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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降龙珠-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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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从外面走人的天还上人合十当胸,低喧了一声佛号,目光一瞥白衣秀士文成章等人,徐徐说道:

“诸位大概就是昔年江湖上人称八大凶人的了?”

他这句话,说得很恶毒,既是八大凶人,自然都不是白道正派人物,这对伏虎寺五百僧侣的心理上,岂非是一个暗示。他不待盖世豪开口,接着道:“老衲对诸位协助敝寺,擒获假冒大师兄和假冒老衲的歹徒,至表感谢,老衲只是想问问他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竟敢如此妄作非为,阴谋攫夺敝派,施主如何阻止起老衲来了?”

卓玉祥冷声道:

“盖老大请你留步,是因为大师无巧不巧在此时回来,如今一个伏虎寺,冒出了两个天还上人,在真假尚未弄清之前,你自然也有嫌疑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从外面走入的天还上人一手拨着念珠,连诵佛号,徐声道:

“真者自真,假者自假,老衲真金不怕火,当着我佛如来,和诸位施主,暨敝寺五百僧侣面前,老衲愿意接受检查……”

他看了穴道被制的天还上人一眼,又道:

“此人假冒老衲,扮得如此维妙维肖,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和老罗一样,戴了人皮面具,第二、他是经过易容之术,两者必有其一,诸位一查便知,真伪自可立辨。”

这话,当然不错。

卓玉祥心头却大大的感到为难,就算被制住穴道的天还上人,也是贼党假扮的吧,但天破大师临终说出杀害他的是天还上人。

如今天还上人闹出了一真一假,那么杀害天破大师的究竟是真的天还上人呢,还是假的天还上人呢?此事如果一个处置不当,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从外面走入的天还上人眼看卓玉祥没有作声,他也并不理他,只是沉声道:

“一清、一尘,老僧说的话,你们听到了么?还不过来给我仔细检查检查,此人脸上是否戴有人皮面具?”

他只是语声重了一些,但却不怒而威,一清,一尘总究是他的师侄,听到喝声,立即双掌合十,应了声:“弟子遵命。”

他们果然被外面走入的天还上人嗫住了。奉命唯谨,一左一右朝穴道受制的天还上人身前走去。

卓玉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不由的抬目朝白玉霜看去。白玉霜朝他点头示意,意思好像是说,请他们检查完毕再说。

一清、一尘因有老罗假扮天破大师的例子在前,并无多大困难,就从穴道被制的天还上人颈上,缓缓揭起了一张人皮面具。

一尘面有喜色,躬身道:“回师叔,他果然戴了人皮面具。”

从外面走人的天还上人轻哼一声道:

“看看此人是谁?”

面具很快的被揭了下来,露出了此人的面目,那是一个五十开外的瘦小老者,一头乱发之中,还有几颗不大明显的戒疤。

一尘看得一怔,愕然道:

“他不是香火和尚圆通师父么?”

从外面走入的天还上人微微颔首道:

“他三年前离寺他去,不想竟然勾结匪徒,假冒老僧而来,好,你们二人过来。”

一清、一尘答应一声,果然走了过去。

从外面走人的天还上人等两人走近,徐徐说道:

“好,你们现在再仔细检查老衲,脸上可曾戴了人皮面具?”

一尘恭敬的道:

“弟子不敢。”

一清正待上去检查,但看师弟这么说了,也只好躬躬身,迟疑的道:

“弟子……”

从外面走人的天还上人不待他说下去,忽然面容一正,严肃的道:

“你们事前并不知道圆通是假扮的,既然检查圆通,怎么不敢检查老僧,如果不过来仔细检查,又怎知老僧不是假冒之人?”

一尘躬身应了声“是”回头望望一清,说道:

“师兄,咱们那就上去检查检查,你看如何?”

一清点头道:“师弟说得极是。”

于是二人举步走到天还上人身边,在他耳后、鬓角、项颈等处,仔细察看了一遍,果然找不出丝毫破绽,由此已经证明天还上人并不是假扮之人。

一尘首先双掌合十,惶恐的道:

“弟子冒犯师叔,还望师叔恕罪。”

一清和尚也跟着躬身合十道:“师叔在上,恕弟子不知不罪。”

五百僧侣听说天还上人果然是真的监寺大师,一齐合十当胸,齐声道:

“弟子参见监寺大师。”

“大家少礼。”天还上人一摆手,续道:

“一尘,你去解开圆通叛犯,问问他假冒老僧,究是受何人支使而来?”

