雷姑婆一脸怒容,手中提着一个个子瘦小的黑衣人,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一个青衣少女,正是慕容贞。
雷姑婆目光抡动,厉声道:
“好哇,盖老大,你知不知道这里幻住庵?庵主订下的规矩,武林中还没有人敢违抗,你居然趁庵主不在,胆敢深夜率众擅入庵里来逞凶……”
紫面阎罗盖世豪看到雷姑婆,脸上有些尴尬,连忙陪笑道:
“雷二妹请歇怒,这……”
雷姑婆寒着脸道:“住口,你们连庵主都不放在眼里,哪里还有昔年结盟之义,要是还认得我老婆子是你们老二,小七子也不会暗算我了。”
卓玉祥心中暗道:“原来雷姑婆还是他们‘八大使者’中的老二。”
消魂妃子苏飞娘咯的笑道:
“雷二姐,你可错怪了小七子,消魂香是小妹使的。”
雷姑婆怒声道:
“我知道是你这丫头使的手脚。”
消魂妃子咯咯笑道:
“说实在,那也是为你雷二姐好,你睡熟了,不知道庵中发生的事情,就不会伤了咱们之间的和气,你雷二姐这些年,跟庵主清修,已经不人江湖,不问是非,咱们可不同,身在江湖,奉命行事,就由不得你,这是咱们几个人商量好的,原想不让你雷二姐知道的,二姐,你这不是错怪我们了么?”
雷姑婆重重哼了一声道:
“苏丫头,你再舌翻莲花,老婆子不吃这一套,今晚之事,我念在昔年结盟的情份,庵主回来,自有我老婆子向她请罪。”一掌拍开了瘦小黑衣人的穴道,五指同时一松,放开了他衣领。
瘦小黑衣人有如皇恩大赦,口中说了句:“多谢雷二姐手下留情。”
雷姑婆脸色狞厉,倏地回过身去,从慕容贞手上,取过长剑,剑光一指,疾然朝地上划去,厉声道:
“盖世豪、文成章,你们听着,从现在起,咱们划地绝交,断绝结盟之义,我老婆子不再是你们的老二,你们可以走了。”
消魂妃子“噫”了一声道:
“雷二姐何必这样决绝呢?”
紫面阎罗盖世豪道:“人各有志,咱们走吧!”
正待转身走去。
卓玉祥道:“诸位且慢。”
紫面阎罗倏地停步,说道:
“盖某兄弟,今晚认栽,小哥还有何说?”
卓玉祥道:“诸位是奉你们龙头之命,来找卓某的,你们要走,似乎应该向卓某有个交代,贵龙头现在何处?”
紫面阎罗道: “不错,咱们是奉龙头之命,来找小哥的,但龙头现在何处,咱们并不清楚,龙头如果还要找你小哥的话,自会有人前来,盖某恕难奉告。”
说完,连头也不回,往外就走。
其余的人,也跟着他一阵风般往外行去。
雷姑婆走到蓝衫相公面前,行了礼道:
“相公仗义援手,保全了幻住庵的名声,雷婆子这里谢了。”
蓝衫相公微微一笑道:
“老婆婆不用客气了,在下师门,和这里老师太也颇有渊源,区区微劳,何用说言谢?”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
“在下还有事去,失陪了。”转身往外就走。
卓玉祥看他要走,急忙叫道:“兄台请留步。”
蓝衫相公连头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