一尘躬身道:“弟子遵命。”

转身走到假冒天还上人的圆通身边,伸手在他后颈哑穴上,轻轻按下,然后往上推了一把。

那假冒天还上人的圆通喉咙间咯的一声,张了张口,但却说不出话来。

一尘和尚惊“咦”一声,回声道:

“启禀师叔,他‘哑门穴’遭重手法所废,只怕已不会说话了。”旧雨楼·清风阁 独家连载    转载请保留     东方玉 》》 《降龙珠》        第十九章  天破大师

天还上人目中飞闪过一丝寒芒,伸手一指假冒天破大师的老罗,说道:

“他呢?一清,你去试试。”

他这回改派一清,自然另有深意。

一清和尚躬身领命,走到老罗身边。同样在他颈后“哑门穴”上,推了一把。

老罗望望天还上人,忽然一咬牙,一个人摇了两摇,缓缓往地上倒去。

就在他倒下去的同时,那圆通也一阵痉瘫,跟着摔倒地上。

天还上人目注老罗,问道:

“他们怎么了?”

一清和尚道:

“圆师叔,他们嘴角忽然流出黑血,大概是口中本已藏有毒药。

服毒自尽死了。”

天还上人双目寒芒飞闪,冷哼一声道:

“他们是看到老僧回来,才畏罪自尽的了,如此看来,从害死大师兄,到假扮老僧,混入本寺,其中果然有着重大阴谋……”

他说到这里,朝白玉霜、卓玉祥等人合十一礼,说道:

“敝寺不幸,大师兄遇难,又被歹徒乘老僧不在,假扮冒充,幸蒙诸位相助,在老僧尚未赶返之前,已把歹徒制住,省却老僧一番周折,老僧衷心感激不尽,目前真假已分,但尚有不少未了之事,急待料理,对诸位施主,无暇款待,老僧甚感歉疚,诸位施主,可以请了。”

他说得口气极冷,这是很不客气的逐客令。

一清和尚望望师叔,正待说话。

卓玉祥已经得到白玉霜暗中以“传音入密”指点,这时向天还上人拱拱手道:

“老师父可知在下来意么?”

天还上人冷然道:

“老僧不清楚。”

他自然只能说不清楚了。

卓玉祥道:

“在下是奉天破大师遗命而来,有贵寺方丈信符为证,老师父可想知道天破大师的遗命么?”

说话之时,伸手取起玉多罗叶,托在掌心。

天还上人朝玉多罗叶合十一礼,口中说道:

“天还参见掌门信符。”

直起身,朝卓玉祥点头道:

“大师兄既有遗命,老僧自当恭聆。”

一面回身朝一尘吩咐道:

“一尘,你先把四个孽徒押下去。”

一尘躬身领命,押着四个护法弟子往殿后而去!

天还上人朝站立殿前的五百僧侣合十一礼道:

“你们也可以退下去了,此间之事,老僧自会按规处置,再行公布。”

五百僧侣听到监寺大师的吩咐,大家纷纷合十为礼,正待退下。

卓玉祥取起玉多罗叶,大声道:

“诸位大师父且慢,在下奉老方丈遗命而来,目前只能说弄清楚了贵寺监寺天还上人的真假,但并未达成老方丈的遗命,故而在下之意,仍想请诸位大师父在殿上稍留片刻。”

天还上人沉哼一声道:

“好吧,这位施主既然要大家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听听这位施主还有什么事要向大家交代的!”

听他口气,似乎连卓玉祥的姓名都不清楚。

卓玉祥道:

“老师父大概不认识在下吧?”

天还上人被他问得微微一顿,说道:

“老衲确实不曾见过小施主。”

卓玉祥道:

“在下衔天破大师遗命,持有贵门掌门信符玉多罗叶而来,为贵寺擒下两个冒名歹徒,老师父居然不向在下询问姓名,和天破老师父遇害经过,方才就下逐客令,不嫌太不通人情了么?”

不通人情,正是反常现象!

天还上人被他说的老脸微微一红,合十道:

“小施主责备的极是,老衲因敝寺遭遇空前大事,而又目睹假冒歹徒服毒自尽,一时间气愤填膺,急于处理敝寺未了之事,有疏忽之处,小施主幸勿介意,唉,佛门弟子,首戒嗔念,老衲嗔心未泯,实在惭愧之至!”

这也难怪,任何人遇到这等重大变故,谁也免不了一时因嗔生愤,疏忽了待客之道。

卓玉祥还未开口,天还上人接着又施一礼,续道:

“小施主方才曾说奉有大师兄遗命,此事经过如何,老衲洗耳恭聆。”

卓玉祥道:“在下卓玉祥,这是在下义兄白玉霜……”

他把同行诸人,连同紫面阎罗盖世豪等人,一一作介。

天还上人连连合十,口称“久仰”然后也一指同来的毒龙唐思恭等三人,正等开口。唐思恭连忙摇手道:“大师不用介绍了,白大侠、卓少侠,兄弟都是熟人,而且小女思娘,还是白大侠仗义相救,才能脱于难呢!”

“阿弥陀佛。”天还上人合掌道:“原来唐老施主和白施主,卓施主都是熟人,你怎不早说?”

唐思恭莞尔笑道:

“方才大师正在处理贵寺之事,兄弟怎好插口?”

一面朝卓玉祥道:

“卓少侠在敝庄之时,怎么没和老朽提及?老朽和方丈、监寺二位大师,原是方外至交,当日如由老朽陪同诸位前来,岂不是好!”

卓玉祥道:

“在下因天破大师遗命,关系峨嵋派前途,不便向庄主提及。”

说到这里,就把自己在蛇谷龙宫遇上天破大师的经过,以及昨晚和薄一刀找上伏虎寺,被天还上人骗去辟毒珠,并以渗了散功毒毒药的“伏虎丹”企图毒害白大哥,详细说了一遍。

夫还上人脸上神色微变,说道:

“原来还有这许多周折,老衲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白玉霜微微一笑道:

“大师真的不知道么?”

天还上人道:,  “老衲正在唐老施主府上作客,若非邛崃道兄得来消息,赶来相告,老衲被人假冒,还一无所知,昨晚之事,老衲怎会知道?”

白玉霜淡淡一笑道:

“在下兄弟,如非方才亲眼看到有人假冒大师,也不知道大师有真假两个,但卓兄弟受天破大师遗命重托,专程赶上峨嵋,要找的乃是真的天还上人了。”

天还上人愣然道:

“两个歹徒受人主使,杀害了大师兄,又以唐老施主之名,把老僧进去成都,趁老僧不在,假扮大师兄和老衲二人,企图攫夺本寺基业,于理甚明,但白施主这番话,倒像还在怀疑就杀大师兄的,就是老衲了?”

白玉霜笑了笑道:

“大师说的也是有理,而且此事初看起来,好像杀害天破大师的凶手,就是假冒天还上人的圆通,他杀害了方丈,再要老罗假扮老方丈,回到伏虎寺,应该是天衣无缝了……”

天还上人道:

“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太多了!”白玉霜淡然一笑道:

“正因贼党欲尽弥彰,才留下了许多破绽。”

天还上人道:“白施主,说说看!”

白玉霜道:

“第一、天破老师父身为贵派掌门人,积数十年潜修苦练之功,内功造诣,自极深厚,纵然一时不备,为人所乘,但如果对方武功内力,不在伯仲之间,如何伤得了他?就像这个假扮大师(天还上人)的因通,只是贵寺一个香火和尚,武功平平,就算让他拍上十掌,也未必震得伤天破老师父内腑。”

站在下首的五百僧侣,听得都暗暗点头,他们自然知道,老方丈修为功深,岂是普通人伤得了的?圆通虽然也会使“伏虎掌”但凭他这点微末之技,如何一掌就能取了老方丈的性命?这一点,果然是极重要的疑窦。

白玉霜续道:

“第二、天破老师父和大师数十年同门,自小到老,都在一起,何况那时假扮天破老师父的人,既未除去假面具,更不会知道圆通假冒了大师,天破老师父竟一口就叫出大师的名号来?”

天还上人神色微变,骤然道:

“听白施主的口气,好像一口咬定是老僧乔装(天破大师)的了?老僧除了半月前接到唐老施主求援密函,赶去成都,事后才知道是中了贼党调虎离山之计,已有一十二年不曾下山了。”

白玉霜微哂道:

“这个还不简单,既有圆通可以假扮大师,那么大师下山而去,又有谁知道?”

殿中群僧只听得暗自点头,忖道:

“这位白施主之言,不无道理。”

天还上人那等沉着的人,也被白玉霜说得胜露惊异之色,但一闪即逝,片刻之间,又恢复镇静之容,沉笑道:

“白施主词锋犀利,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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